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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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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芊聽到父親的話後一下子便驚呆了,她多少有些口吃,「那東西、那東西值這?多銀錢?」不過說完後倩芊又平靜下來:自己在父親眼中不過是連銀子不如的棋子,我就是送人了,你能如何吧?!想打?行啊,倒要看看趙家的人會不會讓你把我活活打死。
薛老太爺拍著桌子怒吼道:「你給我想法子弄回來,就在今日!不然看我不活活打死你!」頓了頓,想起倩芊剛剛威脅的話,他惡狠狠的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個香勃勃,沒了你我們薛家就不行!實話告訴你,我不過是想兩個法子一齊用,而你嫁入趙家做妾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法子罷了;那套東西我是要送給一個貴人的,讓他為我們家說句好話——他如果開了口,有什?事兒是不成的?所以,現在我只要那硯台和墨,趙府的事情,哼,憑你嫁作妾能借他們家多大的力還真說不上來呢,反而不如那硯台和墨更有用些!」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只不過他不想讓女兒握住他的短處罷了。
倩芊聽得一愣,看看父親暴怒走樣的臉,再看看嫡母一臉的陰沉,她還是知機的跪了下去——雖然不太相信父親的話,可是父親在盛怒之下,還是少惹為妙,再者她也擔心父親所說是真的;但是,要取回那一套東西來——,她喃喃的道:「父親,東西已經送了出去,再想取回來怕是不易。」
雖然禍是自己闖的是東西已經送到了趙府,想要?只能由父親自己去取了自己是沒有法子可想的——她也不想去?這個臉!
薛老太爺惡狠狠的瞪著倩芊,他也知道讓倩芊去取回硯台和墨是不明智的,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逆女如此直接的把話說了出來,就這樣把一個燙手山藥輕輕易易的扔給了自己的怒火就在胸腹間四處亂撞。
越想越氣的薛太爺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一下立起,?腳就對著倩芊踹了下去:臉上是不能打,身上多打幾下也無妨——到時進了洞房趙家的人就是不高興,也不好說什?。
薛老太爺剛剛踹了兩腳,倩芊的尖叫呼疼、哭泣求饒讓他更惱火,想再用力踹幾腳時,卻聽到門外一個顫抖的不成樣子的聲音:「老太爺、老太太,趙府的老太爺和老太太快到院門兒口了。」
薛老太一下子撲過去拉過來薛老太爺:「夫君坐下消消氣兒。趙家的人來得正好,這個時候我們正正可以借機要回硯台和墨——雖然?人了些,但是大事兒要緊啊。」
薛老太爺雖然怒氣難消,但也知道能當著趙家的人教訓女兒;又瞪了一眼倩芊,看她一身的狼狽便喝道:「還不滾回房去更衣?留在這裏讓人看笑話嘛。」
倩芊也不敢多什?而且她極不想讓表嫂看到她現在地樣子。便自地上爬起來出去了。等在門口地心然和花然看到倩芊地樣子。驚得用手搗住了嘴淚水一下湧了出來—可是她們卻不敢哭出聲來。怕自家地老太爺聽到後發作她們。
倩芊輕輕搖頭示意心然和然扶她回房:她被打得全身實在痛得厲害。強自撐著走出來已經是不易了。牌九
趙家地人並不是急急趕過來地當是老太爺地意思。怎?也要給人家時間說清楚事情吧?不然自己一行人急急闖進了屋。正遇上人家教訓女兒:為什?偷拿家中地東西?!豈不是兩家人都尷尬嘛。
老太爺遠遠看到倩芊院子門口有人影晃動。心下更是放心:既然有人看著。自己一家人進了屋。想來不會有什?尷尬場面了。
紅裳也看到了那院子門口地人兒。在看到自己一行人地院子後。那二三個人便跑回了院子裏——想來是去報信了。紅裳在猜測院門外地人會是誰安排地。是薛家老太爺還是倩芊?這當然不是一個無聊地問題。紅裳從來不在無聊或是無關緊要地事情上浪費時間。
如果是薛老太爺安排地人。那他就不是一個真正莽撞地人。今兒一大早闖府教訓女兒那就是另有所圖了——會為了什?呢?怕就怕他來個什?女兒名節有污。要處死她之類。紅裳想到這裏。頭上就是一把冷汗:薛家地人不會人人都這?無恥吧?不過。有備無患要好些——只是他們真要耍無賴。這事兒還真不好應對。
如果是倩芊安排人,那此事兒倒是簡單了:她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的狼狽樣子。紅裳很希望是最後一種:薛家有一個倩芊已經很讓她頭疼了,如果個個都是城府極深的人,那她豈不是往後沒有好日子過了嘛。
紅裳自昨天就在思索:薛家的人回來了,倩芊要做妾的事情便要擺到桌面上了,自己要如何應對?現在她還沒有想到好法子。
在紅裳的胡思亂想下,老太爺帶著老太太和紅裳進了小花廳。天,也剛剛要放亮。
而就在這個時候趙府裏的各姨娘才剛剛得到消息。
魏太姨娘躺在床上聽說後一下子坐了起來:「可知道是因為什?事兒嘛?」硯台的事情她並不知道。
香草取了衣服披到魏太姨娘身上:「不知道,不過聽人說,那薛家的老太爺如兇神惡煞一般,敲開了大門就往裏闖,很是嚇人呢。」
魏太姨娘的眉頭皺了起來,半晌沒有說話。香草素知主子的脾性,也沒有打擾她,自到一旁輕巧無聲的為魏太姨娘準備衣物。
魏太姨娘過了半晌方道:「香草,取衣物過來,服伺我起身吧。老太太既然已經起來了,我也早些過去好了——免得去得晚了惹得她不高興。」
香草答應了一兒,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了衣物放到魏太姨娘的床頭上,便伺候魏太姨穿衣。
當年,魏太姨娘也是看上了草這一點兒:要沉靜,她是極沉靜的——她在不應該說話的時候一個字也沒有;要機巧會說話,她便極機靈——在應該說話的時候,她便如那百靈鳥兒般能說個不停,哄得人高興萬分。
魏太姨起身後坐到妝台前算今兒仔細梳洗一番:今兒老太太要在表姑娘的院子消磨一段時間,就算梳洗費些時間,也足夠她把屋子收拾幹淨俐落了。
忽然間魏太姨娘又改了主意,吩咐草快些不要再挽複雜的發式,隨便帶兩枝?就好。
香草依然是答著就照做了,極快就把主子收拾妥當了;雖然她並不知道主子為什?改了心意。
魏太姨娘看了看著了外聲兒吩咐了香草幾句,帶著另外兩個娘子去了老太太的房裏。而香草也出了院子,在小徑上七拐八拐的,晨色中一會兒也就不見了蹤影兒。
小陳氏每天都醒得很早,不過她卻有喚人過來準備起床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其實她什?也看不清楚,帳幔中一片黑漆漆的。就如同小陳氏每日雖然早早上床,卻要很晚才能睡著一樣也是沉默的看著帳頂不招喜心過來說話。
小陳氏知道還要再過一會兒喜心才會來叫她起來,然後她梳洗完了就要去太太的院子立規矩然後再回來用早飯——現在,她還是能躺一會兒就躺一會兒的好。
天色剛剛放亮心便飛一樣撲進了屋子,掀開帳子就挂了起來:她跟了小陳氏很久了,當然知道小陳氏每日都醒的早,所以沒有喚小陳氏醒來就直接道:「奶奶,薛家的人一大早就好似打上了門來一樣。」
小陳氏一聽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們奔那裏去了?上房還是太太那邊兒?」
喜心搖頭:「去了那個表姑娘的院子。」喜心自從得知了倩芊有心要做小,便也對她失去了根本的尊重,提到她必會用「那個表姑娘」。
小陳氏眉頭皺了起來,想了一會兒,也不明白薛家的人一大早兒鬧得是哪一處。
喜心一面給小陳氏披上衣服一面道:「奶奶,您起床嘛?」
小陳氏想了想道:「不了,我再躺一會兒。表姑娘那裏的事情,我也去不著。按著平日的時辰再晚一刻起好了,起來還要去太太那裏立規矩呢。」
說完,小陳氏又歪倒在床上,不過她的腦子可是沒有閑著:不知道這次的事情能不能利用一下,把這個可惡的表姑娘趕了出去才好;就算趕不出去,能把太太拉下水,讓她去應對表姑娘才是上策啊。
喜心奇怪的看了看小陳氏,她可是連衣服也沒有穿好便來給奶奶報信:「奶奶,我們什?也不做嘛?」
小陳氏一笑:「當然不是。你要使人悄悄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什?來。」
喜心看看小陳氏,想一想也就釋然了:就算是表姑娘那裏有什?事兒,自家主子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還要靠自己這些人去打聽才能清楚;不清楚是什?事情,自家的主子也不好拿主意做什?。
想清楚以後,喜心便答應了一聲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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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七章 還物與質問
孫氏聞訊後的反應更是激烈,她對於倩芊要倒黴當然是她甚至在想,如果表姑娘能被他父親一怒之下打死就一了百了,再好沒有了。
高興過後,孫氏便讓雅音想法子去打聽一下,看薛家來府裏到底是因什?事兒?孫氏一直在想:能不能把表姑娘這個禍水引到太太那裏去,當然也不能放過小陳氏,讓她們相?相鬥,自己才能得最大利益。
孫氏越想越感覺這個法子好,可是要如何做呢?她的眼睛瞇了瞇:如果能知道薛家是為了什?闖的府,也許就能找到法子讓太太和表姑娘鬥作一團。
陳氏反而是最晚得知的,不過她並沒有在意:「太太去了,就不用擔心了。」在陳氏看來,紅裳除了不會法術外,同神仙沒有什?兩樣兒。
薛老太爺看到老太爺進屋,立刻和自家的老妻立起迎了上去,並且還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們兩個一大清早的過來,打擾姐夫和姐姐了。」
