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玩FB、戲X、神X也、明X三缺一那種博奕小遊戲嗎?! 儲值進去贏了錢卻不能拿出來?! 您還在玩那些花了大半天,卻不能換小朋友的遊戲嗎... 這樣你儲值這些博奕遊戲,贏了還有什麼意思??!!! 線上百款遊藝場等你來挑戰【招財貓遊戲城http://www.money5200.com/】
招財貓遊戲城-線上遊戲
百家樂 21點 麻將 麻將遊戲 大老2 鬥地主 博弈 博弈遊戲 slot 拉霸 水果盤 水果盤遊戲 賓果賓果開獎 賓果 賓果賓果 bingo 妞妞 德州撲克 梭哈 暗棋 13支 機械手臂 至尊娛樂城 九州娛樂城 星城 bet365 黃金俱樂部 公博 大發網
2013年10月31日 星期四
拉霸 拉霸 拉霸◇望族嫡女111-115↘全台線上百款真人對戰電子遊藝場等你來挑戰【招財貓遊戲城http://www.money5200.com/】
推薦您一個2013年最新.最棒.最有保障且優質的遊戲平台...
【招財貓遊戲城】: http://www.money5200.com/
官方網站加入會員~~24小時的客服為您服務~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如有侵權請告知會盡快刪除~謝謝◇
---------------------------------------------------------------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第111章 才藝比試公主出醜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整個大殿,只剩南宮嫿和安容華,以及兩人的侍女,在眾人退下去之後,南宮嫿已經放鬆心神,一汪星眸淡淡的盯著安容華,看她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等碎玉把禮物拿過來時,安容華已經親切的接過禮物,朝南宮嫿溫柔笑道:“妹妹出嫁不久後,肯定會生小皇孫,姐姐親手給他做了兩套衣裳,你看,這料子多柔軟。”
安容華說完,將錦盒打開,從裡面拿出兩套一黑一白的小衣裳,南宮嫿一看,這兩套衣裳,一件純白如雪,上邊有幾朵素花,一件深黑如墨,上面仍是幾朵素花,綴著幾顆素釦子,她瞳孔當即放大,安容華,是要送壽衣給她麼?
後邊的玉萼一看到這一黑一白兩件雖然華麗卻極不吉利的衣裳,當即氣憤的擋在南宮嫿前頭,朝安容華道:“安側妃,您做的這兩件衣裳怎麼這般素淨,很像壽衣,是在詛咒我們家小姐麼。”
安容華一聽玉萼的話,臉色當即下沉,如今她可是側妃,南宮嫿都得給她行禮,一個小丫頭也敢在她面前鬼叫鬼叫的,聲音當即略有些冰冷的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這是本宮給嫿兒將來的孩子縫的衣裳,本宮一片好意,沒想到竟被你曲解成這樣,真是不知好歹!”
“我看,不知好歹的是你!”南宮嫿將玉萼拉過來,拿眼瞄了下那兩件衣裳,冷聲道:“側妃的好意我受不起,要用,側妃留著自己用吧,我只想警告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有事先告辭了!”
南宮嫿說完,將玉萼拉著便朝殿外走去,氣得安容華羞紅著一張臉,對著南宮嫿的背影便冷笑道:“不過一個快變醜八怪,又即將嫁進狼窩的女人,你還不值得本宮上心。”
說完,她示威般的抱緊手中的麝貓,輕輕撫著貓的背,朝身後的碎玉得意的笑道:“這可是祁世子送我的寶貝,我要天天抱著它睡覺,看來,祁世子對我並非無心。”
說完,安容華嘴角勾起抹冷笑,便在一旁逗那貓去了。
南宮嫿走出大殿時,遠遠便看見含笑等在那裡,見她出來,含笑已經微笑著走過來了,“參見南宮姑娘,世子讓在下護送姑娘回府。”
南宮嫿朝含笑淡然看過去,搖頭道:“不用了,我只想請含笑大哥替我辦件事,不知道含笑大哥可否方便。”
含笑立即眉眼帶笑,拱手道:“世子說了,有什麼事,請小姐吩咐就是,含笑生來就是服侍小姐的。”
話倒說得好聽,南宮嫿回過頭看了眼富麗堂皇的皇長孫府,冷冷抬眸,用極寒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去買一口薄棺材,送給安容華,就當作為她進側妃的賀禮了!”
南宮嫿說完,不待含笑驚愕的反應,便領著玉萼冷冷挑眉離去,她發誓,她定要把黃龍膽制出來,原封不動的送給安容華。
回到侯府,南宮嫿已經接到父親傳來的消息,說燕國六皇子及太子凝淵君要來皇宮參加宴會,並親自看她長什麼樣,當眾決定婚事。
聽說,六皇子和朱凝淵已經啟程,預計五日後便可以到達,南宮嫿思索一下,突然想起宴會上的黃龍膽一事,既然安容華希望她變醜,她何不將計就計,讓自己變成長滿黑斑的醜八怪,到時候,那六皇子還會喜歡她麼?
想到就做,南宮嫿一邊在研究黃龍膽的配製方法,一邊寫信請教師父,同時又讓玉萼傳出消息,說她從安容華的側妃宴會回來之後,臉上就長了一塊黑斑,那黑斑極其的醜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消息一傳出去,首先傳到興安堂,老太太挽著南宮蕊兒的手,眼神一會明一會暗,看不清她在想什麼,傳到鳳莛軒,差點沒把趙氏氣得動了胎氣,傳到南宮昊天耳朵中,嚇得南宮昊天當晚就來看她了,當他看到她耳垂後那塊指甲大小的黑斑時,嚇得身子都軟了,趕緊去給南宮嫿尋大夫去了。
而南宮嫿,有了智覺大師的指示,又看了許多醫書,終於在參加宮宴的前一天將黃龍膽制出來,到時候,她定要將這東西送給安容華。
這天一大早,皇長孫和安側妃及裴灼蘿要進宮參加外國使臣宴會,一走出皇長孫府大門,只見外面的下人們一個個嚇和驚慌失措的朝大門裡面跑,三人見狀,全都一臉疑惑的看向外邊。
“都慌裡慌張的干什麼,鬼來了?”楚瀾瞇起眼睛,背著手,冷冷看著驚慌亂竄的下人們,下人們一看皇長孫出來了,忙抖著雙腿,指著不遠處顫抖的道:“皇長孫,門外竟然多出了兩口棺材,一大一小,上面寫著安氏容華之靈棺!”
“什麼?”楚瀾聽到這話,當即大驚失色的踏出大門,而邊上的安容華早已經捏起鷹勾一樣的手指,也迅速跟了出去。
兩人迅速跑到那棺材前,果然看到上面寫得有安容華之棺的話,邊上還有副小的棺材,邊寫道:安容華之子靈棺,意思是,這是詛咒安容華及她孩子的。
“豈有此理,究竟是誰這麼惡毒,竟這樣詛咒我,殿下,你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安容華氣得怒火攻心,轉眸便看向後邊一臉得間的裴灼蘿。
裴灼蘿見安容華在看自己,嘴角溢起抹冷笑,當即道:“你可別以為是我,我可沒這麼多閒心詛咒你,你還是想想自己得罪了誰吧。”
說完,裴灼蘿率先鑽進馬車,這時,安容華突然想起幾天前送壽衣給南宮嫿的後,她才送壽衣給她,難道她就派人回敬了她棺材?
是南宮嫿嗎?
正在這時,有人將那棺材蓋打開,一打開,立即赫然放著兩個被扎了針的布娃娃,大的人偶上邊寫了安容華的生辰八字,小的只寫了那是安容華之子,上邊扎的針一看到就銀光閃閃,看得安容華當場倒吸口冷氣。
她趕緊搖了搖身側緊抿薄唇的楚瀾,氣惱的道:“殿下,你看這是怎麼回事,這世上怎麼有人這麼惡毒,我才家給你,她就迫不及等的想詛咒我了,怎麼有人如此蛇蠍,容華自問從未得罪過誰,究竟是誰見不得容華好?”
此時,楚瀾一雙眼睛已經瞇得十分危險,他氣惱的接過那人偶娃娃,看著上面觸目驚心的安容華幾個血字,當即冷冷勾唇,陰測測的道:“這種陰毒的巫蠱之術在我朝是被明令禁止的,誰這麼膽大,竟敢挑釁我皇長孫府,來人,一定要徹底徹查此事!”
楚瀾說完,氣得將手中的布偶猛地砸到那棺材上,滿目透著深冷的黑色。
安容華則心神不寧的跟著楚瀾上了馬車,坐到馬車上,她就看到裴灼蘿正冷笑的看著自己,她就知道裴灼蘿在看笑話,她分不清這事究竟是裴灼蘿做的還是南宮嫿,不行,既然兩個都不能確定,那兩個都除掉,寧肯錯殺一千,不過放過一個。
這邊,南宮府南宮嫿已經早早的起床,宮裡來的常青山早就在外面侯著了,準備親自迎南宮嫿進宮,這一天,她可是維繫與燕國關係的關鍵人物。
那燕國目前已經在練兵築牆,他們的軍營整天搞得火熱無比,看樣子,是在準備打仗了,兩國局勢越來越模糊,看不清目前是什麼局勢,任何一點小事都有可能打起來,所以目前一定要小心翼翼應對。
南宮嫿今日著一襲緋色五彩金邊翡翠鸞鳳掐金彩繡錦裙,外罩一件玫紅色的猩猩氈昭君套,腳上踏著五彩刻絲的石青綴紅梅小羊皮靴,腰繫蔥綠綴紫紅色瑪瑙的寶石扣碧玉帶,頭了盤成大氣莊重的飛仙髻,幾縷青絲飄下來,而髻上則綴著兩顆綴流甦的金累絲挖雲寶石花髻,光潔的額頭前綴著一條弧形的紅寶珠瓔珞,那瓔珞穗子垂在額頭上,使她的下巴顯得更如鵝卵石那般玉潤,後邊的髻兒上挽著一條似蛇一般的小圓辮,看上去就像古時洛神梳的靈蛇髻一般具有一種妖冶風情的美。
整個人外表看上去如暗影浮動,瓊瓊瑩華,但常青山卻看不清她的面孔,因為她戴了一塊紅色掐絲的面紗,只是看南宮嫿眉宇間隱隱有淡淡的哀愁,令常青山覺得奇怪。
“南宮姑娘,你怎麼了?”常青山趕緊上前將南宮嫿扶住,一邊扶上馬車,一邊想看清她面紗下究竟怎麼的。
南宮嫿微微嘆了口氣,一雙烏黑如水般的眸子輕眨,但眼睛之下就是面紗,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究竟是悵然還是怎麼。
“常公公,我沒事,只是剛才一陣風吹進眼睛,估計是吹了顆沙子進眼,如今已經沒事了。”南宮嫿朝常青山微微一笑,便朝身側的玉萼、綰綰使了個眼色。
玉萼、綰綰兩人立即扶到南宮嫿左右側,常青山仍舊滿臉疑慮的看向南宮嫿,不過卻已經吩咐馬??車開動。
馬車大約行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這才在皇宮門前停了下來,接著,南宮嫿被常青山帶到鳳鑾宮,讓她先晉見皇后。
南宮嫿覺得奇怪,為什麼不是直接參加宴會,而是要先見皇后,等她到鳳鑾宮時,皇后早已經一臉溫和的看著她,一看到她臉上便浮起一抹淡笑, “本宮上次想邀你聊天,沒想到你要回府,所以本宮一直對那件事很愧疚,剛才才讓常公公把你叫了來,你介意嗎?”
聽到皇后溫和的問話,南宮嫿忙朝皇后下跪行禮,行完禮後,溫婉謙和的道:“臣女不介意,臣女也想多和娘娘聊天,臣女只怕不夠資格,所以……”
“有什麼夠不夠資格的,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皇后朝南宮嫿伸出手,她心裡一直想著賜婚一事,這幾日都睡得不安寧,彷彿總夢見南宮嫿痛苦的眼神,不知道怎麼的,她潛意識的不想讓她受苦。
南宮嫿立即乖巧的走過去,沒想到皇后已經一把將她的手握住,滿眼溫柔的打量著她,臨了,她一臉正色的道:“嫿兒,上次讓你嫁給六皇子,一來是皇上的旨意,本宮不敢違抗,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二來為了棲霞,你也知道一個做母親的心。但我已經想通了,祁世子根本不喜歡棲霞,就是將你外嫁,他也不可能娶霞兒,我不想你嫁給那殘暴嗜血的六皇子,要不,咱們想個辦法,退掉這門親事?”
皇后說完,十分認真的看向南宮嫿,使得南宮嫿看到的只有真誠,沒有其他顏色,她不明白皇后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但她只覺得一親近皇后,就感覺好親切,好舒服,有一種親人的感覺,好像前世見過一樣。
“娘娘,可是那個聖命,皇命不可違,嫿兒實在不敢退親。”南宮嫿怕是皇后的試探,立即恭敬的回答。
皇后立即抬了抬眸,端起桌上的茶盞,烏黑的眼睛微微一咧,沉聲道:“皇上從來都是孤行,只做他覺得對的事,如今這可是你的幸福,如今兩國邊境已經屢有摩擦,燕國又常挑釁咱們,這仗是鐵定要打的。到時候,你孤身一人在燕國,不就成了人人欺負的敵國人?我真的不忍心,我已經給你想了個法子,既不會惹皇上震怒,又可以拒絕掉這門婚事。”皇后說完,又握緊南宮嫿的手,她真想多看她一眼,好像是上天注定的,她就喜歡和她說話,沒來由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世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當自己的手被皇后握住那一刻,南宮嫿覺得好溫暖,便輕輕點了點頭,“嫿兒一切聽娘娘的,多謝娘娘為嫿兒籌謀,嫿兒心中充滿了感激,將來一定會好好報答娘娘的恩情。”
“傻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人人都知道那六皇子素來是個色鬼,他一進宮就天天找機會往棲霞宮和羽落郡主那裡跑,本宮一看果然如此,與十六皇子有過之無不及。他喜歡的是美人,只要你變醜不就行了?”皇后朝南宮嫿微微一笑,眼裡還透有抹小狡黠。
南宮嫿輕撫上自己的面紗,心裡只覺得奇特,皇后和她想的竟然一樣,殊不知,她早就有了準備,便朝皇后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過皇后後,南宮嫿由常青山領出宮,準備朝明殿而去,因為宴會在那裡舉行,才走出鳳鑾宮沒多久,前邊的常青山已經微笑著朝南宮嫿看過去,那聲音卻有些冰冷,“姑娘,如今六皇子和凝淵君是慕公主與郡主之名而來,咱家想請您到偏殿稍坐一會,等一會再進殿,如何?”
南宮嫿沒弄明白常青山是什麼意思,這時,常青山身後已經多了四名太監,全都冰冷的看向南宮嫿,常青山見南宮嫿眼裡透著機警和懷疑,忙道:“姑娘不必擔心,咱家不會傷害你,只是有人不想姑娘先出了風頭,想讓姑娘等一陣。如今是與外國使臣的宴會,如果姑娘一上場奪得頭彩,那還要咱們公主和郡主做什麼?人家燕國會以為咱們國家,一個公主外加一個郡主都不如一個大臣之女,這樣會笑話咱們蒼祁的。”
聽到常青山這一次的解釋,南宮嫿算是明白了,原來有人不想她太過出彩,怕奪了自己的風頭,想到這裡,她淡笑著看向常青山,“公公,嫿兒也並非是想出風頭之人,既然如此,請帶嫿兒去偏殿休息。”
她根本不想出什麼風頭,只想讓六皇子見到自己的真容,完成退婚一事便成。
常青山見南宮嫿如此知趣,心裡卻微嘆了口氣,要不是後面有人吩咐,他又怎敢做這種事?
只是這南宮姑娘蕙質蘭心,冰雪聰明,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真是可惜了,連他這個公公都覺得這姑娘生錯了人家,要是生在皇家,得有多少殊榮。
領著南宮嫿到偏殿坐定後,常青山特意吩咐人給她上了茶,在叫太監們守在門外後,他想了想,覺得過意不去,就趁無人之下悄悄湊近南宮嫿,道:“姑娘,你從紫檀屏風那裡就可以看見大殿裡的一切,等咱家一會將門關上之後,你就坐在那裡看宴會,等咱家來叫你的時候,你就可以出來了。 ”
南宮嫿朝常青山淡笑著點頭,“多謝公公指點,請公公先去忙吧,別管我了。”
“如此,那咱家就先退下了。”常青山說完,忙領人退了下去。
此時,奢華的偏殿裡只剩下南宮嫿與玉萼、綰綰,等常青山一走,玉萼、綰綰兩人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玉萼已經氣惱的盯著門外,不服氣的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要咱們小姐進宮赴宴,竟然不讓咱們小姐露面,把咱們小姐鎖在這個鬼地方,說得倒是好聽,可他做的事真難看。”
“稍安勿燥,玉萼。”南宮嫿怕玉萼聲音過大驚動大殿的人,趕緊摀住玉萼的嘴,同時也迅速走到那屏風前,果然看到屏風前邊有扇雕花縷金的小窗,從她們裡面能看清大殿的一切,這時候,大殿裡已經慢慢坐滿了人,看得玉萼和綰綰也十分驚訝。
“沒想到皇宮都如此有玄機,平常要是有誰要在這兒偷窺皇上上朝,不是很容易?”綰綰一邊偷看,一邊嘖嘖的道。
“你以為誰都能進這裡來?這說不定是皇上暗衛們呆的地方,是為了時刻保護他的,只是今天讓咱們大小姐住上了。”玉萼拍了拍手,給南宮嫿端來一張插屏玉椅,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還給她抱來湯婆子,讓她先暖暖手。
聽到玉萼的提醒,南宮嫿突然覺得,那個不想讓她出風頭的,一定是個能進偏殿,又能指使動常青山的大人物,在這宮裡能指使動常青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皇上。
常青山是皇上的貼身太監,也只有皇上才指使得動,原來,竟是皇上不想她搶了他女兒的風頭,想讓他女兒和郡主出完彩,相完親,再讓她出去給六皇子看一眼,然後將她配給六皇子就完事。
呵,這個皇上,也真夠自私的。
這表面是個宮宴,實際上也是個皇子公主公子千金們的相親宴會,每年官家或皇家舉辦那麼多宴會,一來是真為宴會,二來則讓這些夫人們多看看人家的千金,好能在說親的時候心裡有個譜,如今棲霞已經十四,羽落郡主更是已經十六,還未許有人家,雖然是她們太挑,但如果再不許配,以後就要成老姑娘,傳出去多難聽。
南宮嫿坐好之後,透達窗花小鏤,竟看到互相對視著的楚宸燁與祁翊,此時,兩人都打扮得熠熠生輝,從一進殿開始,便互相投去縷縷別人看不懂的暗芒,最後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相隔只有約摸一丈。
兩大美男子一坐下,立即讓對面的千金小姐們紛紛流口水,而夾在他倆中間的楚汐,此時已經皺緊眉頭,十分尷尬的和左邊說話不是,和右邊說話也不是,兩人一人太子黨,一人齊王黨,按理來說是死對頭。
他楚汐隨性慣了,加上從小生病,身子不好,雖是太子的兒子,卻不屬於兩黨之一,屬於經常被人忽略的角色,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兩派之間有矛盾時去調解的角色。
“離郡王,好久不見,身子可還大好!”祁翊端起桌前的酒杯,一雙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身側的楚汐,殷紅的唇略微冷勾,可那眼神深沉得似要看穿人心似的,透出股股冰涼。
看著祁翊如狐狸一樣的表情,楚汐輕咳了一聲,面色稍顯微弱,笑道:“託你洪福,還未惡化,不過你的醫術似乎不見長,醫了那麼久,本郡王竟然還是老樣子,你說,本郡王要不要換最近最負盛名的南宮姑娘來診治一番!”
祁翊斂起雙眸,兩排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下,隨即眼底含笑,閒散自得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淡定的挑眉道:“你確定?”
楚汐一聽,當即爽朗的笑道:“本郡王可不敢確定,到時候萬一愈加惡化,恐怕本郡王再也請不動祁世子了。”
祁翊仰頭喝了口酒,丟給楚汐一記“你知道就好”的眼神,隨即不再理會他,開始觀察今天的來人,看了一會卻發現,某人沒來。
見南宮嫿仍沒來,祁翊便覺得此地十分的無趣,想到這裡,他已經一臉冷漠的斜坐在玉椅上,在看了看對面一干花痴的少女後,他原本想惱怒的瞪她們一眼,突然,他玩心大起,竟朝對面的少女們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那微笑好像融化的冰雪一般,看得少女們芳心大亂,而此時,他已經在笑過之後,十分無趣給了她們一個白眼,然後用手肘著頭,開始假寐,誰也不想再看,心中只有一個詞,“花痴”!
祁翊身上華光溢彩的袍子襯得他宛若遺世獨立的謫仙,那淡然自若的神態,竟看得眾少女們個個激動。
“哇,祁世子看我了,他看我了。”
“他會看你?人家看的是我好不好,莫要搞不清自己的角色地位。”
“你們兩個都別吵了,人家看的可是進來的公主和郡主。”
小姐們才說完,只見大殿入口處,兩個絕世美人在宮人的攙扶下慢慢踏進大殿,棲霞裝扮得十分隆重,一襲正紅色的鳳袍將她襯得十分尊貴,羽落郡主則著一襲月華白袍,看上去飄飄如仙,眉宇間溢出淡淡的溫柔,兩人一柔一剛,一進來便吸引住眾人的眼。
羽落郡主一進來,便看到齊王世子楚宸燁正緊抿著薄唇,一雙鷹隼般的雙眸透著十足的凜厲,身上深黑色的玄色鎏金錦袍似乎告訴眾人,此時他心情很一般,沒膽子的就別去惹了。
不一會兒,南宮嫿看到皇長孫和安容華、裴灼蘿已經走進來坐定,這時候的明殿,每一個人都是人中之龍,大家閨秀,匯集了蒼祁最優秀的人才。
不一會兒,只聽外邊響起皇上皇后駕到的鐘鼓鳴樂聲,一襲明黃色龍袍的蒼祁帝已經牽著一襲紅色鳳袍的皇后走了進來,眾人立即給她們行禮。
“都平身吧,不必多禮。”蒼祁帝說完之後,便牽著皇后坐上龍椅鳳椅,這時,外邊又響起“太后駕到”的聲音。
聽到太后駕到,皇帝、皇后都謙和的站起身,南宮嫿還從來沒見過這位太后,便看過去,只見那大殿入口處,一個打扮富麗,面色冷清高貴,身上環翠環繞卻不顯得庸俗的老美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眾人立即朝她行禮,三呼太后千歲,羽落郡主在看見之後,立即乖巧的跑到太后跟前,主動牽著太后坐在鳳椅上。
太后在坐定之後,親切的拉著羽落郡主的手,滿臉帶笑的道:“今兒個哀家是來給羽落撐面子的,皇上,你可要多為咱們羽落留心。”
太后說完,便朝皇上笑了笑,皇帝了然於心,看了眼對面陰沉著臉的楚宸燁,只覺得這事太難辦。
這時候,太后已經不再微笑,而是換了一副萬年寒冰一般的臉,就那麼坐在鳳椅上,淡淡掃著下首坐齊的人。
皇帝皇后、太后都到齊了,這時候該是請燕國使臣進來的時候。看了看下首眾人,皇帝已經淡笑著道:“既然大家已經到齊,常青山,把燕國太子及六皇子並三位公主郡主請進來。”
這時,又是一聲禮樂聲響起,眾人紛紛抬著頭,對外面翹首以望,想看看燕國的太子和公主究竟長什麼樣。
可惜,當那戴著一襲面具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朱凝淵出現時,所有人都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這太子從來就要戴面具,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也讓大家越來越好奇,紛紛想知道這太子長什麼樣。
南宮嫿在看到太子進來之後,突然發現有些奇怪,這一次的凝淵君,好像矮了幾寸,沒有上次的那個太子高大,而且,他面具上透??出來的眼神有一些溫潤,上一次她看到的燕國太子,那眼神可寒得像要殺人似的,是她記錯了麼?
在朱凝淵進來之後,身後跟著一名模樣俊逸,眼神即十分冰冷又傲氣的皇子,那應該就是傳說中集好色、殘暴於一生的朱凝修了,再後邊,只見三名水靈靈的美人亦步亦趨走了進來。
待這三位美人走進來之後,所有人都屏神凝氣的瞪大眼睛,那陸少卿心中原本只有南宮嫿,可突然又看到三位絕世美人,一雙眼睛當即瞪得老大,也色瞇瞇的看過去。
看著三位帶著些許異域風情,美得不像真人的美人時,連南宮嫿都被她們吸引了,直在心中驚嘆,真是太美了,那身段十分窈窕,個個都前凸後翹,胸處豐滿,腰腰纖細,頭髮烏黑,眼神明亮。
走在最左邊的女孩子身著一襲粉色綴金玉的華貴雲錦紗裙,一張臉生得十分的可愛,水靈靈的好像粉雕玉琢出來的一般,她身板有些嬌小,臉上有兩顆小酒窩,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星星。
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精緻的小美人,難道是燕國有名的蓮香小郡主,十五歲的她就像小孩子一樣討人喜歡,天真無邪,率性可愛,連南宮嫿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前邊的太子卻轉過頭,有些溫潤的看了蓮香郡主一眼,那眼裡似乎還透著濃濃的寵愛,看得眾人驚疑,難道,這太子中意的是蓮香郡主?
而那蓮香郡主則對太子不理不睬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就在場上偷瞄著,卻不失可愛。
站在正中間的女子著一襲華麗的翡翠龍羽綴鎏金寶石的鳳袍,頭上鑲金嵌玉,上邊的步搖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她有一張美得沁人的瓜子臉,身材高挑,一進來便艷冠群芳,吸引眾人的目光。
難道,這纖瘦高潔的美人,就是有著小趙飛燕之稱的七公主朱凝燕,她今年十六,正是女子芳華盡顯的年紀,跳得一手好舞,傳說她與那趙飛燕一樣,有在人的手掌中起舞,所以才有小趙飛燕之稱。
當然,這只是傳說,只是代表她跳舞很厲害罷了。
朱凝燕一出現,一向擅長舞蹈的羽落郡主當即感覺有股子濃厚的威脅襲來,她不得不緊張的看向朱凝燕,想窺透朱凝燕究竟舞姿跳得如何,生怕輸給她。
而右側的則是以琴聲聞名於天下,又會醫術的燕國第一才女月蟬娟,她與羽落郡主都有一個蟬字,兩人的相貌自然不相上下。
當三位美人看到上坐的棲霞公主及羽落郡主時,三人也是微挑眉梢,隨即跟在太子身後朝蒼祁帝行禮,“燕國太子率眾使臣參見蒼祁帝。”
“太子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賜座。”蒼祁帝笑著開口,那太子已經輕輕一拍手,只見外邊立即走進兩名仕女,手中托著一隻玉盤,燕太子便朝蒼祁帝道:“這是我皇陛下帶給蒼祁帝的禮物,還請蒼祁帝笑納。”
說完,他已經將那玉盤上的紅布一揭開,只見整個大殿當即通體光亮起來,眾人立即看過去,見那玉盤上竟然托著兩顆如拳頭一般大小的明珠。
那明珠熠熠生輝,不同的光照使它們顯出不同的顏色,這樣珍稀的明珠,估計只有東海、南海才有,而且產量極少,像拇指那麼一大顆已是寶貝,而燕國使臣竟然帶來了兩顆如拳頭一樣大的,連蒼祁帝看了都連連驚嘆。
“勞煩凝淵君替貴國陛下傳達謝意,朕也有禮物相送貴國燕帝!”蒼祁帝說完,眸光一抬,淡淡拍了拍手,接著,有兩名宮女從外邊走了進來,手中也捧著兩隻玉盤。
那玉盤一托上來的時候,宮女便將玉盤掀開,只見玉盤裡竟是一粒粒如黃金般瑩透的玉米,大家認得這是老玉米,因為這是今年的新品種,家家戶戶都得嚐到了。
那燕太子有些疑惑的看向玉盤上不起眼的玉米,暫時未有說話,他身旁的六皇子朱凝修嘴角卻勾起一抹不屑,道:“我皇陛下送貴國兩顆稀世的夜明珠,沒想到貴國竟用這種拿不出手的東西贈我皇陛下。”
這時候,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失落,畢竟這玉米雖是新奇的東西,但哪有夜明珠珍貴。
而座上的蒼祁帝則不慍不怒的淡笑道:“這是一位西方國家使臣送朕的禮物,這食物叫玉米,也叫珍珠米,不僅可以充飢,還有嚴防衰老的作用,如果將它廣泛種植,一來老百姓的土地能利用起來,不至浪費,二來老百姓又多了一樣食物。這樣寶貴的種子,是讓老百姓豐衣足食的好東西,朕相信燕國陛下會喜歡。 ”
聽到蒼祁帝的解釋,燕太子只是淡淡一笑,而六皇子已經不屑的嗤笑一笑,毫不留情的道:“蒼祁帝在送禮物之前可否有叫人打聽過?這珍珠米,三年前我燕國就有了,同樣是西方國家的使臣送的,如今家家戶戶都吃上了玉米。”
言下之意,人家早就有了,而且家家戶戶都在吃,而你蒼祁只有貴族能吃,還把它當寶貝似的要送給燕國,真是笑掉大牙。
聽到朱凝修毫不客氣的話,蒼祁帝當即滿臉陰沉的看向常青山,常青山則朝那宮女揮了揮手,把那宮女譴了下去,心中直怪禮部的人辦事不力。
“原來如此,看來是朕失禮了。”皇帝這下子下不來檯面,裡面坐著的眾人一個個都愁眉苦展的,還沒開始較量,蒼祁已經輸給燕國,這讓皇帝的面子往哪擱。
而那燕太子則上前解圍道:“無論如何都是蒼祁帝的一片心意,我皇弟向來心直口快,本殿代他向蒼祁帝道歉,我皇弟這人想來蒼祁帝也知道,他好的是美人,只要蒼祁帝賞他一個美人,他的嘴巴就能封住了。”
說完,燕太子拍了六皇子一下,將他拉到邊上的座位上坐下,因為燕太子這樣一解圍,場面頓時輕鬆不少,三位美人也分別坐到貴賓席上,但太后、皇帝和皇后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這時,冷坐在玉椅上的楚宸燁已經漠然看向六皇子,嘴角冷勾,眼帶譏誚的諷刺道:“六皇子何德何能,想娶我蒼祁的美人?我蒼祁美人,可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嫁的。”
言下之意,這六皇子是個無學無術,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紈?子弟,這話說得那六皇子已經仔細端詳起楚宸燁來,但看楚宸燁生得比女子還美,而且他身邊兩個男人都是人世間少有的美男子,看得他口水直流,當場不要臉的道:“如果美人不行,像楚將軍這樣的美男,也是可以的。”
楚宸燁則是眉梢冷挑,嘴角不屑的冷勾,沉聲道:“你確定你受得起!”
