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情字害人(下)
雲召見獨孤夜這麼說,那他是定然知道這邱□身後是什麼勢力,不會威脅到他雪聖,那到底是誰?這中原除了後金和天辰,難道還有其他勢力?
眉眼深沉,不過雲召也知獨孤夜不想說,他問也問不出來,既然獨孤夜自己要給他那份,他管也管不了。
這麼大筆財富不管進了中原那處,想不動聲色的吞下,都難如登天,獨孤夜不說不要緊,他自派人去查就好。
心中打定主意,雲召也不問獨孤夜了,掃了一眼最後一批車隊已經走遠,雲召翻身上馬朝獨孤夜道:「走。」
「你先去。」獨孤夜扭頭看了眼遠處琉月站立的地方,站起身,卻不是與雲召離開,而是緩步朝琉月所站立的地方而去。
雲召見此,眉色中異樣更深。
還沒見過分錢的人不積極,被分錢的人這麼積極的,那邱□家的都還沒來找他要,獨孤夜居然眼巴巴的湊上去,讓別人分,這獨孤夜簡直是中了瘋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高立與遠處樹梢前的琉月和軒轅澈兩人,雲召眼中一閃而過異色,這身形和氣質,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太子,一切妥當,可以走了。」心中正盤算間,安排妥一切的護衛湊過身來。
雲召聽言,把心中微露頭的念頭壓了下去,此時沒有任何事情,比運出這些財富為大。
大手一揮,馬蹄聲起,雲召朝著前方的馬車隊就追了上去。
綠色飛揚,一片勃勃生機。
「就是這個樣子。」攤攤手,琉月看著軒轅澈:「我真的不是故意,一命還一命,他的恩情我還了,以後見面還是路人,不要生氣。」
說罷,伸出手揉揉軒轅澈的眉心,那一刻也把她嚇了一大跳,若是因為救獨孤夜,而害她的軒轅澈受傷,她豈不是要後悔的吐血。
伸手握住琉月的手,軒轅澈微微皺了皺眉看著琉月:「月,你沒明白我問的意思,我不是問他怎麼救的你,你要不要還恩與他,我問的是……」
話還沒說完,軒轅澈突然停下,不遠處草聲婆娑,有人過來。
對視一眼,軒轅澈立在了琉月的身後,做忠心耿耿護衛摸樣,琉月則一臉清冷望著來人的方向,一身淡然。
草葉揚處,獨孤夜一人緩步走了上來。
容顏憔悴,卻無損絕色姿容。
「你要從那裡運,我給你送過去。」站定在琉月的面前,獨孤夜看著琉月緩緩出聲道。
琉月聽言看了獨孤夜一眼,這幾日獨孤夜都沒提,她還以為他不過是當時的應付,不過她也不管是不是應付,所以也不關心,沒想這個時候獨孤夜居然還真來問她了。
把手攏在了袖中,琉月淡淡的看著一身冷清的獨孤夜,突然道:「你真給我?」
獨孤夜聽言眉色微揚,扭頭看著正北方。
靜默了半響後緩緩的道:「北牧困苦,你想穩定,那點糧草不夠,我的那份都給你,你把這些帶過去,他們在不敢動你。」
聲音漂浮,有點不著力的輕淡,有點初春時候的冷。
但是,那冰冷中壓抑的深意,卻重於泰山。
這獨孤夜不是迫於壓力勉強而給,而是在為她著想,怕她一個人在北牧受人欺負,所以把他的那份讓給她。
站立在琉月身後的軒轅澈,五指一下握緊了,袖袍一揮,一步就要上前,誰稀罕他給,這東西根本就不會落到他手中。
完全沒有想到獨孤夜會這樣說,琉月不由愣怔了一秒鐘,感覺到身後軒轅澈蜂擁的情緒,琉月手一伸,一把攔住了上前與對上獨孤夜的軒轅澈。
這麼一刻了,不要在最後關頭露出他的身份,就讓獨孤夜以為她北牧得了去,不要讓他把目光對準天辰。
緊緊握了軒轅澈手一下,琉月眉頭微皺,盯著一臉淡然,神色冰冷的獨孤夜沉聲道:「你不怕我第一個就來對付你?」
她北牧若有了這麼通天的財富,她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傲雲,這一點獨孤夜不可能不知道,他還……
緩緩扭過頭,獨孤夜看了一眼琉月,嘴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到時候,戰場上見。」
清淡如風,自苦如冰。
到時候,戰場上見。
明知無望,卻還若斯。
微風吹起,蕩起一片苦苦的澀。
「走吧,此處不能多待。」沒有在說任何多餘的話,獨孤夜扭過頭就朝下走去。
沒有在看琉月一眼。
山風吹起,片片衣角飛舞,孤然一身。
看著那孤寂的背影,琉月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不該問那最後一句話的,問下後,反而起不了那個殺心了。
罷了,罷了,衝著他這一心思,今日就放過他,改日,戰場上,正大光明的一決雌雄。
「站住。」心中念頭落定,琉月朝著獨孤夜就是一聲冷喝。
獨孤夜聽聲也就站住,沒有回頭,只輕聲道:「怎麼?」
看著那孤寂的背影,琉月沉聲道:「獨孤夜,我不欠你的人情,今日,我就在放過你一次,他日戰場上,誰勝誰負,憑本事說話。」
輕喝聲響徹在這一片山林間,樹聲婆娑,抖落一春。
看著身邊望著獨孤夜的琉月,軒轅澈沒有反對,只是那眼深了下去。
站定在前方,獨孤夜聽琉月如斯說不由微微皺眉,今日,她放過他,這話怎麼說的?
