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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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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金鑾大殿世子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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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男孩腦門都被撞了一個大包,他緊緊的抱住夢娘,眼睛啪嗒啪嗒直往下流,“求求你們救救我娘親吧,大姐姐,求求你,我娘親她要死了,嗚嗚。”
小男孩突得身子一顫一顫的,南宮嫿心中雖十分憤怒,可夢娘已經絕望的瞪大眼睛,她死了,再也救不活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負心漢柳相離。
想到這裡,南宮嫿忍不住撫上孩子的臉龐,哽咽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只好從手上摘下一隻碧玉通透的翡翠雪鐲,將它套到孩子的手腕上,“孩子,你要堅強,只有你將來強大了,才沒人敢瞧不起你,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哭得雙肩抖動,拉著南宮嫿道:“大姐姐,我叫柳冰燄,是我娘親給我取的,請你救救我娘親好嗎?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南宮嫿微嘆了口氣,夢娘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柳相離要娶別人娶他的,她好好將冰燄撫養大,以後冰燄長大成才,她也能了懷安慰,男人根本算不了什麼,今天得到了,明天他一樣要納妾,做女人的何必為了他不要性命。
可惜,前世她也這樣笨,等她知道後悔時,已經晚了,夢娘就像前世的她,兩個都是苦命的女人,幸好老天讓她重生,讓她前來報仇,看著眼淚鍊鍊的柳冰燄,南宮嫿便朝他堅定的道:“你要記住害死你娘的人是誰,努力讀書,長大了替你娘報仇,還有,你不要再姓柳,這對你娘來說是一種恥辱,你娘姓什麼,你就跟她姓,只有努力上進,你才能在世間立足。不要自怨自艾,在羽翼未豐之時不要找柳相離報仇。以後你要成親的時候,切記不能像你爹那樣,傷害真正愛你的女人,懂了嗎?”
柳冰燄似懂非懂的看了眼南宮嫿,知道這位大姐姐是為他好,忙朝她磕了個頭,堅定的點頭道:“回大姐姐,冰燄一定聽你的話,我娘親姓吳,以後我就叫吳冰燄,我再不姓柳,我不認識誰是柳相離,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替我娘爭口氣。”
聽到小冰燄堅定的回答,南宮嫿這才將手緩緩伸到夢娘眼睛上,將她的眼睛給合上,這時,邊上那位管家忙朝南宮嫿投去欽佩的目光,真誠的道:“在下陳府陳伯,這位姑娘心地真仁厚,如果是碰上別家的小姐,恐怕為了避嫌是決計不會幫忙的,剛才我家小姐也說了,讓這孩??子由在下安置,在下早些年前沒了老伴,如今孤身一人,也有能力撫養小冰燄,可以供他上學讀書。跟著在下雖然沒辦法讓他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不過我們陳府一向待人寬厚,在下不會讓他凍著餓著,還請這位小姐放心。在下的府邸姓陳,我家小姐是五品的陳英參事,我家小姐叫陳鄢,陳府住城西郊外,還請小姐作個見證,我想收養這個孩子,看他這麼可憐,不想讓他淪落為無父無母的苦孩子,我也有個伴聊以安慰。”
見陳伯一臉心疼的看著小冰燄,南宮嫿思索一下,便道:“小女子南宮府南宮嫿,等陳伯將冰燄安頓好,我會親自派人上陳府詢問此事,??安葬夢娘和撫養小冰燄的事,就麻煩陳伯了。這裡有五百兩銀子,是我給小冰燄將來讀書之用,我會定時安排人前來陳府查看,這孩子太可憐,勞煩陳伯了。”
陳伯開始只以為是個尋常人家的小姐,沒想到面前蒙著面紗的女子竟然是侯府大小姐,他嚇得忙給南宮嫿行了個大禮,有些顫抖的不敢接那銀子,“原來是侯府大小姐,在下失禮,還請小姐見諒,小姐請放心,我一定好好撫養冰燄,決不會虧待他,也會厚葬他的娘親,更會向大人進言,讓他將這個負心漢和騙婚男告上官府,還我家小姐和夢娘一個清白,讓他把牢底坐穿。”
南宮嫿朝陳伯淡然點頭,嘴角冰冷的勾起,目光盯著對面已經被押住的柳相離,冷聲道:“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是要把牢底坐穿的,我會和陳府一起努力,將他送進大獄。但也請陳伯為我保守秘密,切勿將此事亂傳,對兩家都不好。”
陳伯忙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小姐放心,在下絕不敢亂造謠此事,一定會低調處理,只要這孩子知道大小姐您的恩德就行了,至於其他人,在下會替小姐隱瞞身份,給小姐一份安靜的環境。”
“如此這般,就多謝陳伯了。”南宮嫿說完,便站起身來,這時,懂事早熟的小冰燄已經迅速站起身,一把抱住南宮嫿的腿,朝他哭著道:“冰燄謝謝南宮大小姐,你是嫿姐姐,冰燄記住你了,冰燄以後會報答你的。”
“不必如此,我只是路見不平罷了,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快別哭了。”南宮嫿說完,朝小冰燄扶了起來,此時,臉色蒼白的小冰燄又朝陳伯跪下,朝他磕了三個頭,懂事的道:“冰燄多謝陳叔叔幫忙。”
說完,小冰燄難受的爬到夢娘的屍體上,抱著她不肯撒手,南宮嫿見冰燄有了著落,便朝身側的黑子使了個眼色。
黑子在接收到眼色之後,從玉萼那裡領來一包銀子,快步走到幾名鄉親面前,將手中的銀子分發給幾位,“幾位大哥,我實在看不過去這柳相離的人品,你們拿著這銀子,麻煩你們把他送去官府,讓官老爺治他欺君罔上之罪,還有欺騙人家陳姑娘的罪名。”
大漢們將柳相離狠狠押住,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便道:“這位小哥,你就是不給咱們銀子,咱們也要扭送他去官府,殺人就要償命,這婦人不能枉死,我們都是有良心的人。不過你給了銀子,咱們就乾得更賣力,幾位兄弟,咱們走,將他送官!”
大漢們說完,押起柳相離就走,此時的柳相離,一張臉毫無血色,他遠遠的看著地上夢娘的屍體,一臉的恨意,都是這賤女人把他毀了,她要死也別拉上他啊,如今他丟盡臉面,馬上就要丟掉好不容易考來的八品縣丞,還有進大獄的危險,想想,他當初真應該狠心的殺掉她們母子倆,這樣他就無後顧之憂了。
處理完夢娘及小冰燄的事,南宮嫿這才踏上馬車,命令黑子開道,朝武穆王府走去,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行人便到了武穆王府。
南宮嫿以前從未來過武穆王府,見這王府大門奢華氣派,門口立著兩隻白色的石獅子,整座府邸雕樓畫棟,好像籠罩在一層金光中似的,最重要的是,一靠近王府,她便聞到一股沁人的馨香,不知道是花香還是草香。
素聞祁世子喜歡種花養草,生活愜意,七里之外都能聞到王府的花香,原本以為只是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武穆王府果然如傳說中一樣,佔地寬廣,延綿不絕,門前種滿成排成排的花草樹木,佳木蔥翠,綠樹成蔭,將整座府邸襯得更加美麗。
這時,早收到消息的菱紗已經提前侯在門口,在看到南宮府的馬車停下之後,她忙上前朝南宮嫿行禮道:“南宮姑娘來了,皇上知道我家世子受傷,特派了宮裡的人來看望,世子昨晚自己敷了藥,今晨已經臉色已經好許多,已並無大礙,請南宮姑娘隨我進府。”
南宮嫿卻朝菱紗微微一笑,將準備好的禮品遞給她,道:“男女有別,我還是不進去好了,省得讓人落下話柄,請姑娘代我把這些補品轉交祁世子,以後有機會,我再來看他。”
菱紗一聽,想起府裡的某些人,也會心的點頭笑道:“既然這樣,就請姑娘先行回府,反正一會兒世子也是要去南宮府提親的。”
“提親?”南宮嫿一臉疑惑,昨晚只是聽祁翊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當真要去,那棲霞公主要怎麼辦,她不得大吵大鬧?
菱紗點頭笑道:“我家世子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的,怕只怕……宮中已經來人,要召世子進宮,早上夫人已經勸了世子許久,可世子執意要娶南宮小姐,但是後邊宮中突然來人,奴婢也不知道這事能成不。”
菱紗也知道世子對南宮大小姐的偏愛,只是在這皇權為大的社會,有情人還真不容易成眷屬。
南宮嫿淡淡抬眸,一汪星眸裡透著冰冷的影子,正在這時,遠遠的從王府裡走出一行人,只見著一襲玄色團花緙絲滾邊羽紗箭袖的祁翊正微抬著狹眸,一雙薄唇緊緊抿在一起,正昂頭冷眼看向身側的太監常青山,那眼睛危險的瞇成一條線,單手背在身後,看得常青山額頭直流汗,他躬著身子彎著腰,時不時瞟一下祁翊,他怎麼覺得,這祁世子並不像表面那樣溫和,身上反而透出濃濃的戾氣,那眼神好似透著肅殺,像要將他射穿似的。
祁翊揚起下頜,漂亮的下巴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狹長的鳳眸就那麼冷冷的一瞟向常青山,就嚇得常青山頭皮發麻,這世子從他來王府起就這樣盯著他了,盯得他這個皇帝身邊的紅人竟然心頭都顫抖了。
而世子身後兩名高大俊削的護衛含笑和含恨,這兩個奇怪的人,也讓常青山有一種一進了王府就到了別國的感覺,身形稍微瘦弱的含笑人如其名,一雙眸子永遠含笑,手中拿著桃花折扇,不過別以為他不知道,那折扇可是江湖十大名器之一,只消輕輕一揮,便能取人首級。
而右側一雙眸子噴著烈火的含恨,更是人如其名,看到什麼都盯來盯去,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那般大,就那樣盯著他,好像他這個太監強?了他老婆或者殺了他爹娘似的,這一對奇怪的組合。
含恨手中提著兩支大大的狼牙棒,那狼牙棒全是一根根尖刺,每一根刺都像刀一般,只要人輕輕一觸碰,就會受傷,更不消往人身上砸了,這也是江湖十大名武器之一,沒想到祁世子身邊隨便走出來的兩名護衛就有江湖十大名器,看來,這武穆王府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看著兩個奇怪的護衛跟在祁翊身後,連南宮嫿都大為驚訝,那左邊稍微瘦弱的已經勾起嘴角,一看到她就朝她投來一個儒雅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好像暗藏殺機,而右邊身材粗大的含恨已經狠狠朝她瞪過來,好像她揭了他的皮一般,這眼神十分駭人,把玉萼嚇得直往後退,南宮嫿則示意她不要緊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況且她相信祁翊不會害她。
祁翊也早早的發現了南宮嫿,便冷冷瞪了眼身側的常青山,沉聲道:“你這在侯著!”
毫不給情面且是吩咐的語氣,聽得常青山額頭直冒冷汗,他真怕惹到這位爺,以致於躺屍才能回皇宮,這時,含恨已經一個箭步擋在常青山面前,睜著一雙牛眼淡定的盯著常青山,那眼神太魅惑,看得常青山尷尬的笑了一聲,甩了甩手中的白色拂塵,忙道:“可聖上還有旨,正好南宮姑娘來了,我……”
“嗯?”含恨已經上前一步,直逼近常青山,冷哼一聲,看得常青山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時,只聽祁翊已經轉眸,朝常青山冷笑道:“本世子的護衛以前很少露面,如果得罪了常公公,還請公公海涵。”
常青山擦了擦額頭的汗,忙點頭道:“會海涵的,的確是要海涵。”
今天自從他辰時進入武穆王府宣旨在世子進宮開始,這世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都眸子噙笑看著他,一聽到要進宮,神情立即變得冰冷起來,從那時候開始,武穆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對他不友好起來,喝的茶苦得要命,根本沒把他這個皇帝身邊的人放在眼裡。
不過,武穆王府勢力龐大,盤根錯節,武穆王不僅是先皇封的王,而且是當朝左丞相,又是最有實權的直隸總督,側管軍事,對上直接聽命於皇帝,可以說武穆王府是蒼祁唯一能和齊王府比肩的王府,尋常武穆王又鮮少露面,為人深沉,心機很重,所以在對武穆王府的人時,常青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為武穆王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祁翊身材高大,走到南宮嫿面前微低著頭,好像居高臨下的樣子,南宮嫿不緊不慢的給他行了個禮,“給世子請安。”
祁翊抬了抬手,語氣略沉的道:“不必多禮。”
看著祁翊今天改變的樣子,南宮嫿突然覺得,這是一個無法由任何人掌控的男人,他可以對任何人溫柔,也可以對任何人冰冷,甚至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任何人,他是個極其危險卻又讓人注意不到危險的人,這樣的人,太會偽裝了,恐怕皇帝至今寵愛他,就是因為他不危險,好控制,皇帝卻不知道,真是他這種大意,才讓他疏忽,他身邊的這個人,才是真正披著羊皮的狼。
祁翊那雙陰冷的眸子只消看人一眼,就好像能看穿人心,似乎全局都由他掌控,沒人能看清他心中所想,真是一個特別的男人。
祁翊見南宮嫿在發楞,一抬手,手中就多了一串閃閃發光的金珠,這金珠由紅色的中國結編織串成,輕輕一動,便發出悅耳動聽的響聲,顆顆珠子都發光發亮,看上去熠熠生輝,上邊綴著紅色的瓔珞,還綴有幾顆湖泊色的小寶石,這麼一組織,昨晚用來當武器的珠子立即變成一串富有意義又漂亮的手鍊。
“這是本世子親手所編織,送你的生辰禮物。”祁翊說完,已經將南宮嫿的右手抬起,將那串瑩瑩閃光的手鍊套到南宮嫿的手腕上,看得常青山目瞪口呆,世子這是要提前表明,他喜歡的南宮嫿麼?那棲霞公主怎麼辦。
南宮嫿握著手上的手鍊,想??把它取下來,身邊的男人一汪星眸則深邃的看著她,投來一個曖昧的眼神,“不許摘掉!”
這時,那名叫含笑的男子已經上前,眼底帶笑,朝南宮嫿微笑道:“在下含笑,姑娘,這是我們世子贈你的定情信物,收下了,就代表你答應他的婚事,以後,你就是祁夫人了,這名串珠可是我們世子花了一晚的時間編織的,名字叫定情珠。”
說完,含笑便用折扇敲打著自己的手,笑道:“哎呀呀,沒想到我們那連女人都不愛看一眼的世子,竟然會做這種女兒家才會的事,南宮姑娘你真有福氣,能嫁給我們驚世天才一般的少年世子,你還不謝恩。”
此時,祁翊已經沉著的揚眉,淡定的盯著身側的含笑,只消這麼一盯,那含笑忙露出一個羞澀的眼神,趕緊站到祁翊身後,不敢再說話了。
常青山聽到含笑的話,更是激動的上前兩步,這一次,他冒著沒命的危險也要說了,“祁世子,您不能娶南宮姑娘,您要娶也只能娶我們公主,皇上已經下旨,要請你和南宮姑娘一同進宮,快跟奴才進宮去吧。”
祁翊狹長的鳳眸邪魅的掃向常青山,微微揚著頭,似在思考著什麼。南宮嫿則看著手中紅艷豔的手鍊,只覺得心頭千思萬緒,這是在她們被刺客追殺,危險的時候救了她們命的東西,十分的有意義,沒想到,他還記得她的生辰,特意編了這個送她。
而她更是詫異,皇上為何召她進宮,難道棲霞公主已經向皇上說了什麼,惹得皇上對她和祁翊都生了懷疑,這一趟進宮,恐怕兇多吉少。
沒想到,為了祁翊,棲霞公主會做這麼多事,可見她真的是對祁翊愛到了骨髓裡。
見常青山一臉尷尬又不敢說什麼的表情,祁翊突然挑眉,揚起紅唇,道:“走吧,進宮。”
這時,已經有一輛深紅色的馬車駛了過來,常青山得到解放,忙瞪了含恨一眼,含恨猛地怒瞪他一眼,嚇得他趕緊上前幾步,率先上了他之前的青色馬??車。
為了避嫌,南宮嫿朝祁翊點了下頭後,上了南宮府自己的馬車,祁翊則坐那輛朱紅色的車。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之後,三輛馬車在皇城門口停下,南宮嫿掃了一眼值班的侍衛,發現並沒見到袁逸昇,便朝一名侍衛道:“好生奇怪,你們的袁護衛呢,尋常都是他在守門。”
只是隨口的一問,那侍衛便一邊埋頭檢查,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昨夜我們侍衛長為了救公主差點沒命,如今正在太醫院調養身子,皇上還說了,因為袁護衛屢立大功,已經升他為正四品的巡城御史了,如今袁御史一連升了好幾級官,總負責京城的治安,而且還可以以欽差的名義大事奏由聖上裁決,小事由御史自己立斷,哪是咱們這些蝦兵蟹將能比的。”
這侍衛估計之前受過袁逸昇的氣,所以語氣很直白,而且言語間有對袁逸昇的不滿,好像這袁逸昇就是個靠諂媚上位的人。
南宮嫿一聽到巡城御史這四個字,感覺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沒想到,袁逸昇已經由保鏢升為掌管實權的內臣了。
這正四品巡城御史實權極大,隸屬於都察院,負責巡查京城內東、西、南、北、中五城的治安管理、審理訴訟、緝捕盜賊等事,並且是代天子出巡, “大事奏裁,小事立斷”,權力極大。他們代表皇帝行使監察權,能夠“以小監大”、“以卑督尊”。
自古以來,只要是御史的官職,都有起監督和擁有實權的作用,而袁逸昇這個官職更大,也就是說他每天想去哪裡巡查就去哪裡巡查,想進侯府就進侯府,想進相府就進相府,因為他能夠以小監大,比他大的都受他監督,而且他只屬於皇帝管,有什麼不用向上級承奏,直接就向皇帝啟奏,皇帝這時只聽他一家之言,難免會因為他的話而武斷案子。
恐怕以後,就連父親見到袁逸昇,都要小心翼翼的,怕他在皇帝面前嚼舌根,當然,袁逸昇如果濫用權利,反被大臣們參一本,那他的腦袋也就保不住了。
才想完,馬車已經到達皇宮,來到明殿時,南宮嫿已經被明殿的巍峨所震懾,跟著祁翊、常青山進了大殿。
一進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南宮嫿就看到正冷冷坐在殿上的蒼祁帝和皇后,下首的一張墊著黃緞銀帔的紫檀寶座上,坐著臉色有些蒼白,樣子楚楚可憐的棲霞公主。
南宮嫿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當她看到的確樣子萎靡的棲霞公主時,她??這才確定,這是她,以前那個高傲絕塵的公主,如今為了愛情,竟露出了女子最深處的柔情。
“祁翊、南宮嫿參見皇上、皇后,皇上萬歲,皇后千歲!”南宮嫿和祁翊給皇帝皇后行過跪禮後,??兩人紛紛站起來。
蒼祁帝著一襲明黃色的紫金團花龍袍,腰繫鎏金玉帶,頭戴九旒旒冕,一雙精明且銳利的眸子盯著進來的兩人,他身側的皇后則著一襲大紅色的刻絲綴金牡丹折技花的鳳袍,在看到南宮嫿時,眼裡帶著淡淡的溫潤,她一向喜歡這個孩子。
只是,在看到眼眶紅潤的棲霞時,皇后心神一動,仔細看向南宮嫿,難道真如棲霞所說,此女真的十分有心機?
蒼祁帝一向器重祁翊,淡淡抬了抬眸,正要說話,這時,太監將武穆王領了進來,武穆王祁明珂一進來,便率先朝皇帝單膝跪地,行禮道:“臣參見皇上、皇后。”
南宮嫿看了眼以前從未見過的武穆王,見他生得高大粗獷,神清氣爽,眉宇間熠熠生輝,著一襲青色的盤雲螭紋朝服,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一雙眼睛透著冷冷的寒光,一看便是個不喜多言卻氣場十足的男人。
只是,祁翊生得如此俊美,這武穆王模樣卻只是一般,勝在剛強有度,由地位與服飾的哄托下,也十分的吸引人。
祁翊朝武穆王淡淡看過去,狹長的眸子閃著淡淡的寒光,而對面坐著的棲霞公主,一雙通紅的眸子也緊鎖在祁翊身上,好像整個世界除了風華絕代的祁翊,便再無其他人。
蒼祁帝看武穆王來了之後,便思索一下,把玩著手中的一串玉珠,試探的道:“朕今日召你們前來,是關於祁神醫與公主婚配一事。”
蒼祁帝一說完,武穆王當即神色一洌,一臉正色的看向祁翊,眼底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回皇上,臣雖是祁翊的父親,但婚姻之事,臣一向由他自行決定。”
南宮嫿隱隱覺得,這武穆王雖是王,又是祁翊的父親,怎麼有些害怕他,好像做什麼決定都要經過祁翊同意似的,為什麼?
這時,祁翊已經一步上前,朝蒼祁帝正色道:“皇上,臣已有了心愛之人,想娶她為妻,恕臣不能同意另娶她人。”
蒼祁帝沒想到,一向態度溫和的祁翊,這一次竟如此的強硬,語氣剛直不阿,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歡南宮嫿,若是他,也會選剛柔並濟的南宮嫿,不會選只會一味剛強的棲霞,可是,棲霞是他的女兒,在與重臣商??議婚事時,他雖為難,可也不得不這樣做。
武穆王是他的左膀右臂,而祁翊是他一直信任的神醫,這幾年來他的身子都是祁翊調養的,身體越來越健朗,比起宮裡的太醫,祁翊的醫術不知道比他們高明多少倍,他很害怕一旦沒有祁翊,自己的身體又會像以前那樣差勁,甚至不能行宮闈之事。
在他看來,祁翊和武穆王,兩人都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他就像被斬斷手臂的力士,立馬會失去一道有力的支持,這樣於國家穩定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他不能失去一向忠心於自己的武穆王府,更不能失去為他調理身子的祁翊,如今祁翊拒絕,讓他很是為難。
祁翊態度是一臉的正氣,身上看不出任何戾氣,這正是讓蒼祁帝信任的主要原因,皇帝一向偏愛忠臣,尤其是祁家這種,雖擁有絕對的權力,但什麼都聽皇帝的,所以祁翊也知道,如果他拒婚,皇帝不得不接受,否則,他這個皇帝會大傷元氣。
“你想娶的心愛之人,是誰?”皇帝揚眉,直著身子看向南宮嫿,眼裡透著冰冷的寒芒。
祁翊深邃的看了眼南宮嫿,一臉正色的道:“昨晚臣已經向她求婚,她便是南宮家的嫡長女南宮嫿,還請皇上成全!”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邊上的棲霞公主已經驚得瞪大眼睛,她就知道祁翊不好掌控,他不一定會聽父皇的??話,可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深愛南宮嫿,為了她竟與父皇作對。
蒼祁帝深吸口氣,看向身邊的皇后,皇后也是滿目的冰冷,她緊緊扣住鳳椅,驚覺祁翊不行,只有看向南宮嫿,沉聲道:“南宮姑娘,你心裡怎麼想的?”
南宮嫿忙垂眸上前,朝皇后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臣女聽皇上的。”
唯今之計,她一定要謹慎說話,她可不是祁翊,敢反抗皇帝的命令,她侯府沒有什麼實權,她不如把這靶子踢給皇帝,由他來決斷。
對她這種歷經過兩世的人來說,嫁誰,都無所謂了。
皇后這時候已經仔細打量起南宮嫿來,見她一切聽皇帝的,這才鬆了口氣,皇帝找到突破口,當即冷聲道:“南宮嫿秀外慧中,鐘靈毓秀,是不可多來的出色閨秀,朕早就想過,將你許給燕國的六皇子朱凝修,以締結兩國友好的關係,朕會以公主和親之禮以待,而朱凝修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們兩個很相配。”
蒼祁帝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是一怔,南宮嫿只覺得背脊冰涼,皇帝這是要把她外嫁嗎?嫁那麼遠,這樣的和親,她在燕國能過上好日子?恐怕她孤身一人嫁過去,會受盡苦楚,兩國本就明著暗著是敵對,將她嫁去敵國和親,此等做法,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
而棲霞公主眼裡卻帶著淡淡譏笑,看來父皇聽了她的話,她要將南宮嫿嫁得遠遠的,讓祁翊永遠斷了對她的念想,祁翊見不著南宮嫿,久而久之還會想起她嗎?
正在這時,祁翊卻冷冷挑眉,一個箭步上前,朝皇帝拱手道:“皇上,有一事您恐怕不知,素聞燕國六皇子生性好惡,是個名副其實的紈?子弟,他府裡妻妾成群,而且嗜酒嗜殺,怎麼狠怎麼折磨人,又生得一副色相,稍有姿色的女子只要一入了他的眼,他都會想方設法搶過來,他經常強搶民女,鬧得百姓怨聲載道,府裡經常死人,這樣一個兇殘又好色的皇子,怎配得上南宮姑娘?皇上為南宮姑娘尋夫婿可以,但請皇上為南宮姑娘的將來著想,臣不想看著我蒼祁的人橫死在燕國,讓燕國看我蒼祁的笑話。”
“你說的可當真?”皇帝倒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他只聽棲霞的要將南宮嫿嫁得越遠越好,正好燕國六皇子不久前來遞過和親請願書,想娶一位蒼祁的公主,他寵愛的公主怎麼能遠嫁,其他公主他也捨不得,正在他為難之際,棲霞說出南宮嫿的名字,他本想到時候給南宮嫿封個郡主封號,將她外嫁出去,能嫁過去當皇子妃,也算南宮嫿高攀了,卻沒想到,那朱凝修竟是這種人。
這時,邊上的武穆王接到祁翊的暗示,也誠然上前,拱手道:“皇上,臣也耳聞過這名六皇子,他真是奸殺淫虐無惡不作,是燕國第一大惡人,難道遞和親書的使臣沒有將此事告知皇上?沒想到燕國人竟然瞞著咱們,要真讓哪位公主或小姐嫁給這樣一個惡魔,恐怕活不過新婚之夜,這樣的和親,簡直是在斷送年輕女子的性命,還請皇上三思。”
聽到武穆王都這麼說了,皇帝和皇后皆是大驚,他們對視看了一眼,雖然兩人都想為了女兒的幸福把南宮嫿外嫁,但絕不同意那麼優秀的南宮嫿嫁一個爛人,蒼祁帝更是氣得一掌啪在龍案上,疾言厲色的道:“大膽燕國,沒想到他們竟如此糊弄朕,簡直沒把朕放在眼裡,竟想用一個聲名狼藉的惡霸換我國的優秀公主,朕絕不同意這門親事,要和親,他們必須另派人來。”
這時,祁翊卻眨了眨纖長的睫毛,一汪深沉的眸子浸著淡然的寒光,思索一下,便道:“既然皇上有心將南宮姑娘外嫁,臣認為,不如讓她與燕國的太子凝淵君和親,這凝淵君人品卓絕,能文能武,是少有的絕世人才,又具有雄才偉略,皇上不如將她許配給這凝淵君。”
祁翊這話聽得皇上疑惑,棲霞公主也是滿目的質疑,祁翊剛才不是非南宮嫿不娶麼,怎麼現在同意將她外嫁了,難道,他深愛南宮嫿到只要南宮嫿嫁得好他就高興的程度?
南宮嫿也微蹙起眉頭,冷冷看向祁翊,他憑什麼決定她的婚事,她不想外嫁,不想離開娘親和弟弟,還有外祖母一家人,他憑什麼讓她嫁給朱凝淵。
這時,蒼祁帝已經一臉疑惑的道:“但是,這朱凝淵可是太子,他要娶的最少也是公主,而且,我國的公主絕不會成為燕國的正妃,就算南宮姑娘嫁過去,也只能做妾,南宮姑娘可願屈居人下?”