誰知那六皇子卻沒臉沒皮的大笑一聲,道:“本皇子男女通吃,只要楚將軍肯給本皇子機會,本皇子一定受得起!”
兩人一人一句,又將場面掀得火熱起來,楚宸燁這時卻不再理會那六皇子,只是陰冷的玩著手中的酒杯,讓人看不清他眉宇間的神色。
這時,皇帝卻出來打圓場,笑道:“宮宴時間開始,上歌舞。”
接著,便有數十名身段窈窕的舞姬上前獻舞,殿裡立即瀰漫起一股清雅的樂聲,而那六皇子則仰頭便開始喝酒,絲毫不受眾人的約束,目光也有意無意的看向殿上的棲霞公主和羽落郡主。
這時候,場面已是暗潮湧動,兩國為了自己的面子,自然都想樣樣爭在前頭,在敬了酒之後,六皇子已經站起身,四處瞄了瞄,隨即一臉疑惑的看向蒼祁帝,“皇上,不知道貴國的南宮姑娘今天可否有在場?”
皇帝淡淡掃向六皇子,握了握手中的酒杯,淡笑道:“南宮姑娘在路上耽擱了,六皇子稍安毋躁,她不時就會前來。”
眾人心知肚明,看來,六皇子是很想見南宮嫿了,想到這裡,眾人不禁為南宮嫿鳴不平,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子,竟然要配一個囂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真是可惜。
“本皇子親自從燕國前來看她,沒想到她竟然遲到,難道蒼祁的大家閨秀都是如此的不守規矩與禮節,這樣怠慢外賓的麼?本皇子可是一早就到皇宮了。”六皇子見過南宮嫿的畫像,畫像上的她美極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來看看真人。
不過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給他擺譜,大半天都不到場,難道是看不上他這人?
蒼祁帝正要說話,這時,正如閒雲野鶴般優哉游哉玩著酒杯的祁翊突然抬眸,看向六皇子,狹眸浸著陣陣淡光,道:“除了南宮姑娘,我蒼祁還有很多美人,譬如棲霞公主,羽落郡主,難道她倆還入不了皇子的眼?”
聽到祁翊這聲音,六皇子覺得有些熟悉,不過看過去,只見那美男子正似冷非冷的看著自己,眉宇間溢出陣陣嗜人的寒光,看得他淡淡收回視線,沉聲道:“人美只是外表,本皇子喜歡的是具有真材實料的美人,聽聞棲霞公主能文能武,可否與我國的蓮香公主較量一下,一較高低,也讓本皇子大開眼界,看看蒼祁公主的風姿。”
棲霞本來早就看不慣這六皇子,也看不慣新進來的三個美人,當即冷冷挑著下鄂,看向對面嬌小可愛的蓮香郡主,眼裡帶著公主特有的高貴,不過一郡主而??已,也敢和她公主相比?
此時,蓮香郡主在看了眼戴著面具的朱赤煉後,朝他眨了眨眼睛,便主動走到大殿中央,朝棲霞公主伸出手,略帶挑釁的道:“素聞棲霞公主畫畫一絕,可否與蓮香一比,也好讓蓮香開開眼界。”
比畫畫,棲霞則是不屑的挑眸,冷聲道:“既然郡主相邀,本公主也想領略一下燕國美人的技藝。”
“來人,上畫板。”蓮香郡主則以主人的姿態朝外邊拍了拍手,立即有宮女端了畫板與畫筆墨紙硯進來。
而蓮香公主渾身透出的自信與風采,竟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沒想到燕國人那麼自信,好像篤定自己會贏似的。
而棲霞公主本就輸給南宮嫿過,如今又要與別人比,眉宇間似乎溢出陣了陣的緊張,看她秀眉緊蹙,在場眾千金公子及大臣也紛紛緊張起來,這可是與外國的比試,公主千萬不能輸。
一輸掉,整個蒼祁的面子都沒了,還要被世人嘲笑,傳出去不得讓燕國尾巴翹到天上去?所以,一定要贏,棲霞一贏,蒼祁的面子就回來了,那自大狂妄的燕國人也會自覺沒臉。
這時候,燕太子雙眸已經含情脈脈的看向蓮香郡主,而六皇子則是十分得意的喝著酒,坐著的朱凝燕、月蟬娟等人,也是雙眸含笑,眼裡透著自信的看向蓮香,反觀蒼祁的大臣們,雖然個個裝得很有自信的樣子,可在看到有些緊張的棲霞時,一個個心裡都懸了起來。
這時候,宮女們已經將畫板擺好,往上面鋪好畫紙或畫布,蓮香郡主上前一步,看了看四周眾人,突然指向對面的祁翊看過去,朝棲霞道:“比什麼花鳥魚虫,真俗氣,要不,咱們比畫美男子,就畫那邊穿翡翠袍子的美男,看誰畫得好。”
這時,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祁翊,祁翊本來正微瞇著眼睛看向大殿之處,冷不防的被蓮香點到,只是淡淡勾唇掃了她一眼,眼底浸著一縷寒芒,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覺得這個男人很特別,且難以掌控。
對面的楚宸燁身上凝聚著濃濃的煞氣,寒意料峭,看得蓮香郡主瞳孔閃爍,自然不敢惹這位玉面殺神。
竟然是畫自己喜歡的人,棲霞郡主早已畫過無數次,當即道:“好。”
說完,她已經提筆蘸墨,目光溫柔的看向對面風華絕代的美男子,蓮香見她開始畫,自己則不緊不慢的掏出一盒特製的顏料,細細的研墨過後,這才著手開始畫。
祁翊被眾人當成怪物一般看過來,這時候,千金小姐們已經找到藉口直直的打量祁翊,而祁翊,已經很無奈抿緊雙唇,一雙漂亮的眼睛半睜半闔,就那麼冰冷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時,祁翊安靜的坐在原地,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模樣,十足的吸引人,加上他微微惱怒的神色,還有臉上的不滿,眼裡的薄怒,那半睜半闔的眼,顯得他十分高貴,長袍飄飄,墨發翩翩,好似世外桃林不染纖塵的謫仙。
南宮嫿看著祁翊深沉如海的雙眸,見他眉頭微皺,形態絕美,那冷沉的氣質,透出絕世的風采,這樣的男人,卻成了道具讓人照著畫,想必他一定很惱怒。
不一會兒,棲霞公主已經率先畫完,看著躍然於紙上的水墨畫一般的男子,她不禁滿意的勾起嘴角,這時,邊上的蓮香郡主已經淡淡放下手中的畫筆,輕輕吹了吹那畫紙上的幾點紅墨,只是這麼一吹,那紅墨便慢慢散開,好像紅梅一樣點綴在畫紙上,登時,她那畫上的男子便像要走出來似的。
常青山立即下去,吩咐太監們將兩人的畫紙展開,給眾人一觀,這時,蒼祁帝已經迫不及待的看向棲霞的畫紙,只見棲霞用的是水墨畫的色彩,將祁翊畫得很美,卻有些素淨。
當他看到右側蓮香郡主的畫像時,當即驚訝的看過去,只見蓮香的畫呈現繽紛的五彩色,那畫上男子的唇紅如含丹,頭髮烏黑如金,整體色調用了一種極為特殊的顏料,使人看上去栩栩如生,好像真人一般。
而棲霞的只是單純的用黑色毛筆所畫,雖然看上去也十分出彩,但比起用了亮彩顏料的蓮香,她的畫稍遜一籌。
這下子,所有人在看到蓮香郡主的畫時,一個個都發出驚嘆之聲,只見上方的祁翊美若謫仙,眼神深邃,身上透著雍容的矜貴,給人一種孤傲睥睨的感覺,那雙半睜半闔的眼眸透出微醺的神采,看得眾人立即痴了。
而祁翊只是淡淡掃了那畫一眼,眼裡含蓋著蒼涼於冷寂,便開始飲自己的酒。
“蓮香郡主,你這顏料是用什麼做的,怎麼我們都沒見過,竟畫得那樣漂亮。”當即,有個愛畫的千金小姐便看向蓮香,笑瞇瞇的,這一問,所有人都跟著問了起來。
這熱鬧的場景已經表示,棲霞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此時,皇上的臉色已經黑得要命,他原想讓棲霞大展風采,讓別人看看蒼祁公主的優秀,沒想到如此輕易就被蓮香給打敗,如今蒼祁還有什麼面子?
這時,蓮香已經和眾千金講解起她的畫法和顏料的製作方法,棲霞則黑著一張臉,臉上努力扯出一個淡笑,走到蓮香面前,朝她行了一禮道:“蓮香郡主果然技藝高超,棲霞甘拜下風。”
蓮香朝棲霞溫和一笑,也朝她回了一禮,這時,那六皇子已經十分得意的勾起唇角,冷聲道:“本皇子還以為棲霞公主有多厲害,原來竟連本皇子的婢女都不如,這樣的畫,本皇子的隨便一個婢女便能信手拈來,皇上,難道你國就拿得出這樣的人才?”
六皇子的話透著濃濃的挑釁,已經將蒼祁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聽得皇帝滿腹怒氣,大掌差點把手中的酒杯握碎,棲霞公主已是十分難堪的回到座位,渾身顫抖得要命,她自認為自己的畫畫得很好,無奈沒有那種奇特的顏料襯托,所以自己的畫才沒有風采。
當著祁翊的面輸給別人,她只覺得自己心都快碎了,她本想在祁翊面前好好掙回上次輸給南宮嫿的面子,卻沒想到,只是一張畫,便讓她輸得如此徹底。
這時,太后卻冷冷看向六皇子,眼帶譏誚的道:“六皇子急什麼,哀家的羽落郡主都沒出場,比試也還未結束,誰輸誰贏還未定,現在下定論,會不會太過早了。”
意思就是,早早的下定論,且如此狂妄,倒暴露了六皇子井底之蛙的本性。
這時,皇帝已經招過來常青山,沉眸思慮一下,和他耳語幾句,常青山便迅速退出了殿下。
此時,蓮香郡主已經退下去,由有小飛燕之稱的朱凝燕與羽落郡主比舞,兩人各種去換舞衣,趁著這個空檔,南宮嫿想稍事休息一番,卻發現常青山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南宮姑娘,不好了。”常青山一臉為難的看向南宮嫿,一張老臉露出擔憂的神色。
南宮嫿淡淡看向他,輕聲道:“出了何事,公公為何要這樣,外面不是在比試麼?”
“想必姑娘已經看見了,燕國人太過囂張,一進來便拂了皇上的面子,已經惹得皇上不快,如今棲霞公主鬥輸,蒼祁面子再次受損,要是咱們今天樣樣都比不過,傳出去,定會讓燕國臣民笑話的。”常青山急得跺了跺腳,要是蒼祁再這樣輸下去,拿不出才女來比拼,到時候恐怕連他這顆腦袋都保不住。
皇帝的心思太難猜,他是絕對不會接受自己國家的人丟給外國族人的。否則,皇帝也無面目見天下人,以後更會低燕帝一頭。
“那公公進來找嫿兒,又是何意呢?”南宮嫿眼底透著濃濃的譏誚,看向常青山。
常青山沉吟一下,忙道:“皇上已經下令,讓南宮姑娘出去與她們比試,但前提是,南宮姑娘必須戴面紗,著棲霞公主的衣物,意思是……要南宮姑娘扮成棲霞公主,不得露臉,替蒼祁和公主揚名。一定要鬥贏此仗,如果鬥不贏,恐怕你南宮一族都會……慘遭滅門!”
“什麼?”南宮嫿蹭的一聲站起來,沒想到皇上竟如此狠心,為了贏竟然不擇手段,讓她替棲霞掙面子和名聲也就罷了,如果鬥輸了,整個南宮府都有難。
看到南宮嫿緊張的模樣,常青山也十分為難的道:“對不住了南宮姑娘,這是皇上的旨意,咱家也沒辦法,否則皇上連咱家的人頭都要擰下來。這次就委屈南宮姑娘了,希望南宮姑娘能夠將燕國三位美人擊倒,為蒼祁掙回面子,一旦有失,咱家也擔不起這個罪責。”
皇帝下了死命令,這一仗她必須贏,不能有一點差池,否則,整個侯府便是滅頂之災。
南宮嫿冷冷咬著下唇,顫抖的捏緊拳頭,與常青山走出殿外,來到另一間偏殿,那裡,棲霞公主早已進來,正端坐在銅鏡時,一雙美眸蛇蠍般的看向南宮嫿。
沒想到,她堂堂一個棲霞公主,竟然要用南宮嫿來為自己掙面子,真可悲。
南宮嫿只是淡淡看了棲霞一眼,便坐到銅鏡前,讓宮女給她梳髻,當宮女要揭開她的面紗為她上妝時,她卻冷聲婉拒道:“我本就不能露臉,妝就不必上了。”
那宮女聽罷,便換了一塊綴滿瓔珞小寶石的面紗,這塊面紗比南宮嫿的奢華多了,等那宮女退下去後,南宮嫿轉到屏風後,迅速將臉上的面紗換掉。
而坐在邊上的棲霞則看著奇怪的南宮嫿,總覺得她哪個地方很怪,卻說不上來。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第112章 名揚天下皇上賜婚
接著,宮女找來一件紅色金鳳紋綴紅梅折枝並蝴蝶紋的金縷舞衣,裙擺逶迤拖地,上邊綴著寶石瓔珞,看上去浮光掠影,金光閃閃,在南宮嫿換上之後,再素上霞綃雪縷的玉質腰封,將她的纖腰束得不盈一握。
看著銅鏡中戴面紗的自己,南宮嫿總覺得不太出彩,要想贏,首先在裝扮上就要超過對方,其次便是舞姿。
想到這裡,南宮嫿朝面前擺著的一大箱子珠寶首飾看過去,突然,她看到那首飾堆中有一塊金色且十分耀眼的東西,那東西好像一塊面具,南宮嫿立即讓玉萼拿了過來。
玉萼在拿出來時,也滿目驚嘆的看著這塊面具,只見這面具整體是隻金蝴蝶的形狀,是一塊上邊刻著蝴蝶紋樣的掐絲挖雲鎏金面具,面具上方綴著如紅豆大小的紅寶石與小粒的碎鑽,看上去璀璨奪目,耀華光彩。
南宮嫿走到後方,將面紗摘下來,換上一蝴蝶形的面具,這面具能將她的額頭、眼睛和下巴、嘴??唇露出來,只遮住她半張臉,恰巧那半張臉,她已經點好黑斑,其他地方則十分精緻,沒有半點黑斑,看上去很正常。
戴上鎏金面具後,南宮嫿挑了一雙??粉紅色的翡翠耳墜戴上,又將一隻長形的簪花戴到髻上,這金色的簪花上綴著一顆顆珠圓玉潤的瑪瑙,兩邊綴下兩條細碎的金珠穗子,走起路來華麗高貴,加上這塊面具,將南宮嫿襯得神秘妖治,卻不失大氣與古典。
裝扮好之後,南宮嫿便與對面冷著臉的棲霞對視一眼,然後隨著常青山走出偏殿,此時,她又看向常青山,朝他道:“公公,她們裡面在斗舞,我想藉會輕功的祁世子一用,麻煩您幫我把他叫出來。”
常青山如今只想南宮嫿為蒼祁掙回面子,立即點了點頭,便跑進大殿,這時候,南宮嫿臂上挽著一條緋紅的綴金線的絲帶,和玉萼在外邊等侯裡面的消息。
大殿內,羽落郡主已經站在大殿中央,雙手交叉,正著一襲白色的舞衣在場中翩翩起舞,而邊上的朱凝燕卻是扭動著身子走過去,在羽落郡主起舞的瞬間,她玉臂一揮,身後的舞姬立即上前將她的外裳脫掉,露出她平坦且滑膩如雞蛋的小腹。
這下子,眾人紛紛大驚失色,女孩子們紛紛摀住眼睛,男人們則色瞇瞇的盯著看,一個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那朱凝燕此時只著了件露臂露小腹的天藍色翡翠裙,下著垂至腳踝的五彩繡粉紅秋海棠裙,小腹上還綴了顆閃閃發光的紅寶石,臂上環著金色的臂釧。
此時,她已經在大殿中跳起了一曲波斯舞,她生得風情萬種,舞姿也十分的誘惑人,卻讓人覺得不輕浮,看上去高雅十足,看得座上的皇帝都忍不住輕咳一聲。
看著朱凝燕如此大膽的作風,羽落郡主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當即氣得秀眉緊蹙,差點就跳不下去,只好在心中暗罵朱凝燕不守婦道,竟做出如此有違綸常的事,太丟人了,竟用這招來搶風頭。
可是人家不僅露得美,而且舞姿也真的柔繞嬛嬛,真是身輕如燕,在場中好像化著一隻飛燕,玉臂如藕般無暇,纖細的五指握成孔雀啄食狀,纖長的髮絲垂在腦後,伴著帶有異域風情的音樂,朱凝燕跳得真的很棒。
此時,羽落郡主已經立即朝對面的楚宸燁看去,滿以為他會看自己一眼,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可他竟和其他男人一樣,肘著頭,歪斜著身子,手中握著酒杯,正戲謔的看著場中的朱凝燕,雖然目光十分的陰冷,不過卻隱帶笑意,好像很欣賞朱凝燕一般。
看到這一幕,羽落郡主氣得快要吐血,拿著手中的彩袖不知道該怎麼舞,如今無論她怎麼轉,人家都不看她一眼,一個個都被冰肌玉骨的朱凝燕吸引過去,整個舞台中央好像只剩下朱凝燕,而她,只成了一個可憐的陪襯。
看著羽落郡主咬牙的在邊上起舞,皇帝和皇后兩人尷尬的對視一眼,臉色當即陰沉,此時,歌美,人美,舞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朱凝燕于一身,就連那些姑娘家也嘖嘖驚嘆,這時哪還管外國人不外國人,只要跳得好,大家都欣賞。
只是可憐了羽落,成為抬高朱凝燕的墊腳石,與朱凝燕的大方比起來,她倒顯得十分的小家子氣,看得上首的太后也微微斂眸,神色不悅。
這時,唯恐天下不亂的六皇子再次站起身,一臉陰鷙的看向皇帝,態度十分狂妄,用十分囂張的口吻諷刺道:“這就是聞名蒼祁的第一才女羽落郡主?我們的才女還沒上場,怎麼這郡主就輸趴下了,羽落郡主不是才藝十分出眾麼,怎麼舞跳成這樣?嘖嘖,原來蒼祁國果然拿不出人手,連公主郡主都出動了,竟然沒一個厲害點的,連咱們七公主的手指頭都比不上!”
六皇子的話雖然過分了些,可說的卻是事實,這時候的羽落,已經氣得快跺腳,可為了面子,只得繼續跳舞。
而在外頭聽到六皇子這話的南宮嫿當即冷冷掃向前方,目光深沉如星,這時,常青山已經與祁翊溝通過,大意就是要他配合棲霞公主飛進去,造成天外飛來仙子的感覺。
常青山卻不會告訴祁翊此時面前戴著蝴蝶鎏金面具的女子就是南宮嫿,他明確的告訴他,這就是棲霞公主,一來為了保密起見,二來為了提升棲霞公主在世子中的印象,完成棲霞的心願。
祁翊則微微勾起性感的薄唇,一雙淡泊極致的丹鳳眼仔細打量南宮嫿一眼,隨即揮了揮手中的玉笛,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向南宮嫿,與她深情的凝望一眼。
這時,南宮嫿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剛才在偏殿聽到人說月蟬娟擅彈琴,她立即把常青山叫過來,對他耳語一陣,常青山只覺得十分新奇,立即朝冬暖夏涼的行宮跑去。
這時候,大殿裡邊,六皇子已經說得羽落郡主滿面通紅,仍舊十得譏諷的道:“皇上,貴國的才女真的是太差勁了,她們就代表貴國的面子,這樣的宴會實在無趣,完全沒輸贏可論,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也枉本皇子對貴國抱那麼高的期待,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這話說得皇帝十分惱怒,他正要反駁之時,突然,只聽大殿外響起一陣悠揚的笛聲,緊急著,只聽一陣衣裳簌簌飛起的聲音,只見那宮門處,祁翊單手勾著女子的纖腰,右手握笛,吹著玉笛正慢慢的飛了進來。
而此時,左邊飛在半空的女子已經單手伸到前方,左足微勾,那慢慢飛進大殿的樣子,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此時,她臉上的蝴蝶面具顯得流光溢彩,一頭烏黑的青絲披在身上,頭上的金珠穗子簌簌作響,而她艷紅的唇角已經勾起,冷聲道:“大言不慚,讓本公主來領教一下貴國身輕如燕的舞後!”
說完,女子已經在半空便翩然起舞,她纖手微展,飛如驚鴻,臂紗揚空,躍如游龍,又半遮玉容,整個人彷彿踏雲逐風,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飛進來的女子給吸引住,此時,已經有人叫出了棲霞公主的名字,因為那特有的扇形驚鵠髻,是棲霞公主今天特意梳的髮髻。
這時,只見眾人皆是“哇”的一聲叫了起來,那原本要打磕睡的楚宸燁,也慢慢睜開眼睛,坐正身子,朝半空中的美人看過去。
其他人更是將目光放在這神秘莫測的美人身上,祁翊在摟站女子在半空轉了兩個圈後,這才將她慢慢放到大殿之上。
一落於大殿上,南宮嫿便揮舞著手中臂紗,微微揚頭,開始跳一曲難度極高的《扇舞丹青》,此時,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上繡梅花仕女圖的折扇,將折扇微微打開,她已經在場中起舞,而祁翊,則站在她身側,眼眸含笑的給她配樂。
祁翊吹的是一曲《春江花月夜》,笛聲悠揚空靈,聽得眾人差點醉了,而南宮嫿的舞姿卻是十分的優美,那不盈一握的纖腰,看上去比朱凝燕更纖細,最重要的是,她臉上戴著頂金光閃閃的面具,光是這面具,便吸引了人們所有的目光。
此時,那原本目光一直放到朱凝燕身上的六皇子,也跟眾人一起,吃驚的看著在地上時而矯健時而婉轉起舞的美人,這美人身上發現清翠的鈴鐺響聲,一雙如剪影一般的眼眸透出自信的風彩,那舞姿有剛有柔,甚至能單足點地,合著手臂在原地輕轉,看上去美極了。
“啪啪!”此時,坐在上座的楚宸燁已經伸出雙手,輕輕拍了一記,紅唇冷啟道:“不錯!”
其他人聽到他帶頭,一個個都立即拍起掌來,且大聲喝道:“跳得太好了,有如天仙一樣美,果然是棲霞公主,原來她和是深藏不露的美人,集美貌與才藝於一身。”
這時,場中央的朱凝燕見狀,立即微微蹙起眉頭,她這輩子可是沒有輸過,想到這裡,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當即上前一步,跳到南宮嫿面前,一雙眼睛冷冷盯著她,略帶有侵略和挑戰的意味,當著她的面就開始跳。
看樣子,兩人是要鬥舞了,這時候,羽落郡主已經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她看到進來的棲霞公主,先看了看衣裝,真以為是棲霞,可後面看那舞姿,她便覺得可疑,她和棲霞比過那麼多舞,很了解棲霞的舞姿,這女人的舞姿很奇特,卻又不失美感,不是棲霞。
那座上的皇帝見終於有人能與朱凝燕對一場,眼底立即溢出一抹淡笑,他選的女子,果然不一樣,這個南宮嫿,的確有天份,只可惜沒有身在皇家。
而此時,不知道內情的皇后在看到“女兒”時,眼裡盡是驚奇與讚賞,女兒身上哪一處都散發著公主的高貴氣質,這舞跳得也十分的好,沒想到,一個月沒看棲霞跳舞,她竟有如此神速的進步。
那右側鳳椅上的太后此時臉色卻極度的差,她與皇后一直面和心不和,以前羽落還能與棲霞打個平手,兩人倒沒多大的嫌隙,如今棲霞竟然出此出彩,哪裡還有羽落的份。
南宮嫿看著眾人驚嘆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絕的神色,這時,朱凝燕已經朝她挑釁的揚眉,沉聲道:“蒼祁公主?看本公主的!”
說完,她玉臂一揚,如藕的臂彎立即纏繞在頭頂,做出一個極為複雜的動作,好似靈蛇在舞場輕繞一樣,那頭十分靈活。
這時,南宮嫿則毫不懼怕的上前一步,照著朱凝燕的動作,將雙手彎曲纏繞,頭微微前傾,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動作,那樣子好像靈蛇吐信,且做得更加優雅標致,看得朱凝燕大驚,她自己研究的動作,怎麼這公主竟會跟著做?
這下子,朱凝燕每跳一個舞步,南宮嫿就照著跳,而且跳得比她更好,氣得朱凝燕直蹙秀眉,一雙眼睛已經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十分能模仿的女人。
“棲霞公主跳得的確是好,可惜,沒有自己的舞步。”朱凝燕淡笑著看向南宮嫿,眼底卻凝聚著陣陣寒芒。
南宮嫿不急不徐的跳完後中的動作後,突然一個轉身,足尖輕點,朝朱凝燕使了個眼色,立即,她跳了一個自己自創的動作,海底撈月。
只見她將頭後仰,將雙手反伸向後背,兩隻手指扣成桃心形,身子隨著笛聲的節奏轉了兩圈,看著她的動作,不服輸的朱凝燕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學著南宮嫿的樣子仰起頭,可一伸手,她就暴露了自己手短的缺陷,也跳得有些憋足。
接著,南宮嫿再跳了幾個自創舞步,朱凝燕都好勝心強的上去學,可每一個都學得半途而廢,不像之前南宮嫿學她的一樣,這下子,高下立見,眾人不僅同情的看向朱凝燕,因為她簡直被打得招架無力。
這下子,朱凝燕豈會認輸,當即使出渾身解數開始起舞,不像羽落郡主那樣怕丟臉不敢鬥,南宮嫿立即上前開始舞自己的舞步,兩襲人影在大殿上翩翩起舞,一紅一藍,看上去十分的吸引人。
不過,大家的目光一直好奇且探究的看向南宮嫿臉上的面具,紛紛想看到她摘下面具的樣子,尤其是六皇子,已經瞇起雙眼,而那燕太子,也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南宮嫿,似乎也想她摘下面具來。
這時,祁翊的一笛與南宮嫿的一舞,在場中央顯得十足的吸引人,兩人好像一雙佳偶一般,時而含情脈脈相對,時而又相視一笑,看得眾人心生羨慕,難道,祁世子喜歡棲霞公主?