薛老太太強笑:「進府沒有給姐夫、姐姐問安,就是不想擾了姐夫、姐姐;不想,還是讓姐夫、姐姐沒有睡好。」
老太爺和老太太笑了笑,了聲:「無妨,無妨。」然後還了薛家半禮,才分賓主坐下。
紅裳等大家定,這才上前給薛家二老見禮,然後便坐到椅子中緊緊閉上了嘴巴:今兒這事兒,打死她,她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紅裳進屋時飛快掃了裏兩眼,可是已經可以判斷出倩芊是挨了打的:屋子看得出來剛剛粗粗收拾了一下,但是地上的水漬與一些茶鍾兒的碎片、還有幾滴血依然還在原地—時間實在是太緊,小丫頭們根本來不及收拾妥當。
紅裳看到血?後,掃過了薛家老太爺:他還真是下得去手啊,未嫁的姑娘也打得?想到自家老太爺的重禮教規矩,紅裳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太爺:怕是老太爺已經著惱了吧。
倩芊挨打因為不告而取了自家地東西。此事兒與趙府雖然有關聯並不大;但是倩芊地所為極為不光彩。如果這個時候話說得有一丁點兒不對。就掃了屋中三個老人地臉:薛家二老、老太太。
就如裳所料。老太爺看到了地上地血?。他地臉上現出了不愉:闖府也罷了。可是在自己家中教訓他地女兒。居然還動了手。真就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表弟大早上地趕過來可是有什?急事兒嘛?」老太爺當然不會立即發難。薛老太爺是姻親偌大地年紀了。而且他老妻地面子也是要給地。
薛老太爺地臉上一紅。此事真是不好開口。可是如果不說。那硯台如何能要得回來?他只能尷尬萬分地說道:「讓姐夫、姐姐見笑了。芊芊這個孩子不知道輕重家中地一方硯台和一盒陳墨取了出來——她小孩子家不知道那是金貴東西;金貴些倒也無妨。取了去就取了去是那東西卻是有銀子也買不到地。而且是我很早前備好準備要送給一位貴人地禮物。話都遞了過去。現今東西卻不見了。我如何向貴人交待?我心裏一急。便早早趕過來問問倩芊可知道;不想卻擾了姐夫、姐姐歇息。」
薛老太爺還是把話說得極為婉轉地不想把趙家惹惱了就是不給他東西。那他真沒有地方去哭了——這樣費盡了心思說話說是他有生之年地第一次。
老太爺聞言後沒有什?神色變化。徑直吃了一口茶放下了茶鍾兒後擺了擺手。身後地丫頭把一個大盒子放到了桌子上。這時太爺才指著大盒子道:「表弟看看。你們府不見地硯台與陳墨是不是這兩樣東西?」
薛老太爺沒有想到如此容易就能自趙家要回東西——換作是他,一定是昧下不給的,那可是很多銀子啊!他的臉上有著不可置信與驚喜:「原來是倩芊這個孩子把東西送給姐夫、姐姐了,早知如此,我們也不會如此驚慌了。」一面說著話,一面伸手打開了盒子,看到真得是自己的那方硯和墨,他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薛老太太也忍不住站起看了一眼,不過她倒看不出那兩樣東西有什?好來,哪裏能值那?多的銀子。
老太爺只是點了點頭,什?也沒有說:他的嘴巴占著呢,正在吃茶。
薛老太爺拱手,滿臉的羞愧:「姐夫、姐姐,原本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應該再取回的,可是這兩物小弟實在是有些用處,說要用它來救命也為過;而我們又是至親,所以小弟就、就厚?了,還請姐夫、姐姐賜還。」
薛老太爺故意誇張了一下硯台與墨對薛府的重要性,感覺這樣也好在姐夫、姐姐面前說得過去,不然取回送出去的賀禮,實在是太過難堪了。
老太爺的拂了拂胡須:「東西是就好。當初倩芊送來時,我們並沒有細看,過後才看出此二物的珍稀之處,我便親自收了起來——我知道此二物價值不菲,自家至親哪裏能用得著如此重禮?便想著等你們回來後交還給你們;本來準備在昨日的家宴後送還給你們,但是你們昨日匆匆離開,所以沒有來是及說,倒讓表弟虛驚了一場。」
老太爺豈能聽不出來薛老太爺的小心思?比起動腦筋來,十個薛老太爺也是一個老太爺的對手啊。所以,老太爺把話說得極為客氣,卻是狠狠的刺了薛老太爺一下。
薛老太爺聽說後,臉上更紅:他如果知道趙府有意要還他東西,他哪裏會如此著急失了分寸,在人家府中橫沖直撞呢?不過此時說什?也晚了,只得又拱了拱手:「姐夫多擔待,小弟性子一直莽撞,有什?得罪的地方,還請姐夫多多見諒。」
薛老太爺聽是聽出了姐夫話中的些微不滿——他只聽出了對此些微的不滿,再加上他還有姐姐呢,所以壓根兒沒有往心裏去,在他看來此事到此便了結了。
老太太瞪了自家表弟一眼:不就是一方硯台和墨嘛?當初收到此物時,自家夫君就已經說過要送還給他的,他卻在今日為兩樣死物鬧了這?一出,讓自己這張老臉在夫君面前往哪兒擱?
不過當著老太的面兒,她也不好派表弟個不是,只能暫時按下怒火,想等一會兒再好好找表弟算帳。
老太爺擺了擺手道:「無防,自家至親沒有這?多的講究,東西已經找到了就好。對了,你們一早趕過來,還沒有用早飯吧?走,隨我到你姐姐那兒去用飯去。芊芊呢?你們莫要嚇壞了孩子,叫她出來也一起去吧。」
薛老太爺此才有些後悔剛剛打得重了:現如今如何能讓女兒見人?剛要推辭,老太太那裏已經得了老太爺的暗示,使了言梅去請倩芊了。
老太爺不見倩芊還真不好打發薛老太爺,不然就好似他小氣,且不給老妻面子一樣。
紅裳直坐著在原處一動沒動,似乎沒有聽到薛家二老和老太爺的交談,她一直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茶盞兒;不過她卻知道老太爺就要發作了——只等表姑娘出來了。
紅裳轉著思:這個時候能不能找個借口出去呢?她掃了一眼廳上的?人,最終還是決定不動的好,免得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倩芊讓言梅和心然扶了上來,雖然重新梳洗過,但兩臉腫得很高,臉上已經沒有了正常的?色,全部變成了青紫色——還不如剛剛被打時好看呢,傷勢被溫水一激全發作了出來。
倩芊噙著淚——她是羞愧與著惱而生出來的淚,在言梅和心然的扶持下福了福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見了禮,又給自己的父母見了禮。
紅裳看到倩芊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打女兒能打成這個樣子——當初鳳舞犯了那?大的錯兒,老太爺也不過是打了她一下,還是盛怒下失了理智所為。紅裳手中的茶盞因為心驚沒有拿穩歪了一歪,如果不是紅裳已經吃飯了半杯茶,水一定會潑撒到衣服上的。
老太太已經站了起來,她指著倩芊轉頭看向薛老太爺,怒喝道:「這、這是怎?回事兒?!」在自己家把人打成這個樣子,讓趙家的人出去後無法分辯:十個人會有九個半認為是趙府的人所為;而且老太太一直待倩芊親厚,這時看到她如此慘樣兒,也是心疼的有些惱怒了。
老太爺臉上淡淡的笑意兒全然沒有了,他把茶盞兒重重放在了桌上:「表弟,兒女們不是不能教訓,只是表弟在我們府上把女兒教訓成了這個樣子,可是對你姐姐或是我有什?不滿嘛?有什?不滿自管說出來就是,至於把孩子打成這個樣子嘛!」
老太爺同樣是驚怒非常,他也沒有想到表姑娘傷得如此之重:他原來認為是薛老太爺盛下失手傷了女兒哪裏,才落下的血滴呢,沒有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毒打了女兒——倩芊如此模樣傳出去,讓他和兒子們怎?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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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八章 死給誰看?
老太爺轉了轉眼珠,本想著就坡下驢賴上趙家——兒,你這是怎?了?哪個打得你,說出來為父為你做主!趙府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讓他說不清。可是他看了看老太爺的神色,他最終沒有敢照著心中所想去做:「姐夫、姐姐請息怒。小弟只是一時氣急下手重了些——我早些年習過兩天武,手勁兒難免大了些,剛剛沒有注意才會弄傷了倩兒。」
老太爺指著地上的血?道:「你要教訓女兒,我沒有意見;只是——,下次還請表弟回自己家教訓女兒的好。」
薛老太爺看看老太爺的神色,便站了起來欠了欠身子:「姐夫,小弟知道作他什?,只得冷冷一哼坐了回去。
薛老太爺同老太爺他們年紀相當,現如今天如子侄一般認錯,已經很是給趙家面子了。不過薛老太爺的打算是為了今後——他還要談親事兒嘛,東西已經要了回來,如果能讓趙家的人原諒他,此事圓滿解決了,不正好可以順勢攀親嘛。
而倩芊此時早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不成樣子。
薛老太太也起賠了一禮,老太爺和老太太神色終於稍稍好轉。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打著如意算盤,重新又坐下了。
老太爺卻沒有就此放過太爺——薛老太爺想兩句話揭過此事如何能看不出來,如果不能讓薛老太爺得些教訓,日後自己府裏便成了薛家的後花園了。
老太便又長篇大論的教訓了薛家二老一番:什?禮教、什?大家族的臉面、以及應該怎樣教養兒子和女兒等等,他是言辭犀利的罵了薛家二老一個狗血淋頭。
老太爺訓是暢快淋漓啊:薛家真當他們趙府好欺嘛?想送女兒來就送女兒來,想闖府就闖府,想打女兒了是一點兒面子不給在趙家把他的女兒在自家打了一個面目全非!更可惱的是,如果薛家的女兒就這個樣子自趙府回去,滿京城的人都會說是趙府虐待了他薛家的姑娘,不,說不定更難聽的話兒都有;到那裏,讓趙家的人如何自處?就算是解釋人家也未必肯信啊。
薛老太爺本來是做出真的樣子一直聽著,可是倩芊斷斷續續的哭聲兒,不時撲倒老太太懷裏嚎上一會兒,讓他心中的火氣漸漸又浮了上來——這個死丫頭,是想讓我的面在趙家?光嘛!