“沒問過燕國太子,皇上怎知他不願娶南宮姑娘為正妃?依臣看,此事可以協商。”這時候,祁翊看滿臉漲紅的南宮嫿,眼底已經微微帶笑起來,看著她氣憤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這時,南宮嫿已經堅決的上前,雙膝跪地,朝皇上道:“皇上,臣女根本不想外嫁,臣女是蒼祁的人,此生此事只想呆在蒼祁,看著自己國家的風土人情,臣女才睡得安穩,臣女只想將自己所習的醫術發揚光大,待以後醫術有進步了,好替皇后娘娘以及太后等分憂。”
聽到南宮嫿堅定的拒絕,皇帝眼眸一沉,細細的打量著南宮嫿,沒想到這女孩子膽子真大,竟敢當眾拒婚。
此時,祁翊一雙美得到致的丹鳳眼更是噙著微笑,總之,無論嫁去燕國,還是嫁到蒼祁,他都自有辦法讓南宮嫿嫁給自己。
這時,邊上的棲霞公主卻憤怒的看向南宮嫿,撐著柔弱蒼白的身子,厲聲道:“你推來推去,根本就是喜歡祁世子,想下嫁於他,憑你的身份,嫁給六皇子已是高攀,據本公主了解,那六皇子並非世子所說的是個惡霸,他只是好色了一些,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說到這裡,棲霞已經滿臉嫉妒睨了南宮嫿一眼,起身朝皇帝道:“父皇,燕國的和親非同小可,這是國事,不是兒女情長的家事,兒臣認為南宮姑娘與六皇子很相配,請父皇下旨,賜南宮姑娘與六皇子和親。”
棲霞公主此刻已經是滿目盛怒,要怪只怪南宮嫿敬酒不吃吃罰酒,嫁六皇子她便是皇子妃,將來有可能是王妃,自己有封地有城池,她還有什麼不滿的?憑她也想高攀太子妃,絕不可能。
她搶了自己心愛的祁翊,還裝得十分大義的拒婚,她就要將她外嫁,不僅要將她外嫁,還要將她嫁給那人人唾棄的六皇子,當她和六皇子成為一對後,到時候她人已經不純潔,她不相信祁翊還喜歡她。
這一切都是南宮嫿自找的,就別怪她心狠,看來,她以前對南宮嫿太過溫和,以致於南宮嫿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一個老百姓,如何與高高在上的公主相提並論,還敢搶她看中的男人,她決定不再忍耐,一定要把南宮嫿嫁給六皇子,到時候不用她暗示,六皇子都會將南宮嫿折磨死掉!
看著滿目陰鷙,像變了一個人的棲霞,南宮嫿這才發覺,原來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這種嫉妒可以將一個善良高傲的女人變得心機深沉,更會讓她心生歹念,恐怕殺死自己,對棲霞來說,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
祁翊眉鋒一挑,一雙烏金般的眸子極為深寒的盯著棲霞,她以為把南宮嫿嫁給六皇子,就讓嫿兒永遠遠離他?可笑。
只要南宮嫿能去燕國,無論嫁給六皇子、七皇子甚至是一個兵卒,最後都會落到他手裡,誰讓燕國是他的天下,只是他如今身懷使命,在蒼祁受制於皇帝,才不好解決有些事罷了。
南宮嫿此時已經冷冷睨了眼棲霞,她這是把她往火坑推,邊上的武穆王聽見,忙朝皇帝下跪求情道:“皇上,請您三思,那六皇子真的嫁不得。”
武穆王表面焦急,可心底卻鬆了口氣,只要不嫁給蒼祁的人,那就好辦。
這時,棲霞公主只覺得恨意快湧上自己的腦海,想也不想的便朝皇帝跪下,朗聲道:“為了兩國和平,請父皇下旨,將南宮嫿賜給六皇子。”
南宮嫿心裡溢出陣陣冰涼,看來棲霞公主是一條道走到底了,難道她就不怕祁翊恨她?再看祁翊,只是面無表情、神情冰冷的睨向棲霞,並沒有說話,南宮嫿只覺得心口好像有顆大石頭壓下來一般,他不是說要去南宮府提親麼,怎麼這個時候卻不爭取了?
原來,男人都是一樣,口是心非,嘴上說得多喜歡,可卻沒勇氣為心愛的女人拼命,她真是把祁翊想得太過美好,原來人家根本不理會她究竟嫁誰。
這時,蒼祁帝見棲霞公主是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請的願,心下一橫,為了自己的公主,做了一個糊塗的決定:“棲霞說得對,兩國和親豈是小事?朕這就封南宮嫿為安寧郡主,賜與燕國六皇子朱凝修和親,此事不准再議,否則,一律連坐。”
為了自己的女兒,皇帝就不管別人的女兒了,將南宮嫿硬生生的往黑暗裡推,南宮嫿此時只覺得全身上下涼透了,沁滿冷汗,她恨死這個皇帝,恨死棲霞公主,她根本不想嫁一個紈?無賴。
皇上金口一開,此事就成了定局,連武穆王想說話,也只得沉著臉立在一旁,這時,皇后卻當和事佬一般的道:“南宮姑娘請放心,到時候皇上肯定會派人保護你的,你是我蒼祁的郡主,他燕國不敢動你,再說,這六皇子或許不似傳言那般,而是個十分優秀的男人呢。”
皇后說到這裡,只覺得她作為一個皇后,竟然當著幾個成年人說這種十分幼稚足以用來欺騙小孩子的話,這種感覺使得她根本不想再說下去,可棲霞是她的心頭肉,為了自己的心頭肉,她只有犧牲南宮嫿,只要女兒開心了,她才會好過。
這時,蒼祁帝沉吟片刻,刻意避開武穆王那冰雪般的眼眸,又道:“如今已成一??段佳偶,祁神醫乃人中之龍,與公主正好相配,朕今日就為你們賜婚!”
“皇上,恕臣不能答應!”此時,祁翊狹長的鳳眸已經溢滿寒冰的射向蒼祁帝,如此外溢的戾氣,看得蒼祁帝大驚,他沒想到,一提到這件事,祁翊會如此硬氣的拒婚。
這時,武穆王也是冷著臉,一臉的陰沉,大殿上的氣氛也變得十分奇怪,皇帝這下子有些心虛了,是的,對於兩個態度強硬且厲害的人,皇帝不願再提賜婚一事,否則鬧得朝野動盪,對蒼祁來說是壞事。
此時,武穆王已經滿目冰冷,聲音鏗鏘的道:“皇上,臣守護在你身邊多年,一直忠心不二,就是皇上讓臣死,臣也甘願的去死。臣請皇上看在臣多年為皇上盡忠的份上,成全犬兒的心意,這麼多年來,臣從來沒求過皇上,如今,臣只有這一個請求。”
武穆王特有的武將氣質顯得他霸氣外露,雖然富有將軍之勢,但卻沒有半點讓人不悅的神色,皇帝這時才意識到,他硬是那樣賜婚,會寒了武穆王的心,寒了這些忠臣的心,以後誰還會忠於他?
比起一個女兒來,國家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把一直忠心的武穆王一府硬生生逼得造反,這絕不可能,他還要依靠武穆王府的勢力。
想到這裡,他只感覺身上發了陣虛汗,便道:“朕一直深知武穆王的品行,朕有你這個左膀右臂,才能安穩的坐穩江山,賜婚一事就作罷,以後祁世子的婚事朕也不再多管,祁世子想娶誰就娶誰,朕準了!至於棲霞公主的婚事,一切就看造化。”
言下之意是,他不管祁翊的婚事,但關於棲霞公主的事,如果她有本事讓祁翊娶她,就是她命好,如果她沒本事,就只能順應天命了,他這個做父皇的,已經為了女兒當了次昏君,他可不想再讓自己威嚴掃地。
皇帝終於妥協,武穆王則鬆了口氣,若皇帝真逼急了,絕對是在慢慢自取滅亡,沒有他武穆王這一派,整個京城都會動搖。
眾人在走出明殿時,南宮嫿只覺得身子虛浮,看到玉萼一過來,她就拉住玉萼的手,目光冰冷的睨向後邊出來的祁翊與武穆王,還有棲霞公主。
今天這一仗,棲霞公主真是贏了,想方設法把她嫁去燕國,將她配給一個人渣,呵,她真是做得夠絕,既然如此,就別怪她心狠。
祁翊卻因為大殿之事,有了自己作主婚事的權利,這也算賺到了,而她這個沒有後台的侯府千金,卻在皇權的壓迫下,被迫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而且有可能隨時折磨死自己的人,真諷刺。
正站在花園裡思慮對策,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你對你的婚事,很不滿?”
南宮嫿一聽這溫潤如玉的聲音,便知道是祁翊,心底微愣一下,便轉眸,眼裡露出一抹譏笑,“你錯了,我很滿意,我很高興,能嫁給六皇子,已是我高攀,我感動都來不及,又怎會不滿。”
沒想到,祁翊不怒,反而笑了,一雙俊眸微微含笑,伸手便朝南宮嫿額頭輕輕一點,且溫柔到極致且如醇酒般的聲音道:“傻瓜,我怎麼會害你呢!難道與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能完全的信任於我?要知道,真心的信任一個人,才會覺得世界是美好的。這世上,唯有我最心疼你,話說回來,我身邊沒有可以心疼的人,我不疼你,疼誰呢!”
祁翊說完,淡淡的搖了搖頭,轉身便朝前邊走去,也不再理會南宮嫿,只是神情有些落寞,陽光下,他一頭烏黑的頭髮隨風拂劫,微風揚起他的袍子,此時的他,美得不像真人,好似天上的謫仙,乾淨又溫和。
看著祁翊遠遠離去,南宮嫿十分疑惑的垂眸,以她了解的祁翊,他絕不是那種會害自己的人,他說得對,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她不信任他,如果她信任他,相信他的話,她也不會獨自糾結了。
正在這時,身後卻傳來棲霞公主冰冷冷的聲音,“南宮小姐,祁世子已經走了,既然你無事,我想請你去棲霞宮一聚。”
南宮嫿淡淡抬眸,這皇宮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怎麼可能去,便婉拒道:“臣女有些身子不舒服,不能在外逗留,恐怕要拂公主心意了。”
“沒事,本公主那裡暖和得很,難道南宮姑娘如此不給面子?”棲霞說完,驀地伸出右手,將南宮嫿的手拖住,便上前走去。
這根本是強行拉她去,此時,玉萼已經嚇得滿眼焦急,可棲霞公主身邊的夏紫、彩霞已經朝她投來一記怨毒的眼神,看得她不敢再動。
這時,玉萼則發現棲霞公主身邊站著一個滿臉橫笑的老嬤嬤,這嬤嬤生得一般,不過面露凶相,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角色,她只好默默的跟在南宮嫿身邊。
南宮嫿此時也不再緊張,而是十分沉著的將棲霞的手移開,不緊不慢的道:“既然公主盛情相邀,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她也看到那名老嬤嬤,聽說這老嬤嬤姓秦,是棲霞公主身邊得力的宮嬤,以前經常打半夏,半夏那厲害的嘴皮子,大部分是從這秦嬤嬤這裡學來的。
既然棲霞相邀,她就奉陪,看她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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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中媚藥抓爛身體而死
趁祁世子一走棲霞就想耍花樣,看來,她真是利欲薰心,竟然急不可耐到這種地步,恐怕以前她的高貴,也帶著濃濃的偽裝。
一面走,棲霞目光一面移到南宮嫿的手腕上,發現她手上戴著一串特奇又鮮亮的珠子,手裡驚訝的道:“南宮姑娘這手鍊真好看,這珠子,也好熟悉。 ”
南宮嫿朝棲霞露出一個不平不淡的笑,用略微低沉的聲音道:“不過一粗俗之物罷了,豈能入公主的法眼。”
這時,那邊上的夏紫在看過之後,把從常青山那探來的消息附耳告訴棲霞,棲霞一聽,隨即容顏大怒的看向南宮嫿,語氣譏誚的道:“你何須騙我,這不過是祁世子送你的定情珠罷了,你真好命。”
說完,棲霞冷著一張臉,神情有些懨懨的,很明顯心裡十分嫉妒,為什麼她苦心期盼的東西得不到,而人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南宮嫿只覺得很無語,而這時??,棲霞身邊的秦嬤嬤已經陰陽怪氣的看著南宮嫿,道:“有些人可真不知檢點,哪有未婚兒女當眾送這種東西的?說句不該說的,南宮姑娘,如今你已是燕國六皇子的皇子妃,等皇上把和親書送去燕國,雙方都滿意之後,你這婚事就真的成了。可到時候人家要是知道你曾經和祁世子眉來眼去,還戴著他送的手鍊,你說六皇子會不會覺得自己戴了頂綠帽子?以六皇子那惡霸般的性格,恐怕到時候會讓南宮姑娘吃不了兜著走。 ”
這時,邊上的夏紫也斜著眼睛,陰測測的道:“不是說齊王世子也曾向南宮姑娘提過親麼,南宮姑娘為什麼不答應?如此優秀的兩名好男兒都中意南宮姑娘,真是太奇怪,南宮姑娘除了生得好看些之外,身份地位哪有皇族女子尊貴,也不知道人家是看中你哪了。如今男人的觀念似乎都變了,喜歡那種妖嬈開風的女子,只要女人越不要臉,他們就越喜歡,真是世風日下。”
看著夏紫和秦嬤嬤一唱一和的,南宮嫿突然想起上次的琳瑯公主,好像琳瑯公主在奚落安容華時,棲霞就裝得十分清高的站在邊上製止,如今她算是懂了,棲霞身邊的人說什麼,如果沒有她的授意,她們作為奴才又哪敢這麼猖狂?
棲霞公主還真會藉刀殺人,惡人壞事都讓下人做盡了,她再偽裝成一副清高的模樣,想到這裡,南宮嫿則不緊不慢的看向秦嬤嬤,一臉正色的道:“嬤嬤作為宮裡的老人,難道連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嬤嬤沒有證據就在這污衊臣女,這話要是傳到燕國去,人家定會說我蒼祁的女兒的閒話。到時候,損及皇上的面子,我看秦嬤嬤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秦嬤嬤原本腆著一張老臉,正得意呢,猛然聽到南宮嫿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在思索的轉了轉眼珠之後,隨即陰冷的勾起唇角,立即退到後邊不再說話。
這時,棲霞已經滿目盛怒的盯著秦嬤嬤,朝她厲色道:“嬤嬤這是做什麼?我視嫿妹妹為好友,你在這說什麼風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教唆下人欺負嫿妹妹,還不快去打宮簾?”
此時,已經到棲霞宮了,美輪美奐的棲霞宮好像一座水晶宮似的,裡面鑲金嵌玉,無比奢華,這時,秦嬤嬤忙紅了臉上前去打簾子,棲霞公主則淡笑著看向南宮嫿,一臉示威的看向她,“妹妹,你還未來過我的棲霞宮吧,我領你去參觀參觀。”
她要讓南宮嫿知道,即使祁翊喜歡她,她也沒辦法嫁給祁翊,無論是身世、地位、財富和權力,她都高南宮嫿許多級,侯府女兒又怎麼樣,如此小家子氣的人家,比起當今公主來說,又算什麼?
強烈的爭強好勝心態佔據了棲霞的一大半心理,一進去,她就冷冷抬首,刻意掃了眼父皇母后為她置辦的一切,她的所有東西都是世間最好的,南宮嫿看到,不知道會受什麼刺激。
對於棲霞這種想利用財富和地位將自己壓制一頭的幼稚想法,南宮嫿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人生來各有各的命,棲霞命好,令世間女子羨慕,但她有命回來報仇,已是老天爺對她最大的恩情。
這時,宮殿外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隱隱還有環佩叮噹的響聲,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南宮嫿已經看到琳瑯公主拿著一枝紅梅生機盎然的走了進來,“皇妹,我來看你了。”
琳瑯公主一進來,就看到正站在大殿中央的南宮嫿,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十分不歡迎的走上前,南宮嫿則淡然向她行了個禮,“見過琳瑯公主。”
棲霞也淡然坐在紫檀寶座上,朝琳瑯公主露出個淡笑。
琳瑯公主朝南宮嫿點了點頭算是回答,突然,她看到南宮嫿手腕上的紅手鍊,一把上前將南宮嫿的手抓住,陰翳的笑道:“你這珠子真好看,可不可以借我戴一下?”
南宮嫿看琳瑯公主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便知道這早上和棲霞公主串通好的,為的就是得到自己這串定情珠,便將目光放冷,沉聲道:“很抱歉,它系在手上,就摘不下來了。”
說完,南宮嫿無聲無息的將手抽回,這龍潭虎穴她若是不來,又豈會知道棲霞她們打的什麼主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與其被人蒙在鼓裡整,她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大膽赴會,化被動為主動,看她們究竟要做什麼。
只是,她無緣無故得罪了天底下最大的人,必須處處小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琳瑯公主見南宮嫿不干,便訕訕的收了手,這時,外邊傳來一陣“啪”的巴掌聲,南宮嫿和琳瑯見狀,兩人都疑惑的看過去,不一會兒,秦嬤嬤領著一名滿臉通紅、眼裡噙淚的小宮女進來,而後邊,則跟著一臉冷漠的玉萼和琳瑯公主的另一名宮女佩兒。
“怎麼回事?環兒,你怎麼被打了?”看著環兒臉上的指印,琳瑯公主氣惱的上前,一雙眼睛冰冷的盯著玉萼。
南宮嫿也迅速上前,將身子擋在玉萼前面,見玉萼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就知道,玉萼著了這些人的道。
“老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請公主問問她們,整個全程,佩兒看得最清楚。”秦嬤嬤眼裡閃過一抹冷色,便退到一旁,目光陰沉的睨向南宮嫿。
此時,棲霞公主已經冷然起身,一雙冰冷的目光睨向玉萼,沉聲道:“究竟怎麼回事,哪裡來的賤奴,竟在我棲霞宮放肆,是不是不想活了?”
南宮嫿則有如掌握全局一般不緊不慢的看向棲霞,淡淡的道:“公主,任何事都有緣由,還是請公主先聽佩兒一言。”
棲霞擰了擰眉,沒想到這個時候,南宮嫿竟如此沉穩,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她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時,那佩兒則裝著一臉不平的上前,指著玉萼就道:“回公主,是玉萼打了環兒,她好囂張,也好狠的心,一個侯府的丫鬟,竟然敢在宮中隨便打人,公主快把她拖去刑房,打斷她的四肢,看她以後還敢囂張。”
這時,驚覺自己惹了??事的玉萼一臉愧疚的看向南宮嫿後,便冷冷盯向佩兒,沉聲道:“我從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更不敢打公主的人,當時環兒一直勁的辱罵我們小姐,還罵我們小姐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說我們小姐淫浪,婚前不貞,到處勾引男人,以後嫁給六皇子也會變成棄婦,還詛咒我們小姐生不出孩子,更詛咒我們小姐早死。她甚至還說……今天我們小姐進得來棲霞宮,就出不去,因為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棲霞宮裡隨便死個人沒什麼,她這麼說,難道是預料到我們小姐有什麼不測?可我們小姐好已算是燕國的皇子妃,又是伯府外孫女,侯府嫡長女,更是宮中女醫官,深受皇上器重,哪能任由一個宮女置喙?這傳到聖上耳朵中,奴婢也有理,聖上也不饒了過她!奴婢當時不服就和她理論,然後她就衝過來抓奴婢打奴婢,貓急了還咬人,她要打奴婢,奴婢不小心就還了手,打了她一巴掌,沒想到她惡人先告狀,奴婢只是防衛,而她是帶有目的的攻擊,還請公主明鑑! ”
玉萼說完,便“咚”的一聲朝棲霞公主跪下,說完眼眶就紅了,南宮嫿見狀,當即上前朝玉萼冷喝道:“你說的什麼話?環兒會說我進得來棲霞宮出不去這種話?難道環兒的意思是公主會對我不利?你們少信口開河,莫胡亂猜測主子的心思。我進宮是整個侯府、伯府、齊王府、武穆王府甚至城東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倘若我真在宮裡出事,人家不得懷疑棲霞公主?到時候,你們讓公主的名譽至於何地,讓老百姓如何看待皇家?玉萼,說來說去也是你不對,環兒要辱罵我,你不服氣可以找公主說明,但怎麼都不該出手打人,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我平時讓你在外要謹言慎行,要懂禮貌,千萬不能隨意挖苦別人,更不能用惡毒的詞語傷人,沒想到你竟敢在宮裡打人!人人都說由僕看主,奴才是個什麼樣的人,主子就是什麼樣的,你這是故意抹黑我的名譽,想讓外人覺得我連個下人都管不好,人家看你隨便打人,肯定也覺得我也是那種人,還不快向公主磕頭請罪,公主一向仁義,一切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南宮嫿字字誅譏的說完,忙轉身朝棲霞公主虔誠的看過去,棲霞公主本想藉此事向南宮嫿發難,藉機懲罰她或者她的奴才,給她施個下馬威,沒想到,她倒頭頭是道的先說了起來,還故意諷刺她管教不好下人。
好一個由僕看主,這種挖苦諷刺的話,比直截了當的罵人高級多了,當她棲霞真是傻的,聽不出來這是在諷刺她?
棲霞氣得捏緊拳頭,那金絲滾邊的袖口處已經微微抖動起來,這時,玉萼見狀,忙與南宮嫿迅速對視一眼後,迅速給棲霞公主磕頭請罪,“此事都是玉萼魯莽,請公主責罰,不關我家小姐的事。”
琳瑯公主也傻眼了,原本是玉萼的錯,可是由這主僕一唱一和的說出來,倒成了環兒要威脅玉萼,還要先打她,還辱罵南宮嫿,更是把她和棲霞的計劃說了出來,讓南宮嫿知道自己今天出不去。
這樣一來,所有老百姓都知道這件事了,如果南宮嫿當真出事,以伯府和侯府的勢力,以及祁世子、齊王世子對南宮嫿的喜歡,憑著齊王世子那狠毒的性格,恐怕到時候,她和棲霞公主都脫不了乾系,這事就難辦了。
棲霞公主也沒想到南宮嫿竟先發製人,先將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如今她不得不改變計劃行事,南宮嫿要出事,都不能出在棲霞宮,這樣一來,祁翊畢定恨上了她,齊王世子恐怕也會請人來暗殺她,到時候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與其提著頭想整死南宮嫿,不如先留她一命,待她離開棲霞宮再說,總之,按現在齊王府和武穆王府都知道的形勢,南宮嫿不能在棲霞宮出事,否則她定會遭到嚴厲的報復,沒想到這個南宮嫿手段那麼高,竟讓蒼祁最優秀的兩個男子都傾心於她,上天真是不公平。
這時,原本受了指示準備挑起玉萼爭端的環兒已經氣得指向玉萼,一臉氣憤的道:“你少在這含血噴人,我哪有罵你家小姐,分明是你不知輕重的衝過來打我一巴掌,你搬弄事非的功力倒是高,搬得頭頭是道,連公主都讓你騙了。我有沒有辱罵你家小姐,讓佩兒說知道真假。”
這時,與環兒形成一氣的佩兒忙信誓旦旦的朝棲霞道:“公主,奴婢真的沒有聽見環兒打罵玉萼,是這玉萼嫉妒公主的地位,覺得公主樣樣都比南宮小姐好,氣不過就打環兒了。”
南宮嫿則不緊不慢的冷笑一聲,眼底浸著冰冷的寒芒,“按你這麼說,玉萼嫉妒的是公主,怎麼跑去打毫無干系的環兒?玉萼是什麼心性我知道,她絕不會做這種事,我對她是絕對的信任,如果佩兒你硬要胡編亂造污衊玉萼,臣女只好請皇后來明斷此事,臣女相信皇后會公平公正的處事這件事。”
一提到皇后,佩兒、環兒兩時頓時縮了縮身子,誰不知道皇后是宮裡最嚴謹,也最公平的,皇后就算偏私公主,也不會為了公主冤枉人,到時候一定查得出來是她們挑事在先,這就不好了。
琳瑯公主也覺得此事不能鬧大,人人都知道皇后為了將棲霞培養得更優秀,在品德方面尤其註重,棲霞雖然貴為公主,但若敢說謊話,處罰會比其他人一樣嚴厲,當然,皇后對她的愛也比其他人多太多。
棲霞也考慮到了這一層,叫南宮嫿來棲霞宮是她的計劃,這一點母后並不知道,她不想此事鬧大,鬧大了反而不好解決南宮嫿,便抬眸道:“既然你們各置一詞,本公主也斷不了這案,罷了罷了,以後不准在宮裡吵嚷,都起來吧。”
言下之意,棲霞公主打算息事寧人,南宮嫿倒巴不得她鬧大一些,沒想到她還是不敢,南宮嫿早掌握住這一點,知道棲霞宮必定有什麼陰謀等著她,她索性聯合玉萼率先行事,讓玉萼主動招惹外頭的宮女,把事情鬧大,讓自己掌握主動權。
果然,這樣一來,相信棲霞和琳瑯也不敢在棲霞宮暗害她,她也可以稍微鬆口氣了。而且環兒、佩兒是琳瑯的宮女,這兩人對棲霞宮的事瞭如指掌,連棲霞想什麼都知道,還不是守不住話的琳瑯說的,也是琳瑯指使的,真搞笑,琳瑯表面在幫棲霞,暗中卻讓環兒把棲霞要暗害自己的事說出來,難不成,這琳瑯和棲霞不是真正的好姐妹,所以才挑撥她?
狗咬狗,一嘴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就坐山觀虎鬥。
這時,玉萼已經慢慢站了起來,而邊上的環兒則氣得咬了咬唇,紅著眼眶,哭著朝南宮嫿嚷了起來,“你們主僕都欺負我,你們不是好東西,公主竟然偏幫你們,我環兒不能白白挨打,你們算什麼東西,我環兒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環兒說完,就朝棲霞公主磕了個頭,嘩啦一聲就朝宮外跑去,還一邊擦著淚,好像很委屈的樣子,南宮嫿突然覺得奇怪,作為一個宮女,挨打是常有的事,環兒不過才挨玉萼一巴掌,怎麼就要死要活,還說做鬼都不會放過她們?
難道說,環兒這一招也有什麼陰謀?否則她的反應不會如此激烈,這一定是有人授意的,再看滿臉盛怒的棲霞公主和雙眼暗諷一臉得意的琳瑯,南宮嫿算是明白了一些,此事應該和琳瑯有關。
“一個小宮女也敢在宮裡撒野,看她這個樣子,該打,要哭讓她哭去,惹再敢言行無狀,皇姐,直接賜條白綾送下去。”棲霞目光淡淡的說完,不理會琳瑯眼裡暗藏的千絲萬縷眼神,卻直走到南宮嫿面前,臉上換了一副和善的樣子,朝南宮嫿親切的道:“讓嫿兒受驚了,都是本公主的不是,來,你陪本公主下下棋。”
說完,拉著南宮嫿就坐到紫檀寶座上,這時,琳瑯也朝棲霞公主使了個眼色,兩人眼神一交換,琳瑯便先行告退,領著佩兒追了出去。
南宮嫿落座,淡淡看了眼面前的黑子,棲霞則手執白子,先下了一顆,便看南宮嫿,南宮嫿拿起顆黑子,謹慎的觀察了棋盤一眼,這才放了下去。
鳳鑾宮裡,皇后一臉懊惱的走到皇帝面前,有些心神不寧的皺起眉頭,“皇上,你說,為了棲霞,我們這樣對南宮嫿,會不會太狠了?我總覺得那孩子不是那種人,她骨子裡應該是個好孩子。”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神色立即變得冷峻起來,抬首道:“你是在質疑朕?”
“臣妾不敢。”皇后忙朝皇帝行了個禮,淡垂下眸,都說伴君如伴虎,要不是她這些年都小心翼翼的陪著皇上,估計早就沒命了,在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必須服從皇帝的意見,她剛才本想替南宮嫿說兩句話的,可皇帝發怒,她連句話都插不進去,又因為是為了棲霞,她一時私心所祟,才忍住沒開口。
如今一回到鳳鑾宮,她越想越不安,只覺得這樣做,一來會讓侯府、伯府心生叛意,二來也會害了南宮姑娘。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把玩著手中的玉珠,坐到邊上的玉座上,沉吟片刻,便道:“這事朕也思慮了很久,的確有不妥之處,但折子已經遞去燕國,不日燕國六皇子就會來看南宮嫿,如果他相中了,就會把她迎走,憑南宮嫿的才貌,那六皇子豈有不娶之理?此事看來已經板上定釘,沒有轉圜的餘地,皇后你也不必說了,為了棲霞,朕打定主意昏君一回。”
“但侯府和伯府那邊怎麼交代?”不知道怎麼的,聽到皇上的話,皇后心裡如遭雷擊一般,不過一個外人,可她為什麼會心神不寧,只要聽到她不好的消息,她的心就會跟著痛。
皇帝則冷然抬眸,滿目的銳利與精明,還透著天家不可違抗的威嚴,沉聲道:“他們敢說什麼?朕是皇帝,難道朕還要與他們交代?他南宮府的女兒能嫁給皇子做正妃,算他南宮府的造化和福氣,他高興都來不及,還敢多言?”