在吹完曲子後,祁翊已經大步流星走到自己座位前坐下,挑眉淡定的看著場中兩人比試,此時,南宮嫿舞動的步子越來越大,撩著衣袍在場中央轉圈,像極了一隻美麗的孔雀,而那邊的朱凝燕,已經氣得吐血,想上前與她鬥,發現南宮嫿的舞步十分奇特,好像靈蛇子附身一樣,十分的靈動。
而她,身體略顯僵硬,舞步過於單調,與紛繁複雜的南宮嫿一比,已經漸漸處於下風,這樣再鬥下去,她只會輸得更慘,而那台上的蓮香郡主和月蟬娟,兩人已經驚奇的看向南宮嫿,月蟬娟看到突然出來個奇女子,不即屏神靜氣,緊張起來,可不能輸給她,否則,燕國的面子就沒了。
這時,那六皇子已經提起酒壺,搖搖晃晃的朝南宮嫿走過去,目光痴痴然,嘴裡還道:“你,的確比七公主跳得好,連本皇子都心生佩服,你當真是棲霞公主?”
六皇子無心的一問,南宮嫿心裡咯?一下,便冷聲道:“六皇子醉了,請回席位吧,莫擾了本公主起舞。”
連六皇子眼裡都盡是讚嘆,朱凝燕嘆了口氣,突然停止再跳,走到南宮嫿面前,清淺的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公主天姿國色,舞姿絕世,凝燕甘拜下風。”
說完,朱凝燕很輸得起的坐回自己位置上,南宮嫿則是回了她一禮,這時,那貴賓席上的月蟬娟則起身,朝南宮嫿溫柔的笑道:“公主,臣女也想與你比試一下,聽聞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皆精,要不,咱們比試古琴。”
月蟬娟微笑著說完,南宮嫿則淡淡抬眸,誰不知道月蟬娟最擅長彈琴,她有個優點,就是彈琴能引來鳥兒,說明她的琴音很美,她沒有親眼見過,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引來鳥兒。
不過,想穩贏月蟬娟,她已經早做好了準備,之前在偏殿時,她就料到月蟬娟要與自己鬥琴,月蟬娟的拿手好戲是引鳥,幸好她提前了解了她,這才能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她知道皇宮裡有處冬暖夏涼的宮殿,像溫室似的,裡面四季如春,溫度適宜,且有溫泉,裡面常年有人人工燒炭,那裡邊住著很舒服,是皇帝嫌冷的時候休息的地方,而因為獨特的氣侯以及人工的培置,裡面不僅有春夏秋冬四季的花卉,還有許多珍稀且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就讓常青山迅速去抓蝴蝶,且將它們放到袋子裡,等她與月蟬娟鬥琴的時候,讓常青山想辦法讓蝴蝶從殿外湧進來,這裡是蒼祁的地盤,常青山做這點小事應該很容易。
而且,南宮嫿已經事先往身上抹了蜂蜜和一些乾花,蝴蝶喜歡這種味道,到時候定會尋著她四處飛轉。
所以,聽月蟬娟這麼一說,南宮嫿便滿目真誠的微笑道:“就依月姑娘之言。”
說完,南宮嫿坐到一邊,禮讓月蟬娟先彈,月蟬娟這個絕技可是練了多年,這世間只有她會,其他人都不會,立即坐到古琴前,深吸一口氣,輕輕一彈,一股清泉般的琴音縈繞在大殿之上。
這時,燕太子已經喝了口酒,淡笑道:“月姑娘的琴音能引來百鳥,本宮也只見過一次,如今,倒真想再看一次。”
雖然冬天鳥不多,不過禦花園的樹枝上仍有許多喜鵲、朱頸斑鳩、靈雀鳥等等,而燕太子不經意的話,卻讓眾人翹首以待,沒想到月蟬娟竟這麼厲害,可還從未聽人說過琴聲能引來鳥兒的。
燕太子這話已經間接告訴眾人月蟬娟的厲害,這下子,所有人都有些懷疑的看向南宮嫿,畢竟在眾人的心中,“棲霞”公主彈琴是不會引來什麼的,再厲害也只是好聽罷了。
這時,月蟬娟已經十指輕挑,一曲《百鳥龍吟》,彈得歡快動聽,聽得人心情舒暢,月蟬娟臉上透著自信的光彩,不一會兒,她已經臉色通紅,說明用的力道足夠大,這琴聲也愈加婉轉。
就在這時,有一隻鳥探頭探腦的飛了進來,慢慢朝月蟬娟飛過去,眾人在看到這一幕時,紛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過去。
接著,又飛來兩隻鳥,三隻鳥慢慢飛到那古琴周圍,在月蟬娟身側盤旋,從未見過這一幕的所有人,一個個眼裡都是讚嘆,就連皇帝皇后也仔細看向那宮門處,希望還有更多的鳥兒飛進來。
不過,接下來,無論月蟬娟怎麼彈,再也沒一隻鳥兒飛進來,此刻她已經有些慌了,越慌就彈得越快,這樣的話琴音聽起來就有些急燥,鳥兒們更不會飛進來了。
這時候,原本飛進來的三隻鳥似乎在聽到琴音變得心浮氣燥之後,竟然一隻只轉過身,朝殿外飛去,一邊飛一邊叫,好像在表達對琴音的不滿。
這下子,月蟬娟努力調整呼吸,冬天鳥少,是這樣的,而且,她以前最多也只能引來八、九隻鳥,今天能引來三隻,已經是萬幸,因為有時候根本引不來,這還得看她的琴音吸不吸引人。
彈到最後一個音的時候,月蟬娟幾乎用盡全力撥動琴弦,這時候,只聽六皇子帶頭拍掌,其他人紛紛覺得驚奇,也跟著拍起起掌來,能引來三隻,比那些一隻都引不來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果然是才女,連朕都是第一次見這種景象,如果放在春夏,說不定真能引來百鳥。”皇上表面在誇月蟬娟,實際上是暗諷她根本沒像傳言的那樣引來百鳥,只引來三隻鳥兒。
“這是咱們月姑娘發揮最差的一次,不過,也比一隻引不來的強,不知道棲霞公主又能引來什麼。”六皇子已經護短的開始諷刺起來,眾人則將目光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微微斂眸,淡然走到宮女們為她準備的古琴前,身子端坐,神情高雅,露出的紅唇如水蜜桃般嬌豔,引人欲親芳澤。
那璀璨如星的眸子嵌著冰冷的暗芒,讓人看不清裡邊的色彩,但看得出,她下巴微微揚起,神色除了溫婉,還有淡淡的睥睨倨傲,透著公主該有的氣場。
“公主,請開始吧。”一名小太監在朝南宮嫿使了個眼色之後,便宣道,宣完之後,他立即從側面慢慢走出了宮殿。
南宮嫿知道那是常青山的人,他出去準備蝴蝶去了,暗號對好之後,她深吸一口氣,沉穩自恃的坐定,玉指輕輕撫上琴弦,微微一撥動,立即,大殿便溢出一陣悠揚且婉轉的琴聲。
這首曲子十分的動聽,是南宮嫿在古籍上找到的《彩雲追月》,這首曲子目前蒼祁還未有人發現,但曲調十分的輕快悅耳,會令聽者朗朗上口,她一彈,立即有人將目光看向她,眼裡盡是疑惑。
“這是新曲子嗎?怎麼這麼好聽,我沒聽過,叫什麼名字?”喜歡聽曲的人,一聽到喜歡的曲子,第一反應便是問名字,一下子,許多人都在打聽這曲子的名字,說明這首曲子很受歡迎。
南宮嫿十指如行雲流水般在琴上輕撫,曲子正到高潮時,突然,只聽鐺的一聲,中間有顆琴弦竟突然斷裂,差點彈到南宮嫿的手,幸好她閃得夠快,這狀況一出現,她迅速移向左右幾根琴弦,努力將剛才的音調低了一位,繼續開始彈。
而此刻,她眉宇間已經溢起淡淡的緊張,早早準備好的古琴,一定是全新的,或者是檢查過的,為什麼琴弦會斷,難道,有人在琴弦上動了手腳,故意整她?
想到這裡,南宮嫿立即改強力和弦,重新把邊上的琴弦調整一下,再分解和弦改變撥弦的順序,調上走音階,經過強力和弦,南宮嫿的曲子又恢復了正常,此時,她額頭已經沁起細密的汗。
這個時候一定要鎮定,不能緊張,什麼割弦的手是競爭對手最常用的方法,她一定不能慌,要保持鎮定,利用強力和弦將缺失的那個音混過去。
一放鬆,南宮嫿便微微閉起雙眸,十分沉醉的繼續彈琴,正在這時,她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緊急著,那宮殿的入口處,一隻黃色的花蝴蝶已經尋著琴音慢慢飛進來,眾人在看到這一幕時,一個個驚訝的張大嘴巴。
“不得了了,有蝴蝶飛進來,你們快看,公主的琴竟然能引來蝴蝶,太美了!”這時,已經有人大叫起來,這一叫,所有人都看過去。
只見入口處,又是第二隻、第三隻彩蝶飛舞過來,這時,南宮嫿的琴音也越來越優美,而她美人好像徜徉在藍天白雲中似的,祁翊鳳眸微挑,慢慢將手中的瓶蓋蓋上,此時,那陣香味已經飄散到大殿,將蝴蝶吸引進來。
連南宮嫿都驚奇的看著飛來的蝴蝶,四隻、五隻、六隻,接著,成群結隊的蝴蝶尋著琴音飛過來,一隻只五彩繽紛,十分漂亮,它們已經聞到她身上的花香及蜂蜜香,全部圍繞著她開始打轉。
這下子,這副場景當真是很美,紅衣美人坐在場中央,身姿窈窕,而她身邊卻圍繞著翩翩飛舞的蝴蝶,大片大片的蝴蝶如落花一樣撲閃著翅膀,有的停在美人的頭上,有的停在她肩上,有的停在琴上,又配上這優美的琴音,所有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想親自走到美人身側,去感覺蝴蝶環繞的浪漫。
成群結隊的蝴蝶漫天飛舞,一隻只美麗迷人,輕盈敏捷,又色彩斑斕,有的呈七彩色,有的火紅如蓮,有的五顏六色,絢麗漂亮,美得眾人忍不住輕呼。
“太美了,本皇子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引來蝴蝶的!”此時,六皇子已經不知不覺朝南宮嫿走去,那眼神痴痴然,連步子都放緩了,可見他已經開始仰慕這公主。
羽落郡主坐在太后身側,臉上在笑,可眼底卻溢出一陣嫉妒,她已經將那琴弦毀了一根,沒想到,這女人竟能利用和弦掩蓋過去,她不相信棲霞能引來蝴蝶,那這個人又是誰呢?
皇上早已是十分驚奇的看向南宮嫿,南宮家的這個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太過聰慧,他現在竟有些捨不得將她外嫁,這樣聰慧的美人,自然要留在蒼祁,是蒼祁的國寶,怎能外流?
這下子,他有些後悔將她嫁給六皇子,一嫁過去,將來她就是燕國的人,爭的光也全是燕國的,以後??萬一有別國的來挑釁,他又找信應對。
楚宸燁微瞇著眼睛,眼神深沉得如一汪幽湖,只是不緊不慢的喝著酒,他身側的楚汐則朝他疑惑的笑道:“將軍怎麼在喝悶酒,莫不是喜歡上棲霞了?如果喜歡,大可向聖上提親,她還算配得上你。”
楚宸燁微瞇起眼睛,不屑的冷勾嘴角,雙眼十分冷酷的看向身側的楚汐,眼裡聚集著萬年不化的寒冰,沉聲道:“比起她來,本將軍更喜歡你!”
這麼一說,楚汐立即回了楚宸燁一個白眼,又裝作閃離他一尺的道:“你可別胡說,兄弟我喜歡的是女人,對男人可沒興趣。”
“那本將軍就對姑姑有興趣了?”楚宸燁真想掐住楚汐的脖子一陣捏,輩分弄錯,還讓他配自家人,他可沒變態到這種地步。
說完,楚宸燁已經端起酒杯,一雙俊眸認真且嚴肅的看向場中的女子,細細的打量著她,卻不再說話。
這時候,大殿裡各式各樣珍稀的蝴蝶越來越多,燕國三美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蒼祁帝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來,南宮嫿則在彈完曲子後,慢慢站起身,輕輕一伸手,便有幾隻蝴蝶落在她手上。
她又輕輕一揮手臂,立即又有蝴蝶落到她臂上,看著面前的美景,南宮嫿忍不住揮舞著袖子在場中央轉了一個圈,那些蝴蝶也跟著她轉,這場景看得眾人嘖嘖稱奇,估計十天半夜都說不完。
隨後,南宮嫿輕揮舞袖,慢慢朝殿外走去,蝴蝶們也跟著她飛舞,一走到殿出口處,南宮嫿朝外邊輕??輕揮手,道:“去吧!”
那蝴蝶們則真的聽話的離開她,朝外邊飛了出去,蝴蝶翩翩,別提有多美了。
等蝴蝶們飛出去後,南宮嫿迅速踏進大殿,朝皇帝皇后行禮道:“兒臣獻醜了!”
這聲兒臣,叫得很拗口,而皇帝在聽到的,立即道:“無妨,快扶公主坐下。”
還不放她走?南宮嫿面色有些微微惱怒,她已經替棲霞公主名揚天下,皇帝還想做什麼,要讓她繼續扮演公主這個角色?
淡淡的坐到羽落郡主身側之後,南宮嫿明顯看到羽落在暗暗觀察自己,而此時,燕太子已經忍不住拍手道:“原來蒼祁公主深藏不露,真的很有實力,此情此景太過美妙,讓本宮大開眼界,本宮回國一定好好替公主揚名。”
“恐怕不用皇兄揚名,公主的美名便會傳遍天下,到時候,人人都知道蒼祁有位能引百蝶的公主,恐怕上門求親的皇子會不計其數,如此美人,連本皇子都很是仰慕。”六皇子此時已經不敢用囂張的口氣對南宮嫿說話,生怕惹惱這位美人,到時候就無法接近她了。
燕太子倒是輸得起,便起身朝皇帝拱手道:“這次比試,咱們兩位美人皆輸給棲霞公主,公主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
其他人也隨身附和,只是總覺得,那座位上的公主神情有些冷清,連面具都不摘下來,十分的神秘。
“蒼祁帝,本皇子很喜歡你這位公主,敢問皇上,棲霞公主可有許配人家?”六皇子又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他此時真的很揭開這公主的面具,然後把她娶回家,如此美人,現在不娶,更待何時。
這時,大殿右側卻響起一陣清冷且倨傲的聲音,“六皇子不是已有和親對象,南宮姑娘還未見,你就喜歡上了公主,這似乎對南宮姑娘不太公平。”
眾人看過去,正是狹眸深冷的祁翊,他微斜著頭,那狹長的鳳眸已經浸著寒光的看向六皇子,而他右側的楚宸燁,則是淡淡轉了轉眼珠,神情冰涼的看向對面的“棲霞”。
“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那南宮姑娘再美,又如何美得過公主?公主者當之無愧的才女,都說人往高處走,本皇子喜歡公主也是人之常情。如果皇上肯割愛,本皇子立即就迎娶公主回國,至於那位南宮姑娘,本皇子便與她退親。畢竟,公主才是最出色的。”六皇子倒是大言不慚,敢作敢當。
如今棲霞公主揚名天下,替蒼祁爭了光,是男子們爭相想娶的對象,一曲琴,一曲舞便驚為天人,連燕國的第一才女月蟬娟都不如,這樣通靈達秀的女子,他六皇子就是費盡心思也要娶回家。
而那南宮嫿又算什麼,不過一普通女人罷了,而這公主卻有腦子,又聰明,他欣賞這樣的女人。
這話聽在蒼祁帝耳朵裡,他雖然很不屑這六皇子,但想到南宮嫿與蒼祁掙了口氣,將原本輸的局勢扭轉,這才惹得六皇子態度轉變,他心中其實是得意的。
但想到這六皇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當即回絕道:“很抱歉,朕的公主已有婚配對象,六皇子是否想多了。”
被皇帝回絕,六皇子只是尷尬一笑,隨即坐回位置上,目光一直如狼似虎的盯著南宮嫿。
看著六皇子射過來的目光,南宮嫿只覺得這真是個人渣,看到美的就喜歡,要是將來遇到更美的,不是得把她拋諸腦後,真是個喜新厭舊的渣男。
這時,正盯著酒杯看的楚宸燁已經抬眸,一雙如鷹般的眸子看向六皇子,道:“萬一,南宮姑娘比公主還要優秀,皇子該如何決擇?”
六皇子一聽,當即搖頭道:“不可能,再也沒有比公主更優秀的了,況且,皇子與公主,不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南宮姑娘只是一介官家的女子,哪能與公主相比。”
六皇子真的是太不羈,太不怕世人的眼光,他這樣公然將南宮嫿貶低,抬高棲霞公主,不就為了能得到公主這樣的美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個只注重身份的男人。
南宮嫿嘴角溢起抹冷笑,難道普通女子當真比不過公主麼?以為她人不在這裡,六皇子就如此的貶低她,有機會,她真想打他一頓。
“公主,本皇子想敬你一杯,可行?”這時,六皇子已經痴痴的看向南宮嫿,眼裡彷彿只剩下她。
對於六皇子的提議,皇帝不好拒絕,畢竟,朱凝修和燕太子身邊還跟得有五、六位燕國的使臣,這麼多人看著,只是敬一杯酒,也沒什麼的,皇帝便朝南宮嫿道點了點頭。
南宮嫿則端起酒杯起身,與六皇子點了點頭,仰頭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得那六皇子心生佩服,當真中女中豪傑。
這時候,南宮嫿則重新端起一杯酒,看向右側的皇長孫,道:“還未恭喜皇長孫新娶側妃,棲霞敬皇長孫及側妃一杯。”
說完,南宮嫿慢慢起身,朝安容華溫柔的走了過去,安容華冷不防的被點到,只覺得受寵若驚,沒想到公主竟然能想到她,準備接過太監的酒,此時,南宮嫿已經率先遞出手中的酒,將酒遞給安容華,她自己則接過太監手中的另一杯酒。
“喝我的吧,上好的桂花釀。”安容華哪疑有詐,她本就很少見棲霞,也沒懷疑這女子是不是棲霞,只覺得如今眾人的目光都盯到她身上,她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從被人瞧不起的平民晉升為皇家側妃,讓那些以前小看她的人刮目相看。
想到這裡,她已經接過公主遞過來的酒,將酒一飲而盡,南宮嫿笑著看安容華飲下酒之後,這才緩緩將手中的酒飲盡,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這一次,看安容華還如何囂張,天天帶著麝貓睡覺,又喝下她的黃龍膽,看來,不久之後,安容華就會變成一個人見人厭的醜八怪,而且還不能生育,真是報應。
喝完酒後,南宮嫿與安容華淡淡的對視一眼,正要轉身迴座位,這時,她只覺得耳邊閃過一記冰涼的東西,就在她轉身去摸耳朵邊時,她臉上的面具帶子突然應聲而斷,只聽“啪”的一聲,南宮嫿的蝴蝶面具直直的往地上砸去。
此時,南宮嫿已經轉過頭,滿臉驚訝的瞪大眼睛,準備去撿地上的面具,正此刻,用銀筷迅速切斷她面具帶子的罪魁禍首,燕國的六皇子已經瞪大眼睛與南宮嫿對視。
“天哪,你們看!那不是公主,那竟是個醜八怪!”
正在這時,所有人都驚訝的朝南宮嫿看過去,皇帝急得怒火攻心,正想讓人把南宮嫿帶下去,可那六皇子已經仔細看向南宮嫿,發現南宮嫿臉上用面具遮過的地方,到處印著烏黑的黑斑,一塊塊的好像蛇皮,十分的難看,實在是醜陋!
“太醜了,我要吐了……”六皇子極力忍住想吐的心情,面前的女人臉上的黑斑看上去,太像醜陋的蛇皮,一張臉醜得像隻豬頭,與剛才戴面具的她截然相反。
這時,原本在喝酒的祁翊也吃驚的看向南宮嫿,他只猜出面具下的是她,卻沒發現,她臉上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黑斑,在看到她臉上那些斑點時,他當即心痛的站起身,狠狠捏緊拳頭,眼裡迸出陣陣肅殺。
而那邊的楚宸燁和楚汐兩人皆是十分驚愕,那正是南宮嫿,只是,她為何變得如此醜陋?楚宸燁只覺得此事不簡單,一雙稅利的目光一直盯在南宮嫿身上。
“皇上,她是誰?棲霞公主不是這樣的,剛才他畫過畫,長得不一樣,這位公主怎麼這麼醜,怪不得要戴面具,原來是見不得人,這個醜八怪究竟是誰,還差點騙了本皇子。”六皇子感覺心裡嚴重受傷,雖然這美人跳舞彈琴厲害,可她竟是個醜八怪,他是萬萬無法接受要娶一??個醜女的。
此時,祁翊烏金般的眸子裡已經溢起陣陣寒冰,他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南宮嫿,他的嫿兒,怎麼變成這樣了,是生病了麼?
此時,皇帝已經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坐上的安容華則裝作一臉驚異的看向南宮嫿,指著她道:“嫿妹妹,怎麼是你,公主呢?你為什麼要扮成公主,你的臉怎麼了?是中毒了麼?”
安容華一個嫿妹妹,已經巧妙的點出南宮嫿的身份,那六皇子也反應過來,一臉吃驚的看向南宮嫿,“你……你就是我的婚配對象,南宮嫿?”
南宮嫿見六皇子恨不得丟掉自己跑開的樣子,嘴角勾起抹淡笑,朝六皇子道:“六皇子趁我不備,偷偷摘下我的面具,已是冒犯,你有沒有把我蒼祁放在眼裡?”
“請問,你蒼祁又有沒有將我燕國放在眼裡?”此時,邊上的燕太子已經冷冷揚唇,啪的一聲拍向桌子,冷聲道:“蒼祁帝真是好大的胸襟,竟然用南宮嫿來偽裝公主,難道你們的公主就這麼沒本事,跳個舞都要請槍手?剛才的舞,引的蝴蝶皆是南宮嫿做的,而皇帝竟讓她扮成公主欺騙大家,試問,蒼祁的公主當真是拿不出手?是蒼祁帝欺瞞我燕國在先,就別怪六皇子如此反應!”
燕太子這麼一說,所有人登時反應過來,一個個皆在心裡鄙視皇帝,竟然讓南宮嫿來冒充棲霞,怪不得大家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棲霞和平時不一樣,大家都想揭下面具看一看,沒想到,當真換了人。
此時,羽落郡主與安容華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十分的高興,這一仗,她們沒有打,已經將敵人擊挎,棲霞公主請槍手錶演,這品質可真夠差的,而南宮嫿中了安容華的黃龍膽變成個醜八怪,對兩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這時,有的人甚至已經用嘲弄的目光看向南宮嫿,而那六皇子已經不屑的道:“原來你不是南宮嫿,可惜,你長得太醜了,本皇子要退親,本皇子不會娶你的。”
連皇帝也覺得奇怪,南宮嫿何時變醜的,不過看她臉上恐怖的黑斑,的確是十分的醜陋,還有些可憐,聽到六皇子欺負人的話,他這個皇帝也有血性,當即道:“既然六皇子嫌棄南宮姑娘的外表,那就听六皇子的,當場退親。如今朕同意退親,兩國的和親一事便全作廢。”
南宮嫿被六皇子當場嫌棄,邊上的千金小姐們一個個也同情的看向她,有的已經嘆口氣道:“如今南宮姑娘被退親,又生了惡疾,長得這麼醜,還有哪個男人願意娶她?”
而這時,安容華則假惺惺的站起身,拉著南宮嫿的手,眼裡還隱隱有淚水,道:“妹妹,你告訴我,你臉上這是怎麼了?”
南宮嫿此時臉色已經十分失落,便朝安容華道:“我不知道在哪里中了毒,好久前臉上就開始長斑,開始只是一小聲,後邊越長越多,到昨天,整張臉都長滿了黑斑,其實下巴這些也有,幸好我用粉蓋住了。”
“究竟是誰這麼狠毒,竟然給你下這種毒,那人也太狠心了。嫿兒,你真可憐。”安容華難受得用帕子摀住眼睛,努力擠出一滴眼淚來。
南宮嫿卻在心底冷笑一記,不知道到時候可憐的會是誰。
而坐在偏殿裡的棲霞公主臉上早已浮起得意的冷笑,怪不得南宮嫿不敢露臉,原來,當真是中了毒,如今長得這麼醜,如果祁翊還看得上她,那就奇了。
而此時,對面的祁翊雙眼已經變得迷濛起來,他眼裡甚至有一絲晶瑩的東西滑過,只覺得渾身上下冒起陣陣寒氣,他就幾天沒見過,她就中毒了,她為什麼不告訴他?難道她也怕他會嫌棄她?
究竟是誰害的嫿兒,如果讓他抓出那幕後兇手,他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嫿妹妹,你別難過了,沒事的,六皇子在你變成醜顏時竟然退婚,也太落井下石了,這樣的男人不嫁也罷。”安容??華氣憤的看向六皇子,雙眼十分憤怒,眾人都以為她在為南宮嫿打抱不平,罵負心漢。
可只有少數人聽說出來,安容華這話,是暗指南宮嫿又被人退親,又變成醜八怪,真是什麼難事都讓她遇上了,真倒霉。
此時,皇后卻鬆了一口氣,但她面上仍舊裝得和其他人一樣痛心,此時,嘲笑的人有,同情的人有,姑娘們心裡還有些高興南宮嫿變成這樣,畢竟一個絕世美女都能變得這麼醜,她們心裡也能安慰了。
聽到安容華的問話,六皇子則不屑的看向她,滿眼譏諷的道:“是貴國皇上瞞本皇子在先,妄想把如此醜的女人配給本皇子,本皇子心中只喜歡美女,南宮姑娘,對不住了,你舞跳得再好,本皇子也沒辦法和一個黑臉關公在一起。別說本皇子無情,就是這裡的任何一個男人,你讓他們娶你,他們會嗎?沒任何人願意娶你。”
說完,那六皇子再次看了南宮嫿一臉,看完後他立即轉過臉,差點當場吐出來。
正在所有人都以為沒人願意娶南宮嫿時,突然,對面那雙眸深情的男子,已經溫柔的看向南宮嫿,慢慢走到大殿中央,突然單膝跪地,朝皇上拱手道:“皇上,臣很喜歡南宮姑娘,想求娶她為妻,請皇上成全!”
皇帝看過去,那勇敢站出來的竟然是祁翊,他也滿目驚異,沒想到南宮嫿變成這副樣子,他竟然還願意娶。
而此時,坐在偏殿的棲霞公主已經著急的跑出去,迅速從側邊跑進正殿,當她看著目光堅定的祁翊時,一顆心好像被刀扎般的心痛,沒想到,他竟對南宮嫿且情至深。
楚宸燁則淡淡垂了垂眸,眼底嵌著陣孤寂,如果剛才他站出去,有些事情會不會不一樣?可惜,他心中一直被某個人牽引著,很想站出去,卻遲疑了一下,因為這一遲疑,祁翊先站了出去。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千瘡百孔,只覺得自己好像外人一般,看著那對佳人在深情的凝望,自己竟有些懦弱起來。
祁翊的突然求婚讓南宮嫿都反應不過來,她吃驚的看向祁翊,畢竟祁翊不知道她臉上的真實情況,她誰也沒告訴,只讓玉萼知道了,而玉萼是誰也不會說的。
這麼說,祁翊根本不知道她是裝的,還願意娶她,想到這裡,她有些不敢確信的看向祁翊,而此時的祁翊,身上透著冷沉的氣質,雍容矜貴、風華絕代的單膝跪地,態度十分的堅決,雙眼充滿深情的看向她。
皇帝看著奔進來的棲霞,此時,心中也五味雜陳,畢竟南宮嫿的確是太可憐了,而祁翊這個時候都對她不離不棄,可見他是真的喜歡南宮嫿,他如果硬把棲霞配給祁翊,只會惹得武穆王人心叛變,而且,祁翊不愛棲霞,以後也不會對她好,棲霞就是嫁了過去也只會受苦。
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一般,便看向祁翊,冷聲道:“世子你可要想清楚,如今南宮姑娘的容貌已經惡化,你當真願意娶她?”