心雖傷情,在琉月身上會出現糊塗,在其他事情上獨孤夜卻並不糊塗,一轉念,獨孤夜突然心中一驚,低眼朝著南宋國都來此的方向看去。
煙馬塵土,遠遠飛揚而來。
一股朝著此處,一股朝著雲召所去的方向。
隔的太遠,看不清楚那旗幟,但是那萬綠從中的一點紅色,卻讓獨孤夜看的清清楚楚,南宋皇家禁衛軍的旗幟就是火紅色的。
這是……這是南宋的兵馬。
心中大動,獨孤夜扭頭就朝雲召的方向看去。
前行的運貨隊伍按時間計算,已經快出了此山脈,與最後與雲召這一批貨物隔了有點距離,一時半會是追不上的。
而此時那南宋禁衛軍煙塵滾滾的前方,只有雲召押運的最後一隊寶藏。
眼深深的蹙起,南宋國出兵前來,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若是被抓個正著,這……
眼微微的閉了閉,這後果已經不用想了,南宋,雪聖,翻臉成仇,而那裡面本來應該有他的,有他傲雲的。
「那些寶藏……」話沒問完,獨孤夜突然自嘲的歎息了一聲,他怎麼忘記了,那個邱□,那個一身風流,學貫古今的邱□。
那肯定是在她琉月跑來他傲雲擾亂他婚禮的時候,那個跟著她的人,那個在傲雲國都外,被琉月稱為未婚夫,氣的軒轅澈吐血的人。
人的外形會變,氣質卻是變不了的,他忽視了那個人。
現在想來,那些早前運出去的寶藏,已經落到琉月的手裡了吧,這最後一隊則是琉月用來栽贓他們,不,也不叫栽贓,叫人贓並獲,所以才特意留給雲召的。
緩緩搖頭,枉費他們機關算盡,耗費無數心力,枉與琉月做了好事。
唇邊揚起一抹苦笑,獨孤夜回頭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罷了,罷了,反正他也沒想要這些寶藏,就都給了她吧,而且,今日琉月這般對他,他也知足了。
袖袍微揚,獨孤夜扭頭沒有在說任何話,緩步下山而去
山風飛揚,獨孤夜的衣袍在風中獵獵飛舞,漸漸遠去。
只做一個殘影。
「你對他動了心了?」一片寂靜中,一道冷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片寂靜。
琉月不由一愣,轉過頭去看著一臉冷沉,神色相當不好看的軒轅澈。
「怎麼可能,澈,別說笑話,你知道我只喜歡你一個。」搖搖頭,琉月很莫名其妙的看著軒轅澈。
伸手拉過軒轅澈的手,琉月偏偏頭道:「你是怪我放過他是不是?我只是覺得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才……」
「不,大丈夫明刀明槍,戰場上分輸贏,有何責怪。」軒轅澈打斷琉月的話,推開琉月握著他的手,一指指著琉月的心道:「是你,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對他柔軟了。」
琉月聽言皺皺眉:「這不代表什麼。」她是有點憐惜獨孤夜了,不過,這那到那,怎麼能扯上動心。
「你這一次對他軟了心,下一次就會發現他的好,在下一次就會情不自禁,月,你明不明白,感情這個事情都是從心的一角發起的。」軒轅澈盯著琉月,眉頭緊皺。
他以前就算與琉月分隔千里萬里,三年不見,他還是有萬分的信心,兩人的感情絕對不會動搖。
那是因為他知道琉月的心只給了他,只為他動搖。
而今天,琉月為獨孤夜動搖了,就算現在不是因為喜歡,但是,感情的事情是說不准的。
今日的心軟,他日就可以覆滅一切啊。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搖搖頭,琉月看著軒轅澈:「不明白,什麼動心不動心,我只喜歡你一個,就算獨孤夜對我在用心,那也是他的事情,澈,你在憂慮什麼啊。」
看著軒轅澈皺著眉,臉上是從來沒有的焦慮,琉月心中有一瞬間的不知味,她沒喜歡獨孤夜啊,澈,這是怎麼了?
看著琉月的不懂,軒轅澈沒有得到放心,反而越發的冒火。
懂,還可自制,就是不懂,這兩日的舉動才越發讓他心驚膽戰,那是完全發自本性,要等琉月明白,那就晚了。
「好,既然如此,我殺了他。」袖袍一摔,軒轅澈唰的轉過身,他不會放任那一角的缺口越來越大,他要在那缺口還沒完全顯露的時候,堵塞它,那怕出爾反爾。
眼見軒轅澈要走,琉月眉眼一皺,上前一步一把扯過軒轅澈:「澈,你不相信我?」
冒火,她的澈是什麼意思?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該死的,這麼多年,這麼對他用心,他居然不相信她,居然不相信她。
琉月本就是孤傲自傲之極的人,因為心心唸唸掛著軒轅澈,所以對他自然體貼容忍,今日居然被心中最不能背叛自己,自己最信任的人懷疑,琉月一下就要炸了。
扭頭轉身,軒轅澈看著冒火的琉月:「這不是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月,你是在維護他嗎?」
這個時候的獨孤夜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而琉月拽住了他。
火,一下就上來了,軒轅澈問的咬牙切齒。
「我維護他?我維護他?」琉月一連問了兩次,臉色鐵青牙齒氣的打顫,她的澈居然說她維護獨孤夜,該死的,好,維護是吧。
「是,我就維護他。」咬牙切齒,琉月雙眉一豎。
軒轅澈一聽臉色瞬間陰沉的滴水,眉眼一厲,半響怒極道:「好,好。」扔下兩個好字,軒轅澈狠狠甩開琉月的手,轉身幾個起落就沒入了山林中,扔下了琉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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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 ※ ※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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