言下之意,他皇帝下的結論,誰要敢質疑,就提著腦袋來見。
皇后篡緊流汗的手心,心知皇上一旦決定什麼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這只喜怒無常的老虎,讓她整日提心吊膽,卻只能規行矩步的行事,生怕惹怒他。
棲霞宮裡,南宮嫿與棲霞公主正在下棋,這時,外邊卻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聽這腳步聲有些沉重,好像是男人的聲音。
正抬眸間,就見一名身穿淡紫色刻絲團金蟒袍,腰繫玉革帶,頭束玉冠,約摸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走了進來,看這男人身後跟著成群的宮女,又見他打扮得十分華貴,南宮嫿猜,他應該是宮裡的皇子。
果真,那男人一進來,先是看了棲霞一眼,道:“皇妹在玩什麼,這麼好興致?”
說完,那男人就迅速看向南宮嫿,在看到南宮嫿之後,他當即怔在原地,一雙眼睛閃著色瞇瞇的光芒,他生得本來就一般,再加上一副流著哈喇子的模樣,那氣質真不像位皇子。
棲霞看向男人,先是一臉疑惑,接著淡淡的落了一子,道:“十六皇兄,這是本公主的寢宮,又有南宮家小姐在這作伴,還請你避避嫌,別污了南宮小姐的名聲。”
說完,棲霞公主將頭仰起,一副十分看不起十六皇子的模樣,十六皇子見狀,卻不理睬棲霞的奚落,一雙眼睛硬是直往南宮嫿身上盯,一會兒看她的胸處,一會兒看她的身段,看得南宮嫿冷冷抬眸,一雙眼睛似要剜了這滿腦精蟲的男人。
“有什麼的,你們都是我的妹妹,皇兄在外頭閒逛的時候,聽宮女說棲霞宮來了位天仙似的美人,便想進來瞧瞧,沒想到竟是艷名遠播的南宮大小姐,久仰久仰,可否讓皇兄和她下一盤棋?”十六皇子說著,人已經走到南宮嫿身後,從上至下俯眼看著她,眼露精光,一副飽暖思淫欲的模樣。
棲霞公主不知道是誰把這消息傳給十六皇子的,但她的計劃裡並沒有十六皇子這可惡的人,她本想趕十六皇子走,突然,她看到對面的南宮嫿,心里當即煽了自己一巴掌,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用,更待何時?
她不是一直想著將南宮嫿外嫁,將她外嫁的目的就是毀掉她的一切,如果現在就毀掉南宮嫿的一切,豈不是全了她的心願?到時候,看祁世子會不會再喜歡南宮嫿。
男人都是現實的,一旦南宮嫿遭受侮辱,他絕不會再看南宮嫿一眼!
想到這裡,棲霞公主便朝十六皇子露出有史以來對他的第一個笑容,不冷不淡的道:“皇兄不是妻妾成群麼,怎麼,皇嫂不管你,竟讓你在宮裡亂逛?”
明著是聊閒話,實則她想讓十六皇子和南宮嫿多相處一下,南宮嫿豈不明白棲霞心裡打的算盤,仍舊淡定的落下手中的黑子,哪怕十六皇子眼裡透著濃濃的慾火,她也不看一眼,一副完全沒興趣的模樣。
棲霞見南宮嫿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眼底滑過一抹冷笑,倘若讓十六皇子就在棲霞宮行事,這傳出去她的名聲也得跟著毀,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想到這裡,她朝後邊的秦嬤嬤使了個眼色,滿臉橫肉的秦嬤嬤忙去外頭等著,這時,棲霞看向十六皇子,道:“皇兄,這是女兒家呆的地方,我留你在這裡也不方便,這樣,你出去轉幾圈,等到了下午,去琳瑯宮吃晚宴,到時候我和南宮姑娘都會去,人多才熱鬧嘛?”
十六皇子開始聽到要被趕出去,露出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樣,後面則聽到有宴會,而且南宮嫿也會去,頓時覺得來了希望,便朝棲霞公主頷首,然後望著南宮嫿,痴痴的走了出去,一走出宮殿,就被秦嬤嬤拉住。
南宮嫿用余光看向宮殿外,看到秦嬤嬤和十六皇子一起走出去之後,便淡淡落著棋子,不一會兒,秦嬤嬤已經滿臉堆笑的端了兩碗熱燕窩羹走進來,“公主,御膳房的人送來兩碗血燕,正熱乎著,請您和南宮小姐用了再下棋吧。”
說完,秦嬤嬤一改剛才的冷色,變得異常的熱情起來,將血燕端到南宮嫿跟前,率先將前頭的一碗放到南宮嫿面前,又將後頭那碗放到棲霞面前,這才將盤子收起,笑瞇瞇的看著兩人。
棲霞公主心知肚明的看了眼桌上的血燕,便朝南宮嫿道:“這血燕是燕國的好東西,我們需要用一顆寶石才能從他們那換一碗,女人吃了能益氣養顏,肌膚白皙,如雪一般,是保養肌膚的好東西,嫿妹妹,你也嚐一嘗?”
聽完棲霞的話,南宮嫿將碗端到鼻子前聞了聞,一聞這血燕的味道,她就覺得不對勁,憑她學醫的經驗,血燕並沒有一股子奇香,這裡面放有一抹奇香,而且這香味十分的迷惑人,難不成,是媚藥?
聯想起剛才秦嬤嬤和十六皇子走出去的樣子,又聞到這香味,南宮嫿更加肯定裡面是媚藥,這深宮死老嬤真是太久缺男人,竟然歹毒成這樣。
正在這時,南宮嫿身後的玉萼突然“啊”的尖叫一聲,遂不及防的,棲霞、秦嬤嬤,包括裡面的其他宮女,一個個都看向玉萼,與此同時,玉萼已經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朝棲霞公主方向撲過去,一下子摔到棲霞公主腳底。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南宮嫿迅速將手伸到自己碗前,把自己的碗與棲霞的對調過來,幹完這一切時,她嚇得渾身顫抖,一顆心都在突突發跳,當著別人眼皮子底下換東西,是要有足夠的氣場的,否則一失手,就完了。
這時,玉萼已經連忙爬起來朝棲霞公主跪下道:“請公主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今天身子不好,剛才覺得腦眼昏花,又因為站立得太久,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息怒!”
棲霞狠狠瞪了玉萼一眼,便去拍自己的裙腳,一臉嫌惡的別過臉,“行了,你站遠點,別這麼沒大沒小的。”
她本想奚落南宮嫿一番,說南宮府的人沒教養,可她現在還要哄南宮嫿喝東西,絕不能將氣氛變冷,只好回頭整理一下衣裳。
南宮嫿此時作勢就要起身,準備朝棲霞賠罪,棲霞卻將她扶著坐下,一臉溫和的道:“無妨,本公主知道她不太懂規矩,以後多教教就好了,快,趁這血燕還沒涼,把它喝了吧,也算是御膳房的一點心意。”
南宮嫿哪聽不出,棲霞刻意說是御膳房的心意,如果一會兒出任何事,都與她無關的,要怪也只能怪御膳房,真是歹毒。
南宮嫿緩緩將碗端起,樣子有些忐忑,又有些欲言又止不敢喝的樣子,棲霞端著手中的碗,淡淡看向南宮嫿。
此時,南宮嫿只是微微一笑,朝棲霞道:“如此一來,臣女就多謝公主了。”
見棲霞一臉期待的樣子,南宮嫿只將血燕放到唇前,並沒有喝,這時,棲霞也看出來了,南宮嫿心思謹慎,怕這東西下了藥,忙朝秦嬤嬤吩咐道:“嬤嬤,你替南宮姑娘試試這燕窩入不入味。”
秦嬤嬤一聽,臉色當即挎了下來,她心神不寧的從宮女手中接過一隻銀碗,將銀碗顫抖的頓到案桌上,心道,難道公主要讓她試那有媚藥的血燕?這可使不得,她這副老身子骨哪受得起。
南宮嫿靜坐著不動,看這一主一僕想玩什麼把戲,這時,棲霞卻做了個南宮嫿意料之中的舉動,將她自己面前的血燕分了一半給秦嬤嬤,道:“這血燕都是御膳房做的,嬤嬤嘗本公主的就行了。”
秦嬤嬤一聽,只是嘗公主的,臉上立即一片喜色,她就知道公主捨不得要她的命,她便喜滋滋的將碗中的半碗血燕一口喝光,臨了,還一臉滿足的舔了舔嘴唇,朝南宮嫿道:“好吃,當真好吃,恐怕我這老嬤嬤吃了都得返老還童,南宮姑娘快把你的喝了,別拂了咱們公主的心意。”
南宮嫿淡淡一笑,她手中的本就無媚藥,之前不過做樣子給她們看而已,見秦嬤嬤都喝了棲霞的,便爽朗的抬鄂,將手中的血燕慢慢喝盡。
看著同宮嫿爽快的樣子,棲霞這才鬆了口氣,卻並不動面前的血燕,她深知南宮嫿不好對付,又十分聰明,還是學醫的,她很怕南宮嫿反給自己下了藥,十分謹慎的坐著不動。
南宮嫿將血燕喝完之後,見棲霞公主並不喝自己的,便疑惑的道:“公主,你怎麼不喝,這血燕入口即化,很好喝。”
棲霞淡笑一聲,卻將手中的血燕捧給秦嬤嬤,道:“這血燕冷了,我向來不吃冷的東西,嬤嬤,就賞你吃了吧。”
真是謹慎,謹慎到自己的東西都防著,好高的招,南宮嫿就知道棲霞不是琳瑯,如果是琳瑯,為了證明這血燕沒東西,早就一口喝光了。
怪不得棲霞能得皇上和皇后的寵愛,原來心思如此縝密,而且一副看不起這血燕的樣子先是讓她吃,接著賞給奴才,不是擺明了將她和秦嬤嬤這等奴才放在同一個位置?
秦嬤嬤本就喜歡吃這血燕,一直以為有藥的那碗讓南宮嫿吃了,便端起手中“無藥”的這碗,一邊走出宮殿一邊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還沒走出去就喝了個精光,看得宮女們都忍不住笑。
這時,南宮嫿卻裝作有些頭暈的閉了閉眼睛,又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朝棲霞道:“不知道怎麼的,臣女覺得頭有些暈,公主,臣女想出去吹吹風,看能不能好些。”
棲霞公主正有此意,巴不得將南宮嫿送出去,好讓皇兄方便行事,便道:“嫿兒你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請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我懂醫的,沒事,就是在殿裡烤火太悶,想出去吹下風,吹下風就好了。”南宮嫿說完,朝玉萼使了個眼色,玉萼立即將南宮嫿扶起身,兩主僕慢慢走出殿外。
這時,棲霞為了避嫌,便假託累了想休息,送南宮嫿出去之後,她就冷冷睨向殿外,然後吩咐人守好宮殿,回殿去了。
一走出宮殿,南宮嫿就看到正在不遠處站著的秦嬤嬤,此時,秦嬤嬤是一臉的得意,那眼神裡全是譏笑,高興得快要當場笑出來。
南宮嫿則裝作難受的肘住額頭,領著玉萼朝秦嬤嬤走過去,秦嬤嬤一見南宮嫿過來,便陰陽怪氣的笑道:“怎麼,南宮姑娘,身子不舒服,可是想男人了?”
玉萼一聽這極不友好的話,當即怒瞪著秦嬤嬤,“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真給你家公主丟人。”
“賤丫頭,你說什麼,你敢罵我?”秦嬤嬤可是棲霞身邊的紅人,哪被別人罵過,當即揚起手就要打玉萼。
這時,南宮嫿已經準確無誤的抬起手,迅速將秦嬤嬤的爪子抓住,雙眸嵌著冰冷的寒芒,冷聲警告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打我的人?我警告你!給我小心點!”
濃濃的威脅聲說完之後,南宮嫿猛地甩開秦嬤嬤的手,秦嬤嬤哪受過這樣的氣,尋常進宮的小姐們哪個不是對她敬著怕著,沒想到南宮嫿竟然敢警告她,是吃了豹子膽了。
想到這裡,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秦嬤嬤重新抬手就要去打南宮嫿,正在這時,她只覺得心裡發慌,身子發熱,一張臉也迅速燙熱了起來。
南宮嫿則淡淡摘過一朵紅梅,拿在手裡賞玩了起來,絲毫不理會邊上臉色變幻的秦嬤嬤,幸好她每天晚上熬夜看醫書,把世間所有毒藥媚藥都初略的看了下,才發現這媚藥名叫一夜歡,藥性十分強烈,只要經受過強烈的刺激,就會馬上發作。
果不其然,她只是輕微刺激一下,這深宮寂寞的老嬤就忍不住,臉上好像彩虹似的又紅又綠了。
秦嬤嬤這下子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燙,她根本使不到力氣打南宮嫿,便迅速收回手,不由自主的去抓自己的衣襟,看得邊上的宮女一臉疑惑。
“嬤嬤這是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來?”南宮嫿好笑的看向秦嬤嬤,笑意盈盈的開口道。
“你……你不就是女醫官嗎,你幫我看看我怎麼了。”秦嬤嬤紅著一張臉,只覺得她心裡好空虛,竟然好想要男人。
南宮嫿則搖了搖頭,滿目戲謔的道:“真抱歉,我只替宮裡的貴人看診,你算什麼東西!也能勞煩本小姐?蠢貨!”
毫不留情的話說得秦嬤嬤斜吊起三角眼,這話就只有她一人聽見,遠處的宮女都不知道南宮嫿說了什麼,這下子,秦嬤嬤已經急得抓心撓腮,又聽到南宮嫿無情的話,忙道:“你這個小賤人,我可是公主身邊的紅人,你明知道我病了,竟然不幫我看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等著,我這就叫公主出來治你,看她打死你!”
“去啊,儘管去!”南宮嫿輕描淡寫的將手中鮮豔的紅梅斜插在烏黑的髻兒上,眼眸已經變得十分冰冷,慢慢湊近秦嬤嬤,一字一頓的沉聲道:“醜嬤嬤,恭喜你,你中媚藥了,想害我,也不稱稱你有幾斤幾兩!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自己下的這媚藥如果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你就會失心瘋的脫光自己的衣裳,然後抓爛自己身上的肥肉,再痛苦的死去。所以,嬤嬤,你想活命,還不快去找個男人解決身上的慾火,還有閒心在這裡針對本小姐?哈我真是忘了,宮裡規矩森嚴,如果你找了男人,便是淫浪不潔,一樣是死路一條,老賤婦,給我滾!”
南宮嫿可不是好相與的人,別人敢害她,她就敢十倍的加註在別人身上,說完,她已經滿眼噙笑的看著秦嬤嬤,秦嬤嬤此時氣得吐血,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大小姐,竟然如此狠毒。
沒想到,她竟然中了媚藥,南宮嫿卻相安無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在剛才玉萼跌倒的過程中,南宮嫿已經趁亂將血燕換了?
想到這裡,秦嬤嬤只覺得身體快要爆炸,“啊”的尖叫一聲,迅速將身上的腰帶解下,然後朝花園裡瘋狂的跑了過去。
南宮嫿見狀,忙裝作一臉驚奇的看向邊上的宮女,大聲道:“你們看,嬤嬤怎麼了,她失心瘋了嗎?還不快去追!”
這下子,她要讓這老嬤嬤身敗名裂,沒顏面活在世上。
這時,那邊反應過來的宮女們全跟了上去,南宮嫿見狀,也領著玉萼跟過去看好戲,這個時候她可不能走掉,到時候秦嬤嬤出事,她要不在現場解釋,人家肯定會聯想到與她有關。
這時候,因為動靜太大,把正想在宮裡休息的棲霞也驚動了,不一會兒,棲霞也領著人跑了出來,在看到往花園裡亂竄的秦嬤嬤後,她氣得一臉鐵青,厲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嬤嬤怎麼了?”
南宮嫿忙上前,一臉無辜的看向棲霞,搖頭道:“回公主,臣女也不知道,臣女剛才出來透氣的時候,秦嬤嬤還對臣女笑,還和臣女聊著天,沒想到一轉眼,她就失心瘋似的扒掉自己的衣裳和腰帶,好像是魔障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棲霞此時已經氣得直跺腳,而這時候,身上已經滾燙又急需男人解決問題的秦嬤嬤已經迅速跑到幾名侍衛面前,毫無形象的扯掉身上的外衣,一個猛撲到一名瘦弱的侍衛身上,大掌一下子朝侍衛的下身探去,就大聲道:“我要,你快給我,我要男人,我要死了……”
秦嬤嬤喊著這些胡話,聽得那男人一臉厭惡的轉眸,與此同時,那男人已經一把將秦嬤嬤踹倒在地,氣憤又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沉聲喝道: “什麼老貨,也敢碰小爺,醜八怪,趕緊滾開!”
秦嬤嬤見自己被人嫌棄,可身上又好像螞蟻啃咬一般難受,只得又爬起來去抓第二個男人的下身,那男人早反應過來,又是一腳踢到秦嬤嬤臉上,踢得秦嬤嬤差點沒命,在地上滾了一個圈。
看著秦嬤嬤的舉動,棲霞公主急得大聲叫道:“快,你們快過去拉住嬤嬤,她肯定是中毒了,來人,快去搜嬤嬤身上,把一夜歡的解藥找出來給她服下。”
聽到棲霞心急喊出來的話,南宮嫿突然疑惑的看向她,“公主,什麼是一夜歡,難道你知道嬤嬤中了什麼毒?”
棲霞聽到南??宮嫿的問話,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漲紅著一張臉,忙道:“本公主是亂猜的,你少廢話!”
說完,棲霞公主護僕心切,就要衝過去拉秦嬤嬤,南宮嫿見狀,忙將棲霞公主拉住,一臉體貼的道:“公主,你去不得啊,嬤嬤如今做出如此喪德敗行的事,見到男人就上,你是她的主子,本就扯不清干係,你再那麼衝動的跑過去,別人會以為你也中一夜歡了,到時候你想撇清就難了。你不如讓太監們去抓,你就安心呆在這裡好了,不過一奴才嘛,宮裡有的是。”
“你……”棲霞公主氣得剛邁出的步子瞬間收了回來,果真被南宮嫿的話嚇倒,不敢接近秦嬤嬤,生怕毀掉自己的閨譽,便著急的盯著秦嬤嬤。
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南宮嫿時,棲霞算是明白了,她今天是著了南宮嫿的道,同時她也想起玉萼的那一摔,覺得那一摔肯定有問題,現在想來,她嚇得頭皮發麻,南宮嫿竟在不知不覺中將血燕調換了,幸好她謹慎沒喝,否則現在丟人的便是自己。
如此想來,這南宮嫿心機可謂十分深,又很有城府和手段,真不能小瞧她。
南宮嫿卻沒將此事點明,只是裝作一臉驚慌的站在邊上安慰棲霞,這時候,秦嬤嬤在幾名侍衛那吃了癟,氣得火冒三丈,大聲喊起了胡話,“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個個都敢不聽我的命令?還不把你們的衣裳脫了,給我排排站,我要一個個吃了你們!”
說完,她又搥胸頓足的跳腳道:“我想要男人,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救命,哪個男人來要了我啊!”
秦嬤嬤這樣說,不僅沒得到人的同情,反而惹得侍衛和宮女們忍不住嘲笑起來,這時候,幾名太監已經要衝上去抓秦嬤嬤,秦嬤嬤看到太監來了,好像看到救星似的,一個箭步上前,抓到其中一個太監的下部就大聲道:“我要你,你給我過來!”
可一抓,卻撲了個空,秦嬤嬤只覺得什麼都沒抓到,立即一臉失望的看向那太監,厲聲道:“賤人,我竟然是個孬種,你竟然沒有男人的東西,你根本不行!”
此時,那太監一張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十分丟臉的將頭別過去,也不想上前去抓秦嬤嬤,而是怕別人嘲笑的往後面退了兩步,這下子,侍衛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太監見同伴被嘲笑,自然就是在嘲笑他們,哪還敢去惹秦嬤嬤,一個個都紛紛往後退,聳拉著腦袋,感覺沒臉見人了。
侍衛們在嘲笑,那群太監不敢動手,秦嬤嬤急得不行,突然向天嚎叫一聲,然後把身上最後一件裡衣扯掉,接著又是肚兜,露出她油光滿身的肥肉來。
看著那一層層的肥肉,棲霞公主立即難堪的別過臉,侍衛們更是大聲罵道:“真醜,滿腦肥腸的死豬,滾遠點,醜死了!”
聽到眾人嫌棄的話語,秦嬤嬤只覺得自己所有面子都沒有了,但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男人,這時候,她已經破罐子破摔,猛地平躺在地上,又只覺得身上好像有蟲子在鑽似的疼,便伸手開始抓自己的皮膚,沒幾下身上就起了幾道血印。
棲霞公主見狀,忙朝那群嘲笑的侍衛怒吼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拉嬤嬤,其他人,趕緊去找太醫!”
這時,棲霞身邊的彩霞忙道:“公主,不能找太醫,在棲霞宮竟出瞭如此喪德敗行的事,這事要是傳出去,會毀了咱們的名聲的。”
棲霞一聽,也急得團團轉,那些侍衛們才不想去拉秦嬤嬤,一個個都站得遠遠的,?愿意惹這樣的瘋婆子。
這時候,秦嬤嬤因為喝光了一碗血燕,又怪她自己在血燕裡放了一大包藥粉,量下得太重,她難受得搶過侍衛手上的刀,就往自己身上刺,這時候,場面已經控制不住,秦嬤嬤只覺得有上萬隻狗在她身上咬,此時的她已經神誌模糊,血流成河,眼睛瞪得大大的。
此時,其中一名侍衛想上前奪刀,還沒走上去,受不了痛苦的秦嬤嬤已經一刀刺到自己腹部,然後“啊”的慘叫一聲,隨即定定的瞪了南宮嫿一眼,然後睜著血紅的眼睛,就這樣死在地上。
看著這一幕,棲霞公主嚇得身子一冷,差點癱軟在地上,她身邊的彩霞還有些得力,看到死去的秦嬤嬤,便朝眾人厲聲道:“都給我站過來,誰要敢將今天的事傳出去,我割了她的舌頭!”
棲霞宮十幾名宮女太監,包括四、五名侍衛都忙上前,成一排的跪在地上,彩霞見公主快支撐不住,忙朝侍衛們道:“還不快把嬤嬤身子裹住,扔冷宮井裡去?對了,扔的時候切記小心,千萬不能讓人看見!”
“是,姑娘。”侍衛們說完,忙撿起地上的破布將秦嬤嬤身子裹住,忍著一臉的嫌惡,抬著她就往遠處跑去。
這下子,搖搖欲墜的棲霞公主已經恢復神智,她心痛的看著被抬走的秦嬤嬤,想起剛才秦嬤嬤痛苦自戕的那一幕,只覺得天眩地轉,而這一切的罪魁禍著,都是南宮嫿!
冷冷看向南宮嫿,棲霞捏緊拳頭,卻找不到發難的話,因為一旦發難,她自己就會被捅出來,南宮嫿這時卻溫柔的扶著棲霞,朝她道:“公主,如今秦嬤嬤得了失心瘋跳進自殺,你也別多想了,想開一點,要是胡思亂想的話,晚上會做惡夢,夢見她來向你索命的。”
聽到南宮嫿表面安慰,實則諷刺自己的話,棲霞嚇得雙腿打顫,她這個驕傲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竟然會害怕秦嬤嬤的鬼魂來尋仇。
彩霞卻冷冷看向南宮嫿,不緊不慢的道:“姑娘,恕我直言,宮裡一天死的人多了去,秦嬤嬤是自己出事,與公主無關,怎麼會來找公主?倒是之前,大家都看到秦嬤嬤與姑娘說過話,而嬤嬤是在和姑娘說話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嬤嬤要找也是找姑娘索命。我還想問一句,姑娘你究竟對嬤嬤說了什麼,刺激到她了?”
這彩霞也是個久經風浪的角色,南宮嫿見她刻意想把事繞到自己身上,便滿目寒冰的睨向她,沉穩不迫且富含自信的道:“這我就要問彩霞姑娘了。我只和秦嬤嬤閒聊,大家看我都一直笑著,她出事,怎會與我有關?倒是嬤嬤在出事前,和我一道喝了公主賞的東西,這事要是鬧到皇上跟前去,你說他會責怪公主,還是責怪御膳房監督不力,竟然讓那些腌臢東西混到咱們的食物中。”
南宮嫿已經點得很明顯了,她不怕鬧事,而公主這樣處於高位又時刻謹慎的人比她更怕出事,因為每一步都事關皇家的威嚴,到時候聖上發怒,不可能滅了她南宮嫿的口吧?聖上只會息事寧人,不喜歡惹事的人,所以公主是絕不會拿此事去煩憂聖上的。
彩霞正要說話,棲霞卻冷冷閉了閉眼睛,示意彩霞別再說,想著秦嬤嬤那痛苦的死法,她心裡恨不得殺了南宮嫿,可如今自己把柄被她抓在手裡,她怎麼敢將此事鬧大?
她只有等,等到晚宴的時候再動手,到時候和琳瑯聯合,替秦嬤嬤報仇,想到這裡,棲霞一把靠在南宮嫿身上,幽幽的道:“這事只是秦嬤嬤失心瘋,與御膳房無關,與本公主更無關,嫿妹妹,我覺得好難受,煩勞你幫我請一下脈。”
南宮嫿本想找藉口出宮,誰知棲霞像章魚一樣賴在她身上,她只好在心底冷笑一記,聯合彩霞們將棲霞扶進宮殿,心裡卻冷然道:看來棲霞忍不住了,打定主意要為秦嬤嬤報仇,還有另一場風波等她到來,今天她是出不了這皇宮了。
那好,既然她處處想著至她於死地,她就見招拆招,不動聲色的狠整她一頓,這一次,必須有一個人先死!
進到宮殿里後,棲霞忙吩咐人去把花園打掃乾淨,??秦嬤嬤若是被人害死殺死都要好些,至少那樣她可以藉機發難,可秦嬤嬤是中媚藥受不了要找男人,找不到男人才自戕,這樣想賴在南宮嫿身上,是決計不行的,因為南宮嫿連靠都沒靠近秦嬤嬤。
再加上這事嚴重損害她的名譽,她千萬不能讓此事大肆傳揚,以後的風言風語是怎麼都有點的,但總比驚天動地的好。
琳瑯宮裡,琳瑯公主正得意的喝著茶,這時,羽落郡主卻領著人走了進來,看到羽落郡主,琳瑯與她對視一眼,便將身邊的宮女全譴了出去。
羽落嘴角勾起抹冷笑,坐到琳瑯對面,看著琳瑯為自己倒了杯茶,她便握住茶碗,慢慢喝了起來。
“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羽落喝完茶,用絲帕蘸了蘸嘴角,淡淡看向琳瑯。
琳瑯滿目的得意,冷聲道:“你放心,如果南宮嫿今天在棲霞宮出事,棲霞逃不了乾系,別以為她是皇后的女兒就能脫罪,祁世子和齊王世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一提到楚宸燁,羽落眼底就嵌著冷冷的寒光,沉聲道:“憑她也能讓齊王世子動心?誰不知道上次提親,是紀老將軍的意思,與世子沒半點干係,不過是那女人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自吹自擂罷了!楚世子又豈會看上她?呵!”
羽落冷笑一聲,心裡卻有如萬蟻在咬,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但若能一箭雙雕,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兩個心頭大患,想想心情就大好,而她這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別人永遠都發現不了。
琳瑯公主一直在羽落的指使下做事,見羽落惱羞成怒,忙朝她賠笑道:“郡主放心,憑棲霞那強硬的性子,絕對容不了南宮嫿,南宮嫿也不是簡單人物,她們兩人,恐怕此時鬥得難捨難分,咱們只需靜侯佳音即可,實在不行,不還有晚宴?到時候,她倆總要死一個!”