意思是,南宮嫿這麼醜,以後有可能還會更醜,南宮嫿根本配不上祁翊,讓祁翊三思。
而祁翊則微微斂眸,十分認真的看向蒼祁帝,道:“無論南宮姑娘變成蟑螂還是蛇蟲鼠蟻,臣都非她不娶,臣喜歡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外貌,請皇上成全臣對南宮姑娘的心意!”
祁翊說得十分篤定,就連燕太子與七公主等人,都被他的深情所感動,這下子,所有人都感動的看向祁翊,沒想到世間竟有不在乎女子外貌的男人,祁翊當真情深,南宮姑娘何嘗又不幸福呢。
南宮嫿前世被袁逸昇那麼的傷害,如今看到面前優秀、尊貴卻又負責、美好的祁翊時,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裡已經迸出點點淚水,她哽咽著走向祁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請世子想清楚,嫿兒配不上你,如今嫿兒身上已經起了很多黑斑,或許不久就將隔離人世,嫿兒不想連累世子,也請世子收回請求!”
“不!自從那次桃花林相見,我就發過誓,非你不娶。你不過是生病,我一定會為你治好這病,愛情沒有配與不配,只有愛與不愛。”祁翊說得斬釘截鐵,漂亮的丹鳳眼閃著瑩潤的光彩,紅唇殷紅如朱,眼底也浸著無比森寒的怒意。
見祁翊如此認真,皇帝以前答應過他,他的婚事由自己決定,而且他其實也被祁翊的深情所感動,便點頭道:“既然祁世子心意已決,朕便答應這門親事,朕這就賜北麓侯府嫡長女南宮嫿嫁與武穆王府祁翊為妻,婚期由兩府決定!”
說完,邊上的趙老太君已經趕緊朝南宮嫿道:“傻孩子,還不快向聖上謝恩?”
經趙老太君一提醒,祁翊立即牽起南宮嫿的手,與她向皇帝謝恩,“臣(臣女)謝皇上隆恩!”
就這樣,南宮嫿成了祁翊的未婚妻,而站在邊上的棲霞公主已經滿面淚痕,她很不理解,為什麼南宮嫿這麼醜了,祁翊還要娶,她只想問蒼天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
這時,有人看棲霞公主的眼神變得諷刺起來,畢竟沒人能瞧得上一個找槍手的公主,棲霞看著眾人譏誚的眼神,當即在心底發誓道,她倒要看看祁翊能和南宮嫿在一起多久,南宮嫿不過一快病死的醜八怪,她詛咒她早點死掉,看祁翊還拿什麼來愛她!
此時,南宮嫿只覺得心裡有百般滋味,開始是讓人瞧不起,如今竟得到人人羨慕的愛情,而祁翊則是拿到賜婚聖旨之後,緊緊牽著她的手,將她慢慢牽出大殿,一路跟著祁翊走出去,她只覺得腳底都是虛浮的,這好像做夢一般。
前世她從未見過這些世子,想起時心裡只是羨慕的,只覺得自己與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只是一個普通婦女,而這一世,她拖著長裙,正由一個絕世美男牽著,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他就那麼認真而堅定的牽著她,不顧世間的禮儀和眼光,將她牽了出去。
微風揚起兩人的袍子,南宮嫿一臉害羞的跟在祁翊身後,此時的他高大,霸氣,沉穩,極富安全感,好像跟在他身後,她便能安睡一般。
而留在大殿裡的眾人,一個個心裡都有千般滋味,安容華狠狠瞇起雙眼,一個要死的女人,她看祁翊能愛她多久,時間一長,她不相信祁翊還能堅持。
皇后雖然心疼棲霞,可看到祁翊看南宮嫿的眼神時,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眼裡只有滿滿的愛,他的愛只傾注給嫿兒,她的棲霞,永遠走不進他的心。
棲霞公主用力握緊雙手,那艷紅的指甲要嵌進肉裡,而對面的楚宸燁,突然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朝皇帝行了個禮後,微微沉眸,也走出大殿,只是他的背影,十分的蕭瑟,又充滿淡淡的孤寂。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第113章 見世子家人趙氏生產
牽著南宮嫿走出宮殿之後,祁翊一臉憐惜的將她打橫抱起,迅速抱到祁府的馬車上,含笑、含恨等人立即跟上。
南宮嫿原本由祁翊牽著,沒來由的就被他抱上馬車,一上馬車,他就將車簾拉下來,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焦急的眼裡帶著濃濃的責備,“你這個笨蛋,怎麼總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被人下了毒竟然不告訴我,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如今我們快成夫妻,難道你還要瞞我?”
此時,祁翊烏黑深邃的眼裡透著責備的怒火,卻著難以看時的關切和濃濃的心疼,看得南宮嫿心裡是滿滿的感動,正要說話,男人已經輕輕撫上她帶有黑斑的臉龐,湖泊色的眸子透著陣陣急切,“嫿嫿,還不給我說實話,究竟是誰害的你?”
看祁翊一定要知道兇手的急切模樣,南宮嫿有些尷尬的紅了臉,囁嚅一下後,有些歉疚的道:“你別擔心,我並未中毒,這是我自己畫上去的,就是為了向六皇子退婚。”
“你當真是個笨蛋,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我說了不會讓你嫁給六皇子就一定不會,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祁翊在聽到南宮嫿的話後,這才松了口氣,他趕緊掏出一方白色的絹帕,輕輕往南宮嫿臉上擦了擦,當他擦出一層黑色的墨汁出來時,這才鬆了口氣,不過仍舊不放鬆的盯著南宮嫿,生怕這小妮子再做出什麼事來。
南宮嫿被祁翊這麼關心,她只覺得受寵若驚,前世被袁逸昇騙成那樣,導致她今生不會隨便相信別人,可是在祁翊三番五次的關心之後,她一顆心也漸漸被他融化,不過她仍舊有些不確定的看向祁翊,有些驚愕的道:“世子,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你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祁翊十分認真且嚴肅的看向她,道:“別想轉移話題,別的我不擔心,只擔心你遇到危險,答應我,以後遇到任何事都要第一個通知我,不許自己出些鎪主意。看吧,如今這婚倒是退了,不過你已經成眾人眼裡的醜八怪了,要不是我勇敢邁進,這時候不知道你到哪哭鼻子去了!”
看著祁翊認真挑眉,淡定說話的樣子,南宮嫿有些害羞的別過臉,這樣的關心方式,真讓她心情澎湃,尤其面前還是個絕世美男,她只感覺祁翊現在認真又霸道,眼神深遂且淡篤定,微微瞇起眼睛,便像要看穿她似的。
想到他是因為擔心自己,南宮嫿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對他冷淡,便尷尬的用絹帕擦了擦臉上的黑斑,這才嬌聲的道:“你看,一擦就沒有了,沒想到連你都被騙過去了。”
“你呀,可真夠無恥的!不過,我喜歡!”冷不防的,祁翊已經握緊南宮嫿的手,十分霸道的將她拉到自己胸前,與她十指緊扣,“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答應我,從今以後,無論做任何事,都要相信我,好嗎?”
南宮嫿看著祁翊認真的目光,似乎就在等著她的答案,她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時,祁翊以為南宮嫿選擇不相信他,當即將她的身子抱得更緊,更加堅定的道:“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因為我是你將來的丈夫,我要對你負責的。自古以來女子以夫為天,'夫'字是穿天的,意思是丈夫便是女子的天,我要為你撐起一片天。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我不守護你,誰來守護你。我見不得你受傷害,見不得你嘆氣,見不得你流眼淚,我只想你過得輕鬆幸福!”
聽著祁翊一番解釋,南宮嫿只覺得心頭有百種情緒滑過,她心裡好感動,眼裡已經漸漸溫熱,祁翊這麼珍視她,此刻,馬車裡很安靜,他的聲音很清晰,認真的牽著她的手,不畏世俗,只在乎她的感覺。
“既然你這麼說,嗯……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比較相信你,但我有個疑問,敢問世子,你這一輩子會只愛我一個麼,因為我想得到的是一生一世的愛情。一旦認定一個人,我會永遠對他忠誠,我也希望他能這樣對我,哪怕我有一天容顏變醜,或垂垂老矣,我與他都能不離不棄,相互扶持,做一對神仙眷偶,雖然我知道這是一種奢望,但我還是不想認命。或許世子會覺得我癡心妄想,但我就是這麼隨性且堅持的女子,不知道世子可否做得到,這一生只愛我一個。”
南宮嫿很真誠的看向祁翊的雙眼,自古以來男人便是三妻四妾,所以她不敢保證自己能遇到一個一心一意的男子,但作為女人,因為愛一個男人具有的佔有欲,使得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此時,南宮嫿已經緊張的看向祁翊,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很重要,她想听聽祁翊怎麼回答,如今婚事已定,他已是她的未婚夫,她只不過是按心中想法一問,無論他如何回答,她都會認命的接受。
這時,祁翊則斂了斂兩排纖長的睫毛,漂亮的眸子流光瀲灩,一臉寵愛的看向南宮嫿,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迅速印上一吻,然後無比深邃的道:“笨呆瓜,剛才在大殿之上你不是已經變醜了,我仍舊把你娶了,你還擔心變老變醜?至於其他的,本世子會用一生來告訴你! ”
祁翊說完,只覺得面前的女子思想和其他女子都不一樣,他從來沒聽女人說過一心一意這樣的言論,世間女子早已習慣三從四德、三妻四妾的禮俗,而南宮嫿提出來的一生只愛她一個,讓他覺得十分驚奇,雖然他心中一直這麼想。
但他沒想到,嫿兒能有這樣的見解,她越是特別,越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越是喜歡她。
“謝謝你的答案,以後,有什麼事,我都會派人告訴你。”南宮嫿說完,只覺得兩人這樣親近的抱著十分的尷尬,立即將祁翊的手拿開,生怕被外人看見。
而祁翊則會心一笑,嫿兒這麼說,就代表她會試著和他相處,試著去接受他,他只覺得,經過賜婚一事,他與嫿兒的心已經漸漸靠近,不像以前那麼疏遠。
不一會兒,馬車已經在武穆王府門下停下,南宮嫿來過武穆王府,不過從未進過它的大門,正覺得十分尷尬,此時,祁翊已經率先下了馬車,溫柔的牽起南宮嫿的手,在南宮嫿慢慢下馬車之際,他嫌她走得太慢,一把將她抱了下來,這才將她穩穩的放到地上。
被武穆王府這麼多丫鬟侍衛看著,南宮嫿一張臉瞬間紅透,只見邊上的含笑、含恨兩人立即將眼睛摀住,卻不忘透??過指縫偷看她們,她的臉更加紅,像極了八月的紅石榴。
此時的祁翊臉上已經浮起溫雅的笑容,他牽起南宮嫿,率先走在前頭,南宮嫿又被他牽著朝王府裡慢慢走去。
微風吹著南宮嫿緋紅的裙擺,此刻的她臉上有著驚奇、害羞、不安與新奇,看著一路上武穆王府的花草樹木,南宮嫿好像來到一處世外桃源一般,只見王府遠處鐘靈毓秀,假山奇石林立,小橋流水潺潺,座座閣樓都透??出王府的古典與大氣。
正在南宮嫿驚愕之中,她已經被祁翊牽到一座富麗堂皇的閣樓面前,閣樓上上書“西山居”三個鎏金大字,字體蒼勁有力,整棟閣樓雕欄畫棟,被一片紫竹林和假山圍繞著,看上去十分清雅。
這時,已經有一位老嬤嬤迎了出來,一看到祁翊,她已經眉眼帶笑的朝兩人行禮道:“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
皇宮聖旨才下來,武穆王府就知道了,可見這消息傳得有多快,南宮嫿有些羞澀的看向老嬤嬤,忙欠身朝她行禮,道:“多謝嬤嬤,只是現下叫世子妃,還太早……”
“姑娘,這可不早了,等兩家商定好日子你就可以嫁過來了,一聽到是你,咱們老王妃可高興了,像孩子似的在裡面手舞足蹈的,既然姑娘現在不適應,老奴這還是稱呼您為南宮姑娘。”說話的嬤嬤滿臉慈愛的笑意,與老王妃一樣,樣子都有些古靈精怪,很是可愛。
祁翊忍不住露出笑顏,指著這嬤嬤朝南宮嫿道:“這位是祖母視為親姐妹的嫦嬤嬤,從小跟祖母一起長大。”
祁翊簡單的介紹,已經點明,這位嫦嬤嬤與老王妃的關係不一般,是老王妃的親信,南宮嫿朝嫦嬤嬤微笑點頭過後,心中卻直覺這進展會不會太快,皇上才賜婚,祁翊就不經她同意將她領進武穆王府。
萬一讓別人看見了,別人定會小瞧她,說還未出嫁就巴巴的趕來,以後她在王府肯定也沒地位,想到這裡,她有些遲疑了。
祁翊見南宮嫿躊躇不前,一看看過去便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朝她寵愛的笑道:“沒事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等嫦嬤嬤身邊的丫鬟可馨掀開掐絲綴珠的暖簾後,南宮嫿立即看到,天哪,一間碩大又奢華的屋子,滿屋子里站了黑壓壓的大片人,一個個都微笑的打量著她。
她只覺得腦袋快充血,怎麼武穆王府這麼多人,看這裡並排著的華衣男女,可比侯府多上許多倍,她一時分不清誰是誰,除了老王妃和武穆王,她是一個都不認得。
那武穆王見到祁翊之後,似乎還有些恭敬之態,不過一瞬間就沒了,而其他人則十分的自然。
首先映出南宮嫿眼簾的,是坐在主屋一張紫檀木羽扇綴金螭屏風座上的老王妃,老王妃頭上戴著飾以寶珠的燕居冠,冠子兩旁翊以口銜珠滴的珠翠,前後並牡丹花兩朵,蕊頭八個,翠葉三十六葉,這一看就是王妃或公主才有的金冠,再加上她身上一襲隆重的正紅色飾鸞鳳雲紋的織金雲霞綴玉褙子,以及外邊金繡團鳳紋的青緣邊襖子與紅緣織金彩色雲鳳紋大裙,腰繫以青線羅製成的大帶,外懸掛著玉花彩結綬及白玉雲樣玎鐺,一看就是精心裝扮過的,看得出她很重視這場見面會。
而邊上的武穆王也是著一襲金滾邊的華貴直裰,在他身後站著一名身著紅色描金雲鳳紋襖子,頭上戴著綴金珠寶鈿的女子約摸四十左右,打扮得通體華貴,目光莊重而認真,不冷也不淡的看向南宮嫿,使人有種濃厚的疏離感。
難道,這就是祁翊的繼母,武穆王妃羅氏,而羅氏身後分別站著四名打扮莊重以及十來個嬌媚不一的女子,南宮嫿猜她們是武穆王的側妃加妾室,而站在最左邊的,是一溜煙的年青男女。
其中年紀最大,目光略為深沉的、約摸二十二三的男子,一張臉繃得很緊,身側帶著他的夫人孩子之類的,總之十分的嚴肅,其他人則笑的笑,看的看,看得南宮嫿眼花繚亂,人太多,她也記不下來。
只是輕輕一瞟,便看到鄭芯蕾正站在王妃羅氏身側,一雙美眸杏眼圓瞪,無聲無息的看著她,眼裡有著濃濃的嫉妒。
而祁翊一進屋,便領著南宮嫿上前,朝面帶慈愛的老太太道:“祖母,您曾經不是說過,如果孫兒找到喜歡的人,可以直接把她帶回家給您看,如今孫兒已經找到,並領了回來,不知祖母意下如何!”
祁翊對老王妃十分的尊重,聽得老王妃連連點頭,她一看到南宮嫿,嘴角便勾起溫暖的笑容,已經起身朝南宮嫿走過去,親切的拉著她的手,笑瞇瞇的道:“我早就說過喜歡這孩子,屁股大,能生!幸好你先下手一步,要是讓老將軍搶去了,祖母可不饒你!嫿兒是吧,過來,讓祖母好生看看!”
南宮嫿一聽到屁股大,能生幾個字,登時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祁翊賣了,難道她的價值就是生孩子麼,不過看老王妃十分的喜歡自己,南宮嫿也真心的喜歡她,這是一個慈祥又貴氣的老太太。
聽到老太太的話,祁翊像早有準備似的,不在乎此地任何一個人的目光,很認真的看向南宮嫿,此時,他眼裡除了南宮嫿,已經沒有任何人,他對她是深切的信賴,濃濃的眷戀。
只是,南宮嫿臉上的黑斑仍未消除,倒使得原本高興的一大家子人一個個微微皺眉,不過礙於老王妃和武穆王在場,誰也不敢出聲。
這時,老王妃也早就看到了南宮嫿臉上的黑斑,在寒喧過後,眼裡立即溢起陣陣心痛,吃驚的道:“孩子,宮裡來人說你中了毒,可我沒想到竟這麼嚴重,究竟是誰下的毒手?不過你放心,翊兒醫術高超,這點小問題,難不倒他!”
怪不得老王妃之前不心急,原來她是相信祁翊的醫術,南宮嫿很喜歡老王妃這種臨危不亂的作風,又聽得出她是真的關心自己,在思索一下後,便道:“多謝王妃的關心,嫿兒只是不經意中的毒,剛才在馬車上已經服過世子給的解藥,等臉上的黑斑慢慢消退之後,嫿兒的毒就能解了。”
如今武穆王府那麼多閒雜人等,她又不知道誰好誰壞,可不能貿然說出與安容華有關,否則輕易扯上皇長孫府,人家會覺得這個媳婦也太多事了,還沒嫁過來就與堂堂皇長孫府的人有矛盾,那將來還得了。
所以,她便忍住沒說,只是一筆帶去,果然,老王妃聽過之後,心里略微懷疑一下,便道:“服了解藥就好,我就知道翊兒不會讓你受傷害。”
“祖母,我先去給嫿兒配點藥,讓她隨我去,時間緊迫,等治好她臉上的斑再說。”祁翊這時,卻不急著先向眾人介紹嫿兒,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喜歡嫿兒就夠了。
老太太知道祁翊這孩子對於喜歡的人特別護短,他可能怕王妃會刁難嫿兒,便點了點頭。
在跟祁翊走出主屋時,南宮嫿只覺得十分忐忑,裡面一大片人,像其中的鄭芯蕾和王妃羅氏雖然臉上在笑,可她總覺得她倆眼神十分的不對勁,尤其是羅氏,眼裡甚至有些對她的不屑。
人還未嫁過來,提早見面對她也不好,將來會讓羅氏說閒話的,想到這裡,南宮嫿一與祁翊走出門外,便朝他正色的道:“世子,天色將晚,我留在這裡多有不便,要不我先行回府?”
祁翊知道南宮嫿注重禮節,為了她的名節,他強忍住心裡的歡欣,捏住她的小手,朝她溫柔的道:“等一下,你先隨我去醉香蘿,解了臉上的毒再走。”
“嗯。”這樣也好,先解了毒,她就好以真面目示人,有人問起來,就說神醫治好了她的臉,這樣她也不用頂著張醜臉出門了。
侯府
趙氏頂著九個月大的肚子,坐在床沿前一直心神不寧,自從宮裡下來聖旨,說嫿兒臉上中毒許配給祁世子了後,她是一半擔心一半欣喜,擔心的是嫿兒中的毒,怕她從此就變成醜八怪,這樣她如何對得起宮中的那個人。
欣喜的是嫿兒一個侯府女兒竟然可以做世子妃,將來便是世襲的武穆王妃,南宮家與趙氏都從來沒出過王妃,嫿兒是第一個,當真是侯府的榮耀。
如此一來,以後便沒多少人敢欺負嫿兒,想起宮中的棲霞公主,趙氏眼底浮過一縷黯淡,不知道該怎麼說。
正在這時,笙媽媽從院子外邊跑進來,跑到趙氏身邊時,便有些微慍的道:“夫人,二房聽說你要生產,來人送賀禮來了,可你離生產還有一個月,她們怎麼那麼急?老太太還讓你親自過去謝柳氏與二老爺。”
趙氏冷冷挑眉,二房拖著好幾個兒子,子嗣倒不用擔心了,如今來侯府,究竟為了什麼?她本不想去,可怕老太太說閒話,將來連累到肚裡的孩子和嫿兒,便道:“給我找件大裘來。”
笙媽媽立即點頭,想到反正老太太和這麼多人都在,又有這麼多人護著,應該很安全,便找來一件紅色大裘披在趙氏肩上,扶著她朝興安堂走去。
已經是二月的天氣,天氣在逐漸回暖,大雪早已停止,只是空氣中還有些沁涼,趙氏坐到小軟轎上,笙媽媽和沐瑤守在左右兩側,像兩蹲門神一般守護著趙氏。
不一會兒,便到了興安堂,裡頭的孫嬤嬤早就迎了出來,在看到大腹便便的趙氏時,她立即上前將趙氏扶住,囑咐道:“夫人請小心,身子這麼大了,要不是二房的一片好意,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讓夫人來回走動的。”
趙氏淡淡看了孫嬤嬤一眼,道:“沒事,雖是孕婦,卻也要偶爾走動一下,成天窩在床上,身子倒變虛弱了。”
一進屋,柳氏便朝趙氏熱情的一笑,接著殷勤的圍了上來,看著趙氏滾圓的肚子,便笑道:“怪不得肚子那麼大,果然是應了智覺大師的話,嫂嫂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嫂嫂真有福氣。”
趙氏坐到主位上,看著那桌子中央擺了許多精美的禮品,南宮喬與兩個三個兒子坐在右側,南宮蕊兒的頭髮已經長了許多,正轉著眼珠坐在老太太身側,而柳氏則趕緊去拿桌上的禮品,指著其中一柄玉如意就道:“大嫂,這種成色的玉如意,可只有宮中才有,不過孩子他爹為了給大嫂的孩子討個吉利,走遍江南硬是收了這麼一件來。還有這裡珠寶首飾,都是我去珍寶齋親自挑選的,全是些好東西,還望大嫂笑納。”
趙氏看著殷勤的柳氏,對她淡然一笑,“弟妹有心了,怎麼皙兒他們也來了,他們今天不用上學堂麼?”
柳氏尷尬一笑,便道:“這時候都下學了,我就把孩子們帶來和老太太聊聊天,況且,除了你即將生產的好事,府裡不是出了位世子妃麼,我們這就厚著臉皮來祝賀嫿兒了。”
聽到柳氏這話,那座上面色原本淡笑的老太太此時已經微瞇著眼睛,臉色隨之下沉,神色不明,以前南宮嫿只是個侯府嫡女,她已經快拿她沒辦法,根本掌握不住她,如今她一躍升為世子妃,她更控制不住了。
趙氏看不出老太太心裡是喜是憂,那南宮蕊兒卻是滿目嫉妒的歪在邊上,一張臉冷冰冰的,好像嫿兒當了世子妃便得罪了她一般。
老太太眼神微闔了闔,一雙眼睛如鷹般的射向趙氏,如今趙氏的雙胞胎兒子就要生下來,南宮嫿已經被聖上賜婚為世子妃,這樣天大的殊榮一齊降臨到她們母女身上,對侯府倒是有益無害,可以後她有事需要求南宮嫿,她當真會那麼聽話的為自己做麼?
想起最近南宮昊天對自己的冷淡,她就氣得神情緊繃,果然人心隔肚皮,別人的白眼狼是餵不熟的,只有親兒子最好。
想到這裡,老太太漠然的看向趙氏,抬眸道:“怎麼這麼晚了,嫿兒還沒有回來?笙媽媽,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一個姑娘家的,這麼晚了還在外逗留什麼?也不看看她如今的身份,是不是仗著以後是世子妃,就可以為所欲為連規矩都不守了?”
聽到老太太憤怒的口氣,笙媽媽忙上前道:“或許大小姐馬上就回來了,大小姐吩咐過,最近是非常時期,要老奴貼身守護夫人,所以老奴不能離開,要不派墜兒去?”
聽到笙媽媽當眾忤逆自己,老太太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當即“啪”的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厲聲道:“慧清,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奴才我竟指使不動了,我好歹也是有個三品封號的侯老夫人,是誰給她的膽子竟當眾違抗我?”
老太太發火,趙氏眼底閃過一抹冷色,但礙於有人在場,而且她身子不便,又怕人說她不敬長輩,便對笙媽媽道:“媽媽,你出去看看,快去快回!”
笙媽媽只以為老太太想給大小姐耍威風,真的急著見大小姐,在朝沐瑤點了個頭後,心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此時,誰也不會想到,平時最盼著孫子出生的老太太,心裡已經有了十分陰毒的計劃,她哪里希望孫子出生,她巴不得侯府絕後,好過繼二房的孩子過來,以後整個侯府的家業,就是二房的了。
只是,如今二兒子沒有功名在身,她怎麼都要為他掙個功名才行。
這時,孫嬤嬤則笑著端進來幾隻晶瑩的玉碟,玉碟上擺滿各式各樣的糕點,柳氏在看到糕點時,忙對趙氏討好的道:“大嫂,這是你二弟他從江南帶回來的名小吃,這裡的桂花糕、酥糖糕在江南都很出名,來,咱們嚐嚐。”
趙氏是孕婦,有忌食的,沐瑤便上前先看了一眼玉碟中的糕點,這時,上邊的老太太則氣惱的瞪了眼沐瑤,“你看什麼?難不成咱們還會害侯府的子嗣?這些糕點孕婦全可以食用,沒有禁忌,有的也不會端上來。”
沐瑤面上雖惶恐,不過還是仔細看了下糕點,發現都是可以食用的後,這才退到後邊,趙氏本不想吃外邊的東西,但看到大家都在吃,盛情難卻,便撿起一小塊糕點,只輕輕咬了一小口,以示吃過,便將它放下了,接著喝了一杯碧螺春潤肺。
吃過之後,笙媽媽已經趕了回來,兩手空空的看向老太太,有些尷尬的道:“回老太太,大小姐還沒回來,聽說讓祁世子接到他家去了。”
“什麼?豈有此理!”老太太氣得驀地拍桌,就快跳起腳來,大聲的道:“哪有未嫁女兒不經主張就跑去夫家的?皇上才賜婚,她就如此的迫不及待,當真飛上枝頭做鳳凰後,就不把侯府的規矩放在眼裡了。這事要傳出去,我侯府還有何面目見人,她將來又怎麼在武穆王府立足。”
“哎喲,老太太,你就別生氣了,嫿兒年紀還小,不懂事。況且祁世子那人隨心所欲慣了,武穆王府都不介意,你也別著急了。我看嫿兒是個知禮的,一定不會做出越矩的事來。”柳氏立即放下手中的酥糖糕,一臉真誠的看向老太太,又看向趙氏。
“老爺呢?”老太太見不著南宮嫿,心裡卻是略顯興奮,南宮嫿如此聰明,有她在府裡,自己的事都不好辦。
趕進來的孫嬤嬤立即笑道:“老爺還在陳御史家吃酒,他家不是才添了個丁,老爺一大早就去祝賀去了。”
詢問到南宮昊天不在府裡,老太太此時眼裡已經浸滿寒光,漫不經心的掃了趙氏一眼,淡淡道:“你懷有身子,不能出來得太久,讓你二弟妹送你回去吧,你身邊也應該有個放心的人陪著。”
趙氏淡淡看了柳氏一眼,此時柳氏已經十分緊張的起身扶起趙氏,趙氏卻在看門外,怎麼嫿兒一直沒回來,她隱隱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
走踏出正門時,趙氏突然身子一歪,柳氏立即將她扶住,見趙氏此時臉色有些蒼白,便道:“大嫂,你怎麼了?”