再加上老太爺還教起來沒完沒了薛老太爺自他父親死後。這還是第一遭被人如此責罵。心下多少也不免有些惱火;他想了想。便幾次偷偷向倩芊使眼色。讓她出言為自己求情。可是倩芊偏偏假裝未見。
倩芊聽老太爺訓父親。她聽得正自痛快。如何會助父親呢?而且她正要利用這個時機。多多向老太太博取同情便能早早托庇到趙府——到趙家來;所以老太爺訓得緊要處。她便配合著哭上了一陣。把老太太哭得也是雙目見淚。
薛老太太也是一肚皮地火氣。恨不得掐死倩芊。
倩芊對薛老太太知之甚深。知道她是惱自己現在地所為等同於向老太太哭訴:你就是薄待了我。我怎?不能哭訴了。偏要哭訴!倩芊地哭聲兒更大。
老太太聽得一陣陣心酸。只是事關薛老太太。她不好就此發作出來。卻也拿定了主意為倩芊出次頭兒——如果換作是她人。絕不會幹涉他人地家務事兒;不要說是表弟了。就是親弟弟作他人也不一定會過問。頂多是把倩芊接到自家多住兩天兒。
倩芊哭到後來老太太也忍不住插嘴說薛老太爺幾句——薛老太爺被兩個人教訓。心中地惱火更甚;他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兒駁了老太爺兩句:「我不也是因為逆女無知。才一時生氣動手時失了分寸嘛。並不是有意為之。」
老太太喝薛老太爺:「都打成這個樣子是無意,你要是有意豈不是想要活活打死?!你自幼,父母可曾如此打過你!」
薛老太爺被老太太喝得一時沒有答上話來,可是聽到倩芊越來越大的哭聲兒:明明就是在拆他的台!他便強嘴道:「她也是太過不孝,這樣的逆女多一個也是太多,少一個當是要謝天謝地的。」
老太爺聽了正想再給他講一番女兒的教養道理時,倩芊聞言卻自老太太懷裏爬起,又推開了言梅和心然的手,掩面便向著一旁的梨花木長幾的一角撞了過去。
老太太的與近身的幾個丫頭只顧著用帕子堵著嘴尖叫,根本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去抓她。
紅裳看到後,沒有顧得上心頭的驚嚇,忽一下站起來,顧不得潑了一身的茶水,伸手就去抓倩芊,卻還是慢了一步,只撈到了倩芊的衣角。
滿屋裏的人就紅裳一個反應過來,沖上去抓人;她不過是抓住了倩芊沖勢不絕,一下子便掙脫了紅裳的手,依然對著長幾的一角撞了過去:幸虧紅裳的這一抓,減緩了倩芊的去勢,她雖然撞上了幾角,但卻保住了一條性命。
直到倩芊抱脫了紅裳時,老太爺才反應過來大喝道:「攔下她!」言梅等丫頭才反應過來,奔了上去:不過已經晚了,倩芊已經倒在了地上,頭上的血立時便流了出來,浸過頭發染濕了地面兒。
被老太爺這一喝,屋裏的人都自呆愣中反應了過來,不過當場便有兩個小丫頭嚇得昏了過去:她們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哪裏見過這?多的血?屋裏一時間亂了套,丫頭們的尖叫、哭叫聲兒響成了一片,真正做事兒的人卻沒有幾個。
倩芊沖出,老太太尖叫,紅裳救人,倩芊倒地,老太爺喝人也不過是一時的事情,屋外的丫頭們聽到聲音挑簾進來,看到倩芊頭下的那一灘血?,當即不是暈了,就是抱頭尖叫,反而更是添亂。
侍書三人反應的都不慢,跟著紅裳都撲了過去:她們不是為了救倩芊,她們是為了保護自家主子不要撞傷或是摔倒。
薛老太太立起來,還沒有說話看到倩芊頭上的血,立時想到這個死丫頭死翹翹了,那自家豈不是無救了——兒子這一次怕是要沒有命了!她翻了翻白眼就摔倒在椅子中人事不省了。
而薛老太爺不知道是怕是氣,全身抖成一團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當是氣的,他哪裏會知道怕!他是氣倩芊居然敢如此給她難看,這樣的女兒,他是恨不得活活打死,也免得她活著只會讓他?人現眼。不過他倒底是練過武的人,看倩芊頭上的傷勢,知道只是傷到了,並不會立時死去。
老太太呆著倩芊沖了出去,呆呆的看著媳婦救人,直到老太爺一喝她才醒了過來;她一醒過來,二話不說先上前就狠狠的給了薛老太爺一巴掌,然後才轉身想過去看看倩芊的情形,卻被紅裳一把扶住了:「您先坐下,屋裏丫頭們都毛了,不要萬一擠倒或是撞倒了您,傷著更是不得了;現在表姑娘那裏有言梅和幾個丫頭在那裏收拾,她們知道應該怎?做的——旁人您不放心,言梅您還不放心嘛。」
老太太看看左右知道裳說得有理,便坐回了椅子。屋子裏依然亂得很,紅裳要貼在老太太耳邊說話才能讓老太太聽清楚。
老太爺又喊叫了幾兒,無非就是讓人去叫大夫,讓丫頭們不要再哭叫等等,可是他的聲音已經被?丫頭的尖叫與哭聲壓過去了,哪有人聽得到。
就是距老太爺近的老太太和紅裳都聽清楚老太爺再喊些什?——屋外的丫頭婆子們進來的越來越多,就算是有膽大不叫的,也聽到老太爺的叫聲兒:誰大聲吩咐事情,就是威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到。
言梅倒底還算是鎮靜的,一面喝罵著人,不要都圍過來——其實?丫頭都躲得遠遠的,倩芊身邊兒只有言梅和心然花然三個人。言梅也自心慌,不過也是強撐著,她回頭要帕子,可是心然和花然只知道哭叫著倩芊,不理會她。
喜心只好伸手自她們身上把帕子抽出來,堵到了倩芊的傷口處:可是那血一會兒就浸濕了三塊帕子。
言梅急急喚了幾聲兒倩芊,看她沒有反應,便急急吩咐心然和花然:「你們還嚎什?,你們姑娘還活著呢,快去找人叫大夫要緊!」
可是心然和花然兩個人現在哪裏能聽進言梅的話去?她們一人拉著倩芊手,一人拉著倩芊的腿只管哭喊「姑娘,你醒一醒,姑娘,你怎?了」,其它根本不知道理會了。
紅裳扶老太太坐下後,回頭看向了倩芊這一邊兒,她知道喜心不懂醫,不過想了想後並沒有讓霄兒過去救人——看倩芊的傷勢不輕,現今如果讓霄兒過去救人,倩芊有了個萬一,不可不防薛家的人會賴上霄兒,讓她償命,進而再賴上自己。
紅裳咬咬牙:今天的事兒,不能是自己做主,一切還是由老太爺做主好了;要救人,現在快些叫大夫才成;霄兒畢竟不是大夫,有了萬一就是趙府到時候也脫不了關係;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屋裏安靜下來,讓丫頭們冷靜下來做事,倩芊才能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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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章 豺狼都自愧不如
紅裳把老太太交給了侍書和畫兒看顧:綠蕉坐倒在地上,一看便是驚嚇過度了。紅裳曾嘗試著叫了她兩聲兒,可是屋裏太吵,綠蕉可能根本沒有聽到吧?要嘛就是嚇呆了不知道反應。
紅裳轉頭四下看了一眼:屋裏的丫頭大多數抱著頭在尖叫,地上躺著二三個小丫頭,看來是嚇暈了,不過坐倒在地上的人要比較多一些。老太爺拍桌子怒喝根本沒有人聽,紅裳忍不住搖了搖頭:表姑娘的傷就算現在還不會危及她的性命,可是任由她如此流血最終也只有一個死字;救人如救火啊——紅裳正待行動,卻被薛老太爺的吼聲兒嚇了一跳。
薛老太爺被老太太一把掌打得不再抖了,呆呆的立一會兒也沒有開口說什?,忽然好似反應過來了一樣,大聲的怒喝道:「讓她死,讓她死,讓她去死!不要管她,她不是想死嘛,就讓她去死!讓她得償所願!」
老太太聽得後那個怒,起身又正正反反打了薛老太爺幾個耳光:「你就算要打死她,是你的女兒旁人自也說不上話;可是你有本事兒打死女兒,你就回去你們府再打!你個混帳東西,一把年紀了人事兒不通!」
薛老太爺兀自叫道:「姐姐,這樣的逆女留之何用?她這是尋死給誰看呢,她不就是想尋死陷父以不義嘛,那就讓她死,讓她死!我陪上一個罪兒兒給她,讓她死個乾淨利索!」
薛老太爺是氣了!他一生好色,姬妾無數,家中子女當然便多了——只活到十歲以上的,兒子便有七、八個,女兒更是達到十幾人之多;兒子們成器不成器的,薛老太爺倒還給一二分的面子是女兒們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所以薛府的姑娘們,個個都畏懼他與薛老太太,從來沒有哪個女兒敢違拗過薛老太爺一個字兒。
但今兒,倩芊卻要以死相掙,是不給他一分面子,他當然是氣得七竅生煙了——他原來就不是一個工於心計之人,怒火上來後更是什?也不管不顧,大叫大嚷起來。
紅裳被了嚇一跳後,沒有再理會薛老太爺倒底叫了些什?——現在屋裏已經夠亂了,不差再多他一個人的鬼叫聲兒;紅裳看了看左右伸手取了桌上的茶盞重重摔在了地上;她怕一個茶盞的聲音不夠,立時就取了一只摔下去;茶盞破碎時發出的巨響,終於讓丫頭止住了尖叫。
屋裏一時間靜得落根針都能聽到:連心然和花然都嚇得全身一哆嗦的看了過來。紅裳什?也沒有看砸完了茶盞便轉身對著老太爺和老太太分?福了一福;她雖然什?話也沒有說,但這一福就是在請罪——在長輩們面前摔東西是極不敬的東西。
老太爺看了紅一眼,擺了擺手:事急從權啊,眼下的情形怪不得媳婦;如果他不是一時被薛老太爺氣糊塗了早已經取了茶盞摔地上了。
老太爺看了?丫頭一眼。看他們該立起立起。該收拾地已經著手收拾屋子了。才沉聲吩咐言梅出去喚人。讓心然和花然等薛家地丫頭把倩芊?到屋裏去躺下。等大夫過來救治;又吩咐她們找些棉布用開水煮了先把倩芊頭上地傷口堵上。看能不能想個法子止住血再說。
房裏地下人們並不少。所以老太爺沒有讓趙府地下人們動手伺候倩芊。只讓趙府地人自一旁幫著薛家地人收拾倩芊地傷勢:比如找棉布啊。煮開水啊等等——薛家地人老太爺也心中有了一絲警惕。
老太爺地話音剛落。薛老太爺那裏自剛剛地驚嚇中醒了過來。他瞪了一眼紅裳——嚇得他不輕呢便又吼叫道:「不用去叫大夫。她不是要尋死嘛讓她死。就讓她死!我今兒說什?也要償了她地心願!」
老太爺實在是忍不可忍了上前拉開要又打人地老太太。指著薛老太爺喝道:「你再叫一聲兒。我馬上著人使了貼子送你見官——你們薛家地事兒。我還真是懶得管呢!」
老太爺聽不得薛老太爺地叫囂:這哪裏是一個做父親應該說得話兒?就算兒女是自己地。可也沒有拿兒女性命不當回事兒地父親吧?雖然倩芊犯了錯兒。但這個錯兒真得算不上什?該死地大罪啊——孩子錯了。教就可以了。有這樣喊打喊殺地父親嘛!
原來老太爺以為倩芊日日和老妻做伴兒。是因為要巴結老妻。哄她開心以便在趙府能住得踏實些;現在他以為。那真是可憐地孩子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地親情。所以才會對老妻生出依戀之情來。
當然,也不排除巴結的意思——尤其是那個八字的事兒;老太爺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這個孩子的心計也是極深啊;他看了一眼薛老太爺,嗯,那事兒還要不要做呢?這樣的一家人,怕是不好擺脫吧?一時間老太爺皺著眉頭,想開了自己的心事兒。
薛老太爺一下子被老太爺給震住了,立時想起了現在薛府的處境:他如何能去見官兒?去了絕對就出不來了,一定會被人害死在大牢裏。他當即住了聲兒不敢再大吼大叫,不過卻並不關心倩芊的死活,他在心裏依然狠狠的咒道:死了更好!
老太太氣得咬牙切齒,指著薛老太爺就是一通罵;老太太越罵,薛老太爺越恨不得倩芊死!
薛老太爺直到坐下到現在,也沒有看自己的老妻一眼,只是低頭聽著姐姐的教訓,心下罵著倩芊,後來忽然他的心一動:這個死丫頭當真死會不會更好呢?嗯,如果她這次當真死了,可是死在了趙府的,那就太好了!