羽落淡淡垂眸,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佩兒驚慌的聲音,佩兒一進來,便朝兩人跪下,急道:“公主,如你所願,棲霞宮當真出事了,但是,南宮嫿卻沒事,只是秦嬤嬤吃了下有媚藥的血燕,脫光衣裳撒波似的要找男人,找不著男人就受不住自殺了,那樣子血肉模糊,她的屍??體已經被棲霞宮的侍衛們拖去冷宮,扔井裡了。”
“什麼?南宮嫿竟然沒事?”羽落冷然出聲,目光狠狠的盯著前方,冷聲道:“看來,這賤人福大命大,竟能逃過一劫,就死個嬤嬤,能起什麼作用?”
琳瑯一聽,眼底閃過一抹算計,道:“那嬤嬤無緣無故的死了,皇后不知道嗎?”
“棲霞公主打算息事寧人,不想讓皇后知道,才讓人趕緊把嬤嬤的屍體扔下井了。”佩兒忙一臉狗腿的道。
琳瑯聽後,則冷笑一聲,朝佩兒小聲的道:“你去吩咐小福子,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井裡的屍體打撈起來,然後扔去皇后的寢宮附近,切記,一定要萬事小心,否則出了事,咱們都得死!”
佩兒一聽,忙拍了記大腿道:“郡主好高的招,佩兒這就去。”
琳瑯聽完羽落的話,心裡覺得羽落表面十分善良溫柔,其實裡子裡的手段比誰都狠,便小心翼翼的道:“郡主這招真是高明,秦嬤嬤的屍體無緣無故死在皇后那裡,到時候棲霞定脫不了乾系,連皇后都會被牽連,這一招,真是高。”
“你不也坐收漁翁之利了?皇后失勢,你母妃玥貴妃不就少了個眼中釘?說想來,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也是同一種人,一定要團結一心,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屬於我們的東西。”
說完後,羽落突然想起棋子環兒,便朝琳瑯投去一記冷然的眼神,道:“該是環兒上場的時候了,到時候就算晚宴害不得南宮嫿,光是環兒這一邊,也會讓她脫層皮!”
“姐姐,我這環兒可就貢獻給你了,你可要記得我的好,以後賠我一個丫頭。”琳瑯笑著說完,便朝外邊道:“來人,把環兒和那些蛇帶進來!”
不一會兒,兩名太監已經將驚慌失措的環兒押了進來,另一名太監隨即扔下一隻比較大的柳條筐,那柳條筐外罩了狐皮,看著鼓鼓的,裡面的東西一直在不停的擺動,好像要穿破狐皮衝出來似的,看得琳瑯直噁心,而羽落卻十分歡心的看向那筐子,眼底的笑意更濃。
這時候,環兒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面無血色,差點癱軟在地。羽落郡主該不會要拿這個東西對付她吧,她不要,這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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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斷了命根?情裸死
羽落淡淡看向已經嚇得臉色醬紫的環兒,滿目冷笑的走到她面前,環兒嚇得趕緊跪到地上,渾身如篩糠似的發抖,此時,羽落已經捏緊她的下巴,眼裡是濃濃的譏笑,冷冰冰的道:“你家人的命全在我們手裡,要想她們活命,你就給我閉好嘴巴了,你要是敢說半個字,本郡主保證你的家人會比你現在死得更慘!”
環兒嚇得瞪大眼睛,滿目驚恐的看向羽落郡主,嚇得怔在原地,只是害怕得嘴唇發紫,“求郡主饒環兒一條賤命,環兒還不想死啊,郡主、公主,求你們行行好,放了環兒吧,環兒保證一定會加倍的忠於你們,會為你們辦任何事。”
羽落看了看自己貼著琉璃金花的護甲,冷冷坐到青玉墨床上,垂著纖長的睫毛,美豔的臉上露出一抹狠絕的神色,“可惜,我們現在要你做的就是這件事,來人,把她扔進筐子裡。”
羽落一吩咐完,已經有兩名太監陰測測的走進大殿,一個跑去揭開筐子外面的狐狸皮,立即有幾條烏黑的蛇翹著頭、吐著蛇信子冒了出來,看得環兒當場就“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其他宮女紛紛嚇得花容失色,連琳瑯公主都感覺背脊濕透,身上冒起一陣虛汗,她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又要吐了。
此時環兒已經嚇得快癱倒在地,而小太監們早已經將她拎起來,一把扔進筐子裡,這時,一名小太監已經迅速將竄出來的蛇頭與環兒一起塞進去,並迅速將筐子封好,把袋子口也係緊,不讓裡面透一絲氣。
環兒一被扔進籠子裡,就傳來陣陣尖叫聲,看得琳瑯臉色血紅,恐怕此時,那些蛇正在環兒身上啃咬,十分的猖狂吧。
這時,小太監們已經提起鞭子,朝那籠子就抽打起來,只聽唰唰幾聲,裡面的環兒更是叫得大聲??,還有太監立即拿出早準備好的長銀針,將銀針對準那狐狸皮陷進去的地方使勁的紮,十分準確的紮中里邊的蛇。
那原本就被封閉在裡面的蛇見到環兒就像見到鮮美的食物似的,一陣的亂咬,如今被針刺激過後,更加癲狂的撕咬環兒,沒幾下就把環兒咬得奄奄一息,身上的肉都咬下來許多,境況十分慘烈。
大約咬了半盞茶的時間,裡面環兒的聲音已經微弱的呼吸起來,看樣子是疼得叫不出來了,羽落這才讓太監們停手,然後冷地揮手道:“把蛇處理乾淨,再把那包帶血的銀針扔去棲霞宮,記住,一定要做得滴水不露,不許露出半點風聲。”
“是,郡主。”小太監說完,將蛇皮袋子打開,把裡面已經被咬得渾身是包的環兒拖了出來,這時,那些蛇吸飽喝足,一條條都鼓著個大肚子在裡面翻滾,又被太監們迅速拖了下去。
等太監們走後,羽落又吩咐身邊的碧蘭找來一件正紅色的衣裳,讓她給環兒穿在身上,然後命人將穿了紅衣的環兒拖去禦花園,再叫人準備了一條繩子,這才領著人回了景仁宮。
此時,南宮嫿正給棲霞公主扶完脈,發現她脈象平穩,只是剛才被秦嬤嬤驚嚇過度,所以才一臉的恐慌,棲霞在扶完脈後,目光森寒的盯著南宮嫿,用冷清如玉珠墜地的音調道:“這件事情你我心裡都清楚,你告訴我,你是何時換的血燕?”
南宮嫿淡然起身,眸若清泉的看向棲霞,反問道:“公主何須明知故問?有些事情,還是別說明了的好。”
她倆已經是敵對,她來給她扶脈,不過是走走過常,她可沒想過要與棲霞多費唇舌,對於想害她的人,只要有一次,以後都會成為她的仇人。
棲霞冷冷挑著眉,心裡暗道,這一次害不著你,還有晚宴,她就不信這麼多次沒有一次成功的。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尖叫聲,緊急著,渾身是汗的佩兒打著滾跑了進來,一跑進來就朝棲霞大聲哭了起來,“公主,大事不好了,環兒因為與南宮姑娘的丫頭拌嘴被喝斥後想不開,竟穿一身紅衣在御花園上吊自殺了!她留下紙條說此生此事要化為厲鬼向南宮姑娘索命,她是被南宮姑娘逼死的,如今皇后已經知道,和其他妃嬪們已經趕去禦花園了!”
“什麼?”棲霞倒是意想不到的挑起下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琳瑯在暗中幫她?為什麼事前琳瑯沒給她說?
南宮嫿此時已經深吸一口氣,無比冷漠的看向佩兒,冷聲道:“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是環??兒自己犯錯在先,不過被公主喝斥幾句,怎又與我有關了?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去看看不就得了?再者,皇后是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她定不會冤枉我!”
而且,她如今已學得醫術,雖然學藝不精,但辨別一些自殺、他殺已經有初步的基礎,為的就是防著這一天,沒想到這一天這麼早就到了,幸好她每天不怕辛苦的日夜看書,看多了,心頭對於斷案的知識了解許多,她也不那麼害怕了。
如果是陷害,總會找出蛛絲馬跡,紙是包不住火的。
此時,棲霞公主眼裡已經得複雜的神色,她冷冷看了南宮嫿一眼,率先起床披好一襲金貴的白狐狸袍子,走在前邊,南宮嫿則領著玉萼跟在後邊。
南宮嫿身上的緋紅狐裘看上去浮光掠影,瑩瑩閃光,走起路來好像七色雲彩在拂動一般,十分的光彩奪目,她身後的玉萼已經是嚇得滿身濕透,這分明是極寒的冬天,可她卻感覺渾身發燙,熱得出汗。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出宮去吧,今天真是運氣不好,之前不知道要進宮,所以人都沒帶兩個,早知道要進宮,把半夏她們全帶來了。而且,出宮的時候根本料不到公主有這一手,咱們此時該怎麼辦?”玉萼十分緊張的看向南宮嫿,手指快絞成了麻花。
南宮嫿十分平靜的看著前方,淡淡的道:“就是帶人進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人多了反而事非多,這宮裡你就是有千軍萬馬也鬥不過皇族人,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到了再說。”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迅速趕到禦花園,這時,一襲大紅鳳袍的皇后已經冷冷站在最中央,身後跟著一大群妃嬪宮女,此時,皇后眉頭已經皺起,但神情卻不那麼冷漠,也身邊的玥貴妃、蘇貴妃等人則是氣憤填膺的盯著南宮嫿,而皇后只是疑惑的看著兩人,看南宮嫿來了,便覺得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的溢起抹微笑。
南宮嫿忙上前朝眾人一一行禮,行過禮後,便謹慎小心的站在棲霞公主身側,此時,蘇貴妃已經冷笑著上前,指著地上身穿紅衣、脖子上還繫了塊白條的環兒,道:“南宮姑娘,你好狠的心,與小丫鬟拌嘴,竟把人家拌到自殺的地步,你真夠厲害!”
這樣的罪名若是傳出去,她南宮嫿可承受不起,所以南宮嫿一聽,已經移步上前,不卑不亢的道:“請貴妃息怒,臣女當時並未與環兒拌嘴,是環兒在外頭和臣女的丫頭起了爭執,她當著我的丫頭辱罵臣女,說得極其難聽,後對玉萼又打又罵,在打鬧的過程中,玉萼不小心打了環兒一掌,然後公主就訓斥了環兒,接著環兒就哭嚷著跑了,臣女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膽,當著皇后娘娘的面,你還敢狡辯?”蘇貴妃急得大喝一聲,此時,邊上的皇后則暗藏鋒芒的睨向蘇貴妃,沉聲道:“本宮都沒發話,何時輪到你問話了?”
皇后一看到規行矩步的嫿兒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她,她從內心深處就溢起一抹心疼,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與嫿兒相見之後,她就再想見到她,直到她在宮宴上大放異彩,她都一直很喜歡這個孩子。
早上為了棲霞,她竟違心的同意了皇上的話,讓她一直很自責,如今又再看到嫿兒,看著嫿兒神似自己當年的眉眼,還有那溫柔的眼神,她心裡的柔情戰勝了懷疑,便上前,仔細打量一下南宮嫿,放低聲音,溫柔的道:“孩子,你別怕,本宮相信你,有本宮在,本宮定會為你作主。”
南宮嫿沒想到早上還同意將她下嫁燕國的皇后,會一改嚴厲的姿態,又像初次見面一樣喜歡她,皇后對她無條件的信任,讓她心頭升起一股暖意,卻同時更加害怕,難道這是皇后的什麼計策?
打一巴掌再賞顆糖?她和皇后只說過兩次話,第一次皇后很溫柔的送了本書給她,第二次在金鑾大殿上是你問我答式的,這第三次皇后突然和金鑾大殿上不一樣,難不成又在給她下套子?
她是棲霞的母親,定什麼事都向著棲霞,肯定會為了棲霞整她。
這時,皇后見南宮嫿淡漠的立在原地,心裡更覺得內疚,難道,嫿兒是因為早上的事在怨她?她平生還從未和誰這麼親近,便朝身後正檢查屍體的太監道:“周東海,檢查屍體結果如何了?”
那神情肅穆的周東海在仔細檢查了環兒的屍體後,突然臉色大驚的走過來,朝皇后恭敬的道:“回娘娘,這屍體不對勁,不像是自殺,因為環兒身上有許多撕咬的傷口,那肉都快撕下來了,肉上還有一排排的齒印,這根本不是自殺,哪有這種自殺的?依奴才斷定,這很有可能是他殺,或許是用某種器物鈍傷,比如狼牙棒等,更甚者,有可能是被動物咬傷的,那幕後黑手太狠了!”
南宮嫿還以為這次要面臨極大的困境,本以為找不到脫身辦法,沒想到,皇后身邊的太監可不是蓋的,他竟然一眼就看出端倪,這樣一來,她不就洗脫嫌疑了?
看著替南宮嫿說話的皇后,棲霞公主已是滿目疑惑外加嫉妒,她的母后怎麼能對南宮嫿好,從小到大母后都只疼她一人,看到母后如此關心南宮嫿,她心裡瞬間不平衡了。
聽到周東海的話,蘇貴妃和玥貴妃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閃過一抹陰翳,卻不好再說什麼,尤其是蘇貴妃,被皇后如此沒面子的訓斥,此時已經是不敢多言。
“什麼?環兒身上竟有這種傷口?既然有傷口,又如何能判定為自殺?既然不是自殺,就與南宮姑娘無關,本宮已經了解到,自始自終,南宮姑娘都在棲霞宮,如此一來,棲霞宮和南宮姑娘都可排除嫌疑。傳令下去,各宮搜查,務必要將真正的兇手查出來。”皇后在聽到結論之後,已經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同時還一臉警告的看向蘇貴妃和玥貴妃。
看了兩人一眼後,皇后又抬眸冷聲道:“這事與棲霞宮無關,兩位貴妃也別下去亂傳,若是鬧得皇宮不安寧,到時候誰都承擔不了這個責任,還有,此事與嫿兒無關,你們倆位也別再責難她。嫿兒、棲霞,跟本宮去鳳鑾宮吧。”
如今皇后都發話,又沒有實質證據,蘇貴妃她們的確不敢多說什麼,皇后不理眾人,正想拉著南宮嫿她們離開,可此時,太監常青山卻領著幾名小太監驚慌失措的趕了過來,一過來先是向皇后行了一禮,接著就一臉為難的道:“皇后娘娘,有宮女在鳳鸞宮外頭髮現秦嬤嬤的裸屍,還有太監在棲霞宮的外頭發現許多沾血的銀針,特命奴才才告訴你。”
皇后一聽,神情當即大驚,滿目的驚愕,此時,蘇貴妃與玥貴妃卻同時冷笑起來,蘇貴妃已經上前一步道:“娘娘,這是怎麼回事?秦嬤嬤竟然死了,還死得這麼慘,又怎麼會死在娘娘的寢宮?還有那銀針,又是怎麼回事?臣妾們不明白。”
玥貴妃因為琳瑯和棲霞的關係,所以只是眼神在動,並未上前質問皇后,然後她不開口幫皇后,已起到給蘇貴妃推波助瀾的作用。
而蘇貴妃的言下之意,便是皇后賊喊話賊,監守自盜,此事根本就與皇后母女脫不了乾系,宮嬤無緣無故死掉,而後還死在皇后寢宮,若不查清楚,就算皇上、太后為了息事寧人不追分,但宮裡的妃嬪恐怕因為這一次事件就對皇后敬而遠之了,到時候皇后的威嚴又何在,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皇后原本溫潤的眼眸突然深黑起來,一臉嚴厲的看向常青山,沉聲道:“本宮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棲霞,你說呢?”
皇后把目光看向一直低垂著眼眸的棲霞,棲霞一聽,眼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知道此事瞞不住,索性一咬牙,上前便道:“回母后,秦嬤嬤午時發失心瘋,將自己衣裳脫光,對人又是打又是咬的,我們拿她沒辦法,本想抓住她然後請太醫來,沒想到她已經失心瘋到搶過侍衛的劍戳自己的地步,後面竟然痛苦的死去了。我怕這事外傳會影響宮裡的聲譽,便叫人把嬤嬤的屍體扔下井了,省得旁人多加議論。但她是如何被打撈上來的,這其中定有人在背後搗鬼,她想藉嬤嬤的死來誣陷母后。”
蘇貴妃一聽,當即冷冷挑著眉頭,有些疑惑的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奇怪,無緣無故的秦嬤嬤怎會用劍去傷自己,再失心瘋也不可能這樣,那就奇了!剛才臣妾發現環兒的屍體上有許多小針孔,而常青山又在公主宮裡發現帶血的銀針,看來此案疑點重重,得請示太后才是。”
皇后冷冰冰的看向蘇貴妃,見蘇貴妃一逮到把柄就想致自己於死地,目光已經如冰窖一般的剜向她,沉聲道:“在事情沒查清楚前,蘇貴妃,你確定你真要驚動太后麼?這宮裡可比不得外面,不是什麼事都能勞煩太后、皇上的,太后皇上是天底下最大的人,要是你東死個人西丟件東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太后明斷,太后的病情不得更加重?你當真是不孝,本宮掌管六宮,是后宮之主,有什麼由本宮一力承擔,周東海,再去查看一下屍體!”
皇后說完,已經滿目冷清的立於原地,皇后的氣場威嚴十分強大,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她,蘇貴妃就算敢懷疑,也只能去太后和皇上那吹風,如今太后病著,是最不喜歡聽到這些腌臢事的,皇上那更不能隨意驚動了,畢竟只是死個嬤嬤,宮裡死人的事情多了去,皇上絕不會因為此事就懲罰皇后。
這件事情的唯一結果是,皇后以後在宮中的聲譽會嚴重受損,如果她偏心棲霞,會落得個縱容女兒行凶的罪名,而棲霞公主也會落個惡名。
皇后權勢滔天不可撼動,但一次次撼動一點點,時間久了,才能真正的將她連根拔起,所以蘇貴妃暫時不說什麼,只是尷尬的笑了一聲,便看向忙碌的周東海。
不一會兒,周東海已經再次檢查環兒的屍體,上前朝皇后道:“回皇后,環兒身上的確有銀針戳過的針洞,但是不多,只是她身上的尖利的牙印很多,而且隱隱有股蛇的腥味,奴才懷疑,環兒是被這些蛇咬死的!”
“蛇?宮裡竟有如此陰毒的東西,究竟是誰幹的?”皇后氣惱的抬眸,這時,她突然發現,後邊的妃嬪們一個個都以極度懷疑的目光看向棲霞,大家雖然臉上不敢表現出什麼,可心裡一個個都把棲霞當成了用蛇咬和用銀針扎宮女的惡主子。
這樣一來,棲霞的名聲多少會受一點影響。
這時,另一名去檢查秦嬤嬤的太監也回來了,他一回來就朝皇后?告道:“娘娘,奴才剛才查探過,秦嬤嬤是中了一種一夜歡的媚藥,這一夜歡藥性極強,服食過量就會引發失心瘋,嚴重的會難受得如萬蟻啃咬,除非找男人解毒,否則她會抓爛自己的身體而死,看來,嬤嬤是中了這藥沒男人解毒,活活的痛死了!”
南宮嫿冷冷挑眉,沒想到皇后身邊的得力人手這麼多,這兩個太監都是人才,判案一個比一個蓋,竟然知道秦嬤嬤中了一夜歡,只是,這事態要怎麼發展,似乎與她無關,棲霞的名譽,她根本不想管,她只需靜觀其變就好了,反正她已經洗脫嫌疑。
這時,一直站在人群外的佩兒突然害怕的上前,撲通一聲朝皇后跪下,指著南宮嫿淒厲的道:“請娘娘明查,奴婢的好姐妹死得冤枉,那銀針正好出現在棲霞宮,而當時,宮裡不僅有公主,還有南宮小姐,我的好姐妹在死前就與南宮小姐有仇,除此之外沒得罪過任何人,奴婢認為此事南宮小姐脫不了乾系。而且,奴婢還聽說,秦嬤嬤在死前和南宮小姐說過話,在和南宮小姐說話之前都好好的,怎麼一說話就變失心瘋了?此案疑點重重,奴婢視環兒為親姐妹,哪怕不要命,也想給環兒討個公道,不想讓她如此慘死!”
“你的意思是,給嬤嬤下毒和拿銀針扎嬤嬤的,是南宮嫿?佩兒,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人家一個侯府千金,不過進宮一趟,哪有那麼多作案時機?”蘇貴妃好死不死的發話,表面上是替南宮嫿說話,其實已經故意將此事連到南宮嫿身上。
這時,皇后卻含有警告意味的掃了蘇貴妃一眼,轉眸看向面前滿目清明的南宮嫿,在看向她淡然的眼神後,她突然做出個連自己都驚詫的決定:“無論你們怎麼說,本宮都相信南宮小姐,上次本宮與嫿兒一見如故,便知道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又怎會做這種事?蘇貴妃,你是不是嫌腦袋呆得太久,想把它摘下來玩玩了?”
說到最後,皇后的聲音已經驟然變冷,說得其他妃嬪紛紛變色,看來皇后很護南宮嫿的短,很奇怪,皇后平時除了棲霞公主和十九皇子誰也不關心,如今才沒見兩面的南宮嫿竟讓她如此保護,真是奇怪。
連皇后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緣份一般,她看到南宮嫿就開心,好像是天性使然,就在這時,四周傳來一陣冷風,那陣冷風拂過之後,南宮嫿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她立即看向四周,發現佩兒離她最近,而佩兒沒過來之前,是沒有這陣腥味的,她一過來就有了,難不成,環兒的死與她有關?
想到這裡,南宮嫿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看向皇后,堅定的道:“皇后,光是銀針證明不了什麼,但那碰過蛇的人身上定沾得有蛇腥味,偶爾還會留下蛇皮,臣女聞到佩兒身上有這種味道,其他人卻沒有,所以臣女敢斷定,環兒的死,與佩兒有關,佩兒這是賊喊抓賊!”
皇后一聽,當即豎起眉頭,這時,周東海已經奮力上前,一把將佩兒押住,一湊近她,他果然皺起眉頭,大聲道:“娘娘,奴才果然在她身上聞到一股子蛇腥味,她肯定摸過那蛇,要不然味道怎麼會那麼重?”
本就心驚膽戰的佩兒在聽到周東海的話後,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此時,所有人都反射性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發現並無異味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奴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請娘娘明察,奴婢沒做過此事!”佩兒如今知道自己遭了,立即給皇后磕頭。
皇后本就想息事寧人,因為這關係到棲霞和南宮嫿,一看到有替罪羊出來,當即沉下臉,冷冰冰的道:“大膽賤婢,說,是不是你用蛇咬死環兒,還把銀針扔去棲霞宮?我就說,棲霞哪有這麼蠢,如果真是她扎的環兒,她又豈會讓人找到銀針?這分明是一場栽贓嫁禍,你主子是琳瑯公主,說,是不是她指使的你!”
這下子,已經扯到琳瑯公主那裡去,嚇得玥貴妃臉色刷地一下慘白,忙上前就朝皇后道:“請娘娘息怒,琳瑯絕不會做這種事,很有可能是環兒佩兒兩人不和,佩兒才對環兒起了殺心,與我們琳瑯真的無關啊!”
玥貴妃護女心急,便想都不想將事情推到佩兒身上,哪還敢再懷疑棲霞公主,那不是自尋死路,這下子,連蘇貴妃都忌憚的後退兩步,不敢再瞎摻合,不過那眼神卻時下分的狠毒。
皇后冷笑一記,掃了玥貴妃一眼,冷聲道:“秦嬤嬤無緣無故中毒死掉,屍體竟被人打撈起來扔到本宮宮殿後院,那背後的人膽子可真大,還有環兒一事,疑點重重,周東海,傳令下去,一定要徹查此事,定要給本宮一個交代。要讓本宮知道誰在宮裡使這些陰毒的手段,本宮一定不饒!”
皇后吩咐完,周東海已經退下去繼續查,而此時玥貴妃的臉色是面如死灰,這宮中不比外頭人家,遇到事情可以狡辯,在這宮中,有時候一句話不對頭,都會被砍頭,她們做這些事,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在做,如今失敗,也只得迅速將事情推到宮女身上,以免惹禍上身。
皇后這時已經居高臨下的看著噙著眼淚的佩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憑你一人之力也能幹這麼多事,本宮不信!來人,把她拖下去嚴審,讓她受十八道刑具,看她招是不招!”
“不要啊,娘娘饒命……”佩兒才說到一半,已經難受的瞪大眼睛,突然,她眼裡青筋暴裂,嘴角流下一串黑血,當場止住聲音,接著“啊”了兩聲,再像死魚一樣癱倒在地上。
妃嬪們一個個嚇得大驚,紛紛往後退,雖然大家見慣了這些陰毒的手段,但看到佩兒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這衝擊力還是很大的。
南宮嫿這一次是真正的見識到了皇宮陰暗的一面,死個人十分平常,想來,這佩兒是被幕後主人下了毒,就是為了滅口。
“玥貴妃,這是怎麼回事?傳琳瑯公主!”皇后看到佩兒竟當著她的面死了,她哪裡容得下這種事,當即冷挑眉梢,沉聲吩咐道。
正在這時,不遠處失魂落魄的琳瑯公主已經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她樣子十分狼狽,一邊跑一邊哭道:“環兒、佩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死得好慘,究竟是誰害的你們!”
琳瑯公主一臉痛苦的上前,上來就給皇后跪下,然後淚眼朦朧的看著地上的佩兒,又道:“皇后娘娘,兒臣剛才一直在準備晚宴的事,根本不知道環兒、佩兒出事,一聽到傳來的消息,才知道環兒已經橫遭毒手,兒臣在遠處就看到佩兒倒在地上,頓時心如刀絞,她們都是兒臣的丫頭,兒臣的心好痛,請娘娘幫兒臣查清此事,還環兒、佩兒一個清白。”
皇后眼底早已嵌起陣陣寒冰,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抬起手,一巴掌打在琳瑯臉上,滿目厲色的道:“你的丫頭自己不管好,竟讓她們在宮裡鬧出這些醜事,別以為你是公主本宮就不敢治你!不管他殺還是自殺,你這個當主子的守不住身邊的丫頭,就是大罪!來人,琳瑯公主目無法紀,對宮人管教不力,在后宮造成嚴重不良的影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玥貴妃教女不善,同樣失職,罰俸兩年,再去宗廟思過一個月,誰敢異議,同罰!”
皇后鐵腕治宮的手段一打出來,已經嚇得琳瑯身子虛浮,她只覺得天眩地轉,本想陷害南宮嫿和棲霞,沒想到竟讓自己挨罰,而且皇后罰得有理有據,她根本無法反抗,只得一個勁的朝皇后磕頭道:“求娘娘饒命,琳瑯知錯了,都是琳瑯管教下人不力,才造成這樣的後果,請娘娘息怒,琳瑯以後定會小心行事,絕不敢再犯!”
這時,棲霞見琳瑯要挨罰,生怕琳瑯供出自己那些事,而且她和琳瑯自小是好姐妹,什麼事都由琳瑯替自己沖在前頭受過,想到這裡,她連忙拉了拉皇后的衣裳,一臉哀求的道:“母后,這事是宮女之間的明爭暗鬥,環兒、佩兒本就不和,佩兒逼死環兒,又後悔自殺,她們兩的事與琳瑯姐無關,請母后饒了皇姐,別責罰她!”
聽到棲霞的求情,皇后眼眸微動一下,她本來就想殺雞儆猴,懲罰琳瑯挫挫那背後人的銳氣,如今此事牽連到棲霞,又因為秦嬤嬤死在她的宮殿,她沒證據證明秦嬤嬤為何在自己宮殿,如果單純的懲罰琳瑯,其實顯得不公平,也不能服眾。
如今此事一定要息事寧人,隱秘處理,不能讓人覺得與她有關,想到這裡,皇后便抬眸道:“既然公主替你求情,那板子就免了,罰俸三年,回去靜思已過三月,管好你的下人,這三個月不准再踏出琳瑯宮一步!”
“多謝娘娘開恩。”這時候,琳瑯公主渾身已經濕透,要是棲霞不開口,她這三十大板就真的下來了。
邊上的蘇貴妃則在暗中冷盯著皇后,若是平時,這板子早就打了,要不是皇后心虛,怕難以服眾,怎麼會饒了琳瑯?