“我覺得肚子有點疼,不過沒事,應該是孩子在踢我。”趙氏只覺得隱隱有些疼,和平常一樣,有時候孩子要踢她,便沒太在意。
不過又走了幾步,趙氏覺得肚子越來越疼,這時候,她才驚覺應該不是孩子踢肚子,忙一臉驚慌的看向笙媽媽,道:“媽媽,我肚子疼……”
說完,她已經疼得大喘口氣,臉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臉色愈加的蒼白,笙媽媽見狀,立即大聲道:“來人,夫人估計是要生了,快,把夫人送回鳳莛軒,雪晴,你快去找大小姐,快去快回。沐瑤,你提前一步去叫穩婆!”
沐瑤、雪晴聽令,兩人立即一前一後趕出院子,柳氏見趙氏疼得一臉扭曲,忙道:“快,你們快抬大嫂去鳳莛軒,她受不得寒。 ”
笙媽媽急得護送在邊上,心裡卻埋怨老太太,要不是老太太叫夫人來見柳氏,夫人又怎麼會肚子疼,看這樣子,莫不是動了胎氣,究竟是怎麼動的?
此時,趙氏已經坐在墊子上痛苦的申吟起來,不一會兒她便被小廝們抬回鳳莛軒,又被眾婆子運到內室。
柳氏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踱步,這時,老太太和南宮喬聽到消息,也迅速趕了過來,老太太一進鳳莛軒大門,立即沉著臉道:“你們是怎麼看護的夫人,要是夫人有什麼事,我拿你們是問!”
笙媽媽哪有工夫理老太太,她立即指揮丫鬟們去打熱水,此時,屋裡的趙氏已經疼得驚叫起來,這時,沐瑤已經把產婆帶到。
兩名產婆是南宮嫿一早就備下的,一直侯在飛羽院,就是為了等著生產這一天,沒想到才九個月夫人肚子就痛了,嚇得兩名產婆也是滿頭的大汗。
兩名產婆一名姓李,一名姓張,李嬸子和張婆子早就收了南宮嫿的重金,都是京城有名的穩婆,接生過無數孩子,從未出過事,信譽極好,為人不貪墨,又正派,所以南宮嫿才找了她倆。
李嬸子聽到里屋的叫聲,立即挽著袖子就衝了進去,張婆子也趕緊跟上,而老太太,則由南宮蕊兒扶著坐在邊上,南宮喬是男人,不好在這裡聽女人生產,便帶著幾個兒子去御史府通知南宮昊天。
柳氏扶著老太太坐下後,轉了轉眼珠,與老太太無聲的對視一眼,這才裝作一臉驚慌的樣子,跟著產婆就要進屋。
這時,笙媽媽立即擋在門口,朝柳氏道:“柳夫人,這產房重地,可能會見血,蕊兒小姐還未出閣,你也不適合進來。”
“怕什麼,我早就嫁人生子,難道還忌諱這個?慧清是我大嫂,這個時候要是我不陪在她身邊,還有誰會照顧她?嫿兒如今也不在,總得有個人指揮著才行,而且我也有些接生的經驗。”
笙媽媽卻早聽過南宮嫿的囑咐,說一律不准讓二房與姨娘的人進產房,堅定的將柳氏推了出去,“讓老奴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夫人請先在外頭稍事休息。”
被笙媽媽趕了出來,柳氏卻??不像預料中的那樣難過,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便順勢坐到老太太身邊,幽幽的搖著手絹,“我是好心一片,沒想讓被當了驢肝肺,不讓我進去也好,省得一會兒出什麼事都往我身上賴。”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屋子裡的其他婆子聽得十分清楚。
這時,接收到消息的喜媽媽已經領著春、夏、秋、冬四大婆子趕來,大小姐出門,她們並沒有跟去,而是侯在飛羽院,隨時觀察鳳莛軒的情況,後邊不僅有四大婆子,還有南宮嫿的幾名一等丫頭和二等丫頭。
喜媽媽一進來,一雙眼睛便犀利的看向柳氏,冷聲道:“敢問二夫人,好端端的,我們夫人怎麼去一趟興安堂就動了胎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喜媽媽盛怒的質問聲,柳氏裝得一臉無辜的看向她,而邊上的老太太身後已積聚著五、六個婆子,此時,老太太臉色已經深沉得厲害,她冷冷抬眼,朝喜媽媽冷聲看過去,“你的意思是懷疑我這老婆子?你要知道,夫人是出了興安堂才動胎氣的。人都知道孕婦難免動胎氣,你不過一奴才,進來竟不給我行禮,且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柳夫人,你這是在懷疑咱們?”
喜媽媽見是老太太,立即抬了下眼皮,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擔心夫人的安危,老爺很在意夫人肚裡的孩子,早就囑咐過不能出半點差錯,大小姐也吩咐過奴婢,要好生照顧夫人。”
“啪”,老太太氣得猛地扔掉手中的茶碗,目光誅譏的睨向喜媽媽,用無比森冷的聲音道:“你嘴裡一口一個老爺,一口一個大小姐,你究竟有沒有把我這老太太放在眼裡?你的意思是,我就不擔心夫人肚裡的孩子了?”
“奴婢不敢!”喜媽媽心裡雖不服氣,不過仍舊垂眸給老太太認錯。
這時候,裡面的趙氏叫得越來越大聲,根本不像開始時的那種輕叫,這時候的她,叫得十分的淒厲,聽到喜媽媽耳朵裡,她趕緊打開簾子,走到里屋。
里屋裡,李嬸子和張婆子已經忙了開來,此時,趙氏身上蓋了一塊厚實的被子,趙氏漲紅著臉,痛得她連連慘叫。
笙媽媽忙在邊上幫忙,看上去心急得不得了,喜媽媽也趕緊握住趙氏的手,道:“夫人別急,大小姐就快回來了,這一胎無論如何你也要保住,千萬要堅強。”
這時,看清形勢的李嬸子迅速拿起一塊帕子,一邊給趙氏擦身子,一邊道:“看樣子是早產,快,準備浴盆熱水,夫人要早產了!”
“早產?”喜媽媽一聽,差點沒昏過去,如今大小姐不在家,家裡又沒個大夫,夫人早產,萬一出了點事,一屍三命,她該如何向大小姐交代。
“李嬸子,你一定要讓咱們夫人平安生產,如果能平安生下來,咱們大小姐一定重金酬謝!”喜媽媽再給李嬸子扎了劑強心針,說完後,便跟在邊上幫忙。
這時,邊上的張婆子一邊檢查趙氏的雙腿一邊朝喜媽媽等人皺了皺眉,道:“這麼多人擠進來做什麼?這屋子本就窄小,你們全擠進來,空氣不流通,很容易引起孕婦不適,一會兒惹得孕婦窒息,你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喜媽媽,快去準備幾片人參,給夫人吊命要緊,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趕緊出去,別擋了夫人的空氣。”
喜媽媽一向信任張婆子,聽完後,立即將多餘的四大婆子領了出去,囑咐她們守在門口,她則親自去取人參片,這時,為了空氣流通,里屋就只剩笙媽媽、沐瑤和兩個婆子。
看著渾身是汗,痛苦得快打滾的趙氏,笙媽媽急得臉色蒼白,好像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這時,李嬸子趕緊將趙氏的雙腿分開,朝她道:“夫人,你咬牙撐住,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啊!羊水破了,要生了!”
正在這時,李嬸子看到趙氏羊水破子,立即招呼沐瑤道:“快,準備剪子、熱毛巾。”
“哦,是是。”沐瑤嚇得一臉蒼白,驚慌失措的在邊上幫忙。
這時,趙氏的叫聲越來越大,她臉上、身上全是熱汗,她痛苦得咬緊牙關,大喊一聲道:“我一定要生下兒子,一定要!”
“夫人你別著急,大小姐就快回來了。”笙媽媽趕緊給趙氏打氣,趙氏也咬緊牙關,隨著李嬸子的話吸氣呼氣。
正在這時,外邊卻傳來一陣尖銳的吵鬧聲,緊急著,有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笙媽媽氣得擰眉,讓沐瑤扶著趙氏,她則迅速掀開簾子,看到以喜媽媽為首的婆子們,一個個正雙手叉腰的盯著老太太。
而這邊,則是以老太太為首的七、八個婆子,那邊喜媽媽身後也有七八個人,這時,喜媽媽已經憤怒的指著老太太,怒道:“老太太你不讓我進門是什麼意思?夫人是大小姐的娘親,難道奴婢沒資格過問?”
“放肆!你眼裡究竟有沒有我這老太婆?說了裡面空氣不流通,不能讓閒雜人等進去,你還拿話嗆我,你算什麼東西?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來打你一頓?”還沒有下人敢與老太太頂撞,如今喜媽媽聲勢如此的大,氣得老太太直頓拐杖,而她身後的孫嬤嬤等人,早已經又去叫人,一個個面目可憎護著老太太的模樣,凶神惡煞的,就像地獄來的惡鬼。
喜媽媽如今保護夫人肚裡的孩子要緊,哪還管什麼禮儀,朝老太太反駁道:“多我一個會讓空氣堵塞?老太太你這是為難人,你不讓我進去陪伴夫人,難不成另有隱情,今天我一定要進去,看不到夫人,我和大小姐都不會心安,我也沒臉見大小姐。”
“反了反了,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你眼里當真沒有我這個主母。別再提大小姐,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你不過一個奴才,竟然敢對我大呼小叫的,來人,把她捆起來扔柴房去!”老太太很恨這些奴才一口一個大小姐,好像在她們眼裡,大小姐比她還尊貴,此時她已經氣得老臉漲紅。
這時,孫嬤嬤立即朝身後的婆子們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三名婆子竄過去就要拉喜媽媽,喜媽媽豈會讓她們拉,也朝身後的春、夏、秋、冬四婆子道:“她們這是存心為難我們,別怕她們,要打咱們就打一架,今天我非要護住夫人不可。”
四大婆子早就心裡有氣,再加上老太太耍渾的不讓她們去看夫人,一個個都覺得蹊蹺,便挽起袖子,趁三個婆子要上來抓喜媽媽時,她們已經一哄而上,登時與三大婆子扭打起來。
這下子,老太太已經氣得朝身後的人大呼道:“竟敢打我的人,來人,全給我上,抓住這堆狗奴才!”
這下子,老太太的人全加入戰鬥,那邊的半夏也是個潑辣的,領著幾個丫鬟挽起袖子就朝老太太的人打了過去,南宮蕊兒立即護在老太太跟前,柳氏則是急得兩邊說好話,可哪邊都不聽,全坐在地上扭打起來。
“做人就是活一口氣,你是老夫人怎麼了,難道我們奴才就不是人了?”喜媽媽一聽到那狗奴才,氣得上前掄起巴掌就開始打幾個婆子,跟在大小姐身邊這麼多年,大小姐從沒批評過她一句,連重話都沒對她說過,而且讓人都尊敬她。
如今她想守護夫人,竟讓老太太故意刁難,她絕不會讓老太太的奸計得逞,一定要撐到大小姐回來之時。
這時,李嬸子已經上前,叫夫人趕緊吸氣,又在她身旁打氣道:“孩子的頭就快出來了,夫人,你深呼吸,吸氣,呼氣,??努力咬牙!”
趙氏照著李嬸子的話做,索性她運氣比較好,估計是之前調養得很好的緣故,這麼一咬牙,孩子的頭竟輕易的就露了出來。
看到孩子並未出現其他症狀,李嬸子高興得又大聲叫道:“夫人加油,孩子就快出來了,勝利就在眼前,加油!”
趙氏受到鼓舞,猛地一咬牙,只感覺有個溫熱的小東西從從體內滑了出去,這時,她已經虛弱得沒有力氣再叫,當即癱軟在床上。
李嬸子立即把孩子抱出來,在看了一眼後,朝身側的張婆子迅速使了個眼色,這時,李嬸子忙看向一臉驚喜的沐瑤和笙媽媽,忙道:“媽媽快來給這孩子清洗一下,再讓他哭出來,聽說夫人肚子裡還有一個,我還得再想辦法。”
此時,看到孩子的沐瑤已經激動得趕緊上前,笙媽媽也激動得老淚縱橫,一邊擦眼淚一邊道:“是個兒子,太好了,我們南宮家終於有後了,夫人終於熬出頭了。”
兩人興奮得趕緊去整理那小孩子,這時,趙氏已經幽幽甦醒,她仍感覺肚子很痛,當即叫道:“好像真的還有一個,好痛!”
“夫人加油,憋住最後一口氣,雙胞胎弟弟就出來了。”李嬸子此時臉上已經沁起熱汗,在趙氏身旁打氣,而張婆子眼裡在閃過一抹冷色,與李嬸子對視一眼後,迅速趴到下床位一方,等著接生孩子。
沐瑤和笙媽媽見趙氏沒事,兩??人又手忙腳亂的整理手中的孩子,頓時目光便不那麼集中在趙氏身上。
這時,只聽趙氏“啊”的尖叫幾聲,又一個孩子的頭露了出來,看著順利生產的趙氏,張婆子神色溢起陣陣冷光,她趕緊上前抓住那孩子,準備把他接住讓趙氏順利生下來。
正卻在這時,她眼裡閃過一抹狠毒,兩隻手狠狠掐住孩子的脖子,因為她身子太大,便將沐瑤和笙媽媽擋在身後,兩人看不清她的動作,還以為她在接生。
此時,張婆子手勁越來越大,小孩子筋骨脆弱,沒幾下,張婆子便感受到手裡的孩子咽了氣,這時,趙氏已經拼盡最後一口力氣,將孩子生了下來。
而外邊打贏的喜媽媽們也迅速掀開簾子衝了進來,那張婆子在抱起手中的孩子看時,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無比淒厲的道:“你們快看,這孩子怎麼了,他好像沒氣兒了。”
說完,她趕緊將孩子抱到笙媽媽面前,笙媽媽在看著雙眸緊閉的孩子一眼時,當即大驚失色的去探他的鼻息,一探過去,她便痛苦的大叫道:“孩子怎麼會死的,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孩子接生出來就一直閉著眼睛,快,打孩子的屁股,有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會暫時窒息,只要把他打哭就說明的救了。”張婆子說完,趕緊伸手去打孩子的屁股。
這時,正聽到話的趙氏虛弱的睜開眼睛,在聽到張婆子的話時,她當即崩潰的癱在床上,大聲叫道:“快抱過來我看看,我的孩子,快!”
正在這時,外邊響起大小姐到的聲音,聽到消息已經馬不停蹄趕到侯府的南宮嫿,已經雙眉緊蹙,腳下生風的迅速跑進院子。
當她看到正扭打在一起的婆子丫鬟以及滿屋的狼藉時,早已經捏緊拳頭,心道不好,便投給老太太一個陰毒的眼神,迅速掀開簾子衝了進來。
一沖進來,她就听到張婆子的話,同時迅速沖到趙氏身前,趙氏看到南宮嫿來了,一顆提著的心這才鬆了下來,可她在摸到已經慢慢變冰涼的??孩子時,她嚇得眼前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來人,把屋裡所有人抓??起來!”南宮嫿一聲令下,後邊跟進來的四大婆子已經迅速將李嬸子、張婆子抓住,李嬸子、張婆子兩人立即驚愕的看向南宮嫿,紛紛搖頭道:“大小姐冤枉,孩子都是我們接生的,大哥哥好好的,可這弟弟不知道何故,一出生就沒氣了,你抓我們做什麼?”
南宮嫿見兩人說得十分認真,卻是十分冰冷的掃了兩人一眼,又迅速掐住趙氏的人中,將她慢慢喚醒。
在喚醒的同時,她先查看了沭瑤和笙媽媽手中抱著的孩子,發現那孩子十分健康還在哭鬧之後,這才又去看趙氏手裡抱著的另一個孩子。
當她觸摸到孩子冰涼的肌膚時,當即心裡好像堵著一塊石頭似的,這鮮活的生命,竟然沒了,她的弟弟,竟然死了!
南宮嫿此時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個活著,一個死了,她感覺自己的心像被片片割掉似的,而這時,趙氏的哭聲已經越來越大,她不敢置信的抱著懷中的孩子,厲聲叫道:“蒼天,你這是在懲罰我麼?這是不是我的報應,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來!”
趙氏的哭聲震天動地,此時,聽到消息的南宮昊天也隨著南宮喬迅速趕到鳳莛軒,在看到外屋子正在整理衣裝和南宮蕊兒、老太太和柳氏時,他氣得咬碎牙齒,心急的朝里屋跑進去。
一跑進去,她就听到趙氏的話,他只覺得身體冰涼,眼時迸出陣陣嗜血的寒光,迅速沖過去抱起趙氏手中的孩子,當他看到是個男孩,而且沒氣了之時,當即頹然的站在原地,眼裡竟然迸出一串眼淚來。
“夫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害死咱們的孩子?”南宮昊天氣得聲音哽咽,在抱緊懷中孩子的同時,又看到笙媽媽和沐瑤手裡抱得有個孩子,那孩子則一直在哭,表明他還活著。
南宮昊天此時已經難過的走過去,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而從不輕易流淚的南宮嫿,在看著那可愛漂亮的小弟弟竟然無聲無息的閉上眼睛時,她臉上已經滑下點點淚珠,難受得好像心臟碎裂,半天沒緩過氣來。
這時候,屋裡一片愁雲慘淡,所有人都難受的看著兩個孩子,兩個產婆則被喜媽媽押著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說此事與她們無關。
“大小姐,這裡這麼多人,你憑什麼只扣我們兩個,我們盡忠職守的替夫人接生下孩子,你就是這樣對我們的?”李嬸子氣得倒豎起三角眼,怒瞪向南宮嫿。
而南宮嫿一張臉已經驀地陰沉,笙媽媽和沐瑤前世都願意為娘親死掉,難不成她們還會害娘親?這裡的外人只有兩個產婆,而老太太和柳氏突然來到這裡,此事肯定另有隱情,要讓她知道是誰害的弟弟,她一定將她們碎屍萬段,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太狠毒了。
要是她晚來一步,恐怕連另一個弟弟都保不住!
“你倆閉嘴!來人,把她倆押去正廳。沐瑤、笙媽媽,你倆負責照顧好弟弟,喜媽媽、半夏,你倆負責照顧好娘親,爹爹,你派左明將鳳莛軒大門守住,不能讓一隻蚊子飛出去,我要徹查此事!”南宮嫿認真的看向南宮昊天。
南宮昊天中年得子,一直以來都是十分興奮,可今天卻死了一個兒子,他只覺得心臟都碎了一般,立即出去招呼左明,將鳳莛軒圍得水洩不通,任何人都出不去。
此時,老太太則冷冷坐在屋外,柳氏則湊進來要幫忙,南宮嫿將屋內一切打點妥當後,親看掀開弟弟外邊裹著的絹布,仔細檢查了弟弟的身上,突然,她看到孩子脖子上有一圈烏紫的指印,登時,她只覺得腦袋充血,“是誰這麼狠,竟活活掐死這可憐的孩子!”
南宮嫿怒吼一聲,當即命人把兩個婆子拖到主屋中間跪下,她則讓春婆子抱緊孩子,此時的南宮昊天,因為擔心趙氏的安危,便叫南宮嫿查找那下手之人,他則在裡面安慰趙氏。
南宮嫿走到主屋,便冷冰冰的看向老太太,目光充滿深冷的慍色,如果此事與老太太有關,她發誓,一定要將弟弟的仇報回來!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第114章 割膝之刑楚汐表白
正在眾人都心急如焚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下人的聲音:“大小姐,智覺大師來了!”
“師父!”南宮嫿此時彷彿抓到一顆救命稻草,一把奪過笙媽媽手中奄奄一息的弟弟,看著弟弟那粉嫩可愛的小臉蛋,她想也不想的快步走上前,此時,一襲金色袈裟的智覺大師已經雙手合十的躬身上前,嘴裡喃喃道:“阿彌陀佛!”
南宮嫿看到智覺大師慈眉善目,花白的鬍鬚令他有一種清貴之氣,好像一股清泉,南宮嫿眼裡立即蓄滿淚水,迅速抱起孩子跪到智覺大師面前,十分堅定又渴望的看向他,“師父,求你救救我弟弟,他是無辜的,他不能這麼輕易就死掉,你看他多可愛,少了一個弟弟,會是嫿兒和家人永遠的痛苦。”
南宮嫿說得情真意切,智覺大師一雙慧眼掃過眾人之後,最後將目光停在老太太和柳氏身上,眼裡是一閃而過的寒光。
當即,他朝身側的靜一、靜二點了點頭,靜一、靜二兩位則迅速接過南宮嫿手中沒氣了的孩子,在看到孩子脖子處深紫的掐印時,靜一、靜二兩人大驚,當即道:“這手段太陰毒了,竟把孩子掐成這樣。”
這一說,那跪在中間的兩婆子當即嚇得渾身瑟索,智覺大師則迅速接過孩子,將他平放到一處溫熱的搖籃中,精細的兩指伸手,迅速往孩子的百會穴處指了一道,又從袖子裡拿出只藥瓶,在將瓶蓋打開後,將瓶子靠近小孩子的鼻端處。
登時,滿屋溢起一股濃濃的藥香,那藥香十分刺鼻,然後,智覺大師輕輕拍了孩子的屁股一記,只聽“哇”的一聲,那孩子竟抖著雙腿大哭起來。
一聽到這陣哭聲,南宮嫿立即驚喜的看向智覺大師,她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沸騰,好想看看親弟弟的樣子,又朝智覺大師真誠的叩拜道:“多謝師父救命之恩,師父今日的大恩,嫿兒沒齒難忘!”
看南宮嫿心誠的給自己叩頭,智覺大師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枉他收下這孩子,這孩子他一眼看到就是有慧根,而且非常善良的,便朝南宮嫿伸手道:“為師是你師父,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這時,裡面聽到動靜的南宮昊天和顧不得身子虛弱的趙氏,兩人迅速攙扶著走了出來,在聽到智覺大師手上的孩子大哭之後,趙氏激動得眼淚迸出來,當她看到小寶寶不安份的扭著身子時,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比任何事都令她開心。
她立即??上前,跟著南宮昊天同時跪在地上,朝智覺大師感激的磕頭,大師則溫雅一笑,一臉的道骨清風,道:“孩子本就暫時窒息,再加上有人掐他脖子,幸好搶救及時,否則當真會沒命。我用特製的風油精加舒緩孩子的百會穴,才將他救回來。這孩子脖子上的傷痕定是人為,嫿兒,以後一定要看好兩個弟弟,切勿再讓他倆窒息。”
聽到智覺大師的肺腑之言,南宮昊天眼裡已經浸滿濃濃的殺意,看向地上的兩個婆子,此時,兩婆子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好像在想辦法脫身。
而座上的老太太則陰沉著一張臉,原本她眼底散發的是陣陣得意,可這孩子一救回來,她立即滿目的戾氣,孩子生下來窒息哭不出來是常有的事,有的需要拍打好一會兒孩子才會哭,她原以為這兩婆子把孩子掐死就再也救不活了。
沒想到,她們下手竟輕了,讓這孩??子存活下來,如此,南宮嫿肯定會更好的保護兩個弟弟,她要再想有所動作,十分的難。
想到這裡,老太太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不過為了自己的顏面,她只好假惺惺的站起來,跟著南宮昊天朝智覺大師道謝,“老身多謝大師救命之恩,這孩子窒息至此都能救活,可見大師當真是神醫高人,怪不得聖上封大師為御用國師及神醫,老身真是大開眼界,十分佩服。”
智覺大師則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他只覺得這個老太太渾身充滿一股粗鄙之氣,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接著,他從靜一手時接過一盒藥膏,遞給南宮嫿,道:“將這藥膏抹在孩子的脖子上,再細心調養,幸而只是外傷,否則為師也無能為力。既然如此,為師就先行告辭,大婚時記得請為師討杯酒水喝,有事給為師寫信即可。”
智覺大師是不忌食物之人,他奉信“酒肉穿腸過,佛祖在心中”,倒也是個特別的高人,南宮嫿立即朝他點頭,堅定的道:“師父對嫿兒有如再生父母,嫿兒成婚怎會不叫自己的父母,請師父好生保重身體,有什麼事一定要轉告嫿兒,讓嫿兒為你排憂解難。”
“嗯,為師先行一步。”智覺大師說完,朝南宮嫿作了個揖,便領著人離開了侯府。
智覺大師一走,趙氏便拖著虛弱的身子上前去看小寶寶,這時候,大寶小寶兩名可愛的孩子一邊吐著泡泡,一邊在那嚎哭,好像在訴說他們的不滿,或許是餓了。
趙氏看著兩個鮮活的孩子,高興得趕緊抱起小寶,把他抱進房間裡,將他細心的放到床頭,與大寶並排放到一起,看著小寶寶烏黑漂亮的大眼睛,以及黑黝黝又澤亮的頭髮,還有漂亮的小嘴唇兒,胖胖的小手兒,兩個寶寶像極了兩隻漂亮的水晶蝦餃,被裹在被子裡,趙氏親自上去哺乳喂食後,兩人這才漸漸停止哭泣。
里屋裡,沐瑤迅速招呼人打掃房間,整間屋子就只聽得到趙氏哄孩子的笑聲,她現在太開心了,盼了多年的孩子終於盼來了,而且一盼就是兩個。
開始以為孩子沒命時,她好痛恨自己,認為一定自己當年作了孽,老天爺在報復她,在看到大師救醒孩子之後,她心裡更加敬畏神靈,認為老天爺放她一馬,就是讓她更好的照顧嫿兒,否則她會良心不安的。
南宮嫿親自送智覺大師出去後,這才轉回來先卻是檢查兩個孩子健康不,看到床上的兩個小寶寶生得一模一樣,有著櫻桃一樣可愛的嘴巴,臉圓圓的,紅得像蘋果,皮膚白皙得跟雞蛋白一般滑膩,吹彈可破,兩雙烏黑滾圓的大眼睛遺傳了父親的俊美,見南宮嫿一過來,竟雙雙懵懂的看向他,滿眼的無辜。
好可愛的小孩子。
南宮嫿檢查了一下,大寶很健康,只是小寶氣息有些虛弱,在吃了乳汁後慢慢睡過去了,她有些擔心的摸了摸他的額頭,生怕他撐不過去今晚,畢竟他脖子受過傷。
檢查完兩個孩子,南宮嫿這才踏著步子,沉重的走到主屋,一抬眸,便冷冷看向地上跪著的李嬸子的張婆子,沉聲道:“你們兩個是吃了豹子膽,天子腳下竟敢殘害嬰兒,說,幕後主謀是誰!”
張嬸子忙不失迭的搖頭,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雙眸深沉的大小姐,她就覺得渾身膽寒,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大小姐,我們沒有掐孩子,孩子生下來脖子上就有傷痕,我們也不知道,還請大小姐不要誣賴我們。”
正在這時,早已青筋暴裂的南宮昊天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提起張嬸子的領子,當即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放她一腳踢到對面的桌子上,只聽嘩啦一聲,張嬸子額頭咚的一聲碰到桌角最尖的地方,她額頭當即流出濃濃的鮮血。
看到這一幕,老太太心里大驚,卻佯裝鎮定,忙道:“昊天,你別衝動,孩子也不一定是她們害的,當時屋里人多眼雜,場面又亂成那樣,興許有人偷偷跑進去害孩子呢。”
“兒子在處理殘害孩子的兇手,還請母親不要多話,母親為她們說話,難不成此事與你有關?”此時,南宮昊天已經滿腹怒氣的看向老太太,看著滿屋子剛才扭打在一起的丫頭婆子們,南宮昊天就氣得冷瞪雙眸。
“還有,今兒慧清早產,母親為何帶著人到鳳莛軒大鬧,這是什麼日子,也是這些奴才能鬧的?來人,把鬧事的奴才全抓起來!”敢傷害他的孩子,他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人。
老太太見南宮昊天竟要抓她的人,當即一怒上前道:“難道你想做不孝子?分明是喜媽媽帶著人在這裡亂撞,我不過攔著她不讓她進去打擾慧清,我好心好意來幫忙,沒想到竟被你當成驢肝肺,你還有沒有良心?”