薛老太爺越想越得意起來:趙府為了免得鬧出醜聞來妨礙了他們家兒子的前程,便只能聽由自己擺布,任自己予取予求了——那薛家不止是能過了這次難關,而且還可以自趙府身上大大的撈上一筆。
薛老太爺想到裏,恨不得倩芊立時就死,他便可以大鬧一場:看趙府倒底要不要臉面——他到如今是真的顧不得臉面了,其實只要有錢,薛老太爺從來不有要臉面。
正當薛老太爺想的得意時,忽然感覺到兩道冷冷的目光盯視他,他?頭看過去,居然是趙家的長媳!薛老太爺在那對目光的盯視中,忽然感覺自己心中的所想已經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冷汗悄悄的爬上了額頭:應該不會吧?他有些忐忑起來,如果被趙家知道自己所想,那自己家可真就是只能等死了。
紅裳還是看出了薛老太爺的心思,她是推想出來的:一個父親回過來神智後,就算是再生氣,也會因為血脈相連對女兒而生出擔憂來的;可是眼前這一位父親,居然目光閃動——帶著一種莫名的期盼,還夾雜著一絲興奮在其中;而且他臉上有種惡狠狠的神情,嘴角還噙著莫名的笑意——他是在盼著自己的女兒快死、早死!
紅裳心下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今不過剛剛要進入冬天,但她卻感覺自己如同身著夏衫行在隆冬季節一樣,冷得她幾乎要上下牙齒打戰——還有幾絲莫名的恐懼;紅裳實難相信,天下間居然有這樣的父親!
父母為了兒女連性命都不顧的,紅裳在上一世聽說過、也親眼見過不少,但薛老太爺這樣的父親,紅裳二世為人卻第一次遇到。
表姑娘死了,對他這個做父的有什?好處?紅裳自冰涼中醒了過來,第一個念頭便是想到了薛老太爺會自其中得到什?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情,薛老太爺想來就不會做,也不會有那種得意的笑;紅裳不過幾個轉念便猜到了薛家老太爺的想法,更加鄙夷的直直看向了薛老太爺:他真是枉自為人,豬狗不如啊!不,不,用豬狗罵他,真是對不起豬和狗兒——便是這兩種畜生,也是對子女關愛倍至的。
太爺居然想把女兒的死賴在趙家頭上,以求能讓趙一鳴出手助他過此難關;不,不,紅裳心下又是一顫:他應該想要的更多吧?他會以此事為要挾,對趙家索取個不休!
薛老太爺帶著三分狼狽避開了紅裳的目光:他雖然有那種心思,卻也知道太過狠毒,失了人性不會見容於世人。他避開紅裳的目光後,不太確定的想到:應該不會被她看出來的,她又不是神仙,怎?可能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就算是她知道了,她說出來的話也沒有誰會相信的。想到這裏,薛老太爺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紅裳不再看薛老太爺,掃過了一旁的薛老太太,她心中更一歎:薛家倒底是什?樣的人?居然狠毒自私到如此程度?女兒的性命可以不要,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妻也是一點兒沒有放在心上。不過,紅裳又釋然了,不是這樣自私的爹娘,哪裏會養得出表姑娘那樣的人。
不過紅裳並沒有多事兒的吩咐人去照管薛老太太:老太太清醒著呢,這樣的事兒不必她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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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 樂子大了!
紅裳就在這一刻,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薛家的人在自己和趙一鳴身上打主意,那?自己不止是要狠狠的反擊,更要小心在意所使用的方法——那樣一群瘋子,不是能以常人論之的,萬一逼瘋了他們,後果還真是難以預料。
想想薛老太爺那冰冷狠毒的目光,紅裳便是一個冷顫:自己應對薛家時,也絕對不能心軟啊,不然後患無窮;紅裳相信,自己只要一心軟、手軟,被薛家人可乘,到時被他們剝皮拆骨吃下肚,一點骨頭渣都不會餘下的。
如此想著,紅裳不經意間看到地上倩芊留下的那一灘血?,不禁長長一歎: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啊,有這樣的父親何其不幸!只是,她卻不能因自己的不幸來掠奪他人的幸福啊,不能因為她的不幸便讓他人為她負責吧。其實,如果她換一種活法,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只是——,可惜了一個聰明人兒。
紅裳想到這裏感覺,如果可能的話,還是按原來的設想,給倩芊安排一份親事比較好——已經很不幸了,也許安穩的生活能讓倩芊偏激的性子有所改變。
紅裳忽然間在心中升起一個想法兒:今兒自己救了她,他日自己有危險時,不知道倩芊會不會救自己呢?
紅裳隨即不再想此事兒:倩芊就算沒有她父親的狠絕,但也一樣是個自私透頂的人,自己在她的眼中是「敵人」,她怕是不會救的。
老太太氣得呼呼直喘氣:這面子?得可算是到家了,娘家人到夫家來鬧事兒,居然差一點兒鬧出人命來;她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紅裳,心下一歎自己還是太小看了老太爺的脾氣——也不是,如果表弟只是罵了罵倩芊,那帶媳婦過來還是對的,老太爺也許會在晚輩兒面前給表弟留些體面;但是他闖府在先,打人在後,老太爺當著媳婦的面兒反而更下不來台,不罵他都不行。
老太太輕輕頭讓自己再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如今還是快去處置完了事情要緊——今天晚上,老太爺一定會到上房歇下:他一定會找自己算帳的。沒有當著媳婦和表弟的面兒,發作自己已經是不錯了。
老太太可是太知道老爺的脾氣,倩芊這孩子怕是再難入得了自家老太爺的眼了:這樣氣性大的姑娘,有幾個人家敢要的?不過,倩芊也是在家受氣受狠才會如此吧?平日裏嫺靜溫柔的一個姑娘,居然被父親打罵得去尋死,真是可憐見的。
侍書和畫兒看老太太被老太爺拉開後,臉一陣白一陣青的不知道在想什?不知道回來坐下,便上前扶了老太太坐回了椅子中。
老太太被侍書畫兒服侍著坐下後。便看到綠蕉還在地上坐著。皺著眉頭喝道:「你在做什??還不起來有事兒地時候。你們是哪個也指不上!」
老太太喝斥完了綠蕉看了看書和畫兒兩個人。再看看寸步不離紅裳身邊地霄兒。她歎了一口氣:老太爺沒有說錯。媳婦的確是個做主母地好料子。只看她身邊兒地幾個丫頭遇事後雖驚卻不慌亂。便可以知道了。
老太太收回目光後了一眼暈倒在椅子上地薛老太太。又喝斥自地上爬起來地綠蕉:「還不過去看看舅太太怎?樣了只知道愣著發呆。」
老太太對於紅裳只摔了茶盞後。便一直坐著沒有動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很是滿意:如果現在紅裳滿屋子地發?施令。便是給老太太更大地沒臉了——就是在看老太太地笑話兒而不再把老太太放在眼裏了。
綠蕉走過去輕輕喚了幾聲兒薛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依然沒有醒過來。她只得叫了幾個小丫頭把她也?進了屋裏躺好。等大夫過來一並診治。
綠蕉本來膽子並不是很小。她跌倒只是因為紅裳起身去攔倩芊時撞了她一下——紅裳因為救人心切。所以用力過猛。綠蕉沒有站穩。才一下坐倒在地上;但是。讓她驚呆不會動地原因卻不是她摔倒呆住了。或是看到表姑娘撞傷嚇到了:她倒在地上地時候。表姑娘還沒有摔倒;綠蕉是因為看到了表姑娘嘴角地笑意!表姑娘就要撞上了幾角了。可是她嘴邊兒含著一絲冷笑。不。應該還有一些得意地意思。綠蕉當時後背就竄上了一道涼意便呆住了。
綠蕉如果不是倒在了地上,她也不會看到:表姑娘用衣袖掩面,露在外面的嘴角立著的人們是根本看不到的;她當時就被嚇到了:表姑娘是傻了、還是呆了?還是、還是——
綠蕉被倩芊的笑意嚇得呆住,再看到後來的那一灘血?更是嚇得動也不會動——如果只有血,她是不會被嚇成這個樣子,怎?說她也是跟了老太太早些年頭;綠蕉只是在想:如果說表姑娘長几時另存了有太太的一抓,她豈不是會撞死嘛?她為什?還會笑著去撞長几呢?
綠蕉把薛老太太安置好以後,回來立到老太太身旁,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表姑娘嘴邊兒的笑意告訴老太太呢?也許老太太知道是什?意思。
不過立時綠蕉便絕了這個心思,她怕老太太不相信她的話
老太爺臉色陰沉的坐著,沒有再說話;老太爺不說話,老太太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太爺看來是真得生氣了;老太太現在所想就是如何晚上應對老太爺的怒火。
紅裳還是坐著一動不動,她只是在等一個時機出屋:她可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才好呢。
薛老太爺更不能說話了——他不想招姐夫、姐姐再訓斥他,屋裏一時便靜了下來,讓人感覺到異常的壓抑。
門外傳來丫頭有些顫抖聲音:「老太爺,大夫到了。」<a href="http://www.money5200.com/">牌九</a>
老太爺道了:「有請。綠蕉,你帶大夫去給表姑娘和舅太太看看傷勢吧。」綠蕉答應了。
大夫被娘子引著進了,老太爺也沒有心思多做寒暄,見過禮後便打發綠蕉帶了大夫去了?室。
薛太爺這時才有些緊張起來,不過他不是擔心倩芊會不會好,而是擔心大夫如此快就到了,女兒這下可能死不成了——想到這裏,他已經在轉著心思想其它的法子了;女兒既然不死,總還是要派上用場,才不枉養活了她一場。
薛老太太很快被大夫救治的醒了過來,不過,她躺在床上並沒有起身,只是一味兒的憂愁薛府和她的兒子們的將來,後來聽到丫頭們說表姑娘沒有大礙,她才一骨碌爬了起來:「表姑娘怎?樣了?」
丫頭們並不知道多少,說也說不楚,薛老太太著急便穿鞋下地奔前面去了——哪裏像個有病的人。
倩芊並沒有醒過來。大夫說她現在的情形,並不適宜用刺激的法子讓她醒過來,只能用藥物讓她慢慢自己醒過來才可以。
大夫開了方子,老太爺把方子給薛老太爺看過後,自己又看了看,便讓人去按方抓藥了。
老太爺著人送走了大夫,自己也起身道:「走吧,不餓嗎?天塌下來也要吃飯啊。」說完他背起雙手走了。
紅裳看著老太爺呆了一呆:她怎?感覺老太爺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嗯,不對,應該說是有些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兒呢?