若下人出事主子就要挨打,那秦嬤嬤橫死在宮裡,棲霞不是被打得更嚴重?說來說去,皇后也是偏心自己女兒的,這宮裡哪個女人的夢想不是做皇后太后?只要爬到這個位置,就真正的勝利了,身為皇后,黑的都可以說成白的,不用看人臉色行事,想怎麼就怎麼,怪不得大家搶破頭都要爭權奪利了。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皇后暫不追究,其他的由周東海去查,關於秦嬤嬤、環兒、佩兒等人的隱情,妃嬪們一個個雖懷疑,卻不敢大張旗鼓的亂傳,琳瑯公主撿回一條命,趕緊和玥貴妃回琳瑯宮了。
皇后則拉著南宮嫿的手,一臉親切的看著她,溫和的道:“去本宮的鳳鑾宮看看,如何?那有許多好吃的。”
南宮嫿心裡還在忌憚早上婚配一事,心裡雖很感激皇后對她的信任,但覺得皇宮是龍潭虎穴,還是儘早回府的好,便朝皇后拒絕道:“很抱歉,娘娘,臣女出來的時間來久了,家人應該很擔心了,等下次有機會,臣女再進宮陪娘娘。”
皇后見南宮嫿拒絕,心裡突然好似針扎一般,難道這孩子還在記仇婚配一事?想到這裡,她也不好再挽留,吩咐慶姑姑送南宮嫿出宮後,領著棲霞回鳳鑾宮了。
看著皇后遠去,南宮嫿只覺得得到解放,跟著慶姑姑朝宮外走去,一路上,南宮嫿發現,慶姑姑都在有意無意的觀察她,神色有些慌張,她只是覺得奇怪,卻沒表現出來。
正走到西宮那一排宮殿附近時,南宮嫿卻見琳瑯公主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遠處,一改剛才的哭腔和害怕,虛偽的笑道:“南宮姑娘,怎麼這麼快就要出宮,我準備了晚宴,想邀請你和棲霞去吃,你可不能拂了我的心意,怎麼都要吃了東西再走。”
看著笑得特別假的琳瑯,南宮嫿再聯想起環兒、佩兒,這兩人都是琳瑯的貼身宮女,環兒故意刁難玉萼,而佩兒又指證自己是殺害環兒的兇手,雖然沒成功,但已經可以看出端倪,琳瑯公主想害她。
從棲霞的表現來看,後面佩兒、環兒死的事她應該不知道,但之前秦嬤嬤的事便是她指使的,總之,這宮裡沒一個人乾淨。
南宮嫿朝琳瑯公主行禮後,便微笑著拒絕道:“很抱歉,皇后已經領裕姑姑送臣女回府,臣女無法參加公主的晚宴了。”
而琳瑯這時卻親切的上前挽住南宮嫿的手,微笑道:“我可準備了許久,要是你不來,豈不是拂我的面子?”
“公主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臣女還有事,先行一步。”南宮嫿懶得和琳瑯公主廢話,她只覺得這晚宴定有陰謀等著她,傻子才會去。
琳瑯見來軟的不行,一雙眼睛立即變得深黑起來,當即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小小的官家女兒,本公主邀請你是看得起你,你竟給本公主拿喬?是不是仗著皇后娘娘寵你,你就無法無天,要在宮裡橫著走了?”
南宮嫿正要說話,那一直在後邊聽著的慶姑姑卻不動聲色的看了琳瑯一眼,一步擋在南宮嫿面前,朝琳瑯沉聲道:“還請公主別刁難南宮姑娘,娘娘已經恩準她出宮,公主如此刁難意欲何為?還有,公主莫忘了,如今你正在受罰,是萬不能踏出琳瑯宮的,莫非公主要奴婢將此事?告娘娘,讓娘娘把那三十板子補上?”
慶姑姑不緊不慢的說完,已經說得琳瑯公主滿臉赤紅,可慶姑姑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她平時都要巴結著,哪敢與慶姑姑作對,只好軟下來道:“姑姑說得是,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先回宮了。”
說完,她恨恨的瞪了南宮嫿一眼,領著人不甘心的回宮,她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準備好,連十六皇子都等了許久,沒想到要釣的魚就快跑了,她怎能甘心?
接著,南宮嫿和慶姑姑走到西御花園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小宮女,說皇后急召,要慶姑姑回去,慶姑姑見事情緊急,便朝南宮嫿道:“就快出宮了,姑娘自己小心些,周圍都有侍衛,很安全的。”
說完,慶姑姑就跟著那小宮女匆忙的離去,南宮嫿卻覺得,這小宮女來得不正常,她必須和玉萼盡快出宮。
正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南宮嫿一轉眸,就見身後跟著的玉萼已經暈倒在地,而玉萼身後,突然多了拿著一塊磚頭,滿臉淫笑的十六皇子。
“你要做什麼?”南宮嫿看了看四周,竟然沒有一個人,奇怪了,慶姑姑說這裡會有侍衛的,難不成,已經被十六皇子調走了?
“別看了,這裡已經沒人,早就被本皇子調走了。嘿嘿,小美人,我等了你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十六皇子目光一直盯在南宮嫿胸處,驚得南宮嫿迅速抱緊雙肩,趕緊朝後退兩步,朝十六皇子厲聲道:“光天化日之下,皇子竟想在宮中行凶,難道你不怕皇后制裁?”
“這裡只有你和我,哦,還有像死豬一樣的她。”十六皇子指了指地上的玉萼一眼,隨即搓了搓油光滿面的手,朝南宮嫿道:“小美人,來給大爺香一個,只要今天你伺侯得本皇子舒服了,本皇子會許你做側妃,憑你這姿色,配做側妃了。”
說完,十六皇子已經色瞇瞇的朝南宮嫿撲過去,正在這時,南宮嫿不知哪來的力氣,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十六皇子的臉上,當即恨恨的道:“人渣,你敢動我半根毫毛,我會讓你百倍的還,識相的就放我走。”
“喲,本皇子就喜歡你這種野性的,越難馴服的越有意思,南宮嫿,能讓本皇子看上是你的榮幸,你就乖乖的在我胯下亂叫,一會兒別舒服得主動貼本皇子!”十六皇子十分下流的說完,魔爪已經嘩地伸過去扯掉南宮嫿的腰帶,又把南宮嫿往假山上擠,沉重的身子已經猛地湊上去,看著南宮嫿的小耳垂,張嘴就要咬,南宮嫿嚇得忙道:“皇上駕到!”
南宮嫿這麼喊了一聲,嚇得十六皇子當場轉過頭,在十六皇子轉頭的瞬間,南宮嫿對準十六皇子的下身,抬腿猛地一腳踢在他的重要部位上,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十六皇子已經痛得直不起身子來,他難受的彎下腰,握著自己的下身,痛苦的叫道:“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踢我這裡!”
“踢你這裡又怎麼了?我今天就踢壞你,看你還怎麼再害女人!”南宮嫿說完,掄起腿對準十六皇子的襠部,就是一陣猛踹。
襠部是男人的弱點,只有踹這裡才能迅速將他擊倒,果不其然,現在的十六皇子已經難受得滿臉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這時的他已經被激怒,就像不要命的豹子,突然咬牙爬起身,朝南宮嫿就一拳揮過去。
南宮嫿沒想到十六皇子竟撐得住這樣的劇痛,在他一拳頭揮過來時,趕緊朝邊上移了幾步,此時,暴怒的十六皇子已經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朝南宮嫿厲聲道:“賤人,你敢毀我命根子,我今天就毀了你的臉,將你先姦後殺!”
十六皇子說完,手中的匕首已經嘩嘩的朝南宮嫿飛射而去,南宮嫿不懂武功,這十六皇子卻是略懂一些,而且他是男人,身強力壯,雖然下身痛得難受,但他硬是撐住了。
此時,看著那匕首嘩嘩射過來,南宮嫿只覺得全身汗毛倒豎,為什麼她這麼倒霉,要遇到這樣的事,她此時很想哭,可一向堅強的她卻哭不出來,只是心裡疼得難受,好像有千根針在心中扎似的,扎得她生疼,前世已經受過太多苦,沒想到今生,還是遇到如此嚴重的危機。
正在那匕首嘩嘩直射向南宮嫿的腦門時,只聽“砰”的一聲,一支箭突然從側面飛射過來,與那半空中的匕首相遇,將那匕首狠地擊落在地上。
南宮嫿嚇得大驚,迅速轉眸,只見不遠處,男子冷冷勾著唇角,正騎在一匹駿馬上,歪斜著頭,微瞇起一隻眼睛,手中赫然拉著一根大弓,與此同時,又是一支箭像流星一樣飛射過來,準砍無誤的直中十六皇子的下身,只聽十六皇子淒厲的尖叫一聲,可惜,他早把這裡的侍衛譴走了,如今他受傷,卻無人來管。
南宮嫿此時已經被駿馬上帥到如神祇般的男人給電到,看著駿馬上瀟灑昂揚,風姿卓絕,冷勾薄唇的祁翊時,她甚至以為自己見到了燕國太子。
可那馬上正滿目深邃盯著自己的男人,正是一襲銀袍的祁翊。
此時,祁翊及他身後的護衛含笑、含恨等人已經下馬,最前頭的祁翊已經滿目焦急,一陣風似的跑到南宮嫿面前,在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眼中已經噙著淡淡的淚花。
“世子,怎麼是你……”南宮嫿沒想到在她絕境的時候,祁翊竟然會出現救她,這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本以為他根本不知道宮中的事,沒想到,他竟然像天神一樣降臨,既威風又俊逸,感到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小傻瓜,你哭了?”祁翊還是第一次見南宮嫿哭,便溫柔的垂眸,將她一把摟到懷中,玉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畔用醇厚沙啞的聲音安慰道:“別怕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傷害你。”
此時,南宮嫿被男人帶到溫暖結實的胸膛前,她只感覺他的胸膛太過於溫暖,好像她的避風港一般,她以前從來沒有過安心的感覺,如今依偎在祁翊的懷裡,她才覺得十分的安心。
看到緊緊相擁的兩人,含笑、含恨兩人立即摀住眼睛回頭,含笑嘴裡一直帶笑,含恨則尷尬的紅著臉,將眼睛捂得死死的,可還是忍不住將手指移出個縫來,偷偷去看人家,惹得含笑一巴掌打在含恨的肩上,含恨這才趕緊轉過頭,將眼睛捂緊,不敢再看。
此時,南宮嫿只覺得自己彷彿到達雲端一般,面前男人的身體好溫暖,又高大,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噙著溫柔的微笑,滿眼呵護的看著她,差點讓她醉了。
不知道是怎麼的,南宮嫿感覺自己竟然流淚了,兩滴眼睛從她臉頰上滑下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好尷尬,她不會感到到任淚水橫流的地步吧,這太誇張了。
誰知道,男人卻做了個讓她怦然心動的動作,只見男人此時已經挑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覆下紅唇,在她臉上輕吻,慢慢的吻幹她臉上的淚,最後在她的眼睛上吻一記,這才笑意魘魘的挑起眼眸,“本世子還以為你早回府了,誰知後面卻聽到你根本沒回府,怕你有事,就不管不顧的騎馬進宮了,希望呆會兒皇上不會怪罪!”
南宮嫿這才知道,原來他騎馬進宮,是為了趕時間,他竟為了她連皇上的責難都不怕,便道:“都是我連累了世子,很抱歉。”
“你我將來會是夫妻,夫妻之間,怎用著說這些!”祁翊卻眼眸含笑的點了點南宮嫿的鼻子,隨即又將眼眸放冷,一臉責備又關心的看向南宮嫿,“你知道麼,當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接受別人的邀請,你這樣不懂得保護自己,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看著男人責備的語氣,南宮嫿已經低頭垂眸,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又想起皇上的賜婚,心情當即下沉,便小聲的道:“我……我已經是六皇子的和親皇子妃,請世子放手。”
她心裡還是有些在乎在大殿之上的時候,皇上要把她下嫁去燕國,世子後邊竟然沒有反對,這才將聲音放冷。
誰知祁翊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宮嫿,仍舊不放的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剛才都讓我親了,也讓我抱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找藉口反悔,我可以告你始亂終棄哦!”
南宮嫿聽到這句,忍不住想噴飯,可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這時,在後邊的含恨已經忍不住,上前就道:“南宮姑娘你就別糾結了,我家世子不會讓你嫁給六皇子的,你放一百個心。”
“要你多嘴!”祁翊已經一記爆栗敲在含恨光潔的額頭上,南宮嫿聽到砰的一聲響,看著光頭的含恨,只覺得很好笑。
這時,地上的十六皇子卻是痛苦的哼了出聲,祁翊見狀,突然將眼眸放冷,朝身後的含恨沉聲道:“含恨,將此人的命根子斬斷,再把他的衣裳剝光,送去琳瑯公主的床上!含笑,吩咐你的人在同時把埋在琳瑯公主宮中的蛇挖出來,將證據遞到聖上面前,這一次,本世子要讓這對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
南宮嫿像聽天書似的聽祁翊說完,只見含恨已經掄起寶劍,一劍朝十六皇子下身斬去,這時的十六皇子,下身早就中了一箭,已經是奄奄一息,連痛都喊不出來。
做完這一切,祁翊便將南宮嫿送到馬車上,叫黑子護送她安全回府,還派了兩個護衛在車上跟著,他則要回宮去向皇上請罪,還有解決琳瑯一事。
經過大半個時辰的顛簸,南宮嫿才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安全抵達侯府,在回到侯府兩個時辰後,祁翊派人傳來消息,他安然無恙,反倒是宮裡出了件大事。
消息說,宮裡的人竟發現十六皇子裸死在琳瑯公主的床上,那時候琳瑯也被剝光了衣裳,而十六皇子的下身已經被斬斷,人已死,又有人從琳瑯宮後花園裡挖出幾十條長著獠牙的腹蛇,此事傳到皇上耳中,耳上大發雷霆,認為琳瑯和十六皇子兄妹偷情,還殺死十六皇子,手段無比殘忍,又用蛇咬死宮女企圖栽贓棲霞公主,賜琳瑯公主一條白綾,當晚琳瑯公主就被狠狠勒死了,玥貴妃打入冷宮,從此不得出冷宮半步。
所有的事情都栽贓到琳瑯公主身上,而這一切,都是祁翊幫的忙,南宮嫿在聽到消息的時候,直嘆多行不義必自斃,如今琳瑯公主名聲已臭,雖然這消息是偷偷傳出來的,卻在幾日之內不脛而走,大多數人家都已經知道。
人們不禁在背後罵琳瑯最毒婦人心,和親哥哥苟且就算了,還殺了親哥哥,心也太黑了,手段又太殘忍,就是凌遲處死也不足了解恨,失去十六皇子的沁貴妃則一蹶不振,整日只知道在宮中哭,要不是十六皇子是受害者,沁貴妃恐怕也會被打入冷宮,皇上看她可憐,這才網開一面。
聽到這樣的消息,南宮嫿只覺得後背發冷,這皇宮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皇帝皇后最大,其他人都在他們身邊討生活,若是她的話,是不願意進宮的,也不知道那些進宮的她妃嬪是為了什麼,權利地位,還是一個個都是娘家為了飛黃騰達的棋子?
如果是她,絕不會甘願做這顆棋子,琳瑯公主有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十六皇子更是該死,看來世子的手腕也很強,完全不像表面那麼溫柔。
聽到這個消息後,南宮嫿又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安容華因為那天被皇長孫楚瀾救過一事之後,當晚就歇在了皇長孫府,侍寢皇長孫,第二天便被皇長孫請旨封為側妃,過幾天便是安容華的側妃宴會,而安容華也給她下了帖子。
帖子表面是真心歡迎她去皇長孫府參加宴會,其實話語間帶著濃濃的炫耀和得意,畢竟她如今飛黃騰達,由一個平民女子轉身變成皇長孫的側妃,連自己見著她都要行禮,她如今是十分的風光,自然想在別人面前長口氣。
南宮嫿不得不佩服安容華的手段,一步步爬進宮,又一步步爬上皇長孫的床,這一步一步的都算計得好好的,手段心計都十分深沉,幸好她早早的看清她,否則被她賣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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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叔叔爬檣痛打袁逸昇
而且南宮嫿回府當天,就去了老太太的興安堂,南宮府一家知道她即將與六皇子婚配,一個個心思各異,老太太心裡只想著為二房一家人打算,所以對於南宮嫿要被嫁給六皇子,面上態度一直淡淡的,說不清是喜還是憂。
而南宮昊天整日愁眉不展,不時的在外奔波,希望能想到解決辦法退婚,他可不想自己一手培養的優秀女兒外嫁他國,這就等於白培養了,當天她還未進府時,皇上的聖旨就先到侯府了,聖旨上說要等燕國六皇子看過她的畫像之後,作了決定,這邊再作回應,如果六皇子那邊答應,她就確定為六皇子的未婚妻了。
但如果六皇子那邊看不中,主動退掉這門和親的話,她才有一線生機,只是,到時候即使不用與六皇子和親,她的名聲已經毀掉大半,誰會娶一個被人退過親的女人呢?
這幾天,飛羽院真是客源不斷,幾個不知事的姐妹還跑來恭敬她,可只有南宮嫿知道,嫁給人面獸心的六皇子,就跟嫁給十六皇子一樣,都只會落得命喪黃泉的下場,她不確定自己受得住那種折磨。
只是,祁翊身邊的含恨卻說她不會嫁給六皇子,難道,祁翊有什麼計策?
無論祁翊有什麼計策,他始終是他,要想讓六皇子望而卻步,只有她自己想辦法,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她一向明白這個道理。
目前消息還不准備的,大意是等六皇子看了畫像再決定,不過南宮嫿又收到一個消息,說六皇子會和燕國太子一同前來,那個神秘的燕國太子,一直像一團謎一樣縈繞在她心中,讓她很想解開這個謎團。
這一次的事,她??已經料到,總有一個人死,卻沒料到會是琳瑯公主,琳瑯想夥同十六皇子毀她清譽,是自作孽,不可活,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說的就是琳瑯這種人,她可不是一昧任人欺負的聖人。
只要誰惹著她,她都會一步步替自己復仇,只是讓她奇怪的事,祁世子怎麼會知道宮中發生的事,他不是在武穆王府嗎?難道,宮中有他的眼線,就算他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她只感覺,祁翊太不簡單了,他隱藏得極深,是屬於深藏不露的男人,她隱隱覺得他手腕凌厲,不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怎麼樣的。
武穆王府
寧靜的寒夜,天上掛著一彎薄薄的星月,王府鮮花縈繞、綠樹成蔭的醉香蘿中,男人著一襲鎏金色的緙絲滾金邊繡海棠對襟袍子,背著手,抬著眉,正獨自凝望著天上的月,他頭上的玉冠在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一頭烏黑的青絲上映著淺淺的月輝,一雙狹長且漂亮的丹鳳眼透著一汪晶瑩的影子,邪魅且陰柔的目光,讓邊上侯著的丫鬟們覺得他們的世子好像變了一個人。
在人前那溫潤如玉的世子,一旦沒有人,真實面目竟比齊王世子還要陰冷,甚至冷如不留一絲情面,眼裡總透著精明的寒芒,殷紅的唇總是戲謔的勾起,整個人顯得霸道無情,不過這個秘密卻只有醉香蘿的下人知道,她們即使知道世子完全相反性格的反差,也不敢說一句出去,生怕因此掉了腦袋!
畢竟,她們可是親眼看到這眼裡含笑的世子因為下人一句忤逆的話,就當場將人賜死,眼裡沒有半分同情,有的只有狠毒與冷絕,如此美色又冷絕的男人,對眾人來說,是一個謎,大家既喜歡,又害怕。
有時候,她們覺得這世子更像一位孤傲且霸氣的王者,但一轉眼,他又變成了那個清冷自恃的少年神醫。
正在這時,手持折扇的含笑已是搖著扇子,散慢的走進醉香蘿,朝眾丫鬟們看過去後,丫鬟們全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殿下,剛才良妃又傳信來告知屬下,她說她只是正巧看到太監小福子鬼鬼祟祟的抬著一具屍體,朝冷宮走去,才注意上此事,然後她命人去琳瑯宮查探,才發現有人帶了一個奇怪的筐子進來,後面她便查出筐子裡是許多條蛇。後邊她的人跟?琳瑯,發現她邀請過南宮小姐,又發現十六皇子用自身的地位及重金將西御花園的侍衛撤走,她便覺得兩者之間定有關聯,這才給咱們發了信號。她說她只知道琳瑯與十六皇子這件事,至於其他的,還沒查出來。”
含笑說完,便安靜的看向祁翊。
祁翊狹長的薄唇邪佞的冷勾,眼皮傲然的一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垂下兩排如刷子一般的睫毛,一派冷邪的道:“難道,她沒查出來此事與羽落、棲霞有關?”
含笑一聽,嘴角的笑意尷尬的收回,摸了摸自己的頭,道:“良妃只是顆棋子,能查出這麼多已是不易,如今對於進宮為妃和宮女的人,皇上都要經過精挑細選,確保祖上三代都是蒼祁清白人家,要再安排自己人進去,並非易事,此事若不是良妃提醒,恐怕我們趕到時,南宮小姐境況堪輿!還請殿下切勿責怪良妃。”
“身為燕國人,為燕皇辦事是她的使命,明知南宮小姐會出事,她為何不帶人前去阻止?說來說去還是能力欠缺,她娘家人在燕國得到那麼多榮華富貴,如果她的報答與本宮的付出不成正比,那本宮留她何用?告訴她,如果下次再如此疏忽,直接賜死??!”
原本還有些高興的含笑在聽到男人冷漠如廝的話時,只覺得頭皮發麻,太子一兇起來,可是比燕帝還兇,他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幸好自己沒惹著太子,便道: “屬下遵命,這次的確是她的疏忽,她是宮裡的內應,當時咱們能安心離開皇宮,完全是因為有她在,屬下本以為她能保護南宮姑娘,誰料還是如此失誤。看來,宮裡咱們的人太少了,以後要想辦法多弄些進去,萬一南宮姑娘不小心踏進宮裡,也可以隨時保護,除了皇宮,侯府咱們也可以弄些人進去,萬一南宮姑娘……”
“要你多嘴?”聽到含笑越到最後越故意的話語,祁翊眉頭冷挑,含笑這根本就是仗著從小伴他長大的主僕之情,在調侃他。
想了想,祁翊看向天空的彎月,冷聲道:“本宮相信她的機智與能力,你派兩個暗衛暗中保護她。如今楚宸燁已經在著手調查武穆王府的事宜,我們必須率先行動,抓住齊王府的把柄,準備隨時迎戰。”
“屬下領命。”含笑說完,又滿目疑惑的道:“皇宮裡的人,與棲霞公主和羽落郡主又有何關係?”
祁翊不置可否,是棲霞領南宮嫿進宮的,她必然有聯繫,至於羽落,這個隱藏得極深的人,他也不過了解爾爾,還得多加查探。
侯府
一大早,南宮嫿已經起床,起來梳洗打扮完畢後,她就坐在梳妝台前抱著隻手爐看書,仔細的看關於毒藥、解藥的名稱、成份及藥效,這一次在宮中沒出事,虧得她看上次皇后贈的那本《宮廷秘方》,裡邊竟講得有宮中一些流傳著的毒藥和解藥,所以她在聞到那血燕的時候,才知道裡面下得有藥。
看來,看書果然能充實自己,還能解救自己,她當初選擇學醫這條道路是對的,官家女子,要么主攻刺繡,要么琴棋書畫,要么學醫,總得要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才活得有價值。
看了會兒醫書,估摸著老太太要起床之後,南宮嫿披上一件遍地灑金花綴著狐狸毛邊的紅色鶴氅,托著一隻銅掐絲琺瑯手爐,領著玉萼、綰綰朝興安堂走去。
來到興安堂的時候,南宮雪、南宮怡早已經到裡面恭敬的坐著了,看到南宮嫿,兩姐妹忙溫柔的上前向她行禮,這時,坐在首位上的老太太則白了南宮嫿一眼,想起可憐的南宮蕊兒,又看到如今光鮮的南宮嫿,便斜睨著眼睛,好像一副別人欠她錢的樣子道:“喲,如今嫿兒可是未來的六皇子妃,就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連請安都喜歡遲到了。”
南宮嫿淡淡看著挎著一張臉的老太太,不惱不怒,只是一臉笑意的道:“祖母這是說笑呢,嫿兒並未遲到啊,只是今天比平時來晚了些,要說晚,?兒妹妹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正說完,外面就傳來南宮?陰陽怪氣的聲音,“我也沒遲到呀,正趕來,便聽到姐姐在背後說我的嫌話,幸好有祖母在,祖母可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咱們的大姐姐不過嫁了一個人人唾棄的紈?子弟,怎麼竟擺上這樣的譜了?”
南宮?的話雖然讓老太太不悅的沉下眼眸,但卻隱隱給老太太出了口氣,最近南宮嫿請安也越來越晚了,經常掐到最後時段來,也不像之前那麼殷勤,做的好些事都是為了面子,並不是真心孝敬她這個老太太,她早想找機會發難了。
雖然她不喜歡南宮?,不過,她已經考慮過,如果讓趙氏一房獨大,那這侯府就無法平衡,她的地位會越來越弱,等趙氏生下兒子,那大房更是如日中天,到時候她這個老太太在侯府哪還有半分威嚴?
以前她幫著趙氏和嫿兒打壓蘇姨娘和南宮?,主要是嫿兒和趙氏好控制,管得住,兩人又不受寵,她要藉她們來打擊蘇氏,如今蘇氏失勢,趙氏崛起,日漸威脅到她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已經考慮過,要讓蘇氏和趙氏平衡。
想到這裡,老太太便默認了南宮?的挑釁,她也準備把南宮?扶起來,好與南宮嫿對抗,到時候,南宮嫿要對付南宮?,就沒時間來對付她這個老婆子了,那陳家老太太的下場可是擺在眼前的。
見南宮?如此挑釁,南宮怡和南宮雪都氣得冷瞪向她,南宮怡年幼,率先氣憤的道:“?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當著祖母的面你也敢如此編排大姐,你是在詛咒大姐姐嫁得不好嗎?”
南宮雪現在住在鳳莛軒,受趙氏庇佑,又因她得了一門好親事,也護著南宮嫿,朝南宮?不屑的道:“?妹妹,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你嘴裡口口聲聲諷刺大姐,但再怎麼,大姐將來也是六皇子妃,身份地位比你高出不少,到時候,咱們整個王府都要給大姐行禮,更莫說你這樣囂張的譏諷她,要讓燕國人和聖上知道,大姐還沒成婚就被你挖苦上了,到時候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南宮?一聽,當即冷豎眉頭,這南宮雪算什麼東西,不過一沒娘的野孩子,也敢和她比,當即道:“我不過就事論事,那六皇子本就德性差,聽說他還是個醜八怪呢,又色又兇殘,家裡的小妾通房無數,府裡經常死人,聽說都是被他玩死的,嘖嘖,我真為大姐姐不值,大姐姐這麼優秀的人,怎麼能嫁給那樣的男人呢?”