見老太太竟腆著臉怪南宮昊天,邊上的喜媽媽立即上前一步,朝老太太正氣的道:“奴婢們進去只是幫忙查看,並不會打擾夫人生產,雖然夫人需要清新空氣,但多奴婢一個總不會搶了夫人的空氣吧。老太太三番五次的阻攔奴婢,奴婢也覺得奇怪,後邊老太太的人竟要上來抓奴婢們,結果兩方人馬打了起來,都沒人注意到裡面,才使得小寶橫遭毒手。”
喜媽媽言下之意,是老太太故意阻攔她們進屋看趙氏,所以才讓張嬸子她們有機可乘,老太太聽到裡,當即豎起三角眼,朝喜媽媽怒道:“反了反了,你是什麼東西,竟這麼對主母說話,昊天,趕緊派人把她發派了出去,我府裡請不起這樣的奴才。”
南宮昊天一雙銳利的鷹眸則冰冷的看向老太太,眼裡帶著對她無比深的憤恨,嘴角冷冷勾起,卻一個箭步走上前,大掌用力卡住張嬸子的下巴,將她的身子提了起來,無比憤怒的道:“說,是誰指使你們混入侯府的?”
張嬸子被箍住下巴,此時,她下巴已經被南宮昊天捏得扭曲變形,痛得她啊的一聲慘叫,突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慌了慌神便道:“是大小姐,我們是大小姐找來的,要不是大小姐指使,我們哪敢這麼做,求老爺開恩。”
“大小姐?你們當真以為我糊塗了?嫿兒最關心兩個弟弟,少在這胡扯。”南宮昊天說完,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掐得張嬸子既恨又怕。
南宮嫿則冷笑一聲,她打了邊上臉色蒼白的柳氏和老太太一眼,道:“真是奇怪,平時二嬸不來侯府,今天一來母親就早產了,雖然??弟弟現在沒事,但剛才差點就被那惡人捏死,要讓我查出一點蛛絲馬跡,定會將此事報官,由官老爺來查辦,到時候那幕後黑手不死也得脫層皮。”
南宮嫿的聲音陰測測的迴盪在屋裡,聽得柳氏驀地瞪大眼睛,當即大聲道:“嫿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二嬸?我是看你做世子妃了,特意帶了禮品前來恭喜你的,你不感恩就算了,還把這種有損陰司的事栽贓到我身上,你這個小輩怎生如此的無禮?”
“小輩?二嬸莫忘了,這裡是北麓侯府,父親是北麓侯,我是侯府嫡長女,而你又是什麼?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我都可以睜隻眼閉只眼,但你竟敢害我弟弟,那就別怪我擺出父親的身份。”南宮嫿冷冷說完,已經不給柳氏任何機會,一個箭步衝到張婆子前,朝她冷聲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招還是不招?如果不招,來人,把她們的家人全押進大牢,我倒要讓她們嚐嚐大牢是什麼滋味!”
南宮嫿濃濃的聲音響徹主屋,此時,她已經朝邊上的喜媽媽招手,沉聲道:“去,拿刑具來,侯府十幾道從未用過的刑具,今天我要一道道用在她們身上,先割了她們膝蓋,看她們還如何嘴硬。”
聽了南宮嫿的話,喜媽媽立即去準備刑具,此時,受到威脅的兩名婆子嚇得已經渾身顫抖起來,看得後邊的柳氏和老太太皆是一怔,南宮昊天則嫌惡的將手中的李嬸子扔到地上盛怒的坐到主位上,朝南宮嫿道:“嫿兒,這事就交由你辦理,為父相信你!一定要將幕後黑手揪出來!”
說完,他陰沉著臉坐在邊上,青筋暴裂的大掌狠狠篡住椅沿,幸好孩子沒事,否則,他會當場宰了這兩個老貨。
南宮嫿同樣冷冷坐到次位上,慢條斯理的端起桌上的熱茶,輕輕吹了吹茶上的茶沫子,這時,喜媽媽等人已經將一些鐵鍊刀具等刑具拖了進來。
這時,老太太臉色攸地由白轉青,烏紅的嘴唇輕輕顫動著,便喝斥道:“今天是孩子出生的好日子,難道,你們要在這惹出人命?我老太太常年吃齋念佛,可看不得這種事,要審,就交去史部人審。”
“祖母,上次林姨來,你不是還打了綰綰,當時也沒想過會惹出人命。”南宮嫿臉上在笑,可眼神卻十分的冰冷,聽得老太太冷著一張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誰給你的權利以下犯上?難道我這老太太在侯府連發句話的權利都沒有了?”老太太氣得直哼氣,一雙眼睛便迸出火光來。
南宮嫿知道蒼祁帝歷來注重孝道,表面不與老太太爭鋒相對,只是淡淡道:“嫿兒只是實話實說,還請祖母見諒。如今已經抓到兇手,當然要嚴懲,這才能對得起差點死去的弟弟。”
南宮昊天臉上陰晴不定,目光卻是在老太太臉上掃了十來個來回,南宮嫿一雙冷眸則無比鋒利的射向李嬸子,沉聲道:“嬸子的兒子聽說去年秋試中舉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參加會試,聽說他生得一表人才,讀書也十分用功,可惜呀……”
南宮嫿說到這裡,淡淡掃了掃自己潔白的指甲,眉宇間即溢出一抹冷冷的肅殺,她右手一直放在茶碗上,如今的她,氣質似乎不一樣了,一躍升為世子妃,好像立即變得高貴起來。
聽到南宮嫿的話,李嬸子悲憤的看向她,當即一張口就要咬舌自盡,正在這時,南宮嫿立即朝喜媽媽道:“扣住她的牙齒,別讓她死掉!”
喜媽媽早有防範,當即上前將李嬸子的牙齒扣住,接著找來兩根繃帶,把李嬸子和張婆子兩人的嘴巴勒住,讓她們可以含糊的說話,但不能用勁咬舌自盡。
李嬸子此時只覺得從頭涼到腳,她們敢做這件事,就是報著必死的決心的,因為幕後的人給她們許諾,只要她們做了這件事,自己的兒子女兒將來都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用她們一條命來換兒子的富貴,她們活這輩子也值了。
“想死,沒那麼容易,你前腳一死,侯府就會把你們做的事加註在你們儿子女兒身上,你們兩個想清楚。”南宮嫿輕輕摸了摸杯沿,她在找這兩個婆子之前,可是事先打探準了她們家人的行?,還派人一直跟?著。
一旦有事發生,她也有把柄捏在手裡,不至於被動挨打。
張嬸子一聽南宮嫿的話,好像她什麼都知道似的,只覺得小腿肚打顫,在思索一下後,她突然朝南宮嫿磕了個頭,紅著眼眶道:“大小姐饒命,請你饒我兒子一命,我就這麼個獨子,我認罪,是一個姓朱的嬤嬤指使我們的,她說只要我們辦成這件事,殺掉兩個孩子,就給我兒子兩萬兩銀子。兩萬兩不是個小數目,足以讓我兒子升官發財,我也是一時糊塗,才接下這喪盡天良的事,請大小姐責罰。”
南宮嫿一聽,那幕後的人果然聰明,竟然派一個面生的嬤嬤去辦事,如今她們聽知道朱嬤嬤,根本不知道幕後黑手,看來這事要抽絲剝繭,慢慢查了。
“是的是的,大小姐,是一個姓朱的嬤嬤聯繫的我們。她生得牛高馬大,倒三角眼,耳朵後面有顆黑痣,鼻子是酒糟鼻,我記得特別清楚。但是她是不是姓朱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扔給我一大袋銀子,裡面足足有一千兩,當時大小姐才選中我們,她就找上門來了。她還承諾事成後,除了給兩萬兩白銀,還會給兒子買官,說她背後的主子有錢有人脈。”張婆子見李嬸子招了,也忙將自己知道的全招了個遍。
“朱嬤嬤,本侯怎麼沒聽過這人?一定是個假身份,你倆雖然招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給她們行割膝之刑,看誰還敢害我侯府子嗣!”南宮昊天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他最受不了這些陰毒的手段,尤其是關乎侯府的子嗣。
兩婆子以為南宮嫿問了她們的話,就會替她們求情,兩人嚇得哇哇大叫,可已經有婆子衝上來將她們押住,立即有人拿來鐮刀,將兩人的膝蓋拉直。
看著那明晃晃的鐮刀,李嬸子嚇得滿頭大汗,一邊反抗一邊朝南宮嫿道:“大小姐饒命,我們全招了呀,大小姐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何時說過要放你們?喜媽媽,行刑!”如今雖然揪不出背後的人,至少可以給那背後的人一定的震懾效果,讓她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幾名侯府專門的打手婆子當即把兩婆子押了出去,在院子裡就開始行刑,南宮嫿坐在位置上,只聽外面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叫聲,恐怕此時她們的膝蓋已經被切掉,此生是無法再走路了,她們的雙腿恐怕就此毀了。
但是這一切都是她們自作孽,如果她們不起貪念先害弟弟,也不會受此懲罰,她原本打算等母親平安生產,多打賞些銀子給兩個穩婆,卻沒想到她把她們好生供著養著,她們竟心生反骨。
聽到外面陣陣慘叫聲,老太太和柳氏兩人都嚇得臉色慘白,而老太太更是沉著臉,一張臉皺成了一團。
南宮昊天見如此重刑兩人都不招,想必是查不出什麼了,當即朝外邊吩咐道:“割膝之後把她們送官,交由史部重懲!”
不一會兒,兩婆子就被拉出侯府,而此時鳳莛軒的院子裡,已經有兩灘深紅的血跡,看著這觸目心驚的血跡,柳氏有些心虛的看了南宮嫿一眼,倘若讓南宮嫿查出蛛絲馬跡,她恐怕比這兩個婆子還死得慘。
此時,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陰沉如鍋底,她冷冷看向南宮嫿,陰陽怪氣的道:“如今惡人已除,祖母恭喜嫿兒,皇上賜婚,即將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只是聽說你中毒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嫿淡淡睨了老太太一眼,不緊不慢的道:“不過一小毒而已,沒什麼大礙,祁世子是神醫,已經將我治好了,多謝祖母關心。”
最後一句話,南宮嫿說得算咬牙切齒,聽得老太太滿面怒容,而南宮昊天已經雙眸陰鷙的看向老太太,雖然這次的事情與老太太沒直接的聯繫,但她在兒媳生產時帶人來大吵大鬧,差點害死他一個兒子,他不由得渾身打顫,老太太究竟是什麼心思,難道她不希望孩子出世?
以前老太太一直打著過繼的主意,想二房的兒子過繼一個過來,好讓他帶著二房進入官場,將二房發揚光大,他當然不會同意,如今老太太帶著人來鬧,慧清生了兒子沒見她多高興,難不成,她還打著那個主意?
因為打著那個主意,所以她不想自己有兒子?想到這一層,南宮昊天立即搖了搖頭,自己的親生母親怎麼會是這種人,是不是他想多了,或許老太太只是來和慧清鬥氣而已。
他認為,哪怕母親再渾,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孫子,看她以前對南宮楓的疼愛程度就知道,或許她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太寵愛趙氏,才找趙氏發難。
不過,即使是發難,也與孩子脫不了乾系,這時候,南宮昊天已經陰沉著臉,朝老太太道:“慧清剛生孩子需要休息,母親也累了一天了,先回興安堂休息吧。”
南宮昊天的聲音十分冰冷,聽得出他很不高興,老太太沒想到兒子竟趕她走,在心底咒罵過上百遍之後,由柳氏扶著,氣哼哼的出了鳳莛軒。
看著老太太走了,南宮嫿已經十分委屈的看向南宮昊天,眼裡噙著晶瑩的淚光,“爹爹,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有陰謀,那李嬸子說對方肯出兩萬兩叫她們辦這事,你想,能隨手拿出幾萬兩的人家,一定非富即貴,咱們只要往這方面查就行了。還有那朱嬤嬤,她的外形特徵是關鍵的證人,爹爹一定要多派人,將這人找到。”
看到楚楚可憐的南宮嫿,南宮昊天也登時想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來,他侯府的子嗣萬不能段,如今一下子生下兩個雙胞胎,他在高興之餘更多的是擔憂,生怕他們出事,想到這裡,便道:“好,我會叫左明趕緊去找這個朱嬤嬤,非富即貴?這樣的人家太多了,與我侯府結怨的人家,這個還真不好說。”
“就是達官貴人,如果沒有涉足經商之事,也萬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能拿得出手的,應該是商戶。”南宮嫿淡淡說完,便放下茶盞,她知道父親庸碌,靠他來查還不如靠自己。
南宮昊天一聽到商戶二字,卻不像平日那樣沒有見地,他腦海裡閃過柳氏、南宮喬,登時只覺得從頭涼到腳底,“嫿兒,你是指你二叔二嬸?我庇佑他們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在背後斡旋,他能賺那麼多銀子?如果此事真是她們所為,本侯一定鏟了二房。”
南宮嫿卻不想和南宮昊天再討論,便將話題移轉開來,“如今有了兩個弟弟,爹爹,咱們給他們起個什麼樣的名字好?”
南宮昊天一聽到這個,臉上立即冒出一抹欣喜,道:“慧清才懷孕時我就想好了,大寶叫禦兒,小寶叫鴻兒,皆是宏圖大智的意思,嫿兒覺得如何?”
“南宮禦、南宮鴻,不錯,如此這般,就听爹爹的了。”
如今自己有了一雙弟弟,母親在侯府的地位才坐得穩,現下最重要的,是蘇姨娘的南宮楓,父親對南宮楓和南宮?還有感情,但這府裡誰的孩子都能有,就是不能有蘇姨娘的。
南宮嫿闔了闔纖長的羽睫,這時侯,南宮昊天初為人父的欣喜已經佔據大腦,他顧不得和她說話,便進房去和母親逗孩子。
南宮嫿也跟進去,此時,禦兒、鴻兒已經睡得很熟,兩雙小眼睛瞇著,臉上還有兩隻小酒窩,南宮家的基因一向不錯,兩個弟弟將來長大,一定會很俊秀。
燕國
一大清早,一匹駿馬在燕國皇宮奔馳而來,駿馬上的男子身著黑纓紫袍,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顯得犀利冷酷,冷風揚起他紫色的袍子,這樣的他顯得霸道而冷戾。
駿馬到達皇宮之時,男人已經迅速下馬,接著,小太監喜寶已經率領眾人跪在長階之上,渾身發抖的看著男子身披紫袍一步步踏上玉階。
長樂宮裡,大燕帝已經親自等在那裡,一看到男子進來,眼眸立即溢出一抹冷色,還有一縷欣喜,皇兒難得回宮一次,所以每一次相見,他都格外珍視。
“兒臣凝淵??參見父皇,父皇近日身子可還健朗?”男子沉沉著眼眸上前,淡淡看向寶座上一襲龍袍的大燕帝。
大燕帝微沉著臉,卻是道:“你要娶一個普通的侯府的嫡女?朕不同意,你只能娶蒼祁的公主,這樣才對我們大燕有利。”
“父皇急召我前來,原來是為這件事,如果不能娶南宮嫿,我願意終身不娶。”男人已經冷冷揚眸,烏黑的眸子透著一絲暴戾的氣息,眼神深如寒冰,渾身罩著濃濃的邪魅和冷戾。
“凝淵!你就不能聽父皇一次?你娶南宮嫿,如何打入蒼祁皇族內部?只有娶棲霞公主,才是你的宿命。”大燕帝此時額頭青筋暴裂,同樣滿目寒冷的睨向男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婚事我作主,還請父皇莫相逼。”男人已經冷冷揚眉,那犀利的眼神已經有了皇者的風範,身上已是罩起濃濃的肅殺,態度十分堅決。
“你!你是我燕國的太子,是將來繼承燕??國大統的人,你的婚事自然由朕作主,如果你執意要娶她,那朕只好殺了她,你為解決掉後顧之憂! ”
“你敢!”冷酷的聲音響徹整間大殿,男人湖泊色的眸子裡已經浸起道道孤寂和蒼涼,當即道:“從小到大我就是你的一顆棋子,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為了你吞併蒼祁的願望,我沒有自由,有的只有束縛,如果你敢動她,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沒有她,我也不會苟活!”
男人說得斬釘截鐵,他早已沒有了自已的人生,如今他喜歡上一個女子,想對她好,想娶她為妻,沒想到這樣都會被父皇反對,這一次,他還是會嚮往常一樣堅定自己的想法。
聽到男人暴怒冷然的話,大燕帝氣得差點吐血,直直的指著他,渾身顫抖的道:“自古紅顏多禍水,為了一個敵國的女人,你竟與朕作對?”
“如果你殺了她,我會永遠恨你。”男人扔下這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氣得座上的大燕帝站起身就往外追,當他追出去時,男人已經率先騎上馬,毫不留情的打馬離開。
看著如此堅持的兒子,他狠狠捏緊雙拳,那南宮嫿究竟是怎樣的人,竟能讓淵兒為她與自己反目。
侯府,這兩日侯府是十分的熱鬧,南宮昊天因為女兒做了夢寐以求的世子妃,又生了一雙兒子,他直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天天在府裡接待前來送禮的客人,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南宮嫿成了祁翊的未婚妻,立即有許多人家慕名前來侯府送禮,有的則是攀交情,畢竟南宮嫿將來就是武穆王妃,正宗的一品誥命,地位一下子就變了個樣,甚至比那些郡主什麼的還尊貴,怎能有人不巴結。
這兩天,同時進行的一件事,便是武穆王府派人前來問名與納吉,問名是男方詢問女方關於生辰八字的事,經占卜是吉兆,兩人八字很是相合。
納吉就是過文定,婚事初步定下,等過幾天武穆王府前來納徵,也就是下聘禮,雙方的婚約便正式成立。
老太太看著府裡忙進忙出的下人們,想著這樣的喜慶竟沒有她一份,便氣得吃不下睡不著,整日在興安堂哼哼唧唧的,南宮嫿也不去看她,趙氏在坐月子,更不會去給她請安,她一時覺得生活沒了重心,自己好像被嫌棄的人。
最重要的是,連她想吃份綠豆糕,廚房都不給準備,一會兒說再等等,要為夫人熬補品,一會兒說要給大小姐燉燕窩,她等一份綠豆糕,硬是從早上等到了晚上,直到天黑才送來一份,而且根本是殘渣剩糕,氣得老太太直摔盤子。
還有幾天便是會試的時間,聽說今年春闈袁逸昇也要參加,還同時要考文武狀元,此人野心極大,已經是正四品御史,竟然還想著往上爬,他倒是鬥志昂揚,這人已經遮了大片天,若再讓他步步高升,那可真是要一手遮天了。
這天一大早,太子府有人來請南宮嫿去給楚汐治病,說離郡王楚汐病重,祁世子不在京城,請南宮嫿去給他看診。
南宮嫿開始想推脫,畢竟她才學醫術不到一年,還是個半吊子,簡單的病症她沒問題,但是像楚汐這種常年患有心悸的人,她就沒辦法了。
不過太子府的人說診不好也沒關係,說不定死馬能當活馬醫,態度十分誠懇,她只好答應這件事??。
提著藥箱,南宮嫿披了件稍薄的青綺披風,領著玉萼、綰綰上了太子府的馬車。
太子府是重地,府外守著大批的御林軍,當南宮嫿們到達時,還有人上前來檢查她的藥箱,就怕她們暗藏什麼武器,檢查清楚後,這才放她們進去。
剛進府的時候,南宮嫿竟看到皇長孫楚瀾站在台階上,看到她進來,他已經沉眸朝她道:“南宮姑娘來了,與本宮一道進去吧。”
“參見皇長孫。”南宮嫿給楚瀾行完禮之後,就跟著他進入這如皇宮一般的太子府。
楚瀾與南宮嫿並??排走著,鳳眸眼是淡淡的幽光,在細看了她一眼後,當即道:“恭喜南宮姑娘臉上的黑斑痊癒,祁世子當真醫術高明,再恭喜南宮姑娘即將成為武穆王府的世子妃,由一個普通的侯府女兒,飛上枝頭,南宮姑娘應該很興奮?”
南宮嫿看著面前十分俊削,身姿尊貴,卻又眼神冷酷的男人,淡然道:“婚事由天定,沒有配與不配之說,我也從沒想過要攀高枝,只是世子憐惜我罷了,還請皇長孫不要誤會。”
“本宮能誤解什麼呢?難道容華臉上長了顆黑點,本宮也需要誤解到南宮姑娘身上?”楚瀾說完,一雙銳利的鷹眸直看向南宮嫿,又道:“你為什麼那麼恨容華和袁逸昇,上一次,本宮可親眼看見你踹他下河,想不到溫婉纖弱的南宮姑娘,背後竟如此的狠毒,給容華下毒。”
南宮嫿聽到皇長孫試探的話,當即停下腳步,此時她們已經到了河邊的欄杆前,她特意離皇長孫兩尺遠,不緊不慢的道:“皇長孫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嫿兒只是一介弱女子,怎會做出那起子有損德行的事,原來容華姐姐長黑點了,或許是她火氣太大,亦或是其他的,嫿兒真的不知道。”
“你還裝!”皇長孫說完,突然一把抓住南宮嫿的手臂,看得後邊的玉萼和綰綰當即上前一步,兩人焦急的盯著自家小姐,卻被皇長孫身側的侍衛攔到一邊。
南宮嫿冷不防的被面前的男人捏住手腕,南宮嫿只覺得此時的皇長孫眼神十分的暴戾,他傾身上前將南宮嫿壓在欄杆上,殷紅的唇一字一頓的道:“那日容華是因為喝了你敬的酒才出的事,難道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南宮嫿被皇長孫欺身壓上,此時她背部已經重重壓在欄杆上,背後的玉萼和綰綰已經大聲叫喊起來,“請皇長孫手下留情,我家小子身子弱,萬一掉進湖裡就慘了。”
南宮嫿冷冷抬眸,朝玉萼、綰綰平淡的看過去,沉聲道:“你們兩個稍安勿燥。”
看著面前臨危不亂的女子,楚瀾只覺得她太過特別,他從未見過如此冷靜自恃的女人,她和安容華等人,都不一樣。
“皇長孫,無憑無據的事,請你口下留情,嫿兒並未給安側妃下毒,若真是嫿兒下的,皇長孫當時怎麼不告發嫿兒,要現在來問?”楚瀾根本沒有確實的證據,否則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聽到南宮嫿的解釋,楚瀾卻是更狠的捏住她的手腕,一雙銳利漂亮的眼睛直睨向南宮嫿,冷聲道:“本宮要看清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說完,他已經對上南宮嫿堅定的雙眸,當他看到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時,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澀,她就像一朵純白的蓮花,看上去並不像那種下毒之人,在他就快被她迷惑的那一瞬間,他迅速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想收回自己的視線,生怕自己被她蠱惑。
正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接著又是?嚓一聲,南宮嫿背後作裝飾用的欄杆猛地被楚瀾強勁的力氣壓斷,她單薄的身子立即就往湖里墜下去。
楚瀾見狀,瞳孔立即一縮,想也沒想便迅速伸手,將墜到一半的南宮嫿用力拉住,接著大掌將她輕輕一提,輕易的就將她提了上來。
南宮嫿只覺得自己從地獄又回到人間,雙腳一落到地上,她便驚魂未定的站直身子,此時,楚瀾已經收回抓住她的手,一臉嚴肅的看向她,“沒這個本事就別說謊,下一次,你可沒這麼好命。”
說完,他雙眸犀利的看向南宮嫿,俊美的容顏泛起一道冷色,迅速掩飾掉自己剛才因為她掉下去的慌張,板著一張臉孔,“還不快跟本宮走?”
說完,楚瀾惱怒的走在前頭,南宮嫿只覺得這人有毛病,慢慢跟了上去,後邊的玉萼和綰綰立即上前將南宮嫿扶住,兩人不敢多問,只能默默的替自家小姐檢查有沒有哪裡傷著。
而走在前邊的楚瀾則冷冷閉了會雙眸,瞬間展開如蝶翼一般的眼晴,剛才他是怎麼了,竟會為了南宮嫿衝動,還有些心慌?這個女人,性格和外貌都像蛇精一般,深深的吸引人的目光,怪不得齊王世子與祁世子都喜歡她。
來到離憂閣,皇長孫率先走進去,南宮嫿隨即跟上,楚汐的離憂閣十分華麗,不過裡面總飄出一股子藥味,她目無斜視的走進去,見一張深色的雕花大床上,面色蒼白卻依舊俊美的楚汐正斜靠在床頭,一看到南宮嫿,他眼睛立即一亮。
邊上有方維妙與方維肖在服侍,兩人一看到南宮嫿,先是一愣,隨即退到邊上。
楚瀾緊抿雙唇,一臉冷酷的坐在邊上,朧華立即上來引南宮嫿,“南宮姑娘,請,剛才來了好幾位太醫,一個個都束手無策,皇長孫就推薦你前來,麻煩你幫我們郡王看看。”
原來是楚瀾推薦她來的,怪不得她只覺得十分奇怪,楚瀾此舉,究竟是為了什麼,真是為安容華報仇而來?
南宮嫿來不及細想,朝俊眉星目的楚汐行了個禮,便坐到銀華凳上,將一塊紗布蓋到楚汐手腕上,伸出玉指,冷冷坐立,開始細細為他看脈。
楚瀾一直歪斜著頭,一言不發,滿目深沉的坐在邊上,目光一直盯在南宮嫿身上,身上散發出皇族人特有的尊貴之氣。
楚汐則朝南宮嫿彎眉一笑,輕咳一聲,戲謔的道:“難得見姑娘一次,如今相見,姑娘都快出嫁了,真是可惜。”
南宮嫿只是禮貌的對楚汐一笑,接著繼續探脈,這心悸症應該是楚汐出生時從母體裡帶出來的,他應該從小就受病痛折磨,心裡一直很痛,卻還能和自己開玩笑,挺令她佩服的。
看了一會後,南宮嫿慢慢收回手,沉吟片刻,便道:“常言道,心病還須心藥醫,郡王應該是心裡有什麼問題想不通,所以才患有心悸,要想醫治好這病,郡王首先就不能再想心中的事情。”
楚汐淡淡抬眸看向南宮嫿,沒想到她間竟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正要說話,卻只覺得心裡好慌,慌得他直喘氣。
看著原本在笑的楚汐突然喘起氣來,南宮嫿立即掏出一瓶靜心丹,趕緊從裡面掏出一粒藥給夢汐服下,正在這時,她突然瞥見楚汐床頭有半幅露出來的殘畫,那畫上隱隱有個冷戾霸道的男人。
一看到這男人,南宮嫿只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因為畫上畫的,竟是大叔楚宸燁,楚汐床頭竟有楚宸燁的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嫿顧不得細想,趕緊將丹藥給楚汐服下之後,楚汐這才停止喘氣,慢慢安靜下來,不過他雖然生病,仍舊唇紅齒白,像隻小貓一樣惹人愛憐。
南宮嫿慢慢給楚汐蓋上被子,多俊美的男人,可惜,偏偏得了這個病。
但這靜心丹只能抑制一時,根本管不了多久,南宮嫿也為楚汐著急,這時,楚汐卻看向楚瀾,淡笑道:“請皇兄先出去一會,我有話想和南宮姑娘說。”
楚瀾點了點頭,陰鷙的雙眸再次看了眼南宮嫿,這才領著人暫時退出去,楚汐此時已屏退左右,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他與南宮嫿。
看著南宮嫿認真思索病情的樣子,楚汐突然搖了搖頭,淒楚的笑道:“沒用的,你剛才不是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我一直相信你,所以才授意皇兄找來你。有件事擱在我心裡十多年了,或許那就是我的心病,你要聽嗎?”
“這件事對醫治郡王的病很重要,如果不是什麼隱私,嫿兒願洗耳恭聽。”南宮嫿一面聽著,一邊提筆開始寫藥方子。
楚汐思索一下,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憂愁,還有一絲不好意思,想到南宮嫿的為人,她又是醫者,他這麼多年的心事從未對人剖開過,如今,他竟想向南宮嫿啟齒,雖然他羞於啟齒。
“郡王不必擔憂,什麼事嫿兒都會幫你,也會將這事爛在肚子裡,絕不亂傳,如果郡王怕嫿兒笑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嫿兒並非那種膚淺之人。”南宮嫿似看穿楚汐的心思一般,淡淡看向他。
聽到南宮嫿的話,楚汐一張臉已經有些漲紅,眼裡閃過陣陣蕭瑟,無比孤寂的道:“小時候我就喜歡上一個人,他高大霸道,為人兇殘狠毒,卻又有少有男兒的柔情,跟在他身邊,總令我十分心安。那時候我的心悸症還很輕,如果好好吃藥看病,或許會痊癒。可時間越長,我??發現自己越在意這個人,在意到令我瘋狂的地步,但我的這種在意他卻不知道。想念一個人就像喝毒藥一樣令人難受,我的想念曠世持久,而他卻毫不知情,我的這種想念也不為世俗所接愛。父王一直想為我聘親,可那些庸俗的女子我一個也不喜歡,我心中只有他,你明白這種喜歡卻又得不到的感受麼?”