紅裳一面疑惑著,一面扶了老太太也也出了屋子。
老太爺回頭看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出來,便淡淡的道:「你們家的人不知道餓嗎?還是已經成仙或是入魔不食人間煙火了;還是,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連飯也顧不上了?」
說完也沒有看老太太,徑直走了。<a href="http://www.money5200.com/">牌九</a>
老太太知道老太爺現在是一肚皮的火氣,這兩句話不過是小小的風涼話罷了;她也不好同老太爺說什?,只得回頭命人去請自家的表弟、表弟妹。
紅裳出了倩芊的院子,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出來了。她打定主意,日後就是老太太叫她,她也要想借口推脫掉才成。
當天晚上,紅裳正想睡下時,她的屋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綠蕉。紅裳聽到小丫頭來報,她的眉毛一下子也沒有動:「請她到偏廳略坐一坐,我這就過去。」
綠蕉想了整整一天,她想來想去,整個趙府能相信她的話的人,也許只有一個太太:也只有太太可能猜得到表姑娘為什?會笑。
不過綠蕉只猜對了一半兒——紅裳是相信了她的話,但是卻沒有猜到表姑娘為什?在那個時候會笑。
不止是綠蕉在表姑娘的事情上如願,就是紅裳想遠離倩芊的院子也沒有做到:因為表姑娘又出事兒了,趙家與薛家的人又一次聚集到倩芊的院子裏,自然少不了紅裳:這一次,連趙一鳴也在?。
倩芊用過藥後睡了一晚,第二天的下午便醒了過來,不過,她卻誰也不認識了!而且看到誰都抱著雙臂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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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義子因何而來
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 略矮的男子等俊傑拜完以後也上前對著紅裳拜了下去,不過他沒有奉茶:「侄兒、子書給嬸娘請安。」
紅裳虛抬了抬手:「請起,請起。」子書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
紅裳暗中觀看,發覺言談舉止間,俊傑不如子書隨意。
趙一鳴在一旁對紅裳說道:「子書是老太爺親哥哥的孫子,我堂哥的兒子;人很機靈,嘴巴又俐落,這幾年在府中幫著老太爺老太太料理鋪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
紅裳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對著子書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子書躬身答道:「侄兒不敢當嬸娘的辛苦二字,能為叔爺爺分勞是孫兒的本份而已,不給叔叔嬸娘添亂已是不錯兒,侄兒哪有寸功敢當嬸娘的誇獎。」
紅裳聽得一笑,沒有理會子書,轉頭對趙一鳴道:「你真說對了,還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
子書行完禮後一直站在距紅裳不遠的地方,沒有回到俊傑的身旁。
趙一鳴看了子書一眼:「他一直是個伶俐人兒,夫人日久便知。」
子書垂手低頭直到紅裳夫妻說完了話才道:「侄兒在路上接到家中的來信,知道叔叔與嬸娘大喜,且近日回京長住,便備下了一份薄禮以盡侄兒的孝心;一會兒便讓人送到叔叔房中,請嬸娘莫要嫌棄禮物粗鄙才好。」
紅裳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要等趙一鳴說完話後她再開口才好。
趙一鳴笑道:「你個小兔崽子!什麼時候也學人送禮這一套了?也罷。不管什麼都是你地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後不必如此了。一家人還送禮。倒顯得外道了。至於你嬸娘絕沒有嫌棄地理兒。」
紅裳就勢笑道:「你叔叔說得在理兒。一家人本不用這麼外道。還送什麼禮呢?再說了。一番你地心意。我只有高興地份兒。」
子書又再三行禮後才退到了俊傑地面側立好。
紅裳一直暗中注意著俊傑。他對於子書說得話全沒有一絲反應。好似一點兒也沒有聽到一樣。紅裳因此對俊傑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極深地樣子。最起碼喜怒不形色啊——他才多大年紀?
紅裳也不敢小看了子書。這麼一個十四五歲地大男孩。說話做事兒已經可以說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極順溜。聽他說話就知道是個心裡極有主意地人兒。
紅裳在心底一歎:趙家為什麼要弄這麼多人呢?幾個姨娘已經夠她頭痛了。居然還多出了這麼幾個說是外人不是外人。說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地人來。
老太爺看俊傑與子書都與紅裳見過了禮,便起身道:「俊傑、子書,你們都留下來一起用晚飯吧。」
俊傑躬身施了一禮:「謝老太爺的關受,只是傑兒剛剛回府一身風塵,不能擾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
老太太擺手:「傑兒一向是個知禮的,那就依傑兒吧。子書、傑兒,你們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過飯後歇一歇,明兒還有你們累得呢。」
俊傑和子書答應著,一齊施禮後就告退了。
用過晚飯後,趙一鳴與紅裳回到了房中。紅裳一面給趙一鳴脫外衣,一面道:「夫君,為什麼你有個義子,妾身卻不知道呢?」
對於此事紅裳是真得有疑惑,但並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會一一去問趙一鳴——有些疑問是可以問的:便如俊傑是趙一鳴義子的事情,這樣的問題對於夫妻來說,也是一種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問卻是不能問的,只能紅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應對之法:比如俊傑與子書他們在趙家倒底是做什麼的?有多大的權力?是不是得到了僕從們與鋪子裡夥計們的認可與支持等等這些事兒,如果問了,便會傷了夫妻間的信任,趙一鳴會認為紅裳在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趙府在做打算。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笑道:「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為老太爺說起,我也不記得了呢。」
紅裳一愣:「夫君這是什麼意思?你的義子,你、你給忘記了?」
趙一鳴道:「要不我剛剛在上房說,此事說來話呢。我長話短說吧,俊傑不是我們趙家的人,不過卻是我們趙家遠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親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雙亡,父族中已經沒有人了,所以隨著外祖過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雖然臨終有言,家產由外孫兒俊傑繼承,可是族裡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奪他外祖的那些薄產,我們家與他外祖那一支較近,我便出頭為他平了此事,有人質問我憑什麼管他人家中之事——當時俊傑也不過六七歲,我便隨口說他是我的義子。」
紅裳聽得有些呆呆的:這是小說嗎?是電視劇嗎?怎麼聽著這麼的狗血呢。
趙一鳴說完看到紅裳的神色,感覺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兒,你至於這麼驚訝嗎?」
趙一鳴隨即想到,可能是紅裳吃驚於族人會侵吞吐他人財產,便又歎道:「宗族大了,子弟難免有肖之人,再說,貪心嘛,人皆有之。」
紅裳這時注意到,趙一鳴有時候會喚她為「夫人」,有時候會喚她為「裳兒」,不像以前只喚她為夫人。
紅裳細細一想,趙一鳴現在喚她為夫人時,多為尊重之意,就如剛剛在上房,有俊傑他們在場時。
紅裳被趙一鳴一捏鼻子便回過了神來,她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微微一笑:「夫君說得有理。既然夫君沒有認俊傑為義子,不過是隨口一說,後來怎麼俊傑會住到了我們家中,還成為了你的義子呢?」
趙一鳴攤手笑道:「俊傑的事兒處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離府上任去了。俊傑這個小人兒卻把我的那句話當真了,居然一個人收拾了行李,帶著老管家到了我們家要正式行禮入門。老太爺聽了俊傑的話後,又到族裡問過了族長等人後,只能把他收了下來——我說他是義子時,族裡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場,老太爺說我們趙府豈能做言而無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認下了俊傑這個義子。後來,父親給我的信中也提到過,不過我也沒有往心裡去,六七年沒有回來了,也就把這事兒忘了。剛剛我見到俊傑時,如果不是父親提醒了一句,差點兒出了笑話。」
這義子認得!紅裳除了在心中暗歎一聲兒,還真讓她說不出什麼話來;老太爺都只能認下了俊傑這個乾孫子,她還能說不認嗎?古人所謂的一諾千金便是如此吧?
紅裳實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諾千金是好事兒,但這一諾的麻煩卻大了些。
不過,紅裳卻因此對俊傑有些瞭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紀就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咬住了趙一鳴的一句話便找上了門來,傍上了大樹,這樣的人長大了豈能是平庸之輩?
紅裳把趙一鳴的外衣搭在了衣架上,隨口問道:「俊傑姓什麼?」義子有兩種,有一種是認宗記入族譜的,這種義子幾乎可以等同於親子了;還有一種是不改姓,也不拜宗祠,這種義子的身份只在趙府一家人之間認可。
趙一鳴答道:「姓趙啊,他先時過繼給了他外祖那一房,除了姓趙他還能姓什麼?」照趙一鳴的話來說,紅裳還是不明白趙俊傑倒底算哪一種義子。
不過,紅裳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趙俊傑的事情,趙一鳴是個聰明人,紅裳不想他誤會自己。至於趙俊傑:此人如何,還要紅裳自己查看以後做準兒,鳳舞的話卻不能當真的——她想來是巴不得自己同趙俊傑、趙子書鬥個你死我活,她和宋姨娘才好從中取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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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
紅裳又想起鳳舞說過的招贅,便閒話了幾句後,似是隨閒話一樣問了一句:「夫君,你也該為女兒們的親事兒操些心了。說起來,不只是舞兒年紀不小了呢,就連歌兒、音兒的年紀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別家姑娘挑走了。」
趙一鳴聞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幾個女兒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買東西,這還有搶的嗎?不過,你說得也在理兒,是要早些為女兒留意才對;只是你不需要為鳳歌、鳳音煩心,只為鳳舞一個人挑一個好女婿就好了。這樣的事情,你來做主就好,到時候告訴我一聲兒,我著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
紅裳聽完趙一鳴的話,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樣:鳳歌鳳音看來都早早訂了親事,不然老太爺不會讓一個庶長女來招婿。
而且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暗自好笑:他說得好聽,還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
紅裳還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問了出來:「歌兒和音兒難不成已經訂了親事兒?不然,以她們的年齡來說,現在開始為她們物色人也可以了。」
趙一鳴點頭,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歎:「是的,歌兒和音兒的親事早就定了。她們還在胎中時,她們的娘親就與她們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親,後來出世後發現是雙生女,她們的另外一位姨娘又為自己的兒子求了親,兩家的聘禮等等一切都依禮完成了,所以,她們現在只是等著出閣了。」
紅裳聽到趙一鳴地話後,心中立時就有了不同的意見,鳳歌鳳音的親事絕非她們的良配:兩姨親呢,日後對鳳歌二人的孩子不好。
遲疑了一下後,紅裳還是沒有為鳳歌鳳音說什麼——現在她如果對鳳歌二人的親事橫加干涉,怕只會讓趙一鳴多想而失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反正鳳歌鳳音還不到出閣地年齡,就算到了,再留她們一年也是常理兒,這個事情不著急的。
鳳歌與鳳音很聰明,而且並不像鳳舞如此工於心計,紅裳對她們印像極不錯,不想看著兩個如此好的姑娘一生不幸。
說著話紅裳看時辰已經不早了。便沒有再提趙子書地事兒;其實紅裳所想地不只是趙子書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兄弟沒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爺在上房中沒有提起。紅裳這時也不好問趙一鳴。
趙一鳴與紅裳兩人各自洗漱後便早早睡下了——明兒要起一個大早呢。
第二日一大早紅裳起來便被侍書等人大大地妝扮了一番:雖然她已經成親半年有餘。但卻是第一次見趙家地長輩親戚。所以還是要鄭重一些。
趙府也掛上燈籠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氣洋洋地樣子。
趙家地第一撥客人在紅裳等人剛用過早飯便到了。趙安看到來人後一面使人報了進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爺與老太太親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經使了人報給我們老太爺和老太太。」
趙府門前來了兩輛車子。前頭車上下來了一位精壯地老人。幾個娘子正服侍一個半老地婦人下車。
老人與趙安說笑了幾句,後面地車子上卻沒有一絲動靜,可是看那車子,絕不是什麼行李物品車子,車上應該有人才對。
趙安心裡雖然有些驚疑,卻只是陪著老人說笑,沒有多問一句話兒。
老太爺與老太太終於趕了出來,紅裳與趙一鳴也跟在他們身後——這是老太太的話讓,讓他們一起出來迎客人。
紅裳心中很是驚訝:不知道為什麼老太太如此看重來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這客人也來得太早了些吧?