這時,老太太聽見這話,雖有些微微慍怒,臉色不太好看,卻只是冷冷瞪了南宮?一眼,並未表態。
南宮嫿也看出來了,看來,老太太將她視為不聽話和管不住的眼中釘了,便淡淡放下手中的茶盞,拿出宮緞錦帕,輕輕擦了擦嘴角,朝南宮?不緊不慢的道:“?兒,請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說完,南宮嫿只是冷然抬眸,既然老太太暗著縱容南宮?,就別怪她擺譜了,譜,誰不會擺?被逼急了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老太太一聽,當即怔在原地,而南宮?則縮了縮瞳孔,南宮嫿這意思說得很清楚,再怎麼她現在也是六皇子妃,哪怕是燕國的,也是皇妃級別的,而且是正妃,將來很有可能是王妃,而她只是個庶女,南宮嫿這是在警告她,不要和她叫板。
呵,不就一個六皇子妃,南宮嫿以為她是什麼,當真擺起譜來了,拿身份來壓她,有種當了皇后再說,不然就別在這耍橫。
不過,南宮?雖不服,卻不再說什麼,只是尷尬的咽了嚥口水,因為這時候,下人一個個都十分鄙夷的看向她,這時,老太太已經適時發話,淡淡道:“你倆都有錯,首先是?兒,你作為妹妹如此不尊敬長姐,是不是想讓人覺得我侯府家教不嚴,教的孩子竟然如此的不懂規矩?還有嫿兒,你作為姐姐,不能因為要飛上枝頭就可以隨意壓低侯府姐妹,你們要互相幫助尊敬,萬不可讓外人捏了把柄去。”
“祖母說得是,祖母處理得十分的公平,是絕對不會讓外人說閒話的。”南宮嫿目光深沉的道。
她表面在讚老太太,實際諷刺她處事不公,分明是南宮?挑唆在先,她竟兩人都罰,這傳出去,別人不說嫌話才怪。
老太太此時已經是黑著一張臉,正在這時,外邊卻傳來孫嬤嬤的聲音,孫嬤嬤著急的跑進來,一看到老太太,就忙拍了下大腿道:“老太太,不好了,林姑娘在聽雨軒受驚呀,好像做了噩夢一般,樣子十分的恐怖,您快去看看。”
老太太當即豎起眼眸,忙一個箭步起身,與南宮嫿道:“嫿兒,如今你母親臨盆在即,老爺說了由你暫代掌家之職,如此,你就跟祖母去看看。 ”
南宮嫿點過頭後,就跟在老太太身後,南宮?、南宮雪等都覺得奇怪,便紛紛跟在後頭,南宮?卻是帶著看戲性質的。
等眾人走到聽雨軒時,裡邊已經傳來林雪柔淒厲十足的叫聲,緊急著便是悲戚的嗚咽聲,看樣子哭得十分難受。
老太太嚇得心肝兒都碎了,忙衝進屋子裡,見林雪柔正蒼著白臉,頂著一頭亂糟遭的頭髮,著裡衣坐在雕花大床上,身上只蓋了件薄被,雙目已經赤紅,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好像遭受什麼刺激似的。
“雪柔,你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氣惱的盯著邊上服侍的倩蘭和菊蘭,嚇得倩蘭、菊蘭忙跪在地上,兩人已是滿臉帶淚,嚶嚶的哭了起來,卻不敢說是為什麼。
林雪柔見老太太來了,忙作勢就要起身給她行禮,老太太已經將她按到床上,一臉痛心的看著她,道:“孩子,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跟我說,我會給你作主的,是不是她們哪裡虧待你了?有沒有吃少、穿少?若真有人虧待你或者欺負你,姨母一定會懲罰她們!”
林雪柔有些驚恐的搖了搖頭,裝得十分可憐的道:“沒什麼,只是我不小心做噩夢了,不是什麼大事,驚動了姨母,都是雪柔的錯。”
見林雪柔如此溫柔懂事,老太太更是心疼,這時,跪在地上的倩蘭則欲言又止的湊上前,思索一會,朝老太太道:“回老太太,根本不是什麼小事,自從雪柔姑娘住進聽雨軒後,每晚上都要做噩夢,她天天都要被噩夢驚醒,總夢見這屋子裡有成姨娘的鬼魂,覺得十分不吉利,但她又不好和您說,只得一個人獨自承受。林姑娘多次夢見成氏的冤魂來找她,說她霸占了她的床,想要林姑娘的命,那鬼魂還天天盯在林姑娘床前,瞪大眼睛看著她,讓她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看來,這院子真的有古怪,要不,讓咱們姑娘搬出去住,這裡是住不得的了。”
聽到倩蘭暗幽幽的說完,南宮嫿嘴角溢起一抹冷笑,她終於懂了,好端端的,林雪柔突然大叫,看來,這是早預謀好了的,先是大叫,隨後把老太太叫來,然後自己裝好人,讓倩蘭將有魔障的事說出來。
林雪柔的心思她還不知道?她不想住在清冷又偏遠的聽雨軒,因為這裡離清墨軒太遠了,她想住正經主子的院子,比如飛羽院、鳳莛軒或者清墨軒,甚至住老太太的興安堂也可以,只是,憑她這樣的身份根本不能住正經主子的院子,能給她個聽雨軒已經是不錯的了,還如此的不安份,天天想著勾引父親,企圖給自己討得個正經身份。
她之所以知道這其中的原由,原因是從林雪柔一住進聽雨軒起,經常找藉口要向母親調院子,可母親不答應,她就經常提,她大概是覺得和兒子住在這裡太悶了,想方設法的要換地方,才鬧出這等么蛾子。
最重要的是,前幾天,在老爹回府時,林雪柔領著丫鬟刻意去前院玩,又故意與老爹偶遇,兩人還聊了一下午,但因為她住得遠,好端端的跑去前院,一去眾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下人們就回复南宮嫿,說林雪柔這小妖精不安份,腆著臉想爬侯爺的床了。
雖然這話說得過了些,但林雪柔已經是寡婦,又帶著個六歲大的孩子,這樣的身份,她又如何嫁給父親?
聽到倩蘭這麼說,林雪柔立即冷聲喝斥倩蘭道:“小丫頭,胡說什麼呢?哪有這樣的事,不過是做了個噩夢。”
林雪柔雖然這麼說,但老太太卻是聽明白了,聽完後,她一雙陰鷙的目光已經冷冷看向南宮嫿,要不是南宮嫿不肯讓林雪柔住飛羽院,雪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說來說去,都是南宮嫿太小氣,明知道她領雪柔在府裡住,就是為了抬舉雪柔,讓雪柔以後有好日子過,誰知南宮嫿卻推三阻四的,想起她就氣惱。
此時的林雪柔,臉色蒼白,肌膚隱隱透著臘黃,眼窩紫黑,好像沒睡好又沒吃好的樣子,看著她悶悶不樂的,老太太便道:“你們是怎麼伺侯的林姑娘?竟把她伺侯成這樣,連個丫頭都不如,說,你們是不是短了她的吃食???”
倩蘭、菊蘭兩人嚇得忙搖頭,紛紛否認道:“老太太開恩,奴婢們哪敢剋扣林姑娘的吃食,只是……總有丫頭婆子在背後說林姑娘的閒話,說她一個寡婦,帶著個外人的兒子,竟在咱們侯府騙吃騙喝,哪有這樣的道理。她們還說,這侯府是侯夫人當家,怎能容忍別人住進來,還說林姑娘時時刻刻想著爬老爺的床,想搶侯夫人的寶座,總之一個個都說得很難聽,說得我們姑娘食不下嚥,夜不能寐,所以才這樣了。”
南宮嫿淡淡抬眸,丫鬟婆子們說得很正確啊,林雪柔哪裡委屈了,吃得好住得好,難道還想破壞別人家庭麼,她可不想平白無故多個弟弟,給將來的弟弟留隱患,而且別人家的孩子,這也太離譜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有沒有這個想法。
如果真的有這想法,她一定會將這想法扼殺在搖籃之中。
聽到倩蘭這麼說,林雪柔已經難受的哭了起來,老太太則陰沉著臉,十分不悅的看了南宮嫿一眼,道:“究竟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她們是不是活膩了?倩蘭,你給我報上名來,我一個個的治!”
倩蘭嚇得臉色蒼白,忙擺手道:“奴婢也不清楚,畢竟大家都在說,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治了,咱們姑娘一向柔弱善良,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每天都哭,看得奴婢們好難受,而且這屋子裡陰氣太重,太不適合人居住了,連奴婢們都經常做噩夢,日夜難安!”
聽到倩蘭的話,老太太臉色更差,南宮嫿冷冷看了眼倩蘭一眼,這倩蘭、菊蘭都是林雪柔進府後老太太給的丫頭,一切都聽老太太的,自然是什麼都敢說,這不明擺著告訴眾人,侯夫人叫丫頭婆子們欺負林雪柔了?
要沒有侯夫人授意,下人哪敢嚼林雪柔的舌頭?
林雪柔這時又難受的咳了兩聲,漲紅著臉,看得老太太直嘆氣,思索一會兒後,她看向南宮嫿,幽幽的道:“嫿兒,如今你林姨在這裡專做噩夢,你說說,該怎麼辦?”
老太太將問題拋到南宮嫿那裡,南宮嫿則是淡然一笑,看了看屋子四周,不緊不慢的道:“怎麼孫女以前沒聽過這屋子鬧鬼?林姨,是不是你看了什麼話本小說,胡思亂想想多了?要不,我派人去寧國寺請幾個弟子來給聽雨軒做場法事,將鬼驅走?”
南宮嫿已經明擺著拒絕將林雪柔挪到其他院子裡,她可不想引狼入室,讓狼霸占了屬於自己的地方,更不想多一個蘇姨娘這樣的角色來奪父親的寵愛,因為她很不想看到娘親難過的樣子。
聽到南宮嫿的話,林雪柔眼裡露出一抹焦急,有些尷尬的笑道:“怎能麻煩大小姐做這些事,我沒事的,可能是我身子弱,鎮不住這裡的妖魔鬼怪,若是能換個地方,估計就沒事了。”
繞來繞去,林雪柔終於將自己的意圖繞了出來,果然不出南宮嫿所料。
老太太聽南宮嫿說讓人來驅鬼,很明顯就是不讓雪柔搬院子,她本想發怒,可又礙於南宮嫿如今的身份,好歹她也是個皇子妃,雖然要外嫁走的,但在她出嫁之前,她還是暫時忍一忍,等南宮嫿外嫁之後,到時候侯府便是她的天下,她想怎麼就怎麼。
這時候,不宜和南宮嫿攤牌,畢竟南宮嫿現在變得十分聰明,到時候巧舌如簧的搬出聖上什麼的來,又得惹兒子生氣,她和兒子的關係本就越來越僵,可不想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鬧僵了。
老太太思索一下,一雙精明的眼睛四處掃了掃,便道:“雪柔,你先暫時住在這裡,就按嫿兒說的,請高人來做兩場法事,看能不能去去這晦氣,搬院子的事,過一段時間再說。”
言下之意,是讓林雪柔忍,林雪柔也懂,便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
這時,老太太還想和林雪柔說心裡話,就把南宮嫿她們譴了出去,等幾個姐妹都離開之後,老太太又把下人全叫出去,一雙眼睛巴巴的看向林雪柔,試探的道:“雪柔,不是姨母不疼你,有一件事姨母想和你商量。”
林雪柔心裡咯?一下,忙朝老太太溫柔的道:“有什麼事姨母儘管說,雪柔都聽姨母的。”
老太太想起俊哥兒,微微遲疑一下,便道:“你那俊哥兒原本是王家人,自打王強去世後,你就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他拖養大,只是,他再怎麼也畢竟姓王,不姓南宮。把他養在府裡,實在不是長久之計,依姨母的思慮,想讓你在府里永遠陪著我,姨母到時候會為你想辦法,至於這個孩子,你乾脆送回江西算了,讓他跟著他爺爺奶奶過!”
林雪柔一聽,當即一臉不忍的瞪大眼睛,眼睛在眼眶裡打轉,忙搖頭道:“姨母,您也是有兒子的人,你知道做母親的??心,我就是捨不得俊哥兒,才把他帶進京的。你不知道,他爺爺奶奶有多討厭他,他們只疼大房的孩子,對我們二房是又打又罵。那兩個死老貨,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偏心大房的人,和著大房的人一起擠兌我們。他們佔了王強留下來的房產和田產,把我逼得走投無路,我才帶著俊哥兒前來投靠您的。如果就這樣把俊哥兒送回去,他們一定會打死他的,與其讓俊哥兒回去送死,我寧願……讓他跟在我身邊。”
老太太嘆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道做母親的??心,便道:“你那婆家當真這麼狠?”
林雪柔忙紅著眼眶,哽咽著點了點頭,“他們真的很刻薄,哪有姨母您十分之一心善,她們那種鄉間老貨,根本不懂得尊重人,把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又豈會真的接納俊哥兒?俊哥跟著他們,只會變成傻子,他們是不會讓他上學堂的,如果俊哥兒能跟在我身邊,以後他長大成了人才,一定會跟著我孝敬姨母你的。這世上,雪柔就只有姨母你一個親人了,求求姨母不要趕雪柔走,不要捨棄俊哥兒,讓他找個學堂唸書。我答應姨母,把俊哥兒當下人一樣的養在侯府,只要給他口飯吃,讓他正經上學,其他時候他就是姨母的奴才,可任憑姨母差譴,絕不覬覦一分侯府的東西,更不會鬧得家宅不寧,姨母知道俊哥兒很懂事很聽話的,雪柔求求姨母了。”
林雪柔說完,忙在床上朝老太太跪下,對著堅硬的床沿就給老太太磕了個頭,看得老太太忙將她扶起身,一臉心疼的道:“雪柔,你別這樣,我把你從小撫養長大,原是想讓你下嫁給昊天的,可你倆沒有緣分,年歲相差太多。雖然這樣,我心中一直有這個心願未了,如今你做侯府正夫人肯定是不行的了,你是我的親侄女,我也就你一個貼心的孩子,我可以許你一個妾位,但這孩子,咱們還得仔細斟酌著!”
老太太說出這話的時候,林雪柔已經驚慌失措的抖著身子,忙道:“姨母,雪柔不懂,你是讓雪柔下嫁給表哥?”
老太太遲疑一下,咬了咬牙,鄭重的點了下頭。
林雪柔其實心裡早有這樣的想法,如今她一個寡婦,又帶著兒子,就是嫁個放馬的都是她的造化,如今能嫁在侯府做正經的姨娘,上頭又有老太太罩頭,以後的日子定是吃穿不愁,如果一舉生出兒子,更是風光無限,她心里天天夜夜都在祈求上蒼滿足她這個願意。
如今老太太主動說出來,要提攜她,她自然是十分的激動。
“對,你是我侄女,我不疼你疼誰?”老太太堅定的點頭。
“可是,夫人和大小姐會不會不同意?我看她們有點不喜歡我。”林雪柔說出心中的疑慮,微微咬著下唇。
“她們敢!真以為這侯府是她們當家了?連侯爺都得聽我這老太太的,何時輪到她們發話了?等時間成熟,我自會去給侯爺說,這段時間,你就有意無意的接近侯爺,他自小就是個色鬼,心又軟,有時又懦弱,喜歡同情弱小,你就向他訴訴苦,或者像知已那般談談心,等他對你有意的時候,這事便八九不離十了。”
老太太對這個兒子倒是了解得很透徹,聽得林雪柔直點頭,好像真的看到曙光一般,
飛羽院裡,南宮嫿捧著手中的銀耳蓮子羹,輕輕吹了吹上邊的熱氣,這時,何然已經埋首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給南宮嫿行禮,然後小聲道:“大小姐,顰兒傳來消息。”
說著,何然就把顰兒偷聽到的老太太與林雪柔之間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南宮嫿,這顰兒是何然安排的一個丫頭,一直在聽雨軒外頭守著,有時候做些熬藥、燒柴和打掃的雜事,卻有機會靠近房間,能偷聽到老太太和林雪柔的談話。
南宮嫿聽完後,不得不讚賞何然的機靈,在林雪柔住進來之時,她已經率先吩咐過何然,讓他派個丫頭去聽雨軒,沒想到如今便見成效了。
將何然打發出去的,邊上的喜媽媽氣得朝外“呸”了一記,上前就朝南宮嫿憤憤不平的道:“大小姐,咱們府免費養著林姑娘,沒想到她竟起了那種心思,想爬咱們老爺的床,這也太不要臉了點。”
南宮嫿喝了一口湯羹之後,緩緩將湯羹放到黃花木桌上,晶瑩如玉的眼眸嵌著一縷汪洋的影子,嘴角不屑的冷勾,沉聲道:“本來我是無意趕她走的,如今她心思不單純,想著一步步滲進侯府,今天能要院子,明天就能要我爹,等這些都要成功後,她是不是要裝可憐的要我娘親的位置,以及奪得掌家之權,和老太太裡應外合的刮乾淨侯府?”
說到這裡,南宮嫿已經“啪”的一掌上拍在桌子上,渾身透著一股子不可違抗的氣質,又道:“夫死,寡婦,帶個兒子已經不吉利,還如此的不知收斂,我豈會讓她稱心如意?”
說來說去,這其中有老太太在背後撐腰,否則林雪柔哪敢如此大膽,好個老不羞,真是處處想著算計娘親和她,以達到為自己謀取權利地位的目的。
“媽媽,傳消息給顰兒,讓她密切監視聽雨軒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來向我?告。”南宮嫿沉聲吩咐道。
喜媽媽在應了一聲後,又道:“如今夫人就快生產,咱們可要萬事小心,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我去給顰兒打過招呼之後,就去照顧夫人,大小姐你要準備去皇長孫府的事,一定要好生休養身子,到時候定要大放異彩。”
喜媽媽說完,笑嘻嘻的便離開了,南宮嫿則微微一笑,看著喜媽媽著急維護自已的樣子,她只覺得十分的感動,去皇長孫府不惹事都算好的,她哪會大放異彩讓安容華嫉妒。
月夜,一月的天氣仍舊很冷,雖然已經不再飄著大雪,不過連呵口氣都透著寒意,南宮嫿坐在窗前,看了很久手中的醫書,這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大半夜了,丫鬟婆子們一個個全到抱夏裡睡著了,只有她硬是撐到現在。
發現自己竟然一看書就看到晚上後,南宮嫿便站起身,將房門打開,準備出去透透新鮮空氣,讓自己清醒一會,繼續看書。
畢竟,她和祁翊比起來,相差得太遠,連祁翊的皮毛都沒有,所以她要多看書,多練習,這樣才能提升自己。
走出屋子後,南宮嫿立即感到一陣沁涼的拂面吹來,她下意識的抱緊身子,突然,只聽“咚隆”的一聲,南宮嫿看到有個黑影已經從牆上翻了進來。
看到那黑影,南宮嫿立即轉身就跑,更想大聲呼叫,誰知聽那黑影已經焦急的道:“嫿兒,我是逸昇哥哥,你先別叫,我不會傷害你。 ”
原來是袁逸昇,大半夜的竟不知羞恥的翻牆來找她,難道他不知女子閨譽為何物?還一口一個逸昇哥哥,她真覺得噁心,想吐。
袁逸昇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後,趕緊走到南宮嫿面前將她攔住,一臉焦急又深情的看著她,“嫿兒,怎麼這麼久你都沒聯繫我了,聽說皇上要選你與燕國和親,此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聽宮裡的人都在傳,但不敢問皇上。”
南宮嫿則不動聲色的退離袁逸昇一步,有此略顯冷清的道:“聖上的命令,嫿兒不敢違抗,但你深夜翻牆進來找我,這是毀我清譽的事,難道你想看我像方麗薇那樣被人沉塘浸豬籠?”
袁逸昇看到小美人臉上帶著薄怒,忙擺了擺手,臉上有一絲歉意,“對不起嫿兒,我太思念你了,自從上次你暗示我可以來侯府提親後,我就一直努力的想當上大官,如今我當上巡城御史這樣的大官,終於有資格來向你提親了。只是,我還沒爵位,還是顯得配不上你,這也是我一直猶豫的,沒想到,皇上竟然將你許配給那燕國的六皇子。誰不知道那六皇子是個廢物加人渣,我真不願意看嫿兒你嫁給這種人,我心中早認定你是我的妻子,如今你要嫁作他人,我的心好痛,我不甘心。”
袁逸昇說得清真意切,說到最後,還激動的將雙手搭在南宮嫿肩上,一雙眼眸深邃的看著她,雖然這張皮相很好看,但他的心卻是十分的醜陋。
南宮嫿立即將袁逸昇的手推開,看來,她只是略微使了點手段,便真的讓袁逸昇迷惑了?像袁逸昇這麼自私的人,會真心喜歡她?絕不可能,他只是看中她賢惠的名聲以及家世相貌罷了。
不過,能耍,她自然繼續耍下去了,想到這裡,她便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此時,她眼睛裡已經浸起一道霧氣,楚楚可憐的道:“逸昇哥哥,你也知道,婚姻大事,任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之前既然喜歡我,為何不來侯府提親,拖到現在,我人已經是六皇子的了。我也好恨,恨這皇家,為什麼要控制我的婚事,因為棲霞公主嫉妒我與祁世子師兄妹的關係,誤以為我喜歡祁世子,便在我們之間橫加阻攔,才給我弄了這麼一門爛親事。其實她哪裡知道,我心裡愛的只有你,逸昇,我好愛你!”
說到最後動情,南宮嫿忍不住快流淚了,這一幕,看來那牆頭上叼著一根青草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他硬是極力忍住要噴飯的衝動,只是淡淡的坐在牆頭,無聲的看著這一幕,眼眸間卻有些淡淡的哀愁。
袁逸昇聽到南宮嫿深情的告白,這下子更是激動,他就知道嫿兒喜歡的是他,忙道:“若是六皇子能主動退親,到時候我是不是就可以迎娶嫿兒了?”
南宮嫿有些驚訝的看向袁逸昇,忙道:“逸昇哥,你要做什麼?憑你的力量,怎麼能讓六皇子退親呢!人家是燕國的皇子,咱們恐怕連靠都無法靠近他。”
“我有個辦法,宮裡不是要送畫像去燕國,到時候等使節出城時,我藉口巡守城門,檢查他們的物事,將你的畫像換掉。”袁逸昇想了想,想出了這個辦法。
南宮嫿則有些驚訝,又有些感動的道:“可是這樣,你會不會太冒險了,怎麼換呢?”
“宮中畫師給你畫的畫像一定十分漂亮,到時候我換一副醜八怪畫像給他們,讓六皇子看了主動退親。誰都知道那六皇子好逸惡勞,窮凶極惡,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你這樣冰清玉潔的女子,他怎麼配得上?只有我才是真心愛你的,像祁世子,說不定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是個良人,還有齊王世子,他只愛他逝去的夫人,根本不愛你,不過是拿你玩玩罷了。”
聽到袁逸昇這麼評價自己,那牆頭的男人忍不住咬了咬手裡的青草,狹長的鳳眸也攸得變得深沉起來,好像一頭野豹般在黑暗中盯著袁逸昇,這該死的男人,竟敢把他形容得這麼惡劣,他是在說他自己麼?
一個不會游泳的男人,為了攀附公主,不要臉的跳下河,他都承認他夠無恥的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orz╮(╯▽╰)╭
南宮嫿聽到袁逸昇如此詆毀祁翊和楚宸燁,當即有些慍怒的看向他,鄭重的道:“公子,我喜歡的是你高潔的品性,不屈的意志,而不是這麼旁若無人的議論他人。”
袁逸昇見南宮嫿不高興了,立即停止更想說出的話,他原本還想把那兩人描述得更差,沒想到南宮嫿竟生氣了,他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又道:“嫿兒,我真的不想讓你嫁給六皇子,我怕換畫像不成功,或者他看到畫??像依然要來蒼祁的話,那我就徹底的失去你了。”
“可?妹妹怎麼辦呢?她最近經常出入你的袁府,她會不會……已經是你的人了?”南宮嫿說到這裡,好似懸著一顆心的樣子,看袁逸昇的眼神有那麼一刻的委屈。
袁逸昇立即搖頭,“怎麼可能,我和她只是談論詩文,我並沒有碰過她,我深愛的是你,怎麼會喜歡她?”
南宮嫿只覺得這男人太虛偽了,兩人天天在一起,她就不信南宮?沒失身,便眨了眨霧濛濛的睫毛,委屈的道:“你既然喜歡我,又為何天天與?兒在一起,你這不是誆騙我麼。”
袁逸昇見南宮嫿吃醋了,心裡卻是很高興,沒想到堂堂一個侯府大小姐,竟然也會為他吃醋,當然,他現在身份不同,掌管著整個京城的巡城事務,權利極大,有美人願意送上門來是很正常的。
但是南宮?很得他歡心,很會討他喜歡,經常做一些別的女人不願意甚至嗤之以鼻的事,這樣的女人,做妾是最舒服的,他也不想放棄她,但是,他需要一個像南宮嫿這樣天仙般的正妻,也只有南宮嫿或者她以上品級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他剛才說配不上南宮嫿,只是以前的自己罷了,如今的他,配南宮嫿足足有餘,南宮嫿這樣冰清玉潔的美人他是娶定了,但南宮?那種願意為他捨棄一切的狐媚女人,他依然要,兩者都要也不過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南宮嫿能得到正妻之位,已經是她的福分。
但她還未嫁過去就心生妒意,這點讓他微微不悅,不過小女人嘛,哪個不吃點飛醋,這樣一想,袁逸昇又釋然了,看著月光下唇紅齒白、溫柔如水的女子,他只感覺喉嚨一緊,身體有一陣電流滑過。
他來之前就想過了,今天不僅要得到南宮嫿的答案,還有一個計劃在心中深埋著,就是,他要搶在六皇子麵前先得到南宮嫿,讓六皇子那個人渣戴綠帽子,看他還敢搶自己的女人。
想到這裡,袁逸昇一把將大掌搭在南宮嫿肩上,然後低呼一聲,迅速將南宮嫿帶到他懷裡,將她死死抱住,在她耳旁溫柔又焦急的道:“嫿兒,我想了個辦法,能讓我倆雙宿雙飛,我們不如將生米煮成熟飯,今天晚上就要了你,到時候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六皇子一定會退親的。”
南宮嫿早知道袁逸昇大半夜的爬牆,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立即蹙著秀眉,想把袁逸昇掙開,同時也厲聲的道:“請公子自重,你這樣只會害我,你認為六皇子不會生氣,皇上不會殺了我?你想讓我像方麗薇那樣死去,被萬人唾棄麼?你認為到時候皇上知道我倆苟且,當真會不計前嫌的給我倆賜婚?”
袁逸昇倒沒想到要將兩人的事捅到皇上面前,他想的是先得到南宮嫿的人,而且是在暗中得到,不會將此事傳出去,他又不是傻子,一旦傳出去,他這官也別想當了,到時候他努力得來的一切都會失去。
他只是心里略微陰暗的想,他只要現在爽快,先得到美人的身體,至於後面的,依情況來分析,如果南宮嫿出嫁成功,他就忍痛割愛,為了自己的權勢放她去,反正人家的第一次他都得到了,他一點??都沒損失。
如果人家嫌棄,看不上南宮嫿,那他把她娶了便是,反正都是他的女人,他自己得到的,也不虧,到時實在不行,可以讓南宮嫿做他的小情人,總之,南宮家兩姐妹都是用來玩的,只是他對南宮嫿多一絲真心罷了。
想到這裡,袁逸昇已經猴急的箍緊南宮嫿,裝得十分溫柔的道:“嫿兒,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我倆的事你先不要傳出去,這會損害你的閨譽,但我會想辦法讓六皇子退親,你知道嗎?我天天都在想你,我今晚就要得到你,我要教你品嚐人生的樂趣,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如果是南宮?,肯定會說:“什麼人生樂趣,你快教我。”
換成了南宮嫿,她已經冷冷勾起下唇,揚起手,“啪”的一巴掌煽在袁逸昇臉上,只聽啪的一聲,這巴掌打得十分響亮,前仇新恨加起來,就這麼打死袁逸昇都不為過,南宮嫿真想叫下人來抓住這個男人,活活將他打死。
要不是看在她名聲的份上,她怎會極力的忍他?
袁逸昇被這麼打了一巴掌,吃驚得摀住臉,突然,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雙眼睛憤怒加深冷的盯著南宮嫿,有如狂風暴雨般怒吼道:“你敢打我?我如今已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窮鬼,我是巡城御史,你竟敢打我?”
說完,袁逸昇已經像豹子一般掐住南宮嫿的雙肩,然後張嘴就要去咬南宮嫿如水蜜桃一般的唇,下身更是直往南宮嫿身上頂,??將她一把抱到邊上的槐樹上,企圖就在這裡得到她。
南宮嫿驚覺袁逸昇的暴怒,只覺得這個男人心裡有病,分明是他不佔理,他欺負了人,被打一巴掌竟然憤怒得像她挖了他家祖墳一般,這麼極端的男人,她前世是怎麼看上他的,真是瞎眼睛。
這時候,袁逸昇已經罵罵咧咧的要去強吻南宮嫿,還怒聲道:“我堂堂巡城御史,皇上身邊的紅人,你算什麼東西?賤人,憑你也敢打我,我會讓你後悔的,把衣裳脫掉!”