南宮嫿聽到這話,心底當即一怔,面上則有些訝異的看向楚汐,楚汐身子有些柔弱,皮膚晶瑩如玉,比女子還美,這樣弱性的男人,在性取向上一般會出問題,沒想到,他竟真的喜歡男人。
男人與男人,稱為斷袖,這是世俗所不允許的,沒想到楚汐的心事竟是這個,這還真是難辦了。
“臣女能明白,無論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都是喜歡,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對那男子的有可能是仰慕之情,也有可能是兄友弟恭之情。”南宮嫿一臉認真的看向楚汐,臉上並沒有笑話他的意思,這才讓楚汐鬆了口氣。
楚汐難受得一拳捶在床上,在看到床頭那幅被他撕碎的畫後,他慢慢將畫拿了起來,紅唇輕啟道:“以前他會像大哥哥一樣愛護我,但自從他外出打仗和娶妻之後,他便很少理我了,嫿兒,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讓宸燁大哥前來看看我?”
南宮嫿猜得對,楚汐喜歡的人正是楚宸燁,且不說男人與男人相愛不為世俗所接受,更重要的是她們都姓楚,是同宗的親戚關係,這更不能讓人接愛。
楚宸燁是個霸道的大男人,他深愛的只有月蒔姑娘,恐怕不能接受楚汐的愛,這下還真難辦了。
楚汐的心事是這個,只要讓他解了這心事,說不定心悸症就能治好,想到這裡,南宮嫿一臉真誠的道:“其實你只是因為得不到,才如此痛苦,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過,我會找機會轉告叔叔,讓他抽空多來看你。只是太子府與齊王府從來就有嫌隙,恐怕多加接觸,會令人詬病,不過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嫿兒,多謝你,如此這般,我也能心安了。”楚汐說完,面色蒼白的輕咳一聲,那手中的畫上印著他濃濃的指甲印,估計他在心痛的時候,就難受得抓這畫紙了。
給楚汐看完病後,南宮嫿滿腹心事的走出離憂閣,一出去,就看到楚瀾正微瞇著眼睛,沉著臉等在原地。
“楚汐如何?”楚瀾上前一步,攔在南宮嫿面前。
南宮嫿朝他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的抬眸,道:“臣女不才,還未想出醫治心悸的法子,只能用師父的靜心丹暫時替他止住心疼。”
楚瀾不屑的勾起唇角,似就要與南宮嫿作對一般,沉聲道:“以後你要常來太子府給他看病,要是治不好,本宮拿你是問。”
南宮嫿只覺得奇怪,這男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她雖是醫者,卻沒有任人擺佈的義務,不過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南宮嫿只好道:“臣女遵旨。”
楚瀾也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總想著找她的麻煩,而他腦海裡回憶得最多的,就是那晚她踹袁逸昇下河的事,這個女人太不一般,連他都想擁有,更想常見到她。
離開太子府後,南宮嫿見楚瀾沒有追上來,這才領著玉萼和綰綰迅速朝一條小巷子跑過去,因跑得太快,一轉彎,她就撞到一股結實又堅硬的肉牆上,差點沒把她小鼻子給撞塌。
“怎麼這麼不小心?都快當新嫁娘的人了,要讓別人看到,別人還以為你不知羞的要輕薄本世子。”
南宮嫿一抬眸,便看到滿目淡定,環著雙手正睥睨著自己的楚宸燁,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之前才和楚汐說楚宸燁,沒想到一出來就碰到他了。
“見過叔叔。”南宮嫿立即後退兩步,屈居彎腰,給楚宸燁行了一個大禮。
楚宸燁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紫色衣袍,十分不悅的瞇起眼睛,沉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南宮嫿見他身上穿的竟是自己送他的七彩緞繡衣,遲疑一下,忙道:“嫿兒才從太子府出來,剛才在給離郡王看診,郡王的病好像惡化了,叔叔作為他的朋友,是不是也應該進去看一下?”
“惡化?”楚宸燁一臉的不可置信,漂亮的眼眸浸著冷冷的寒光,薄唇冷啟道:“不是有你的神醫未婚夫為他看診,他這病怎麼可能惡化,裝的!”
說完,他不理會南宮嫿,背著手就要領人上前,南宮嫿見好不容易碰到楚宸燁,忙上前一步將他攔住,滿目真誠的道:“叔叔為何要懷疑人,他的病真的快惡化了,已經病入膏肓,如果你現在不去看他,恐怕以後看不到他了。”
“你在詛咒本世子還是詛咒他?”楚宸燁又瞇起眼睛,細細的打量起南宮嫿來,不緊不慢的道:“我怎麼覺得你腦??子進水了,罷了,去看看吧,不過,你得在這侯著,等本世子出來!”
“嫿兒遵命。”南宮嫿立即會心一笑,只要楚宸燁去看了,她答應楚汐的事就算完成了。
楚宸燁搖了搖頭,陰沉著臉就朝太子府大門走去,看到大將軍前來,太子府的下人們立即將大門打開,有的在向他點頭哈腰的說好話,有的則已經進去報信去了。
不一會兒,楚宸燁就消失在南宮嫿視線裡,南宮嫿則淡淡立在原地,讓楚宸燁去與他敵對的太子府,也真難為他了,原以為他不會去的,沒想到他還是去了。
“小姐,剛才離郡王和你說了些什麼?”玉萼覺得奇怪,好奇心十分強的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則看了她一眼,在她額頭指了一記,道:“別人的事你少管少問,知道得多就活得越短。”
玉萼一聽,立即吐了吐舌頭,卻是再也不敢多話。
可還沒過去一刻鐘,南宮嫿就看到太子府的大門被小廝們迅速打開,滿面怒容的楚宸燁踩著兩名小廝的身子就踏了出來。
一踏出太子府大門,楚宸燁便憤怒的朝拐角處走來,在看到安靜立在原地的南宮嫿後,楚宸燁冷冷勾起雙唇,眼里浸著無比深寒的怒氣,“你在耍本將軍?”
“嫿兒不敢。”南宮嫿只覺得奇怪,為什麼楚宸燁那么生氣,看他極力的隱忍著滿腹的怒意,好像十分憤怒似的。
楚宸燁瞇起雙眸,居高臨下的看向南宮嫿,沉聲道:“下次若再這樣,叔叔的劍可不長眼,還有,本將軍不喜歡男人!”
說完,楚宸燁看也不再看南宮嫿一眼,領著滿頭霧水的侍衛們便策馬離去。
看到楚宸燁遠去的背影,南宮嫿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看來,楚汐給楚宸燁表白,被他拒絕了?不知道楚宸燁有沒有給楚汐難堪,不喜歡一個人,但也不至於羞辱別人,看他那樣子十分生氣,她也不是有意的。
回到侯府時,南宮嫿還未下馬車,就听到喜媽媽的聲音:“大小姐,武穆王府前來下聘了,好多聘禮,像金山銀山似的,老太太一雙眼睛都看花了,已經挑了好多好東西走。”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拉霸
第115章 要回嫁妝珠胎暗結
南宮嫿聽到喜媽媽的話,烏黑的眸子登時嵌起一道冰冷的寒光,這死老太婆,也太不要臉了,竟然敢剋扣她的聘禮。
“媽媽,前面帶路。”南宮嫿雙目平視前方,雙手交合於胸前,裙擺曳地,一步步踏上侯府的青石台階。
穿過垂花門與一溜煙的抄手游廊後,南宮嫿終於領著人來到清墨軒,此時,清墨軒的院子里站滿一排身著黑色勁裝的侍衛,侍衛們面前擺著一排排紅色的木箱,那些木箱子上都上得有鎖。
見南宮嫿一進來,侍衛們全部立正,齊聲道:“屬下參見世子妃。”
這一聲洪亮的喊聲,聽得南宮嫿有些不太適應,她便朝眾人淡笑著點了下頭,以示回應,這時候,清墨軒的院子裡已經來了一大堆的侍女婆子,在見到南宮嫿後,紛紛朝她屈膝行禮,南宮嫿則淡然走進院子。
此時,南宮昊天有些尷尬的坐在裡面,趙氏因為產後坐月子,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仍是陪著南宮昊天坐在那裡,南宮昊天之所以尷尬,是因為之前運來的一批嫁妝,竟被老太太吩咐運到了興安堂,美名其曰她是祖母,由她替嫿兒保管東西。
而這時候,後邊趕來的武穆王府四位族親的全福之人全都坐在雕花鳳椅上,一個個雖臉上帶笑,不過眼神卻有些疏離,大概是因為之前由小廝們抬進來的聘禮被老太太抬走的事不高興。
看到南宮嫿進來了,四位老夫人這才朝她展顏一笑,一個個開始笑瞇瞇的打量她,而南宮昊天臉上的尷尬這才稍稍化解一點。
一直站在最前邊的官媒丁志高大人誠惶誠恐的看向南宮昊天,一見到南宮嫿進來,便朝她拱了拱手,微笑道:“這位就是南宮姑娘吧,這四位是武穆王府族親裡最有福之人,她們儿女成全,有老伴,夫妻恩愛,且生活富足,被老王妃叫來特意與侯府納徵的。”
丁志高說完,四位衣著隆重的老夫人都對南宮嫿點了點頭,臉上帶笑,這時,一位身穿淺紅色衣袍的老夫人笑瞇瞇的看向南宮嫿,自我介紹道: “我是王爺遠房的表姐,姓吳,既然姑娘來了,就請丁大人把王府的聘禮清單交給姑娘,這也是老王妃和世子交代的。”
吳夫人說完,看向對面的丁志高,丁志高立即將桌上的一隻金屬小盒子打開,將裡面一沓沓的單子拿出來,並鄭重的遞向南宮嫿,“這是老王妃親自吩咐說,所有聘禮都給大小姐,請大小姐好生保管。”
言下之意,這些東西是武穆王府給南宮嫿的,別的人不能插手,武穆王府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此時的南宮昊天,只覺得滿頭冷汗,他真為老太太的做法汗顏,只覺得十分羞愧。
南宮嫿朝吳夫人與丁志高微笑點頭,接過那盒子後,朝兩人笑道:“幾位夫人和丁大人都辛苦了,喜媽媽,快給老夫人們上茶。”
看著南宮嫿十分懂禮的模樣,吳夫人與丁志高都一臉微笑,傳說這大小姐品德高尚,和藹可親,果然如此。
喝完茶後,丁志高打開面前的箱子,裡面便是金光閃閃,一大箱金銀珠寶呈現在眾人眼前,看得下人們一個個眼睛冒光,尤其是侯府的一些丫鬟婆子,眼睛都瞪直了,搞得像沒見過世面似的,看得南宮昊天直瞪她們。
侯府門第也不小,家世不差,珍寶首飾也不少,不過丫鬟婆子們因為沒見過這麼大手筆的聘禮,一個個才滿目驚訝。
丁志高便讓南宮嫿把冊子拿出來,由他在邊上念,南宮嫿來對,“大小姐,這些都是王府的一點心意,麻煩你清點一下。東珠一百二十顆,南珠一百二十顆,玉琉璃如意五柄,鑲鎏金鑲玉嵌寶蝶趕花小插二十支,金鑲寶蝴蝶小插十支,銀鎏金鑲玉嵌寶蝴蝶啄針十支,銀鎏金鑲玉嵌寶蝶趕花頂簪、挑心、邊簪、小插共五套,金累絲蜂蝶趕花鈿兩套;有定陵出土的古靖王妃首飾之金鑲玉嵌寶萬壽頂簪、萬壽字挑心、金鑲玉嵌定吉祥鬢釵一對,珠寶瓔珞圍髻十套。”
丁志高念的僅是一小盒首飾的東西,樣樣不是金就是翡翠,聽得眾人羨慕嫉妒一齊來,這一大箱子都是各式各樣這樣的首飾珠子,好不容易清點完之後,丁志高便朝另一隻箱子裡的寶貝念道:“銅鍍金匣一件,五彩瓷白地蒜頭瓶一件,銅掐絲琺瑯滿堂紅戳燈兩對,金絲繡牡丹的嫁衣八套,鸞翎掌扇一對,黃金綴紅絲嵌夜明珠繡鞋十雙,金絲臂釧十副,珊瑚手鐲、項蓮、銀環、耳墜、瓔珞共十??套,由'珍寶齋'打造的金累絲銀鑲玉嵌寶的頭面首飾二十副,紋銀五萬兩,黃金一萬兩,??並各色華貴的床褥被子三十六套,紫檀嵌青白玉如意一柄,雪花錦迎盆五件,世子妃尋常冠服十套,七翟冠兩頂……”
聽著丁志高在念,下人們在挑撿,南宮嫿則在邊上查看,在聽到五萬兩紋銀和一萬兩黃金時,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武穆王府嫁妝大筆就算了,還給這麼多銀子當聘禮,到時候她嫁出去,這些聘禮也會隨嫁過去變成她的嫁妝,她也有傍身的財產了。
沒想到祁翊給她想得這麼周到,這樣的聘禮程度,能與京城的郡主相提並論了,她只覺得受寵若驚,而在對的過程中,她發現一萬兩黃金和五萬兩白銀不在這裡,且世子妃特有的玉冠和常服這裡也沒有,估計是給老太太拿去了。
外邊還有米、酒、雞蛋、紅綢、水果、補品等大堆嫁娶用的東西,南宮嫿便讓喜媽媽幫著點,等四位全福夫人與南宮昊天及趙氏行過納徵之禮後,她們才出了王府。
待全福夫人與丁志高都離開王府後,南宮嫿便微瞇起鳳眸,吩咐喜媽媽將聘禮搬去飛羽院,她則領著玉萼、何然等下人冷冰冰的朝興安堂走去。
在行納徵之禮時,老太太竟然推脫身子不舒服沒來,她吞了自己那麼幾箱子聘禮,她以為她會讓她好過?
南宮嫿無聲無息的來到興安堂,此時,興安堂外面已經守著四、五名護院,護院們一看到南宮嫿來了,便擋在前面,道:“老太太休息了,大小姐還是改日再來請安。”
“我是來拿王府給我的聘禮的,搬完聘禮就走。”幸好南宮嫿帶了何然等人,要不然,還真拿這些護院沒辦法,這批護院是老太太從成親時就養起的,一直為她辦事,十分的效忠她。
這時,何然眼睛一抬,身後的護院們全都上前,就要往興安堂衝,看得老太太的幾名護院當即擋在前邊,又道:“大小姐擅闖祖母的興安堂,難道不怕世人詬病,說大小姐不孝?”
南宮嫿則不緊不慢的看向那名說話的護院,朝身側的半夏給了個眼色,辣妹子半夏此時已經上前,二話不說,揚起手就給那護院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狠,打得那護院臉色漲紅,此時,半夏已經抬嘴就怒斥道:“大膽,竟敢對大小姐如此無禮,別忘了侯府由誰當家,不長眼的東西,還敢譏諷咱們大小姐不孝,如此誅心之言,你要敢說,老娘就敢割你的舌頭!”
南宮嫿則適時的拉過半夏,朝那護院冷冰冰的道:“本小姐問你,祖母不經我同意擅自奪走王府送來的聘禮,這要傳出去,世人會不會說她老人家為老不尊,十分貪婪,連孫女的聘禮都要貪墨,這樣的言語你擔得起?”
南宮嫿說完,那護院立即縮了縮瞳孔,如今侯府由夫人當家,夫人又生了兩個兒子,大小姐即將是王府的世子妃,將來就是王妃,老太太哪裡比得過大小姐,眾人思前想後,覺得不能與大小姐硬碰硬,便慢慢退到一旁,也不說讓進,也不說不讓進。
看這些護院們都怕了,南宮嫿這才領著玉萼、半夏等人進了興安堂,才踏進院子,南宮嫿就听到一陣歡笑聲,隱隱還有珠釵首飾晃動的聲音。
這時,只聽裡頭的老太太笑瞇瞇的道:“還是我們蕊兒穿這身衣裳好看,你看這鳳冠,是專屬於世子妃、親王妃及郡王妃的頭冠,連我這老太太都沒資格戴,戴著它就是身份的象徵,跟太子、世子的翟冠一樣,咱們瑞兒戴著,當真舉世無雙。還有這世子妃專有的大衫霞帔,你看上邊的寶珠多麼的耀眼,孩子,這衣服不適合南宮嫿,更適合你。”
聽著老太太似得意又惆悵的話,南宮蕊兒一邊看著銅鏡中重新妝扮的自己,一邊有些委屈的道:“可是祖母,為什麼南宮嫿嫁得那麼好,你看王府抬來了多少聘禮,不知蕊兒出嫁時,可有這麼多?蕊兒不想輸給大姐姐。”
聽著南宮蕊兒委屈的話,老太太當即臉一沉,冷聲道:“就憑她?這些聘禮是王府給侯府的,自然由我來支配,她豈能全拿走?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那麼得意又好過的。”
或許是老太太與南宮蕊兒試珠寶和衣裳正入迷,孫嬤嬤也看得入迷,便沒人站在外邊守著,南宮嫿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裡,待南宮嫿往裡走時,聽到腳步聲的孫嬤嬤已經迅速抬起頭,轉眼就迎了出來。
一看到滿目寒冰的南宮嫿走進來,孫嬤嬤只覺得她那眼神有些陰冷,令她毛骨悚然的,便道:“大小姐來了,老太太正在里屋呢,快請進。”
估計南宮嫿都聽到老太太的話了,她此時再編說老太太在睡覺,不是穿幫了。
此時,裡面的人也聽到孫嬤嬤的聲音,南宮蕊兒嚇得正要脫掉身上華麗的衣裳,老太太則一把按住她,示意她別慌,且穩然的坐在紫檀寶椅上。
南宮嫿身後的半夏、玉萼等人此時已經氣得滿臉漲紅,一個個恨不得把南宮蕊兒和老太太撕來吃了,這死老太婆,貪了夫人一半嫁妝不說,還想再貪大小姐的,當真是個貪得無厭的東西。
“給祖母請安,聽外頭的護院說祖母在休息,沒成想,祖母正在看嫿兒的新衣裳。”南宮嫿淡笑著上前,話裡有著少有的疏離,眼神也十分淡漠。
老太太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先發製人的道:“你不在清墨軒行納徵之禮,跑來興安堂做什麼?”
南宮嫿則不惱不怒,嘴角微微帶笑,“納徵之禮已經行完,聽說祖母身子不爽利才沒去,不過嫿兒怎麼覺得,祖母身子爽利得很,頭上還戴著武穆王府給嫿兒的珠釵,不過,這些珠釵顏過於鮮豔,似乎不適合祖母的年紀,祖母,麻煩您摘下來,還給嫿兒!”
南宮嫿說到最後,雙眸含笑的看向老太太,可樣子和語氣則是十分的堅定,讓人有一種不可違抗的氣勢。
聽到南宮嫿堅定的語氣,老太太當即縮了縮瞳孔,她沒想到,南宮嫿竟然真的有膽子來要她的東西,她以為南宮嫿臉皮薄,讓她拿了就拿了,只會打落牙齒往肚裡吞,最多找兒子告告狀,沒想到,她竟自己要上門來了。
此時,南宮嫿手中拿著聘禮的清單,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仍舊微笑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只覺得後邊的下人人看她的眼神十分的鄙夷,當即氣惱的道:“你什麼意思?這些聘禮是王府給侯府的,自然由我支配,難道你以為全是你的?哪家有這樣的規矩,放眼望去,沒有哪家兒女的聘禮是由兒女支配的,而且我是侯府的主人,我這當家作主的,難道還拿不得幾件首飾?我戴著再不適合我也要戴,誰讓這些全是侯府的,進了侯府的門,就由公中支配,到時候你出嫁時的嫁妝也從裡面隨便挑幾件就得了。你若是再帶回王府,這哪是聘禮,這不得還回去了?”
看老太太竟然耍渾,南宮嫿不惱不怒,只是淡淡的看向她,“如果祖母硬要將嫿兒的聘禮據為已有,那嫿兒只好請官媒丁大人來判定,而且這嫁妝單子上寫了,所有物品一律交給我管理,不得假借他人之手,聘禮由我管理,便是由我支配,我想給誰就給誰,想帶去王府就帶去王府,所以,祖母你沒支配的權利。難道說,祖母你想與武穆王府作對?”
“很好,太好了,還沒當世子妃,你就抬出王府來壓我這老太婆,你當真有孝心,禮單上寫你的名字沒錯,但這不代表聘禮全是你的,聘禮是由當家主母支配的,到時候你只能帶有一份,其他的,還要分給雪兒、?兒、怡兒、蕊兒一人一份,對了,還要給楓兒以及你的雙胞胎弟弟各留一份,留著以後他們娶妻用。哪有女兒家自己支配聘禮的權利?你作為長姐,應該愛護弟妹,有什麼好的都多緊著她們點,這樣才能姐妹和睦,兄友弟恭,若因為你的自私造成侯府不和,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老太太擺出主母的威嚴,又拿侯府來壓南宮嫿,不過眼皮卻是抬都沒抬,像個耍橫的老太婆,抱著手中的玉冠就不鬆手。
南宮嫿只覺得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太婆,老太太這張臉真是比城牆還厚,臉上還抹了厚厚的灰,這時,邊上的南宮蕊兒穿著身上那襲金絲玉繡的華麗衣袍不肯放手,一雙杏眼瞪向南宮嫿,也幫腔道:“嫿姐姐,這衣裳祖母已經賞賜給我,還請你不要胡攪蠻纏了。不過幾套衣裳,反正你多的是,還有這頂玉冠,我很喜歡,真的很漂亮,你穿你其他的衣裳去,就不要再與妹妹爭這一小套衣裳了。”
南宮嫿則搖了搖頭,淡淡坐到位置上,單手放在茶蓋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的道:“不是我要這些東西,只是,蒼祁有律法規定,親王、世子及親王妃、世子妃冠服只能同等級別的人能穿戴,其他夫人小姐如果敢擅自戴鳳冠,或與世子妃、親王妃的裝扮一樣,那就是犯法,服飾穿著有嚴重的等級。妹妹你是世子妃,還是親王妃,祖母你是一品誥命,還是王妃太君?你們如果不趕緊脫下來,一會官兵來了,他們會直接把你們拖去大牢的。”
這話聽得南宮蕊兒和老太太大驚失色,蒼祁是有這樣的規定,服飾品級、顏色這些都有規定,比如鳳凰和龍就是普通人不能穿的,只有皇帝皇后、太后能穿,其他人都不行,如果誰有,那就是有謀反之心,會殺頭的。
聽到南宮嫿威脅的話,看著她不緊不慢抬眸的樣子,南宮蕊兒氣得一咬牙,當場就想扯衣裳上的珠子,想將衣裳毀了,又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南宮蕊兒正要毀衣裳,南宮嫿已經冷冰冰的挑眉,沉聲道:“你敢!律法還規定,誰要擅自毀掉皇家御賜的東西,是要殺頭的,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全是皇上賜給武穆王府的,再由武穆王府送到侯府當聘禮,妹妹你好大的膽子,連累二叔二嬸幾個堂弟罷了,還敢連累我們侯府?來人,上去,把她身上的首飾衣裳扒下來,一件都不許剩,否則皇上論起罪來,我也沒辦法替你求情!”
南宮嫿字字誅譏的說完,潑辣的半夏已經率先沖上去,立即便有兩個丫頭押住南宮蕊兒,半夏不讓她動,已經開始利索的剝她身上的衣裳,拔她頭上的玉冠和珠寶瓔珞。
老太太見此狀況,已是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她滿目陰沉的坐在原地,她當然不想像南宮蕊兒一樣讓人對待,又想到南宮嫿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她們私自動用皇帝御賜的寶物,傳到宮中是要殺頭的。
到時候要連累二房及轍兒等幾個孫子,這可就得不償失了,這下子,她已經嚇得渾身顫抖,氣惱的拔下手上的玉簪,啪的一聲將玉簪扔到桌上,十分不願又厲色的道:“好,全都給你,這下你滿意了吧?”
老太太不想丟人,又迅速去拔頭上的珠釵,以及脖子上、手上的項鍊和臂釧,那張臉都被氣綠了,邊上的丫鬟們一個個紛紛鄙夷又嘲弄的看著老太太,更氣得她拿起手上的珠寶就想摔。
此時,南宮嫿已經搶先一步道:“祖母請小心,這些東西磕壞了摔壞了都要砍頭,嫿兒可不是危言聳聽,祖母不信,大可以試一試,反正錢財乃身外之物,嫿兒不介意它們被摔壞,只怕祖母身體受損。”
聽到南宮嫿濃濃的威脅,老太太氣得直咬牙,可手中的動作已是慢了下來,她輕輕的將那些珠寶放到桌子上,趕緊捏過自己的佛珠,閉上眼睛開始數了起來,眉眼間和額頭上全是汗,可以想像,她此時氣得不清。
沒幾下,半夏、玉萼等人就將南宮蕊兒和老太太身上穿戴的珠寶摘了下來,又分門別類的放好,再拿起清單一點,發現還有五萬兩白銀和一萬兩黃金不在。
“這些銀子和黃金總不是皇家御賜的吧?這些東西,該放在興安堂吧?”這時,老太太重新睜開眼睛,盯著牆角的幾大箱子銀子,眼裡有著濃濃的貪戀。
南宮嫿則微微一笑,道:“這些的確不是皇家御賜,但這是武穆王府給我的聘禮,祖母你一樣也不能動。來人,搬回飛羽院!”
南宮嫿早作了準備,何然等人立即闖進來便去搬那些銀子,此時,老太太一張臉已經接近扭曲,當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瞪向南宮嫿,厲聲道:“你敢!反了反了,家裡竟出了個賊,竟闖進來要搶我這老太婆的東西,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侯爺?”
此時,墜兒趕緊跑出去請南宮昊天,南宮嫿的下人們則沒停手,一個個搬得熱火朝天的,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南宮昊天及趙氏的聲音,“今天是嫿兒的大好日子,你們一個個都在幹什麼?”
這時,南宮昊天已經陰沉著臉走了進來,老太太一見兒子進來,立即像找到救星似的,趕緊起身走到他面前,哭喪著臉道:“兒子啊,你終於來了,你的這個好女兒,她竟帶人來我這裡搶東西,完全以下犯上,根本沒把我這老太太放在眼裡,我不如死了的好,免得遭人嫌棄,被一個孫女欺負到頭上,我活著也沒意思啊!”
聽到老太太呼天搶地的聲音,南宮昊天已經厭惡的別過臉,他心裡早已與老太太生了嫌隙,而且孩子生產時老太太帶人去大鬧的事,已經讓他十分討厭老太太了,如今老太太在王府的人在時搬走嫿兒的東西,已經讓你了丟盡顏面。
所以此刻,南宮昊天看老太太的眼神極為的深冷,“母親,這些聘禮本就是武穆王府給嫿兒的,她搬走是應該的,倒是母親,你把它們搬進來,會讓多少人置喙?”