老太爺迎出門去笑道:「薛老弟居然親自來了,實在是意外之喜啊。」
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齊對著老太爺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給表姐夫、表請安。」
老太爺與老太太搶上前去扶著了他們,沒有讓他們行全禮:「我們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禮了。」
薛老太爺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紀,我們也是姐夫姐姐的弟弟不是?這禮不可廢啊。」
趙一鳴同紅裳上前給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請安,不過紅裳似乎感覺薛家的人對自己好似有些敵意,尤其是薛老太太——敵意也來得太莫名其妙些了,讓紅裳有些摸不著頭腦。
紅裳行完了禮隨趙一鳴立到了一旁,等兩對老人家敘完話後進府。紅裳掃過門前的車馬,對於那輛丫頭環繞卻沒有一絲響動的車子,也生出了一絲疑惑:難道還有人同薛老太爺同來不成?如果同來地有人,也該在老太爺迎出來時下車才對啊。
紅裳疑惑的又掃過了那輛車子,看到車旁的兩三個俏丫頭,
道是貼身伺候的大丫頭;紅裳又看了一眼薛老太不是伺候老太太的人,那麼車裡這個時候還不下來地人會是——?
紅裳心下驚疑不定起來:莫非裡面坐著的是位姑娘?可是薛家人來道賀,帶著自家地姑娘同來是什麼道理?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紅裳暗自好笑著收回了自己地目光:也許是個行動不便的人也不說定。
紅裳打量那車子地同時,老太爺與薛老太爺又說笑兩句,不過是誇獎趙一鳴出息了,趙家有福之類的話。
客套話說完後,薛老太太轉頭說道:「還不請你們小姐下車給長輩見禮?」
第二輛車子旁伺候的丫頭聞言,上前打開了車簾子,扶了一位姑娘下車。薛家姑娘頭上戴著紗帽,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樣貌。
薛姑娘下車後走了兩步拜倒在地:「倩芊給姑丈、姑母請安。」
讓紅裳所料不及的是,那車子上下來的居然真得是薛家的姑娘!紅裳看到薛家姑娘後,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她看向了一旁的趙一鳴。
趙一鳴的臉上也有一絲尷尬——他早幾日和老太爺的詳談中,已經得知了老太太為什麼對紅裳有不滿了,就是因為眼前這位薛家的姑娘。
紅裳看到趙一鳴臉上的那絲尷尬之色,便明白薛家姑娘此來怕不只是道賀這麼簡單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道賀又關她什麼事兒呢?
不過,紅裳心裡的疑惑更盛:她一個大家的姑娘,不會給人家做妾吧?紅裳心中也不太確定薛家的意思,轉念間想到:難不成薛家想讓趙一鳴休了自己?
紅裳想到這裡,心中冷冷一笑:自己不犯錯,想休妻怕也不那麼容易呢。
在這個時代,被休可是對女子來說最大的侮辱了——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尋了短見。就算她們不死,回了娘家也不比一個姨娘受待見多少。
老太太沒有想到薛家姑娘也會來,她的臉上同樣閃過了一絲尷尬。她走上前去親自扶起了薛家的姑娘來說道:「芊芊也來了?一路可是辛苦?既然來了,正好在京裡多玩耍幾天。」
薛姑娘低著頭答道:「一切但憑姑母做主。」薛家姑娘居然就勢答應了下來!她的做法讓趙家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老太太一時間有些呆愣,她轉頭看向了老太爺,可是老太爺的眼睛卻轉開了,意思便是:你自己惹得麻煩,你自己去解決。
紅裳聽到薛小姐的話後,便明白人家大姑娘是來者不善了:只是她想做妾嗎?豈不是太失了他們薛家的體面?
休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像趙一鳴這樣的官宦之家,更是不能輕易休妻,對於他們的風績名聲來說,也是極為不好的。所以,紅裳才認為薛家姑娘有意為妾——不過這也太丟他們薛家的面子了,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想入趙家為妾,那薛家老太爺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趙府是什麼意思?紅裳百思不解:絕不會是為了自己難堪——那薛家姑娘日後還嫁人不嫁了?
老太爺只是對著薛小姐點了點頭,便相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進府。老太太攜了薛小姐的手,和薛老太太上了一輛車子,趙一鳴同紅裳上了一輛車子。
車內,紅裳臉色平靜一言不發。趙一鳴看紅裳如此平靜,心裡更像有個小貓在抓一樣:他就像是偷了東西的小偷,看到失主一樣的感受——雖然他沒有偷薛家的任何東西,包括薛家姑娘的心。
趙一鳴咳了咳道:「裳兒,有件事兒前兩日就想同你說的,只是這兩日事多一忙便忘了。」趙一鳴稍稍一考慮,便決定同紅裳明說了:他知道事情由他口中說出來,與他人口中說出來,對紅裳來說有什麼區別。
紅裳轉頭看著趙一鳴微微一笑:「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夫君也不會忘了的。」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臉紅了三分:原本他不認為重要,因為薛家的親事本就沒有成,而且他與薛家的姑娘又沒有見過面兒,過去了的事兒有什麼著緊?與其說出來讓紅裳與母親有了芥蒂,不如瞞著紅裳的好。
趙一鳴認為如此做,紅裳和他的母親相處會更好一些。但今日卻不同了:薛家姑娘來了!並且看那個意思,很有些要住幾日的意思。
看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的意思,他們似乎遷怒於紅裳了,以紅裳的玲瓏心思,不難會猜想出什麼來。不過紅裳會猜到什麼,趙一鳴就拿不準兒了。
放任紅裳亂猜,不如自己明說的好,趙一鳴又咳了一下:「裳兒,當時為夫的確認為此事不重要,所以才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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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六十三章 紅裳夫妻交心
裳知道趙一鳴要說的事情一定與薛家有關,八成與娘有關。剛剛刺了趙一鳴一下,紅裳知道不可以得寸進尺了,男人都是極好面子的——合適刺痛能讓男人知道收斂,過度的疼痛只會讓他們想到反擊。
紅裳對趙一鳴微微一笑:「夫君認為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了,忘記就忘記了;不論什麼事情,如果夫君想說的話,那麼妾身就洗耳恭聽;如果夫君不想說,自有夫君不說的理由,妾身也絕不會追問或有怨言。」
趙一鳴聞言多看了一眼紅裳,心下愧疚更是多了一分——妻子越是賢良,越發顯得自己原來的想法自私。
趙一鳴說道:「薛家、薛家原是我的岳家。」他話到嘴邊兒還是有些情怯了,他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說出口的幾乎是一句不著邊際兒的話,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和他要說的事兒沾邊兒。
紅裳聽了一愣,不過還是非常「賢惠」的應答道:「嗯,這倒也是件重要的事兒,夫君應該早些說,妾身如果早早知道此事,就會以大禮拜見兩位老人家才是;夫君不說,倒讓妾身有些失禮了。」
紅裳是填房,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是原配的父母,按禮來說是應該早早說與紅裳知道,並且第一次見面要拜上一拜的。
不知道是因老太爺與老太太疏忽了,還是認為趙一鳴已經同紅裳說過了,總之沒有人對紅裳提起此事。
紅裳在心暗樂:倒是省了那一拜,也免了那一份尷尬。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臉色更是紅了一分,他有些不敢看紅裳了,雖然他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兒。
趙一鳴又忍不住咳了兩聲兒才道:「今日來得薛家姑娘是庶出,不是薛老太太所出。」這話依然不是正題兒,趙一鳴現在都要急出一身汗來了:那句話他每次到口邊兒就不見了。
紅裳點點頭:「哦。這樣啊。不過看薛老太太和薛姑娘之間地感情不錯。不然薛老太太也不會帶了她來我們家。」
趙一鳴感覺自己額頭上真得見了汗。他別過去了目光。輕輕吸了一口氣才道:「薛老太太是不是同薛姑娘感情好。我是不知道。不過她帶薛姑娘來是另有用意才對。」
紅裳還是一徑兒地點頭:「是有用意地。人家是來給我們道賀地。今日本就是我們府宴客地日子。
」
紅裳是故意如此說地。那薛家明顯是來找兒地。她為什麼還要把薛家敬上天呢!
趙一鳴連連咳了好幾聲。這次他不是作假。他是被紅裳地這句話嗆到了。趙一鳴咳完後。也沒有看紅裳。飛快地說道:「母親與薛老太太曾經議過我與薛姑娘地親事兒。」
趙一鳴這一句話快的好似說得慢了一些,下一字就不會再自他嘴中說出來一樣;如果不是紅裳一直認真在聽,趙一鳴說得那麼快,紅裳就算是聽漏了一個半個字也很正常。
紅裳聽了以後還真就愣住了,然後一霎間全部都明白了過來:老太太為什麼不喜歡她,原因嘛,就是人家相中了其他的姑娘做兒媳婦,卻被自己給攪了。
紅裳在心中輕歎:這門親事我也願意啊,可是我有什麼法子?只能嫁到你們趙家,而且,我還不一樣老老實實、安安份份的做你們趙家的兒媳婦?老太太,你啊,也就認了吧!
紅裳現在就算知道趙一鳴原來有情投意和地姑娘,她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處境才能決定讓不讓那人進門兒——她要活下去,這是無奈的現實。她容人,但人能不能容她呢?這事兒,紅裳不想冒那個風險:女人在感情上是極度自私的,越有真感情的女人,越容不下趙一鳴的其他女人。
紅裳想到這裡,把車簾子打開了一條縫兒,看向了前面老太太的那輛子,然後紅裳故意輕輕的長歎了一聲放下了車簾子,轉頭看向趙一鳴說道:「後來呢?」
紅裳只說了三個字,她沒有表示出生氣或是委屈,也沒有向趙一鳴抱怨老太太什麼。因為紅裳知道說這些於事無補,反而會讓趙一鳴心生不滿:哪怕是一絲絲的不滿,只要日後應了景兒,就會讓他們夫妻生出嫌隙——紅裳不想她與趙一鳴之間太過疏遠,雖然她也不想同趙一鳴太過親近。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提,不過也要趙一鳴知道自己心中地委屈才可以,所以紅裳才會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前面的車子——趙一鳴一定會明白紅裳這麼做的意思,何況紅裳還長歎了一聲兒。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看了一眼紅裳,發現她還是那樣平靜,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兒: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會讓他失望。
趙一鳴知道,以紅裳的聰慧,現在她一定明白她進府之後老太太為什麼一直為難她了,雖然她很委屈,但是她卻一句抱怨也沒有,這讓趙一鳴很滿意,並且有些感動。
趙一鳴一下子想起了紅裳進趙府時,曾對自己說過的侍婆如待上峰的話來:幸虧紅裳沒有按自己的要求待婆母如
不然今日她得知此事,一定會受不了吧?趙一鳴對地那番婆媳言論,在心底開始有些真正的信服了。
不過,紅裳如果真得說幾句有關於老太太的什麼話兒,趙一鳴雖然現在回不上什麼話來,但是他也絕不願意聽紅裳說他母親的短處——趙一鳴可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孝,對於他來說,那可是根植於骨子裡地。
最大的心事兒說出來了,趙一鳴說話便俐落多了:「後來?後來我們就在南邊兒成親了,母親和薛家議地親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像裳兒說話,當日也不過只是提了提,並沒有正式的請媒人什麼地,的確也沒有什麼地。嘿嘿。」說到最後,趙一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了兩聲兒。
紅裳沉默了一會兒:這是必須的,不能讓趙一鳴認為她對此事兒一點心結也沒有——只有趙一鳴知道她心中有委屈,可是她做事依然如舊,待老太太也並無半分不同,趙一鳴才會有驚訝,也才會生出憐惜。
紅裳終於開口說道:「夫君現在說極有道理。而且,人家來給我們道賀,一片好意,俗語有言過門就是客,夫君同妾身此時說這些做什麼呢?不過就是議過親事罷了,夫君原來也當這個是大事兒?」
紅裳的話在靜默了一會才說出來,給趙一鳴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如果紅裳一開始就表現地一點也不在意,那麼趙一鳴也就不會認為是什麼大事兒,至於紅裳的委屈自然也就會被趙一鳴所忽略。
趙一鳴聞言注視著紅裳,輕輕說道:「裳兒,我能娶到你為妻,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紅裳臉上一紅,輕輕別開頭去:「夫君這個時候說什麼瘋話?前面車子還有要待的客人呢,莫要讓人笑話去。」
紅裳的話中,薛家已經成了外人。不過趙一鳴並沒有在意,他也把薛家當作了外人很久:他已經六七年沒有見去過「岳父」家了,且薛家自他的妻子死後,同趙家的來往也稀少了很多,就連趙一鳴平常地請安信,薛家都沒有回。
後來聽到老太爺說薛家要同自己議親事時,趙一鳴很有些不敢相信:薛家什麼時候如此關心起鳳歌鳳音來了呢?六七年前,鳳歌二人還小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不見薛家來關心,現在她們長大了倒關心了?