此時的袁逸昇,像失心瘋一般,為了自己所謂的自尊就朝南宮嫿親去,就在他快親到時,他突然怔在原地,身子不動了,眼珠也不動了,接著,他已經緩緩倒在地上,像死豬一樣昏睡過去,看來是被人放倒了。
看著這驚險的一幕,南宮嫿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脯,猛地一瞪過去,便看到那月光下,燦若芳華的男人正眸子含笑的朝自己走來,男人身上的玄色錦袍被風揚起,頭上的玉冠透著瀲灩的光芒,殷紅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用極其醇厚的聲音道:“好久不見。”
南宮嫿忙朝男人行了個禮,踢了踢地上如死魚般被打昏的袁逸昇,看到地上碎裂成兩半的磚頭,那磚頭上還帶有點點血跡,便朝男人道:“叔叔下手可真狠,把他頭都打破了,不過,你下來的姿勢比他好看多了。不過,深更半夜的,叔叔怎麼會在這裡?”
楚宸燁是用輕功飄下來的,而袁逸昇則是像狗一樣摔下來的,還摔了個狗啃泥,後面慢悠悠的爬起來的,兩人一比,高下立見。
楚宸燁吐掉嘴裡的青草,淡淡勾起嘴角,“路過而已,不料在外邊聽到響動,本世子就勉為其難的進來英雄救美了,咳咳……你不用太感動,也不用感謝本世子,這都是作為男人應該的。”
南宮嫿朝楚宸燁微微一笑,心裡卻是忌憚和懷疑這個男人的,她不相信他是因為喜歡她才來的侯府,更不相信他是路過,便道:“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叔叔,只是,叔叔這也太巧合了,讓嫿兒不禁心生疑惑。”
楚宸燁微挑眉梢,眼神若有所失的看向南宮嫿,突然轉變話題,道:“嫁給六皇子,你開心麼?”
為什麼她總把他的動作當成是企圖,總是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難道,他生了一張壞人的臉?
“本叔叔不過散步不小心散到侯府外邊,再加上在外碰到鬼鬼祟祟的袁逸昇,又很巧的坐在牆頭看了場戲,最後又更巧的扔了塊磚頭罷了,這也能理解成別有用心,看來,你這小娃娃腦袋裡裝的是漿糊,竟把叔叔想成和他一樣的登徒子。”楚宸燁說到最後,已經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宮嫿,不過此刻他的眼神,比之前冷了不少,且十分認真的看著她。
南宮嫿聽到楚宸燁的大論,便無奈的扶了扶額,她可沒把他想成登徒子,想起他之前的問話,便將目光看向遠方,淡淡的道:“人生來便有許多身不由已的事,尤其是女人,他們要我嫁,我怎能不嫁?我自然很開心,開心得天天都在笑!”
楚宸燁卻看出了南宮嫿佯裝開心下露出的點點落寞,突然,他一把勾住南宮嫿的腰,南宮嫿只覺得男人好像帶她飛了起來,沒一下子她們便雙足立地,接著,耳旁吹過一陣冷風,她便看到她和他正往房頂上飛去。
月光下,兩襲翩翩身影對著月光飛上去,慢慢的,像兩隻輕靈的蝶一樣飛到房頂上站定,月光印著兩人的影子,此時,顯得浪漫而多情。
南宮嫿一站到房頂上,立即從楚宸燁懷中掙脫,小臉有些尷尬的看向地下,一看那遠遠的院子,她嚇得魂都快掉出來了,她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如此誇張的事情,她竟然被他用輕功帶到房頂了。
“你看,房頂下的花花草草,好像染上一層銀輝一般,比之前,是不是更美了?”楚宸燁淡笑著看向房頂下的一切,又眺望向遠處的萬千燈火,只覺得這樣的場景,美得別緻。
南宮嫿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看著自己腳下簇簇盛開的紅梅,以及遠處綿延的房頂,還有隱約的燈火,只覺得連空氣都是香的,便微閉上眼睛,張開雙手,仰頭細細的感受天地的浩渺。
看著南宮嫿醉心的樣子,楚宸燁突然覺得心頭某根弦似被牽動似的,不會吧,這只是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奶孩子,他竟然有弦動的感覺?
想到這裡,楚宸燁立即搖了搖頭,卻是不由自主的道:“怪不得祁翊會喜歡你。”
“啊”,冷不防的,南宮嫿聽到楚宸燁的話,立即朝他尷尬一笑,看著楚宸燁很認真的眼神,她同樣認真的看著他,突然道:“叔叔,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
楚宸燁仰頭看了看天,很淡定的道:“放心,肯定不是我,我不用擔心。”
“我……”南宮嫿遲疑一下,慢慢朝房頂前邊走去,楚宸燁也淡??淡的跟在後方。
“為什麼就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呢,要我嫁給六皇子,我寧願新婚之夜吊死在他床頭。”南宮嫿有些半開玩笑又半認真的道。
才說完,只見楚宸燁就一把拉住她,將手搭在她的雙肩,很認真又嚴肅的道:“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死得很難看的,你肯定接受不了那樣的自己,換個死法吧!”
“你個臭叔叔,竟這樣安慰我!”南宮嫿氣惱的抬眸,一拳給楚宸燁打過去,楚宸燁便朗笑著跳開,兩人在房頂上打打鬧鬧的,聽著風聲,聞著花香,南宮嫿竟感到從未有過的放鬆。
良久,兩人打鬧累了,南宮嫿坐在房頂上,雙腳垂到下面,只覺得連日來的抑鬱終於得到瓦解,而身側的楚宸燁在坐定之後,便從腰上掏下來一隻精緻的小白瓶,擰開瓶蓋,裡面便溢出一陣淡淡的酒香,只見他仰頭喝了一口,樣子十分的爽。
南宮嫿見狀,也想向他討酒後,還沒開口,他已經將酒瓶迅速拿開,朝南宮嫿堅定的道:“女人不要喝酒,對身體不好,萬一你喝醉了賴上叔叔,叔叔可負不起這個責,說不定要被祁翊抓到樹上狂揍一頓,劃不來!”
“噗……現在的你,當真是那個外界傳言,殘暴、狠毒又無情的你?”南宮嫿歪斜著頭,淡淡看向楚宸燁。
楚宸燁思忖一下,雙眼生花般的溢出一縷銀光,紅唇淡啟,“看對誰了!對喜歡的人,我一直都是殘暴又惡毒的,愛之深恨之切嘛,對於你這種沒感覺的人,我才溫柔又多情。”
南宮嫿又忍不住輕笑,這時,楚宸燁卻十分認真的看向她,道:“嫿嫿,如果有一天,我們兩人敵對,你會怎麼看我?”
南宮嫿覺得奇怪,便道:“我們倆,有敵對的那一天麼?我是女子,哪有女子和男子敵對的,我又不和你打仗,而且我們都是蒼祁人,不可能敵對的。 ”
“呵呵!”楚宸燁淡笑一聲,又是無比認真的道:“總會有那一天的!”
說完,男人已經起身,無聲無息的箍住南宮嫿,一個輕功施躍,將她迅速帶了下去,等兩人站穩之後,楚宸燁學著南宮嫿的樣子,歪斜著頭,踢了地上的袁逸昇一腳,便道:“這人你怎麼處理?由本世子帶出去扔到亂葬崗?”
“就這麼死,太便宜他了,今晚多謝叔叔幫忙,嫿兒自會想辦法對付他的!”南宮嫿朝楚宸燁行了個禮,楚宸燁微笑過後,他知道南宮嫿有能力對付這個男人,只是,一個弱女子,口中說出太便宜他的話,會不會太狠了?
難道,袁逸昇前世與南宮嫿有仇,所以她才如此仇恨他?
“對了,剛才本世子爬牆的時候,在外邊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叔叔把他們打昏扔街邊了。”
接著,楚宸燁沒等南宮嫿過來,已經是一個輕靈的輕功飛到牆頂,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等楚宸我想走掉之後,南宮嫿看著地上的袁逸昇,嘴角溢起抹冷笑,慢慢走到袁逸昇面前,心裡溢起前世那些深深的仇恨,便咬牙切齒的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袁逸昇臉上,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帶著她前世今生的怒氣。
袁逸昇比蘇姨娘還要可惡,她都不想讓蘇姨娘那麼簡單的死去,又怎會讓袁逸昇這麼容易死掉?這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要讓袁逸昇活得生不如死,天天受她的折磨,心裡的期待一次次落空,最後墜入無盡的深淵,爬得越高,就摔得越慘,她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想到這裡,南宮嫿拍了拍手,突然朝外面大叫道:“快來人,有小賊,快來人啊!”
守夜的喜媽媽等人一聽到南宮嫿的叫聲,一個個在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睛,在聽清那有賊的喊叫聲後,猛地一個鯉魚打挺,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一個個就迅速朝院子裡衝去。
等喜媽媽一行人紛紛慌張的奔過來之後,南宮嫿已經朝眾人無比冰冷的道:“暫時不要聲張,把這賊人拖去藕香院,然後在藕香院外狠打他一頓,拿麻袋套著打,就說沒看清人,打去他半條命,再交給管家處理。”
喜媽媽一聽,立即上前翻過那男人,一看,她便大驚失色,“怎麼會是他?袁主簿!”
春、夏、秋、冬四婆子則不管不聞的把袁逸昇扛起來,春婆子當即道:“管他是誰,俺們不認識,俺們只知道有個賊人進三小姐閨房,要偷她東西,所以捉住他就往死裡打!”
說完,深諳此道的春婆子已經領著三大婆子瘋狂的朝外邊奔去,喜媽媽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大小姐這是故意的,立即撒腿就跟了上去。
藕香院,南宮?正沉沉的睡在夢鄉中,冷不防的聽到一陣誇張的尖叫聲,緊急著便是重重的棍子聲以及男人的尖叫聲,那男人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南宮?一下子驚醒,還以為自己現在正在袁府,以為自己聽到袁逸昇的叫聲了,便沒在意,正準備翻身又睡時,她又聽到外頭雜亂的聲音。
這時,只聽藕香院的婆子一個個已經操起鍋碗瓢盆,在聽到“有賊”這樣的聲音後,一蜂窩的衝了出去,跟著打了起來。
“吵吵吵,吵得本小姐睡不著,看到底是誰,竟敢來侯府偷東西,看本小姐不打死他!”南宮?氣惱的起身,披了件外衣,便迅速趕了出去。
一趕出去,南宮?便看到一堆丫鬟婆子拿起棍子朝中間一隻大麻袋打了過去,一個個打得又狠又急,裡面的男人聲音叫得越來越慘,隱隱的,那麻袋還滲出血來了。
這時,只聽裡面的男人斷斷續續的叫道:“誰敢打我?住手……我是巡城御史,不是賊,我是來巡查刺客的!”
婆子們可聽不清,也聽不懂這話,只以為是這男的在狡辯,更是卯足了勁的打,又是一頓劈裡啪啦的棍子朝男人打去,南宮?也只是覺得奇怪,也沒太聽清男人的話,只聽到什麼御史的。
她沒好氣的看了那袋子一眼,厲聲道:“大膽小賊,深更半夜的竟敢擅闖藕香院,企圖毀我閨譽,來人,給本小姐狠狠的打,打死他!”
袁逸昇此時已經聽到南宮?的聲音,立即撒丫子似的大聲喊道:“?兒,我是逸昇哥,快救我!”
南宮?哪聽得清他你含糊的話,只聽到一個?兒,她已經是氣得秀眉冷蹙,一把奪過春婆子手中的棍子,盛怒的上前道:“本小姐不認識你,你再叫本小姐的名字,本小姐打斷你的腿!”
南宮?說完,掄起腿子加入戰鬥,幾悶棍給裡面的男人敲去,心裡卻十分憤怒,沒想到這小賊竟敢直呼她閨名,分明就是想藉此陷害她的名譽,她一定要打死他,省得多事。
聽到南宮?說要打自己,裡面的袁逸昇已經是氣得咬牙,他牙齒都快咬碎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在飛羽院麼,怎麼會被這麼多人當成賊打,南宮嫿呢,為什麼是?兒在打自己?
想到這裡,他氣得怒吼一聲,“?兒,是我,我是逸昇!”
這下子,南宮?可聽清裡面男人的話了,她仔細的聽清後,突然又對著男人揮了一棍,厲聲道:“賤人,還敢用逸昇哥來騙我,你以為你是誰?死小賊,去死吧!”
袁逸昇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啞巴吃黃連,只痛恨自己沒多帶幾個人,竟被人偷襲了,而且他被誰偷襲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時候,他身上已經到處是傷,血肉模糊,估計再打一會,他就沒命了,想到這裡,他用盡全身最後一口氣,大聲吼道:“?兒,我真的是你逸昇哥,你肚兜在袁府,這能證明了不?”
南宮?這下子是真的聽清男人的聲音了,這聲音好熟悉,好像……
聽到這裡,南宮?嚇得立即朝眾人喝道:“還不趕緊住手,都住手!”
喜媽媽便心神領會的住了手,大小姐可沒說要打死他,大小姐可說了,這個男人不能輕易死掉,不過,聽到那句肚兜,喜媽媽並春婆子幾人都一臉嘲弄的大笑起來。
“喲,沒想到這小賊還有三小姐的肚兜,來人,快把麻袋打開,讓咱們看看,裡面究竟是誰。”喜媽媽吩咐完之後,春婆子已經麻利的將麻袋解開,此時,裡面男人的頭髮已經散亂成一團,看得喜媽媽好解氣。
南宮?迅速上前,撥開男人的頭髮,一張十分熟悉又烏青的臉呈現在她面前,看到面前被打得快昏掉的袁逸昇,南宮?急得渾身顫抖,大聲道:“這可是巡城御史,你們一個個是怎麼辦事的,竟然將他打成這樣?皇上要怪罪下來,你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摘!”
喜媽媽忙裝作不知的湊過去,仔細看了袁逸昇一眼,突然拍了記大腿道:“天哪,沒想到真是袁御史,敢問袁御史,深更半夜的你跑到咱們侯府來做什麼?咱們侯府可沒賊人,大家一時不查,都以為你是賊,才打了你一頓。而且,誰讓你不大白天來,要大晚上的來呢?而且在這藕香院,難不成藕香院裡有賊人,需要你親自來探查?”
袁逸昇現在是欲哭無淚,氣得朝喜媽媽怒吼道:“死老貨,你們分明是故意的,你家大小姐呢,給本御史叫出來。”
“我家大小姐在鳳莛軒陪夫人,什麼時候又與她有關了?袁御史,你說話可要注意分寸,如今我們大小姐即將是六皇子妃,你可不能信口開河毀了她閨譽。 ”喜媽媽裝得十分誠懇又過意不去的道。
看著喜媽媽的樣子,袁逸昇一時間都分不清真假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嫿兒怎麼不在,她的人怎麼在打自己?難道,這是她授意的?她不是說喜歡自己麼,怎麼會授意婆子們打他,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時,南宮?聽到袁逸昇的話,心裡卻溢起濃濃的憤怒,南宮嫿這個賤人,竟趁她不備想勾引她的男人,還有袁逸昇,他竟然是來找大姐的,氣死她了,虧她還衝出來救他。
南宮?雖心裡不高興,不過面上則裝得十分心疼的看向袁逸昇,“御史大人,你是不是來查案的?她們許是認錯了,我這就叫你送你回府,快請大夫好好看看,別落下病根了。”
袁逸昇現在不想管其他的,只想看大夫,身上疼得難受,便點了點頭道:“我追一個刺客追到城東,後發現刺客往侯府方向跑來了,我想著皇上的密令最大,想也沒想就衝進來抓刺客,誰知卻被她們抓住當成賊打,今天真晦氣!”
“哎呀,袁公子,你都流血了,還說這些幹什麼?來人,還不快扶袁公子回府?”喜媽媽冷笑一記,便朝下人們吩咐道。
南宮?則冷然一步上前,朝喜媽媽沉聲道:“不用了,我自會派人帶袁御史回府,你們還是想想怎麼給御史交代吧!”
“三小姐,這怎麼能怪我們呢?我們都不知道他是御史,況且,剛才可是你打得最重最狠,要交代,是不是由你先交代?”喜媽媽不甘示弱的看向南宮?,氣得南宮?直喘粗氣。
這時,受不了的袁逸昇已經大叫起來,“都別吵了,?兒,快讓你的人送我回府!”
經過一大晚上的吵嚷,袁逸昇半夜闖府抓刺客的事,第二天就落到老太太和老爺的耳朵裡,袁逸昇是在藕香院被抓的,老太太和南宮昊天可沒那麼笨,相信他來抓刺客的說辭,又聽下人說他一口一個?兒的叫,看來,他是來私會南宮?的。
一大早,南宮昊天就命人把南宮?帶到興安堂,要對她進行審問,把南宮嫿等人全都叫去了。
想著昨夜上袁逸昇被打成狗熊一般的樣子,南宮嫿就直覺得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興安堂裡,老太太著一襲正紅色的雙線繡鴛鴦的對襟袍子,腳下踏個熱氣騰騰的腳爐,一雙眼睛氣憤又冷漠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南宮?,南宮昊天此時已經氣得滿臉漲紅,一雙眼睛像要把南宮?吃了一般。
南宮嫿安靜的坐在邊上,臉上微微帶著些許焦急,這時的南宮?,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看來之前已經被老太太數落過了。
老太太坐在上首沒好氣的喝著茶,南宮昊天氣得盛怒的衝上去,一把抓起南宮?的領子,大聲道:“說,你是不是在和袁逸昇私會?”
南宮?嚇得立即搖頭,驚恐的道:“請爹爹恕罪,?兒沒有,?兒只是和袁公子說過幾句話,並沒有和他私會,如今他已是正四品巡城御史,肯定是要暗訪查人的,所以才查到我們這兒來的。”
聽到南宮?狡辯的話,南宮昊天則不相信的冷瞪著她,氣惱的道:“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蠢貨,以前你就不聽話,與他在伯府惹出那種事端,如今方麗薇的例子已經擺在前頭,難道你想像方麗薇那樣,被世人戳脊梁骨,被沉塘而死?你真以為袁逸昇會娶你,他那麼自私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這個庶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說,你有沒有和他苟且?”
如今袁逸昇都來到侯府與南宮?私會了,說沒有苟且,誰會信,只是,南宮昊天心裡仍是不敢相信,萬一女兒真的失去清白,連累了侯府,他這個侯爺也別做了,就像定國公一樣,由國公並成了男爵,真的很丟人。
“沒有,女兒還是清白的,真的沒有和他怎麼。”南宮?現在當然是咬牙不認,南宮嫿只是安靜的喝著茶,如果這時候拿出南宮?與袁逸昇偷情的證據,爹爹一定會將此事壓下去,最多不允許南宮?再見袁逸昇。
如果這一次饒了南宮?,那她肯定賊心不死的還有下次,到時候鬧得世人皆知,才是對南宮?最大的打擊,想到這裡,南宮嫿便上前一步,焦急的攔在南宮?前頭,朝南宮昊天道:“爹爹,嫿兒可以證明,?妹妹與袁公子沒有關係,嫿兒那日在宮中,就已經聽到消息,說袁公子在查京城裡的一名採花大盜??,但這大盜十分精明,大張旗鼓他就不會出來行事,所以皇上命袁公子深夜徹查,而且不能驚動他人,以免打草驚蛇。可能是這樣,袁公子才來咱們侯府抓刺客了。”
南宮?覺得奇怪,沒想到南宮嫿竟然願意為她說話,她有些搞不懂南宮嫿了,她應該知道自己和袁逸昇的事。
聽到南宮嫿的話後,南宮昊天果然不像之前那么生氣,不過仍舊冷冰冰的道:“無論如何,這事都不能傳出去,以後你們看好三姑娘,千萬不能讓她再出岔子。至於那袁逸昇,本侯看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如今他小人得志,在朝上多次對我不敬,這樣的人我們侯府任何人都不得結交,離他越遠越好,知道嗎? ”
南宮?立即抹了抹淚,一臉委屈的道:“女儿知道了,多謝爹爹寬恕。”
南宮嫿眼底則嵌著冰冷的寒芒,她哪會真心幫南宮?,不過想縱容一下南宮?,讓她良成無法改變的後果後再將她的醜事一一揭發出來,到時候,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打擊,就一擊擊中,讓她永遠翻不了身。
上首的老太太一直精明的觀察著下面的南宮?和南宮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南宮昊天聽了南宮嫿的話後,氣也解了,便命人把南宮?扶起來,又讓人嚴加看管南宮?,這事才算告一段落。
明天,便是安容華晉側妃的宴會,到時候,一定又有另一場好戲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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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側妃宴會羞辱袁母
這一次的皇長孫封妃宴會,許多名流貴族都要去,幸好侯府門弟不算小,老太太也收到了請帖,要像上次一樣得不到進宮,她估計要憋死的。
好幾天前老太太就一門心思的尋著要把南宮蕊兒一起帶去,一來是看看大家對南宮蕊兒的態度怎樣,二來看能不能給她找個婆家,蕊兒是她心疼的親孫女,她如果不為蕊兒籌謀,蕊兒這一輩子就完了。
南宮?因為袁逸昇闖藕香院一事得不到去,而且還要照顧蘇姨娘,南宮嫿卻是聽說,蘇姨娘那腿一直未見好轉,上次本來快要好了,卻被幾名下人給打傷,人又被猥褻,雖然人家沒做出真的輕薄她身子的事,但這件事已經讓父親極為震怒,在下令把那幾個工人亂棍打出去之後,他已經不再想看髒了的蘇姨娘一眼。
如今,蘇姨娘的腿疾是好不了了,只能每天呆在床上以淚洗面,連床都下不了,恐怕下半身都只能在床上度過,不過她還算精明,把藕香院守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人進,那裡如銅牆鐵壁一般無法攻破,也沒人知道她真正變成什麼樣了。
今天一大早,南宮嫿便早早起來開始準備,在略施粉黛之後,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如遠山一樣的黛眉看著很清秀,卻微微蹙起,好似一抹永遠化不開的墨一般。
南宮嫿換上一件簇新的青蓮色雲綢的五彩納紗羊皮大襖,外罩一件多羅呢小嵌肩,下著白碾光絹攀枝耍娃娃挑線月白滿地鬆羊皮裙,腳踏金線描邊、銀錢勾樣且綴有一顆熠熠發光寶珠的松花綠鞋,最後系上一襲翡翠色綴孔雀翎片的披風,整個人看上去天香薰羽葆,宮紫暈流蘇,十分的亮彩奪目,卻又含蓄內斂,雅緻脫俗。
來到興安堂等老太太時,老太太已經換上一襲飾三襴五彩瓔珞紋裙襴的官綠裙,身上的青色豎領團花刻玫瑰金絲的對襟襖子綴金鈕扣,外罩一襲圓領的玫瑰色紅袍,腰上素著一條銀鑲碧玉帶,鶴髮上戴著一頂金線五梁冠子,渾身珠光寶氣,顯得十分貴氣。
而老太太領出來的南宮蕊兒頭髮長了那麼一指,仍舊由老太太給她戴好假髮,髮髻插釵,柔柔弱弱的跟在後邊,穿得也是十分的富貴,只是她的眼神卻帶著深深的自卑感。
老太太看了一眼清雅脫俗的南宮嫿,眼底不由斂起一道暗芒,吩咐了聲出發後,祖孫三人上了同一輛馬車,朝皇長孫府而去。
馬車到達皇長孫府的時候,南宮嫿扶著老太太一下馬車,就看到皇長孫府門口停著許多華麗的馬車,輛輛都是通體華貴,五彩斑斕,可想而知今天來的達官貴人之多。
才下馬車,南宮嫿就看到對面中威伯府的馬車停了下來,趙影華早早的看見了南宮嫿,忙朝她招手,“嫿妹妹,我在這裡。”
“影華姐。”南宮嫿一看到趙影華,立即將老太太的手鬆開,上前就拉住趙影華,後面的趙老太君一下馬車後,就盯著南宮嫿寵愛的笑,看得邊上的老太太十分不是滋味,這可是她的孫女,沒得要跑去向趙老太君獻殷勤的。
“喲,是老太君呀,好久不見。”老太太板著個臉,朝老太君淡淡的道。
按理說,她是侯府老太太,伯府的老太君見到她得率先行禮,沒想到趙老太君竟然給她擺譜,只顧著和南宮嫿說笑,好像沒看到她這老太婆似的。
趙老太君見狀,同樣朝老太太淡淡的道:“原來是親家奶奶,的確是好久不見,都面生了,上次皇后壽宴,我還以為能看見你,沒想到你沒去,是身子不爽利還是怎麼的?”
趙老太君假意的這一問,卻讓老太太老臉漲紅,明知道皇后沒給她下帖子,所以她才沒去成,沒想到趙老太君竟然拿這事來諷刺她。
而趙老太君也不是吃素的,伯府門弟是不如侯府,但她是正二品誥命夫人,而老太太卻是三品,這一點老太太就不如她。
老太太聽趙老太君如此的諷刺自己,臉色當即一沉,便道:“那次我的確身子不爽利,就由嫿兒代為去了,不過嫿兒聰明,在宴會上大展風采,有這樣的孫女,我也老懷安慰了。”
言下之意是,我的孫女這麼出彩,你的孫女卻拿不出手,兩下一比,還是她贏了。
趙老太君豈是好對付的人,當即毫不留情的看向老太太身邊的南宮蕊兒,眼帶笑意的道:“的確,我家影華是不夠出彩,不過勝在人規矩懂事,聽話知禮。不過,我也不會攛梭她去別人家謀前程,想她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就行了,不求她做什麼世子妃的。咦,聽說上次元宵節刺殺時,有個挨千刀的混蛋竟然用胯下坐在蕊兒的臉上,當眾朝她撒尿,還有上上次在齊王府前的那幫叫花子,硬生生的合力欺負了蕊兒,還惹得蕊兒自殺,如今蕊兒的心裡還有創傷,老太太就把她帶出來見人,她會不會想起傷心事做些不好的事出來?”
趙老太君這通話一說出來,當即說得南宮蕊兒眼色羞紅,老太太一張老臉也掛不住,邊上有幾名夫人也圍過來听笑話,聽到最後的時候,大家都一臉鄙夷的盯著老太太和南宮蕊兒,這南宮蕊兒本就不吉利,老太太還帶她進皇長孫府,也不怕她身上的腌臢之氣沾染了新側妃。
而且這南宮蕊兒的倒霉事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會子被眾多叫花子合力欺負,一會子被人噁心的猥褻,要是換作別家小姐早受不住自殺了,沒想到這南宮蕊兒鬥志那麼昂揚,竟然能腆著臉活到現在,也真夠不要臉。
看到眾夫人懷疑且鄙夷的眼神,老太太為了挽回面子,忙暗掐了把身邊的南宮嫿,南宮嫿被老太太一陣狠掐,眼底立即溢起陣陣火光,雖心裡不爽,面上則為了侯府名聲朝眾人笑道:“各位夫人,外祖母,外面風大,咱們進去暖閣裡坐著聊吧?”
“還是大小姐謙和懂事,我就喜歡你。”一名夫人走過來,朝南宮嫿溫和的笑過之後,大家便有說有笑的踏進皇長孫府,根本沒人理會老太太。
這時,老太太卻冷不防的冒出來一句,“瞧這皇長孫府多華麗,緊挨著的就是數一數二的太子府,安姑娘真是嫁對了人,她嫁對人,咱們侯府也面上有光。”
趙老太君一聽,當即冷笑道:“安側妃嫁對人,關你侯府什麼事?”
老太太就知道有人會問,就擺起譜子,一邊踏進花園一邊道冷笑道:“想當初,安側妃只是一介民女,她獨自上寧國寺選女弟子的時候,被兩個流氓欺負,後來讓我家嫿兒救了,之後就跟著嫿兒在侯府學醫,學了得有好幾個月,當時我也常和她談心,我早就把她當成親孫女了。沒想到她也有今天,真的讓人刮目相看。”
老太太一席話,聽得邊上眾夫人大吃一驚,大家都十分驚奇的思索她的話,沒想到這安容華與侯府還有那麼一段淵源,只是聽老太太這種語氣,十分的不舒服,她怎麼能當著眾人的面把安容華的底子抖出來,萬一壞了安容華的名聲,豈不是連累大家?