南宮昊天絲毫不給老太太面子,老太太氣得瞪大眼睛,如今連這個兒子都要反她了,她一張臉醬紫一片,極為難看。
南宮嫿見爹爹這次終於不糊塗,知道判斷形勢,便拿出另一份有些舊的冊子,遞給南宮昊天,道:“爹爹,這是以前娘親陪嫁過來的嫁妝,這一半嫁妝多年來一直由祖母保管,嫿兒想,如今娘親生了弟弟,這些嫁妝將來也是給弟弟娶媳婦所用,要不,還是讓祖母把嫁妝還給娘親,以後咱們弟弟的嫁娶費用就有著落了。”
一提到兩個兒子,南宮昊天在思索一下,便點頭道:“也是,既然如此,母親,你就把慧清的嫁妝還給她,這也是兩個孫子的,早給晚給都要給,也省得你管理麻煩,會累著身子。”
老太太萬萬沒想到南宮嫿已經開始打以前趙氏的那一半嫁妝的主意,她原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今天南宮嫿又舊事重提。
連兒子都這麼說,老太太氣得拿起只茶碗就往地上猛摔,疾言厲色的指向南宮昊天,道:“好你個不孝子,如今你們翅膀硬了,竟合著來逼迫我老太太的東西,慧清的嫁妝是公中的,豈能由她搬回去?這些銀子已經讓嫿兒搬走了,你們如果逼得太過,我就一根繩子吊死算了,省得你們看著心煩。”
殊不知,南宮昊天最怕的就是老太太身子出問題,老太太要是死了,他就要回鄉丁憂,丁憂三年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而且兒女們一個個都沒出嫁,正面臨要出嫁的時候,要是老太太死了,兒女的嫁娶就要延後三年,三年後嫿兒就十七,都成老姑娘了,到時候又不知是怎樣一門光景了。
怕老太太身子出問題,南宮昊天立即看向南宮嫿,有些為難的道:“嫿兒,要不嫁妝這事暫時作罷,以後再說。”
說完,他迅速跑到老太太那裡去,親自體貼的給她拂背,急切的安慰道:“母親,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中威伯府給慧清的嫁妝,慧清要回也是常理,你可千萬緊著身子,別讓兒子為難。”
雖然他在替老太太拂背,可說出的話卻是偏向趙氏,這讓老太太十分生氣。
接下來這一天,老太太一直在侯府耍橫,因為聘禮被南宮嫿要回去,她就難過得絕食,從早到晚硬是沒吃一口東西。
這事讓南宮昊天十分為難,可他卻捨不得趙氏和兩個兒子,從早到晚都守在鳳莛軒,一會兒逗趙氏玩,一會兒和兒子玩,對他來說,中年得子,而且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這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氣,恨不得把趙氏捧在手心。
不過,因為趙氏生產一事,她最近又在坐月子,無法給他身體上的滿足,這讓他一個中年男人很是寂寞。
藕香院裡,聽到趙氏生了對雙胞胎兒子,南宮嫿又成為世子妃,蘇姨娘呆呆的望著窗外,這一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歇斯底里的尖叫,也不再吵鬧,只是癡痴的看著暗無天日的窗外。
南宮?與南宮楓兩人一臉陰沉的侯在邊上,看著躺在床上瘦了一大圈的娘親,兩人恨不得殺了趙氏和南宮嫿。
蘇姨娘雙腿已經毀了,不能下床行走,不過,她卻每天都要化妝打扮,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這讓南宮楓和南宮?都十分奇怪,明明爹爹都不來看娘親了,她為什麼還要打扮自己?
蘇姨娘心裡宛如刀絞,一想起趙氏與南宮昊天幸福的場景,她就恨得直咬牙,可她眼淚早已流乾,詛咒早已罵完,如今她雙眸誅譏的看向窗外,有些淒然的冷笑,她微微彎起嘴角,笑得十分神秘,讓南宮?更是疑惑。
“娘,你就別這麼笑了,都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南宮嫿竟然成了世子妃,也不知道她走的什麼狗屎運,而我至今連個夫家都沒有,父親有了新兒子,好久都沒看過楓兒的,娘,難道你就不著急?如果你不振作起來,我們怎麼辦?”南宮?氣得搖了搖頭,幸好父親沒禁她和弟弟的足,否則她們是真的毀了。
只是,她躲在院子外面看著成排成排的聘禮送進飛羽院,心裡的嫉妒深得要將她燃燒殆盡,每天活在南宮嫿的刺激之下,她恨不得死了的好。
好不容易找到袁逸昇那個靠山,可袁逸昇竟然把最重要的玉佩送給南宮嫿,這讓她十分的氣惱。
咦?玉佩,南宮?想起玉佩,像想起什麼似的,南宮嫿如今已是祁翊的未婚妻,身上竟然揣著袁逸昇的玉佩,這麼好的把柄讓她知道,這要傳出去,別人肯定會說南宮嫿與袁逸昇有染,到時候,南宮嫿名聲敗盡,祁翊還會要她麼?
蘇姨娘淡淡抬了抬眸,冷眼睨了兩個兒女一眼,她們哪是真想她好,無非是想她振作起來,奪得權位後,自己才有好日子過,說來說過,她不過養了一雙白眼狼。
“好了,你們兩個先出去,楓兒,給我請陸醫正來,我想讓他看看我的腿疾如何了。”蘇姨娘說完,拿起床上的銅鏡,仔細的對著鏡子梳妝,眼神很是安詳。
南宮楓與南宮?對視一眼,兩人這才慢慢退了出去,南宮?早滿十三歲,如今要近十四了,樣子生得更加嫵媚,可她空看著自己美麗的模樣,卻找不到願意娶自己的人,只覺得心裡好疼。
不行,她一定要讓南宮嫿嚐嚐自己遭受的痛苦。
不一會兒,南宮楓已經把陸醫正請了過來,蘇姨娘見狀,忙把周嬤嬤、淺裳等人叫了出去,週嬤嬤、淺裳二人不疑有他,兩人迅速走出房間。
這時,陸醫正已經提著藥箱像模像樣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在看到痴痴望著他的蘇姨娘時,他忙上前道:“表妹。”
“表哥,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蘇姨娘說完,朝陸醫正溫柔的看過去,陸醫正則上前一步,一把將蘇姨娘摟在懷裡,道:“最近大小姐看管得嚴,你表嫂也開始疑心我,所以才好幾日沒來,這幾日,你還好嗎?”
“還不是老樣子,如今南宮昊天獨寵趙氏,只愛她的兩個兒子,看都不看我和楓兒一眼,我哪裡能好。還是表哥最好,永遠一心一意的疼愛我。 ”蘇姨娘溫柔的抱住陸醫正的身子,小手已經往他身上某個地方摸去。
陸醫正有了反應,只覺得身子火熱,猛地一個翻身,將蘇姨娘壓在身下,趴在她身上就馳騁起來。
良久,兩人才意猶未盡的結束,蘇姨娘很滿足的抱緊陸醫正的身子,有些幽幽的道:“擎蒼,你知道嗎?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只有你才能給我最大的溫暖。只是,我的月事已經遲了半個月,你說,我會不會有你的孩子了?”
蘇姨娘冷不防的說完,聽得陸醫正大驚,他立即捏向蘇姨娘的手腕,仔細的探了探??脈,當即道:“糟了,繡月,你已懷有一月身孕,怎麼辦?最近南宮昊天都沒寵愛你,到時候要是讓人發現,你我都逃不了乾系,很有可能會被沉塘的。”
聽到陸醫正的話,蘇姨娘也嚇得大驚,她忙推了他一把,道:“快,快給我想個辦法圓過去。”
陸醫正轉了轉眼珠,急得滿頭大汗,突然,他想起趙氏早產一事,便道:“有了,夫人不是也早產了,你只要這時候讓侯爺寵幸你,到時候你也早產,這一個月不就抵過去了?”
蘇姨娘這時臉色卻黯淡下來,老爺都不來看她,她又如何假裝懷上孩子。
陸醫正則思索一下,道:“我有個辦法,你先裝扮一下,穿件惹火的肚兜,再命人擦擦身子,我這就去請老爺,說你雙腿有好轉,讓他親看來看看。”
目送陸醫正離開之後,蘇姨娘趕緊把周嬤嬤等人叫了起來,開始準備。
南宮嫿正在鳳莛軒陪兩個弟弟,看著搖籃裡正在吐泡泡的兩孩子,南宮嫿只覺得好高興,她終於有弟弟了,封建社會,女子能依靠的除了父親,便是丈夫,最後便是兄弟,沒有兄弟的女子以後會很孤單,出了什麼事都沒人幫忙。
如今兩個弟弟雖然年幼,但再過二十年,可能都是有功名之人,那時候她三十四歲,已經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弟弟做靠山,想想就覺得幸福。
正在這時,喜媽媽則迅速走了進來,朝南宮嫿附耳說了幾句話,南宮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媽媽不必著急,爹爹要去,就去他的,反正蘇氏已經翻不了身,她那雙腿已經毀了,咱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可。”
藕香院裡,蘇姨娘一臉忐忑的靠在床沿,週嬤嬤看著她臉色驚慌的樣子,心裡一直在懷疑一件事,但是她沒有把柄,也不敢輕易問。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侯爺的聲音,週嬤嬤忙上前將蘇姨娘扶正,這時,南宮昊天已經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一進來,他就看到正朝他眨眼睛的蘇姨娘,只見蘇姨娘穿了件肉色的紗上蓋著一層不薄不厚的蠶絲被,臉上略施粉黛,頭髮梳成時下流行的倭墮髻,雖然瘦了許多,不過盛在有絲病弱的美感。
看到這一幕,南宮昊天想起兩人十幾年的恩愛,便嘆了口氣,將周嬤嬤譴了出去,道:“聽陸醫正說你的腿有好轉,怎麼還不能下地?”
蘇姨娘忙支著身子,楚楚可憐的看向南宮昊天,道:“天郎,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還好嗎?”
南宮昊天見她問侯自己,刻意壓下心中的思念,冷聲道:“本侯很好。”
“天郎,你對我生疏多了,已經幾個月沒來看過我,你不知道,我好想你。”蘇姨娘說著說著,已經抽出腰間的帕子開始流淚,如今她的場景,就像當年趙氏臥床一樣,不同的是,趙氏當時是奄奄一息,而她,除了雙腿有疾,其他地方卻是完好無損,看得南宮昊天百感交集。
“天郎,我知錯了,我不該嫉妒夫人,想除掉她的孩子,幸好天郎及時制止,夫人才能兩個大胖小子。看著夫人的孩子,我也想起當年生楓兒時的場景,楓兒是天郎的長子,當時天郎別提有多開心了,只是再開心,也不及現在開心。那對雙胞胎,真可愛。”蘇姨娘幽幽的說話,眼淚已經啪嗒啪嗒往下流。
如今夫人生活得很幸福,而她卻十分淒涼,所以她在難過的打同情牌,可惜這一招,對南宮昊天已經不管用,他現在橫看豎看都覺得蘇姨娘在作戲,要不是因為多年的情分,他對她還有餘情,他甚至來都不願意來。
“天郎,你不相信我真心悔過麼?如今我這一雙腿難道還不夠懲罰我麼?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錯了。”蘇姨娘說完,便伸手去的南宮昊天,她知道南宮昊天好久沒碰女人了,便將手慢慢往南宮昊天胸膛處摸去。
南宮昊天也是正常的男人,趙氏無法服侍他,他又不太喜歡小肚雞腸的湘繡,的確是好久沒碰過女人,如今蘇姨娘這樣挑逗他,他也有些把持不住,便慢慢坐到床沿。
“繡月,你若真心能改便好,你要是不改,本侯就永遠將你關在藕香院,哪也不讓你去。如果你真心悔過,以後一定要尊重夫人,不准再打任何傷害我子嗣的主意,否則,楓兒和?兒,你也別想再見到。”南宮昊天冷冷看向蘇姨娘,眼神十分的冰冷。
雖然他把持不住,身子已經與蘇姨娘交織在一起,可他心裡卻把正室和妾分得很清楚,句句都在維護趙氏,這讓蘇姨娘心中憤恨,可表面不得不放低身段伺侯南宮昊天。
接著,蘇姨娘使出渾身解數去挑逗南宮昊天,南宮昊天原本還緊繃著臉,可因為蘇姨娘媚功了得,沒幾下就讓南宮昊天放鬆下來,他再也把持不住,一個翻身把蘇姨娘壓在身下,十分霸道的又在她身上馳騁起來。
在外邊聽到動靜的周嬤嬤此時,臉色更加灰敗,之前她就在懷疑,如今她心裡更是懷疑,如果她的懷疑成為事實,那是不是代表,蘇姨娘之前才和陸醫正幹過這事,才沒過多久,又和老爺幹,怎麼跟妓女似的。
最重要的是,老爺不知道這事,要是他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忒噁心,竟然上別人才上過的女人,當真是羞辱。
週嬤嬤已經摸清這裡面的路子,便搖了搖頭守在門口,聽到裡面蘇姨娘誇張的媚叫聲,她更肯定之前她與陸醫正的也是這件事,只是之前的聲音比較沉悶壓仰,沒現在誇張罷了。
半晌,南宮昊天才滿足的走出藕香院,一踏出藕香院,他只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抑鬱一掃而空,他也不那麼寂寞了。
背著手走著走著,他便聽到一陣幽幽的琴音,好像是從聽雨軒傳出來的,聽到這聲音,南宮昊天不由自主的抬了抬腳,領著左明朝聽雨軒走去。
左明跟在後邊,一臉的疑惑,不過對於女人這一套,他還是不太明白,還是安靜的跟在後頭。
來到聽雨軒時,看著聽雨軒碧綠的湖水,以及青蔥的蒼木,還有地上冒尖的小草,南宮昊天只覺連空氣都是香的。
這時,那琴音越來越近,十分的沁人心脾,南宮昊天便把左明叫住,自己背著手踏了進去。
一走進聽雨軒主屋,南宮昊天便看到走出來的倩蘭,倩蘭見是老爺,忙給他請安,這時,裡面的琴音也嘎然而止。
南宮昊天見狀,便走進主屋,看到林雪柔正坐在琴音,玉手搭在琴弦上,一雙眼睛如狐狸一般媚惑人心,正朝他水汪汪的看著,“給表哥請安。”
林雪柔立即起身,窈窕的身段,加上精心裝扮過的她,此時,她竟如出水的清荷一般惹人愛憐,看得南宮昊天有些尷尬。
“表妹勿需多禮,自從你進府後,本侯還從未來看過你,剛才聽到那美妙的琴音,才循著琴音前來,沒有打擾表妹吧?”南宮昊天以前和林雪柔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也比較好,如今多年未見,一看到林雪柔,他就頓覺得十分親切。
林雪柔忙嬌滴滴的一笑,裝作不經事一般上前拉住南宮昊天的手,撒嬌的道:“表哥也真是的,這麼久不來看雪柔,你可知自從幾年前分別,雪柔就常在心中念你。如今能有機會再見,也是雪柔的福分,表哥以後一定要常來看雪柔。”
說完,她緊握住南宮昊天的手,又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兩人小時的誓言,這麼一說,聽得南宮昊天想起以前的事,只覺得心裡一陣溫暖,尤其是林雪柔一雙白嫩的小手正握著他的大掌,這下子只讓他覺得一顆心迅速跳了起來。
此時,林雪柔的心也是砰砰直跳,刻意拉低的衣領,加上她刻意微彎的身子,使得高高在上的南宮昊天很容易就看見了她胸處的春光,登時,南宮昊天只覺得喉嚨乾澀,面對一個比較新的美人,他又差點管不住下身了。
“表哥,你以前不是最擅長彈《相思怨》麼,來,教雪柔彈。”林雪柔說完,將南宮昊天拉到自己身側坐下,她則坐在他身旁,故意將柔若無骨的身子斜靠在南宮昊天身上,幽幽的道:“這曲子我最喜歡聽,已經好久沒聽表哥彈過了。”
有美人在懷,南宮昊天饒是再把持不住,也只覺得心火直竄,他忙尷尬的頓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到琴上,開始彈。
這時,林雪柔已經是慾火焚身,對於一個結過婚又空虛寂寞的女人來說,能有男人的撫慰,是她每晚都在盼的事。
好不容易盼來一次表哥,她可不能錯過這美好的機會,想到這裡,林雪柔火熱的身子已經靠在南宮昊天胸膛,小手開始在他胸膛上畫圈圈,“表哥,你還喜歡雪柔麼?”
南宮昊天面色十分尷尬,可又無法將林雪柔推開,便顫抖的將手撫在她身上,道:“雪柔,表哥一直都喜歡你,這些年,表哥也很想你。”
見林雪柔主動勾引,男人都很懂這方面的事,南宮昊天也不推辭的將手撫上好的腰,細細的打量著她,道:“雪柔,多年不見,讓我看看你長胖沒有。”
“人家哪裡胖了,不信你摸。”林雪柔發揮最不要臉的本色,一把抓過南宮昊天的手,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感受到那一陣柔軟,南宮昊天雖然才和蘇姨娘歡好過,仍舊鬥志昂揚的去摸林雪柔,此時,大掌已經迅速扯下林雪柔的腰帶,林雪柔也主動的去解南宮昊天的衣裳。
外面的倩蘭等人見裡面有異動,一個個都紅著臉侯在邊上,不敢進去,這時,林雪柔已經嬌喘一聲,一把將南宮昊天剝了個精光,南宮昊天也將她剝個精光,兩具潔白的身子,竟然在琴架上就運動起來。
早收到消息的南宮嫿此時已經領著喜媽媽等人來到聽雨軒,一進聽雨軒,就看到倩蘭,菊蘭紅著臉要喊話,喜媽媽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將兩人摀住,又讓人把兩人嘴巴捂得死死的。
南宮嫿是女兒家,不宜看這種火熱的場面,便讓人搬了只椅子來,她慢慢坐到椅子上,聽著裡面旖旎的風光。
“表哥,雪柔好喜歡你,你一直是雪柔最崇拜的人,你哪方面都強,比我以前的丈夫強百倍千倍,雪柔想嫁給你。”
林雪柔一邊嬌喘一邊大聲喊了起來,南宮昊天怕她聲音過大,忙摀住她的嘴巴,道:“你都是本侯的人了,本侯自然要納你為妾,還有,不要再提你以前的丈夫。”
想納林雪柔這個不潔的寡婦為妾?南宮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可能,家裡有娘親一個就夠了,她可不想多這些妾,而且林雪柔有老太太作後台,以後一定會與母親作對,她可不想侯府再來一個蘇姨娘。
所以這一次,她要堅決的反對,要把林雪柔打回原形,堅決不能讓她做父親的妾。
就在裡面兩人樂得火辣之際,那大門已經被人砰的一聲踢開,左明在後邊想叫喊,卻是看到南宮嫿來了,羞紅著臉不敢喊。
這時,踢開門的喜媽媽在看到裡面的情形時,忙摀住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長了針眼,忙道:“對不起,侯爺,老奴不知道你在裡面,剛才我和大小姐來給林姑娘送補品,誰知道外面竟沒丫頭守著,我們以為林姑娘出事了,又碰巧聽到裡面有她痛苦的叫聲,以為她生病沒人理,我這才沒管沒管的踢開門,請老爺責罰。”
喜媽媽說完,忙將門帶上,迅速退了出來,而裡面的人,已經是嚇得臉色漲紅,南宮昊天只感覺一張臉丟盡了,他忙推開林雪柔,迅速給自己穿衣裳。
林雪柔也羞得忙穿衣裳,這時,外面卻好死不死的傳來她兒子俊哥兒的聲音,“娘親,你在裡面乾什麼?”
說完,俊哥兒竟然把門給推開,一推開,他就看到正在穿衣裳的林雪柔,當即有些不解的道:“娘親,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不穿衣裳,你為什麼和伯父做跟叔叔一樣的事?”
俊哥兒天真的一問,那林雪柔立即係好衣裳的帶子,衣衫不整,臉紅心跳,慌裡慌張的跑出來,趕緊摀住俊哥兒的嘴,道:“俊哥兒,不許胡說,娘親哪有不穿衣裳,你要再胡說,我就把你送回江西。”
被林雪柔這麼一嚇,俊哥兒立即閉上嘴巴,可眼裡卻是十分的疑惑,看著邊上眾人鄙夷的眼神,俊哥兒只覺得自己的娘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人家都瞧不起他的樣子,給他的心裡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這時,南宮嫿已經坐椅子上站起來,有些不解的道:“林姨,什麼叔叔呀?俊哥兒他爹不是在他出生後沒多久就死了,哪來的叔叔。”
“嫿兒,你別聽他胡說,這孩子總愛說胡話,哪有什麼叔叔,沒有的事。”林雪柔忙抱緊俊哥兒,而此時的俊哥兒,已經不想再看她一眼,也一言不發,他只覺得自己很沒臉,心裡對林雪柔已經生了不滿之意。
這時,南宮昊天已經穿好衣裳,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一看到滿面帶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南宮嫿,他則難堪的側過身子,道:“嫿兒來了,你林姨一人呆在聽雨軒也無聊,你來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原來爹爹也在,那是嫿兒衝撞了,嫿兒來的時候真不知道爹爹也在,還以為爹爹在陪弟弟。”南宮嫿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卻十分淡漠。
南宮昊天想起趙氏,又為了緩解現在的尷尬,忙咳了一聲,就領著左明朝鳳莛軒去了。
南宮嫿見南宮昊天離開,便重新冷冰冰的坐到藤椅上,這時,後邊的玉萼已經端來一杯茶,南宮嫿淡淡接過那茶,輕輕拂了拂茶麵上的茶沫子,一派威嚴的看向衣衫不整的林雪柔,“大人說話,有小孩子在這裡不太方便,以免對他心裡造成陰影,來人,把俊哥兒帶去興安堂。”
南宮嫿說完,喜媽媽立即派了兩名婆子上去拉俊哥兒,俊哥兒很擔心林雪柔,可一抬眸,便看到滿目微笑的南宮嫿,只覺得嫿姐姐這個笑容很溫柔,便真單純的以為兩個大人在說話,就乖乖的跟著婆子們走了。
等俊哥兒一走,林雪柔忙驚慌的上前,朝南宮嫿道:“大小姐,你要帶俊哥兒去哪?”
“不是說了嗎?興安堂。”南宮嫿慢慢喝了口茶,屏神凝氣的看向林雪柔,又道:“林姨大白天的怎麼把自己扒得光光的,連床都不上,在古琴上就和我爹苟且起來了?讓俊哥兒看到,我真不忍心,要是她心裡落下什麼陰影,將來恨上你這個做娘的,或者因為這事惹上什麼心病,見到女人就想撲上去,到時候,恐怕被抓進大牢的機率很高,林姨你作為母親,怎麼不做好表率,竟幹這些讓人臉紅的事兒。”
南宮嫿如今竟有了這樣一個職責,就是替娘親掃平父親的桃花,其實她根本不想處處防著,無奈有些人太不要臉,總想著奪取娘親和弟弟的一切,所以她誓死也要守護,如果都像湘繡那樣老實的呆著,她也只會睜隻眼閉隻眼,畢竟男人,她是看透了。
聽到南宮嫿的話,林雪柔羞得滿面通紅,這時,倩蘭和菊蘭則迅速上前,守護在林雪柔面前,道:“大小姐,請你口下留情,老太太本就說了,咱們林姑娘是來做侯爺的妾室的,你何必這樣挖苦她?別以為以後是世子妃,你就可以在這裡欺負人,別忘了,這可是我們老太太的地盤,什麼時候由著你胡來了!”
兩個小小的丫頭,仗著有老太太撐腰,竟敢與南宮嫿頂嘴,當即,南宮嫿還沒吩咐,喜媽媽已經一步上前,狠狠的把兩人扯跪到地上,同時左右開弓,大掌啪啪的朝她們打去,“兩個沒規矩的小蹄子,連我們大小姐都敢置喙,你家姑娘沒羞沒燥的,光天化日脫光了衣裳讓男人要,你們不過是兩個奴才,竟敢對我們大小姐大呼小叫。別說大小姐將來是世子妃,就是她如今侯府嫡女的身份也能處置你們,不長眼的小東西!”
對於這種仗勢欺人,不長眼的丫頭,南宮嫿從不沒好臉色,便淡淡放下手中茶盞,道:“罷了,各打五十大板,扔出府去。”
南宮嫿輕描淡寫的說完,春、夏、秋、冬四婆子已經上前,拽起倩蘭和菊蘭就往邊上的板凳上架,一架上去後,她們便開始揮動板子。
這倩蘭、菊蘭從來就對大小姐不尊敬,還總在背後說她的閒話,上次還夥同林雪柔騙人,說什麼做惡夢,如今也是該教訓一下,免得她們忘了自己的本份。
這下子,倩蘭菊蘭做夢都沒想到,平時溫柔如水的大小姐,竟然下狠令打她們,一記記重重的板子打在兩人身上,疼得她倆直皺眉頭,沒幾下就見了紅。
南宮嫿則重新端起桌上的茶碗,微微瞇起眼睛,看向臉色慘白的林雪柔,這時候的林雪柔,已經被嚇傻了,她忙朝南宮嫿求饒道:“求大小姐開恩,饒了她們吧。是我不懂事,我不該勾引侯爺,但是她們是老太太的人,大小姐打了她們??,要如何與老太太交待?”
“什麼時候我教訓不聽話的下人,還要向祖母交代了?爹爹說過,有誰敢對主子不敬,不必請示直接處罰,難道我連處罰兩個丫頭的權利都沒有?”南宮嫿很想告訴林雪柔,如今侯府已經不是老太太當家,以前父親偏向老太太,那老太太的話還有用。
如今,父親已經開始懷疑老太太,對她起了嫌隙,又因為寵愛娘親及自己的弟弟,天秤已經偏向她們這方,老太太只是空有個殼子,已經漸漸沒有實權了。
在一個偌大的侯府,擁有實權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太太之前才要和娘親爭管家的權利,誰有管家的權利,下人們就偏向誰,而沒有實權的,就只能任人欺負,哪怕你是正經主子。
聽到南宮嫿的話,林雪柔只覺得十分憋屈,她這還沒成功爬上床,已經被大小姐如此欺負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呆在侯府。
正在這時,院子外面已經傳來老太太跳腳的聲音,“誰敢打我的雪柔,南宮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府裡動用私刑,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待人刻薄,是個狠毒的主子?”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迅速走了進來,她的步子邁得特大,可見活得生龍活虎,哪像絕食失,像她這樣刻薄的老太太,才捨不得死。
南宮嫿見老太太進來,便起身朝她行禮,淡笑道:“祖母來了,嫿兒不過教訓兩個下人,因為她們對嫿兒不敬,祖母又是因何事生這麼大的氣?”
“何事?你還有臉問我?”老太太要是有鬍子的話,早就吹鬍子瞪眼了,她忙走到林雪柔跟前,將林雪柔拉到身後,朝南宮嫿板著臉孔道:“你今天是不是要連我這老太婆也一塊打?”
“孫女不敢,見家母容光煥發,最近生活應該很好,孫女特意叫小廚房燉了豬腳給祖母,祖母一會要記得吃。還有,何然已經將公中的庫房打開,孫女已經派人去搬母親的嫁妝了,恐怕這時候,嫁妝已經搬得差不多了。如此,那孫女就多謝祖母厚愛,肯把嫁妝還給娘親,以後我兩個弟弟也有著落了。”
南宮嫿一雙眉眼彎彎帶笑,聽得老太太火氣上湧,當即身子就顫抖一下要歪斜在地,忙朝身側的孫嬤嬤道:“嬤嬤,公中庫房的鑰匙不在你這裡,何然是怎麼進去的?”
孫嬤嬤迅速摸了下身上,這麼一摸,她當即滿目驚異的看向老太太,驚慌失措的道:“糟了,鑰匙不見了,一定是讓何然盜了。”
“孫嬤嬤你胡說什麼呢?鑰匙不是你親自交給何然的麼,說這是祖母的吩咐,說祖母突然發現,她用不著這些嫁妝,讓你交待何然,把嫁妝還去鳳莛軒,難不成,嫿兒聽錯了?”南宮嫿滿眼無辜的看向孫嬤嬤。
此時,孫嬤嬤已經急得臉色蒼白,不知道如何解釋,而她身側的老太太已經懷疑的看向她,道:“孫嬤嬤,你說,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孫嬤嬤立即撲通一聲朝老太太跪下,搖頭道:“請老太太息怒,奴婢沒有將鑰匙給何然,是他偷去的,與奴婢無關啊。”
“嬤嬤,你就別狡辯了,你都收了銀子,你兒子已經被提拔上來做副管事,難不成,這些還不夠?”南宮嫿淡淡說完,聽得孫嬤嬤眼睛鼓起,這時候的老太太,已經像要吃了孫嬤嬤似的盯著她。
“大小姐,天地良心,我沒有啊,你少誣賴我。”孫嬤嬤是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人,如今出事,老太太竟然不相信她,開始懷疑她,只讓她覺得從頭涼到腳底。
↘如有侵權請告知會盡快刪除~謝謝◇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拉霸
----------------------------------------------------
http://www.money5200.com/
訂閱:
張貼留言 (Atom)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