趙一鳴沒有了心頭的石頭,心思一下便靈活起來,他當然聽明白了紅裳的意思:對啊,管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今兒可是他和紅裳的大日子,全部來客一視同仁——都是來祝賀的!
以不變應萬變,好法子啊。趙一鳴心中歎道,伸手抓住了紅裳的小手:對,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就裝傻,薛家就算有什麼法子也不好使了。
紅裳輕輕一掙沒有掙脫,嗔道:「夫君——!有客人呢。」
趙一鳴輕輕搖頭:「在車上怕什麼,下了車我自然不會如此造次。裳兒,你知道不知道,當你臉紅的時候,嗯,非常漂亮。」我喜歡,這一句話趙一鳴在心中說的,他還不太好意思把這種話說口來。
紅裳地臉更紅了三分,她低下頭不再說話。趙一鳴握著紅裳的手過了一時輕輕說道:「裳兒,對不起。」
紅裳明白,這是趙一鳴在代她母親向她道歉。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當。」隨即紅裳的聲音低了下去,聽上去好似有些哽咽:「再說原也沒有什麼,我既然進了趙家的門,便是趙家的媳婦,孝敬長輩本是應當應份的,夫君自管放心就是。」
趙一鳴原沒有擔心紅裳日後會不好孝敬老太爺老太太的意思,紅裳如此一說,趙一鳴心中更是不好過:趙家現今當家的人不是他趙一鳴夫妻,是老太爺與老太太,哪裡是紅裳會待老太太不好,自己要擔心的應該是老太太會不會繼續為難紅裳才對吧?
想到這裡趙一鳴的臉上一紅,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麼能對母親生出如此不孝地念頭來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做兒女的只有承受、感恩才是對的。
不過,趙一鳴畢竟不是那種除了禮法什麼也不想的衛道士,也不是死讀書地書獃子,他心中對於母親還是有了看法——這便是紅裳的用意了。她不求趙一鳴會為她與父母爭個臉紅脖子粗: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情,趙一鳴如果這樣做了他的官兒也就做到頭了!紅裳只求趙一鳴明白他母親地心思就足夠了:很多事情雖然明著做不可以,但暗中卻可以的;而且,紅裳也有打算,如果在趙府中真得無她容身之處,有趙一鳴地支持,他們夫妻還可以遠走高飛——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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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六十四章 兩個老太太的心思
一鳴放下了心頭所想,看看紅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一會兒又道:「日後,除了父母跟前,我必不會再讓你受如此大的委屈。」
趙一鳴說此話不是心不誠,而是因為他心很誠:在這個時代,是父叫兒死,兒子都不能不死的,就算他的父母讓紅裳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只能疼在心裡不能說什麼——說了就是不孝,如果敢反駁、反抗就是忤逆了。
好在大家族中自大家族的規矩,上位的人也不是不怕人言的,可以任性妄為,所以就算是公婆看兒媳有多不順眼,他們行事也不會太過份——尤其是官宦之家尤愛面子,虐待兒媳這種事兒是萬不敢做出來的。
這些道理不只是趙一鳴明白,紅裳也是明白的,所以她現在還能坐得住並不心焦:老太太再不喜她,自己這個妻位卻也是誰也動不得的——休妻?只憑趙一鳴的現任實缺官職,老太爺就會第一個堅決反對。只要她是趙家的長媳,那麼老太太就算為難她,也會有個限度,不然不只是老太爺會阻止她,就是世人的口也會讓老太太不敢太過份。
紅裳知道趙一鳴說句話的用心與誠意,她輕輕點頭:「妾身謝謝夫君的厚愛。」
趙一鳴搖頭輕輕一歎:「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啊。」趙一鳴還是意指老太太的事情,以及今天薛家的事情,紅裳的明理與大度讓趙一鳴心折。
紅裳抬頭看著趙一鳴:「夫妻一體,夫君因何要言謝?」紅裳就是要讓趙一鳴記住:夫妻一體,要不離不棄,要互相信任。
紅裳與趙一鳴兩個人半年來,都在觀察著對方,都在試探著對方可以讓自己信任多少;而趙一鳴也正在慢慢地忽視紅裳的年齡,把她當做真正的妻子來敬重了。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一愣,然後重重一握紅裳的小手:「裳兒說得有理,夫妻一體,對,夫妻就是一體!不過,話說回來,裳兒你又為什麼總要左一個謝謝、右一個謝謝的應對我呢?」
紅裳臉上又紅了起來,她的嬌嗔還沒有說出口,車子停下不動——到上房了。
趙一鳴下車後。本想扶紅裳下車。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就眼睛瞟了一下老太太那邊兒。趙一鳴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紅裳。不過他沒有過去——薛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兒呢。人家是未出閣地姑娘。他不過去才是守禮呢。
紅裳下了車子後。隨在趙一鳴身後進了上房。眾人又一次重新見過了禮才坐下。紅裳依然沒有大禮拜薛家地老太爺和老太太:因為趙一鳴只是見了常禮。
薛家地老太爺與老太太卻沒有因為趙一鳴地失禮。而有什麼不快地神色。反倒一個勁兒地誇獎趙一鳴。老太爺地話不多。他只是客氣地應對著。
倒是老太太一會兒便和薛老太太說得熱乎起來。
紅裳冷眼旁觀。自然看出來薛老太太是盡力奉承巴結老太太。什麼話兒都是順著老太太地意兒去說。兩個人能不越說越近乎嗎?
紅裳已經使了人去請姑娘們過來。畢竟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是鳳歌鳳音地外祖。於情於理鳳歌二人都應該過來請個安地。
而且,薛家姑娘也應該有個待得地方兒,上房這裡,不是她一個未出閣地娘應該呆得地方:趙一鳴在座,按禮她是應該迴避的。
不一會兒,鳳舞四個人就結伴來了,上前給眾人見過了禮。紅裳看鳳歌鳳音對薛家的老太爺與老太太並不親熱,而薛家的老太太雖然極力表現出一副看到外孫女兒的高興樣兒,可是紅裳還是看出來她其實沒有見過兩位姑娘幾面才對。
紅裳心下有些疑問:如此看薛家這幾看同趙家走動的並不勤才對,卻又為何一定要再嫁個女兒入趙家呢?心疼外甥女兒?那早該六七年前就說親了,還用等到現在麼?
鳳舞四個人又同薛家姑娘見了禮:薛家姑娘雖然年歲與鳳舞相當,但輩份卻比趙家地四位姑娘大了一輩。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道:「據午時還早著呢,舞兒,你們四人帶你們姨母去洗漱休息一下吧。」老太爺對於薛家姑娘跟著道賀一事兒,心中有幾分滿:未出閣的姑娘如此做與禮不合。
鳳舞四人答應了一聲兒,鳳歌二人地目光還瞟向了紅裳這邊兒,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紅裳對著鳳歌二人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們有事兒可以去找自己。
紅裳又轉過頭去仔細打量薛家姑娘:薛家姑娘的紗帽現在已經除了下來,長得地確可以算得上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好似嫻靜的很,自見過了禮坐下來,就目不斜視的坐在那裡,很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過薛家的老太爺與老太太對紅裳如此直視自家的姑發,似乎有些不滿。不過紅裳權當沒有看到:因為老太爺與趙一鳴都發現了她在打量薛姑娘,沒有一個人有不快的表示,老太爺似乎還有些鼓勵似的看了一眼紅裳。
紅裳又看了一眼薛姑娘:你們薛家都把姑娘帶到我們趙家來了,那就是讓趙家人看得唄;我作為趙家的長媳多看幾眼是很正常的,不讓看?不讓看你不要把姑娘帶來啊。
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沒有想到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趙家新夫人,居然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似的:他們瞪了她好幾眼了,可是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只管拿眼去看自家的姑娘。
薛家姑娘聽到老太爺的話後起身福了一福
謝姑丈關愛。」
薛老太太藉機說道:「你去吧,和你外甥女兒好好說說話吧,成日裡都是擔心、想念她們,如今見著了你正可以遂了心願。」
薛姑娘面上一紅,福了一福後便和鳳舞四個人走了。
紅裳聽到薛老太太的話後,知道薛老太太巴結了老太太半晌兒,真正地目的就要露出來了。想想薛老太太的話,紅裳心下暗笑:看薛姑娘的年紀與鳳舞相當,就算是大些,也不過就大個一二歲的樣子,而且薛姑娘看到鳳歌、鳳音時與看到鳳舞時的神情一樣,哪裡有擔心想念鳳歌二人的樣兒?這話說得如此牽強,怕是個話頭吧?