就算她曾經是草民之女,這些事情私下說就行了,拿到明面上來說,而且是跑到皇長孫府來說,難保不會傳到人家耳朵中去。
南宮嫿也恨不得衝上去堵上老太太的嘴,與老太太一起她真覺得丟人,而此時,那拐角前方,一襲通體正紅色又珠光寶氣的女子領著十二名宮女站在那裡,正目光含冰的看向眾人,淡淡的道:“各位辛苦了,想著嫿妹妹來了,本宮便親自前來迎接,卻沒想各位都來了,快請進。”
看到這絢麗多姿的美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尤其是老太太,她只覺得安容華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敵意,估計早就將她剛才的話聽得一字不漏了,她這才覺得自己失了口,趕緊低垂下眸,和眾人一起朝安容華行禮,“老身給安側妃請安。”
“在這裡各位都是長輩,大家快請起,不必多禮。”安容華擺出一家之主的態度,那身正紅色的衣袍告訴眾人,她如今深得長孫殿下寵愛,連正紅色也敢碰,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南宮嫿只是淡淡與安容華對視一眼,見安容華笑得很虛偽,眼裡還有淡淡的得意,好像故意朝自己示威一般,一看安容華這身鑲金嵌玉的裝扮,她就知道,那位母夜叉一般的皇長孫妃裴灼蘿,很快就會被手段心計深的安容華打敗。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暖閣大殿之後,裡邊早已擺滿珍饈佳餚,玉酒名花,已經有些夫人小姐坐在裡邊,而那上首的兩張華麗鎏金的椅子上,坐著太子妃和一名生得珠圓玉潤,目光冷清的紅衣女子,聽身邊的人小聲議論,說這位眼帶寒光的女子,正是皇長孫妃裴灼蘿。
裴灼蘿是當今皇后的侄女,家世雄厚,皇后的父親裴衍之前只是個五品鹽運使,後邊裴莞兒當上皇后後,他變擢升為正二品內閣大學士,很有實權,而裴灼蘿的父親則是當朝正二品裴首輔,都姓裴,自然是同一宗族的親戚關係,所以裴灼蘿才能在皇長孫府囂張橫行,無人敢惹。
左邊是女賓席,右邊是男賓席,南宮嫿與趙影華坐定之後,就看到對面一襲鎏金紫袍的祁翊,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與南宮嫿一對視,便朝她眨了眨眼睛,南宮嫿便回他一記我和你不熟??的眼神。
祁翊旁邊坐著祈老王妃,老王妃一看到南宮嫿,一雙眼睛便笑瞇瞇的盯著她,左看右看了一陣之後,朝身邊的祁翊笑道:“這姑娘屁股大,能生! ”
“噗……”祁翊沒忍住,差點就笑場,一雙狹長的鳳眸也朝南宮嫿掃過去,眼裡透著浮光掠影的光彩。
南宮嫿總覺得祁翊和老王妃在看自己,兩人還時不時低頭耳語一番,對看自己邊說,又一邊笑,難道,她倆在笑話自己?
她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嗎?南宮嫿有些緊張的整理一下衣裝,坐正身子動也不敢動,就讓那老王妃盯著,而祁翊眼裡,始終帶著能穿透人心的笑,好像整個場面都由他掌握一般輕鬆隨意,性子恬淡又孤傲不羈,那鎮定自若的神態,看得眾小姐們芳心大亂,一個個都拿眼朝他偷瞄,可惜,他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這時,幾名夫人扶著一名皮膚有些黝黑,穿著一襲玄色迴紋錦對襟襖子,那襖子上一溜攢五道金三釧鈕扣兒,下著羊皮金滾邊的沉香色遍地金妝花綢裙的老太太,這老太太並不像裡面養尊處優的老太太一樣皮膚白皙,姿態富麗,反而衍生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南宮嫿起身沒看清楚,等那老太太由人扶著走進後,她猛地瞪大眼睛,一顆心當即像被針扎一般抽痛起來,這不是袁逸昇那惡毒刻薄的鄉野老母親,又是誰?
袁氏一進來,許多夫人全都向前朝她行禮,而她可能還不習慣這麼多以前她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夫人,如今個個都把她視為上賓,她眼底有揚眉吐氣的得意,更有一些許的自卑。
南宮嫿知道,袁氏能有今天,多虧了袁逸昇的步步高升,袁逸昇巡城御史雖只有四品,可手中握的實權快比得上刑部尚書了,因為全城都由他巡守監督,還能以小監大,哪怕是相府的人也對他十分客氣,就怕他監察出什麼來,這樣一種扮演著監視一職的角色,讓眾多官員爭相奉承,也讓這些夫人們連連巴結。
說起來,人人都有把柄,怕把柄一遭被人拿捏住,所以紛紛來巴結這個有可能治他們把柄的人。
看著神情耀武揚威的袁氏,南宮嫿雙眼迸出對他的憤恨,袁逸昇昨晚才被打得哼哼嘰嘰下不來床,她倒好,不在家照顧兒子,跑出來擺威風。
想起前世,這死老太婆天天刻薄她,逼她做針線,貪墨她的嫁妝體已錢,把她陪嫁的田地莊子舖子全據為已有,後面為了給袁逸昇花錢捐官,竟趁她不在家時賣了她唯一營生的米舖,還天天壓著她做刺繡拿去賣錢給她賭牌喝酒。
這老太太真渾得像男人一般,喜歡賭牌和喝二鍋頭,有時候手腳不干淨還偷她的銀子,家裡有好魚好肉從沒她的份,哪怕這些是她一針一線賺來的,就連她懷孕了肩不能挑要上街賣紅薯,這老太太都不幫忙,讓她一人拖著五、六月的身子挑了大擔子紅薯,當天就差點流產,而玉萼和喜媽媽則被她使計派去莊子上乾活,就為了折磨她。
人們都說婆媳難相處,可袁氏這人不是與她一人難相處,是與整個向陽村的人都難相處,前世她也是個包子一樣的性格,任袁氏欺負,所以袁氏才騎到她頭上,袁氏從來不甘心兒子娶一個落魄了的官家女兒,她要的是兒子娶公主,成為駙馬。
對的,她沒聽錯,袁氏看多了窮書生中狀元娶公主的戲,就以為自家兒子也是那個命,如今袁氏卻滿面堆笑的朝自己走來,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得上自己這個只是侯府品級的女人。
袁氏被安排著坐在趙老太君與老太太中間,正好臨南宮嫿而坐,一坐下後,她就眉眼彎彎的看著南宮嫿,眼睛就那麼在南宮嫿臉上瞄著,還樂呵呵的笑道:“這就是艷冠群芳的南宮姑娘?果然是個十分出色的大家閨秀,令老身見了都忍不住讚歎。”
南宮嫿朝袁氏眼帶微笑的行了個禮,便淡淡的坐在邊上不理會她,前世自己被蘇氏刻薄天天窩在家裡,窩成了小家子氣的性格,袁氏當然看不上了,今生自己在皇宮大展風采,又有伯府和侯府兩座後台,袁氏的態度自然不一樣了。
老太太和趙老太君是自然看不上袁氏這種暴發戶的,不過兩人也只是禮貌性的與她打了個招呼,所謂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小人便是袁氏這種,兩人一看就明白,以她們的品級,根本不需要理會袁氏。
不一會兒,在大家坐定之後,外面敲起爆竹鑼鼓的聲音,十分熱鬧,南宮嫿抬眸看過去,只見一襲正紅新郎服的楚瀾牽著一名頭頂紅蓋頭的新娘子走進來,新娘子穿的還是剛才的正紅色衣裳,裡面自然是安容華。
只是這一幕,看得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楚瀾竟然寵安容華寵到要以正妻之禮迎她進府的地步?他把裴灼蘿和太子妃放在哪裡?
這時,太子妃卻是滿面微笑,好像十分滿意這個新兒媳,而裴灼蘿一張臉都氣綠了,卻只得恨恨的盯著那對新人,牙齒都快咬碎了。
怪不得安容華有正妻之禮,敢情是把太子妃和楚瀾都哄得樂開懷,南宮嫿不禁為裴灼蘿著急,惹到安容華這個蛇蝎子。
新人一進來,便在司儀的指導下拜了堂,之後便是敬茶,待安容華正式向裴灼蘿和太子妃敬過茶後,她就是長孫殿下的側妃了。
這時,媒婆替安容華揭開蓋頭,安容華已經是臉帶微笑的跪到太子妃面前,溫婉知禮的看向太子妃,給她敬茶。
南宮嫿後邊的玉萼忙把打聽到的消息悄聲告訴她,“大小姐,聽說太子妃以前生有頑疾,病得下不了床,不知道安容華用什麼方法給她治好了,她見安容華乖巧懂事好控制,又替她治好身子,她對安容華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
原來是這樣,人之間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時,安容華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座上滿目冰冷沉著一張臉的裴灼蘿看過去,端著一杯茶,朝她溫婉的道:“姐姐,請喝茶。”
看著安容華楚楚可憐的眼神,楚瀾心裡滿是心疼,而那裴灼蘿氣得要命,恨不得把安容華那雙美麗又可憐的眼睛給挖出來。
“你且先跪著吧!”裴灼蘿說完,扯出汗巾淡淡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淡淡抬了抬眼皮,又道:“鄉野村婦就是不懂規矩,你只是個側妃,竟穿得比本宮還要紅,才進門幾天,你就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你眼裡還有沒有皇上和皇后?”
裴灼蘿本就是急性子,這一點大家都了解,已是預料到的坐著看好戲,這時,南宮嫿身邊的袁氏則悄悄湊近她,一臉不屑的道:“這長孫妃正不識趣,兇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能讓男人喜歡才怪,做女個自然要向安側妃和南宮姑娘你一樣溫柔知禮,才能討大人歡心,喲,你看,皇長孫和太子妃一張臉都綠了。”
袁氏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太子妃和楚瀾聽見,太子妃一聽這聲音,當即冷著臉瞪向袁氏,此時,楚瀾的眼裡也嵌起一道寒芒,袁氏則仍不自知的腆著老臉,一臉的嘲諷。
南宮嫿知道,袁氏不識字,不懂文化,估計看到一些低品級的夫人對她巴結,就以為她兒子最大,所有人都必須對她巴結了,殊不知她是井底之蛙,一般小官小史的夫人的確要巴結他,但與皇室有關的人,哪一個是得罪得起的。
只要一惹到,人家立馬讓她兒子下課,真把自己兒子當寶了。
南宮嫿懶得理袁氏,裝作沒聽見似的喝自己的茶,以免被人說成和袁氏是一丘之貉,這時,那跪在地上的安容華,眼角已經溢起一抹狠毒凌厲的冷芒,直直的射向裴灼蘿,而她的眼神卻仍是那樣的溫柔。
楚瀾一臉森寒的看向裴灼蘿,用只有裴灼蘿才能聽清的聲音道:“本殿在此,你確定要當眾為難容華?”
裴灼蘿誰都不怕,就怕太子、太子妃和楚瀾,聽到楚瀾陰沉的問話,她雖不悅,也只得訕訕的垂下眼眸,道:“敬茶吧!”
安容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驀地抬眸,眼睛瞪得直直的,譏諷的??看了眼裴灼蘿後,接過碎玉手中的茶,慢慢遞給裴灼蘿。
那裴灼蘿沒辦法,雖心裡不爽,也只得訕訕的抬手去接茶,誰知茶一端到手中,她便覺得這茶杯很燙人,燙得她一個沒端穩,“啊”的尖叫一聲,只聽“砰”的一聲,那茶杯便摔到地上,而茶杯裡的開水,已經濺到安容華的手臂上。
這時,只聽安容華難受的皺著眉低吟一聲,隨即便弱弱的倒在楚瀾懷裡,緊緊摀住被燙紅的手,連連道:“好痛,相公。”
“相公?他只能是我的相公,只有我能叫。”裴灼蘿氣得頭上珠釵亂顫,從來沒人側妃或小妾敢在她面前叫板,可這安容華一進門,皇長孫便天天歇在她那裡,這個死狐狸精,竟使計來陷害她,故意給她一本燙茶,使她失手打翻茶盞,還在這裝柔弱。
“你閉嘴!”這時,太子妃和皇長孫一同開口,此時的皇長孫眼裡已經浸起要殺人的寒光,朝裴灼蘿怒吼道:“本殿看容華也不用向你敬茶了,你這德行,當真不配我楚瀾的正妃,竟然故意打翻茶盞要燙容華,容華那麼溫柔善良,還如此敬重你,你倒好,當眾給她難堪,你真是蛇蠍心腸,竟惡毒到這種地步。”
“殿下,請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這茶杯太燙了,是這小賤人給我使的計,她故意讓丫鬟端個燙的茶杯來,我才失手打翻了,我不是有意的。”裴灼蘿忙顫抖著嘴唇朝皇長孫解釋,這下子,人們都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她。
人人都看到她態度囂張蠻橫,個性強硬善妒,不接受安容華的茶,還故意打翻茶杯想燙安容華,哪還有人偏幫她,不過看在她後台強硬的份上,大家也不敢拿眼小瞧她,一個個裝作沒看見似的不敢多話。
“你住口,還敢一口一個小賤人的,你想死,本殿不介意送你一程。”此時,在大殿上丟人,受到極度羞辱的皇長孫已經放低聲音,咬牙切齒的盯著裴灼蘿,這樣的威脅他不知道對裴灼蘿說過多少次。
裴灼蘿聽到這話,倒沒多大起伏的情緒,卻是收斂的端坐在一旁,一張臉始終冷冷的,不再說話。
這時,那媒婆立即搖著帕子走過去打圓場,“禮成,請皇長孫和安側妃入席,來人,上歌舞。”
說完,楚瀾便扶著楚楚可憐的安容華坐在正位和側位上,這時候的安容華,美得好像人間仙子,眼神也是含羞帶怯,又隱隱帶些委屈,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怪不得皇長孫會被她迷倒。
待大家都開始喝茶飲酒時,對面男席上的公子哥們紛紛開始偷瞄左邊的女兒家,老太太細心的給南宮蕊兒夾了顆葡萄,南宮蕊兒也滿是孝心的給她斟茶,兩人一老一少,配合得十分默契。
這時,只聽座上的安容華端起酒杯,朝眾人溫和的笑道:“本宮敬大家一杯。”
“側妃客氣了。”夫人們都端起酒來,與安容華互相敬茶。
敬完眾人後,安容華朝皇長孫說了句什麼,便站起身,滿臉帶笑的走到下來,朝南宮嫿走去。
南宮嫿見安容華朝自己走過來,便淡淡抬眸,這時,卻看到上座的皇長孫正微瞇著眼睛,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她。
“嫿妹妹,能遇見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福分,你就是容華的恩人,要不是有你相救,又承蒙你在侯府的照顧,容華也不會當上女醫官,容華的一切都有你的功勞,請讓容華敬你一杯。”說完,安容華端著酒杯,目光真誠的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無言,她都已經很低調了,安容華還是盯上她,安容華呀安容華,你表面說感情我,可你唯一送我的禮物便是一支帶著毒計的步搖,真是餵不熟的白眼狼。
南宮嫿坐正身子,臉上微微帶笑,眉宇間是透出一股清秀,如煦和風一般讓人放鬆,這時,碎玉已經倒好一杯酒,恭敬的遞到南宮嫿面前。
南宮嫿接過那酒,只消輕輕一聞,便覺得這酒中有異樣,這酒中滲了“黃龍膽”,所有有一股苦瓜般的香味,是毀人容貌最陰毒的毒藥,人只要服下這毒藥,臉上便會長滿一塊塊黑色的斑,時間久了一張臉都是醜陋不堪的黑疤,時間再長一點,手上、身上都會長滿這種東西,最後會變成像覆著蛇鱗一樣的怪物,再最後,會因為毒素入體,全身潰爛而死。
而從中毒到死亡的時間,不過十年,中間的斑都是一塊塊多起來的,這對人來說,是種非人的折磨,她早料到安容華會害自己,卻沒想到,她竟這麼狠,弄來了無色無味的奇毒,連許多名醫都不知道。
幸好,這種毒,她仍在皇后贈的那本秘史中看見了,那秘史中之所以有這種毒,全是太醫根據宮裡發生的事寫的,可以說,許多奇毒都是從宮中傳出來的,安容華一個普通的女人,哪有這種毒藥,難不成,那宮中有誰給她支招,並給了她這種毒?
而安容華一雙眼睛卻是透著恨意的看向南宮嫿,看著面前如花美貌的女人,她就心生自卑,南宮嫿真是太美了,她所擁有的一切,不都是因為她的美貌?她要毀了她的容貌,讓她一天天變醜,看她以後還如何勾引男人。
祁翊和齊王世子都喜歡她是吧?連她的準相公楚瀾都時不時的偷瞄她是吧?這樣一個紅顏禍水,唯有毀掉她的容,才是對她最狠的打擊,她可不想直接殺了南宮嫿,直接讓她死太便宜了,她要讓她看著自己坐上高位,最後成為長孫正妃、太子妃,直到當今皇后!
她不會讓南宮嫿輕易死去,要她生不如死,看著自己步步高升,而她,以後則以天天折磨南宮嫿為樂,誰讓她勾引了祁翊。
南宮嫿知道安容華為何要毀自己的容,大概是自己長得太招她嫉妒了,幸好,她早有準備,兩個月前就開始按著醫書研究奇毒的毒藥、解毒,很不幸的是,她寫信請教了寧國寺的智覺大師,在師父的指導下,正好研究出了這黃龍膽的解藥,恐怕這次要讓安容華失望了。
淺笑著端緊手中的酒,南宮嫿與安容華對視一眼,笑道:“安側妃客氣了,你我是好友,不用如此疏離,該是嫿兒敬你才是。”
南宮嫿說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飲完之後,她趕緊拿起帕子,裝作不適的樣子擦了擦嘴角,卻趁機將口中的酒吐在帕子上,再一臉難受的吐了吐舌頭,笑道:“這酒太辣了,我喝不習慣。”
“哈哈……”看著南宮嫿像小貓一樣的樣子,座上的皇長孫突然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其他人也是被她的動作吸引住。
此時的安容華,已經十分得意的飲下手中的酒,這一次,看你南宮嫿如何逃脫,這奇毒可是羽落郡主給的,至今世間沒有人能研製出解藥,南宮嫿中了這毒,就算祁翊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況且這病不會馬上發作,屬於潛伏時間長的毒,也沒人會知道是她下的,南宮嫿,你就等著變醜八怪吧。
看著安容華得意的樣子,南宮嫿也淡淡的笑了,等安容華回到寶座上時,南宮嫿發現,對面的祁翊,正十分冰冷的盯著安容華,那眼神帶著凌厲的肅殺,好像要將安容華當場擊殺掉似的。
難道,祁翊也發現有什麼不妥?應該不會,他離自己那麼遠,又不是狗鼻子,絕對聞不到這毒的苦瓜香味。
等安容華走後,南宮嫿迅速從錦囊裡掏出黃龍膽的解藥,趁人不備迅速服下,她雖然有解藥,但是卻不能真的去喝那毒酒,所以剛才她已經雙保險的將毒酒給吐了出來,這酒只要不侵入五臟六腑便起不了作用,所以就算她沒解藥,也能逃過一劫。
這次幸好她懂藥,要是以前,恐怕已經傻傻的將酒喝下去,要變成醜八怪了。
正在這時,對面的祁翊已經淡淡站起身,他身後的含笑抱著一隻帶有奇香的白貓,祁翊則一雙含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安容華,紅潤的嘴角邪佞的冷勾,道:“聽說安側妃喜歡養貓,本世??子上次去天山時,偶在林間遇到這只十分通靈的小貓,它很有靈氣,聽得懂人話,身上還帶有奇香,所以祁翊今天帶來,送給安側妃做禮物,希望側妃喜歡。”
說完,含笑已經將那隻貓抱到大殿中間,那安容華一看到祁翊對自己說話,早已激動得渾身顫抖,雙頰通紅,又在看到那隻通體雪白的貓時,感動得立即跑下去,親手抱過那隻小貓,朝祁翊溫柔的道:“多謝祁世子,本宮很喜歡這貓,它真是太合我心意了,她沒有名字,我就給她取個名,叫畫畫怎麼樣?”
“嫿嫿?與南宮大小姐重名了呀?”趙老太君率先不滿,當即朝安容華反對道,一個側妃而已,皇長孫寵你你能炫耀一陣,要是一失寵,算個什麼東西?這京城側妃可多了去,還敢把一隻畜生叫嫿嫿,簡直是對嫿兒的侮辱。
南宮嫿此時仍舊滿臉帶笑,讓人看不出她臉上有任何不滿的地方,而對面的祁翊雙眸則十分陰冷的直射向安容華,嘴角冷勾,眼裡射出的寒光足以將安容華冰凍住。
聽趙老太君這麼說,安容華立即對南宮嫿抱歉一笑,“對不起嫿兒,我一時間忘了你也叫嫿嫿,我原本是給它起琴棋書畫的畫,沒想到重名了,既然這樣,我重取一個,叫它小雪團吧。”
“側妃言重了。”南宮嫿只是淡淡一笑,祁翊怎會無緣無故送安容華貓,這其中定有緣由。
這時候,大家都想看看那聽得懂人話的貓,安容華先是當著眾人的面逗了它一下,叫它小雪團,它竟然點了點頭,樣子又呆又可愛,看得眾人大笑。
後來安容華將那貓傳了下來,眾人都直稱讚這貓好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那味道像極了仙桃的??香氣,很好聞,而且這香味也清新馥郁。
等那貓傳到南宮嫿手中時,南宮嫿開始也被這陣仙桃香氣給吸引,可她再細細一聞,醫者的敏感告訴她,這貓不簡單。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手中的貓,發現這貓一雙眼睛有些赤紅,好像比其他的貓多了股妖氣,而且,她已經聞到,在那股仙桃香味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麝香!
帶有麝香味的貓,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麝貓?這可是宮鬥中隱藏得極深的翹楚,只有以前皇后級別的人才用得起的寶貝,而且這是禁貓,恐怕除了懂這方面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這貓究竟是做什麼的。
大家都被仙桃的味道給騙過去了,不會細聞這淡得聞不到的麝香,這種貓是從小喝麝麓的奶長大的,所以身體裡積累著麝麓的精華,這可是殺人滅口、墮胎流產的必備武器。
祁翊真是太腹黑了,竟然送安容華一隻這樣的貓,他作為神醫,不可能不懂這貓是做什麼的,他送安容華,為的就是讓安容華懷不上孩子,終身不育,這對女人來說,只比毀容的打擊小那麼一些。
但依祁翊的腹黑程度,如果她告訴他自己被安容華下了黃龍膽,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這時,老太太突然腆著臉看向對面的老王妃,一雙眼睛直往祁翊身上瞄,瞄了一會兒,便一臉羨慕的道:“王妃,祁世子真是生得一表人材,可不知道有沒有婚配,這樣的好男兒,不知道哪位千金才配得上。”
當眾問出這種問題,老王妃先是一怔,隨即朝老太太淡然一笑,道:“翊兒的婚事由他自己決定,這是聖上說了的,他喜歡誰,我們都沒意見。你身邊那個小孫女挺漂亮的,可有許人家?”
老太太聽老王妃問的是南宮蕊兒,忙將南宮蕊兒熱情的推出來,滿臉討好的笑道:“這是我家的四孫女蕊兒,蕊兒,還不快見過王妃。”
南宮蕊兒見是祁翊的奶奶,而且人家不僅是王妃還是大公主,立即朝老王妃恭敬的道:“蕊兒參見王妃,祝王妃健康長壽。”
看到這一幕,邊上其他人紛紛鄙夷的看向老太太,這老太太也太不要臉了,竟然把自己那名聲敗壞得要命的孫女引薦給老王妃?
這時,趙老太君已經陰陽怪氣的看向南宮蕊兒,淺淺的道:“你家蕊兒可許了人家?”
這麼一問,南宮蕊兒當即愣在原地,只覺得滿頭大汗,一張臉也白得像紙片人似的,老太太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她本就想藉這個機會給蕊兒說門親事,也以為大家對以前的事都淡了,沒想到人人都記得,氣得她直陰沉著臉。
這時,邊上的袁氏見老太太之前不搭理她,已經略顯報復的道:“聽說這個南宮蕊兒姑娘,以前被十幾個叫花子欺負過?”
袁氏的聲音這次放得又尖又細,立即傳到眾人耳朵裡,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來,一個個既鄙夷的看著南宮蕊兒,又不爽的看著袁氏,這袁氏明知道那是人家的痛,還當眾揭人傷疤,果然是個勢力婦人,這嘴巴也太缺德了。
聽到袁氏說自己的孫女,老太太氣不過,當場不甘示弱的道:“聽說袁老太太你丈夫去世得早,你很疼你那兒子,外人都說你和你兒子關係極好,不像母子,更像夫妻,我還真是羨慕呢。”
聽老太太這麼一諷刺,其他人都忍不住嘲弄的看向袁氏,袁氏早早的死了老公,自然把一顆心放到袁逸昇身上,而且古時很多寡婦都有一種想法,丈夫死了就想把兒子據為已有,有的甚至想把兒子當成丈夫,就算沒有這麼做,潛意識裡也這麼想了。
這一說,羞得袁氏一張老臉拿不住,這下子,老太太不依不饒的作風得到盡顯,又道:“對了,昨晚聽說袁御史去查案,說是追一個飛賊,也不知道怎麼的,竟被人打了一頓,不知道袁御史的傷怎麼樣了。”
老太太自然不會說袁逸昇是在侯府傷的,如今侯府上下禁口,誰也不能將此事傳出去,傳出去有損侯府子女的名聲,大家都知道袁逸昇被打,但卻不知道在哪家被打的,袁逸昇怕丟人,也肯定不會告訴別人。
老太太這麼一問,袁氏立即沒臉的瞪向她,一雙眼睛瞪得滾圓,道:“我兒子那是為皇上辦事,才被小人傷了,老太太放心,他只是小傷,並無大礙,老太太還是管好自己的孫女,免得她再做出有損德行的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這麼互嗆,看得別人好不歡樂,南宮嫿忙拉了老太太衣袖一下,示意她別再說了,老太太這才覺得和袁氏這種人鬥氣只會降低自己的品格,便訕訕的開始和其他夫人搭話。
而兩人這樣的表現讓眾人看來,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半斤八兩,兩個都差不多,誰也沒比誰高尚多少。
右首席邊的祁翊正眸子含笑的掃過眾人,淡淡喝著手中的茶,這時,含笑走到他身後,朝他小聲道:“咱們昨晚派去守護嫿小姐的暗衛,讓人打昏扔在街頭了。”
“嗯?有這種事?”祁翊不緊不慢的看向含笑,怡然自得的撩起袍子喝了口酒。
含笑點了點頭,遲疑一下,又道:“聽那兩個暗衛說,好像是齊王世子打的他們,齊王世子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咱們給大小姐派了暗衛,反而明知故做,你說,咱們要不要……”
含笑正要說話,祁翊卻神色自若的看了眼對面的南宮嫿,狹長的薄唇輕啟,風華絕代的模樣惹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再派兩個不就??行了!”祁翊瞇起眼睛反問含笑,看得含笑渾身發麻,忙拱手退了出去。
南宮嫿這時卻淡淡喝著自己的茶,心裡卻算計著如何報剛才的黃龍膽之仇,這時,身邊的袁氏則一個勁的在打量她,一邊打量一邊點頭道:“南宮姑娘生得真水靈,配得上我們逸昇,你聽說過我們逸昇嗎?”
這老太太,還真蹬鼻子上臉了,南宮嫿淡淡的喝了口茶,朝袁氏笑道:“你是說袁主簿麼?我認識呀,以前在我家當主簿。”
南宮嫿似無心的這麼一說,說得袁氏渾身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傻眼的盯著南宮嫿,南宮嫿這無心之言聽起沒事,卻讓她覺得實在沒光,這意思是,他兒子以前在侯府當過下人,主簿算什麼東西,不就一個下人。
想起兒子曾經是南宮府的下人,袁氏一臉的陰沉,頓時便不想再說話了,南宮嫿卻朝她溫和的一笑,裝作無意的道:“我?妹妹跟袁御史關係挺好,她們就像親兄妹似的,改天我引薦你們認識。”
“她?”袁氏當即不屑的嗤笑一聲,道:“聽我兒子說起過,她那樣的,也只能稱個妾位,哪有你好。”
這話說得這麼直白,聽得南宮嫿汗顏,這就是有教養與無教養的區別,要是其他老太太,絕不會直白的說,面會用書畫化的口氣陰陽怪氣的諷刺人,諷刺得人聽不出來。
↘如有侵權請告知會盡快刪除~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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