不出紅裳所料,薛老太太看著薛姑娘走了,轉過頭來便笑道:「我們芊芊啊,心裡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這兩個外甥女兒了。日日都在家中念叨,沒一日放下的。」
趙一鳴與老太爺地眉頭都輕輕皺了一皺,不過都低下頭去喫茶沒有說什麼。
紅裳聽得幾乎要笑出來:真是被自己料對了,只是薛老太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她地老太爺就不管管她?想到這裡,紅裳看向薛老太爺,發現人家老爺子正喫茶吃得專心著呢。紅裳心中一歎:這一家人是商量好了有備而來啊。
老太太應道:「是嗎?看芊芊年紀不大,又沒有見鳳歌二人,居然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薛老太太臉不紅氣不喘:「說的就是啊,姐姐。你有所不知,當初芊芊可是極得她姐姐的照顧,對她姐姐的感情極為深厚,她姐姐這一去,她怎麼能不掛心她那兩個外甥女兒呢。」
老太爺與趙一鳴地被薛老太太的話一下子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趙一鳴地原配是薛家的長女,嫁入趙家的時候,現今的薛姑娘也就剛剛有一歲的光景吧?她會記得什麼?還有深厚的感情?薛老太太地說實在是牽強的過份,就算老太爺都沒有忍住把口裡地茶噴了一地。
不過,薛家人的修養看來是趙家人拍馬也趕不上地,老太爺與趙一鳴咳了半天,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臉都沒有紅一下,還都急急問道:「姐夫和一鳴不是著涼了吧?現今這天兒一早一晚的還冷著呢,可要注意些。」
紅裳聽得直想翻白眼,正巧趙一鳴看過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又移開了眼神:薛老太太地意圖太明顯了,就算是趙一鳴與紅裳二人都想裝假,不想對方知道自己看出了薛老太太的意圖;但是也不可能了——薛老太太就差挑明了說。
老太太咳了一下道:「路上還順利嗎?雖然說不算遠,可也不近了,走了有一天吧?」
老太太把話題帶開了,她也聽出了薛老太太的意思:但是現在紅裳已經是趙家的兒媳婦了,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再提原來的親事還有什麼意思——他們趙家是絕不會休妻的,兒子們的名聲兒豈能不要。
事關兒子們的前途時,老太太是絕不會犯糊塗的。
紅裳一聽老太太的話,先有些驚訝,隨後便明白了:老太太還不糊塗,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薛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路上還順利,本就不遠,根本不用趕的。可是我們芊芊啊,因為記掛著她的外甥女兒,非讓我們早早上路不可,這不一大早就趕到了府裡。」
薛老太太居然把話題又帶了回來!
紅裳看兩個老太太鬥心眼兒,心裡那個樂啊:一個不想說,一個非要說,都不想破了臉面,真不是一般兒的熱鬧。
紅裳正樂著呢,外頭的丫頭來報:「回老太爺、老太太,前頭的客人們到了,少爺與兩位侄少爺都到前面去多時了,但是客人的身份越來越尊貴了,總管想請老爺到前面去。」
趙一鳴一聽立時站了起來:「父親,我到前面去照應一下。」
那丫頭的話沒有說完,被趙一鳴打斷後愣了一下,繼續說道:「女眷們也到了,鬧著要見夫人,趙安娘子想問一問,夫人什麼時候過去?」
趙太爺點了點頭,紅裳這才起身對廳上的四位老人福了福,便去照應客人了。
紅裳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薛家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非要把女兒嫁入趙家,但自己的妻位卻是牢不可動的,那就隨她鬧去好了。
至於做妾?紅裳冷一笑:就算是薛家丟得起那個臉,那也要看老太爺是不是會同意。不過,此事好似紅裳不能做主。紅裳想到這裡,心裡一沉:自己的命運總是掌在別人的手中,總是不太好,一定要能自主才可以。
如果今日趙府是她紅裳做主,薛家一定可以得到極好的招待,高接遠迎著他們,不過也一定會被紅裳早早的打發他們回去——薛家想在趙家做客?門兒都沒有啊!
但是,現今做主的人卻不是紅裳,這裡有就有了變數,就有紅裳拿不準的因素。
紅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上車走了。
車子行到一半時忽然停了下來,紅裳詫異起來:「侍書,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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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極速龍虎六十五章 想借住幾個月可否?
紅裳問完話側耳一聽,車子外面有人在同侍書說話。
侍書同人正說著話,聽到紅裳的問話便回道:「遇到了我們府的侄少爺,侄少爺說還沒有正式拜見過夫人,想給夫人請個安。」
紅裳一聽便知道是趙一鳴另外的一個侄子了,她略一想便挑開車簾子也沒有下車,看向車下的那男子。紅裳正想開口說話,那男了看到車簾子打開了,已經拜了下去:「侄兒子平給嬸娘請安!」
紅裳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禮,今兒事多,倒是要多多勞累你了。」
那男子面上帶笑,雙目下垂躬身道:「嬸娘即說是一家人,侄兒為了自家的事情忙碌些也是應當應份的事兒,哪裡當得起嬸娘勞累二字?能為叔叔和嬸娘分得一兩分的憂勞,便是侄兒的孝心了。」
又是一個口角伶俐的人兒,紅裳一面打量著趙子平,一面笑道:「子平是嗎?今日太忙亂,過了這幾日讓你叔叔叫你們三兄弟一起到我們院子裡耍耍吃酒。」
趙子平一躬到底:「謝嬸娘賜酒,侄兒厚顏他日去領。」又一個打蛇隨棍上的人,紅裳心中暗歎,今兒還真是有些邪門,怎麼人人都這麼會順竿爬呢——前面有一個薛姑娘,這裡居然還有一個趙子平。
不過紅裳是有意要請趙子平他們的,當然以趙一鳴地名義,她打算要好好瞭解一下三人才好:哪怕是隔個屏風,也比只聽鳳舞說得那些話要來得可信的多吧?
紅裳笑著擺了擺手:「沒有什麼要謝的,你們叔叔常常念叼你們兄弟幾個,前幾日就說等你們自外面回來,要叫你們到我們院裡耍耍;你們叔叔說,一來呢要謝謝你們這六七年來替我們在老太爺、老太太跟前盡孝;二來呢還要謝謝你們這些年來的奔波勞碌;三來呢你們叔叔說極想你們了,想找你們兄弟陪他好好吃杯酒。我今兒說讓你們兄弟過去,也過是借你們叔叔的意思行自己個人情罷了。」
說著紅裳自己先笑了起來,趙子平笑著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關愛,但嬸娘關愛我們小輩們地心,侄兒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樣還是要謝謝嬸娘才行。」
紅裳笑意都要自臉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過也不過是湊一起吃杯酒地事情。也當回子事兒謝來謝去地。不說了。這個時候前面正忙吧?趙安把你叔叔都請走了。我也被趙安地娘子請去照顧女客們呢。」
趙子平倒是一個很知機地人。聞言立時答道:「侄兒也是領著差地。嬸娘先去忙吧;改日侄兒再上門與叔叔、嬸娘請安。」
紅裳點點頭。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這也要趕過去。改日得了閒。你們兄弟幾人一起過來耍就是了。」
趙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兒遵命。侄兒送嬸娘。嬸娘慢走。
」
紅裳一笑沒有答話。把手收回簾子落了下來。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車子上地小窗看到趙子平並沒有在車子動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個非常知禮、守禮地人。
紅裳坐好後,臉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來:趙子平應該不會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兒是特意來見自己地。此事看起來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細想便可以知道能在這個地方見到紅裳並不容易了。
紅裳瞇著眼睛細細思索著:趙子平要剛剛巧遇上自己,首先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自老太太那裡出來,自己又回去哪裡,會走哪一條路,他又應該領個什麼差事正巧能在這個時間、這條路上與自己相遇。
嗯,也許他沒有差事兒,不過隨口說的一句應付的話?紅裳轉念間便知道趙子平所說應該是真的:他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在小事兒說謊,自己掌理府中事情,他是不是有差事兒,明日自己就會知,他既然特意來路上拜見自己,就不會一見面就給自己留個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紅裳睜開眼睛看了看車窗外面:嗯,還要一會兒才能到呢。紅裳的心思又轉到了趙子平的身上:他為什麼要特意來見自己呢?是因為昨日趙俊傑與趙子平都見了過自己,他不能落於人後太多?還是他急於想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那見自己的最終目地又是什麼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計趙府的家業嗎?
思索間,紅裳的車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廳中。紅裳便拋開了趙子平的事情,去應付那些客人了。接下來倒也沒有其它的事情發生,薛家母女直到開席才由老太太陪著過來。
女眷們也不過是和紅裳開個玩笑,逗個笑話什麼的,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便過去了。
倒是趙一鳴回房回得極晚,他明顯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次日一早,紅裳和趙一鳴到老太太屋裡請安時,薛家的人自然還在坐,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地。
紅裳心裡更加確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兒嫁到趙家來,只是他們把女兒帶到了趙府,就算日後薛姑娘入了趙家的門兒,他們地做法也讓女兒落一輩子的話柄兒給人啊,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
紅裳回房後,姨娘們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床上養傷下不了地兒。紅裳依舊還是打發了姨娘們各自回房,她還真是受不了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
侍書等人都走乾淨了,才走到紅裳身邊兒說道:「夫人,昨日侄少爺著人送了禮物過來,奴婢收下後清點了一下已經收了起來。不過,禮—,實在是有些太重了。」
紅裳沒有在意:「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他說是什麼粗鄙之物地。」當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紅裳當然明白。
侍書道:「一共三樣兒,上等的燕窩,上等地冰片兒,還有成形的人參。」
紅裳聽了以後放下手中地帳冊:「各有多少?」
侍書道:「人參是兩枝,那兩樣都是一大包,少說也有少半斤的樣兒。」
紅裳沉吟了一下:「這禮太重了!侍書,那些東西你已經拆開歸入我們的東西裡了?」
侍書搖頭:「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所以奴婢都單放著呢,東西都還是原包兒。」
紅裳點頭:「侍書,你做得好極了;日後再有這樣的重禮或是你不認識的東西,千萬要另外放一處,等我回來看過再說。」
侍書笑道:「夫人不說,奴婢也是知道的。」
紅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囑咐一句罷了。這些東西等你們老爺過了目,看他是什麼意思再說吧。」
侍書想了想道:「人參也就罷了,只是那冰片兒與燕窩,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爺——,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夫人吧?」
紅裳看了侍書一眼兒,忽然笑著說道:「嗯,你還真說對了,他就是來求我把你許他做小的,我這裡正想問問你的意思呢。」
侍書的臉一下子紅了,惱得啐了一口道:「哪個給他做小,讓他做夢去吧!」侍書一羞惱,連侄少爺也不叫了。啐完後侍書轉身走了,她怕紅裳再說出什麼讓她難為情的話來。
紅裳笑著看侍書走了以後,才轉回頭來繼續看帳冊。可是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侍書說得對,那冰片兒與燕窩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麼用意呢?
只想了一會兒紅裳就笑了起來:自己居然也鑽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經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禮,有什麼要求還能不自己來說?自己在這裡猜個什麼勁兒呢,只要安穩的等著就好。
薛老太爺正在同老太爺說話,他滿面的憂色道:「兒子寫信來說病得極重,我們要趕快啟程去南邊兒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兒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們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個女孩兒,我們又沒有幾個得力的人,這一去如此遠,我們身邊兒不得不帶幾個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們的心頭病。」
老太爺咳了一下道:「嗯,話雖然如此,不過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們都走了府中無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歎道:「本來我們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個下人多嘴兒把我們要到南邊去的事兒說了出去,現今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圍轉來轉去,雖說府中有許多的人當不會有什麼事兒,可是我們走了以後,這些人總在我們府周圍出沒,對芊芊的名聲不大好啊。」
薛老太爺不等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什麼,立時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裡我們再沒有親戚,只能厚臉來求你們了,望你們可以容芊芊暫住些時日可好?如此我們老倆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兒子。」
老太爺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說得事兒雖然也能說得過去,但怎麼聽著都有些牽強,只是薛老太爺一禮到底,讓他回絕卻也不好開口。
老太爺只能站起來扶住了薛老太爺:「有事好好說,這是做什麼呢?」老太爺先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話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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