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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夫妻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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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姨娘走後，天然就直接躺到了，原本想要睡覺的她卻絲毫睡不著，想起剛才水姨娘的話她就猛地坐了起來。
「二小姐手上有先夫人的嫁妝單子嗎？」
「先夫人的嫁妝裡有一件寶物，那是天家流傳了幾百年的老物件，金絲甲。這東西平常沒什麼用處，可是在戰場上卻極有用，因為它刀槍不入。」
「先夫人品行敦厚，為人和善，她經常說的話是，與人為善。」
「先夫人最愛穿粉色的衣服，最愛戴銀首飾，最喜歡吃酒釀丸子，貼身的裡衣從不用綢布做，用的都是細棉紗做成的。」
這些話就像是影子一樣緊緊的跟著天然，為什麼水姨娘會知道這些？
水姨娘進門的時候天氏都已經過世了兩年了，家裡的奴僕也都撤換了一大半，尤其是貼身照顧天氏的丫鬟婆子都被發賣了，想要知道這些事情簡直就是不可能。
可是，她偏偏知道了！
想起水姨娘和天氏七八分像的臉，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天然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離奇的想法，難道她是她娘的姐妹？
除了這個解釋天然在也想不出其餘的理由，想到這裡天然就覺得心裡像火燒似地，只要她能得到嫁妝單子，只要他能證實他娘的嫁妝裡面確實有金絲甲……
要知道在古代嫁妝單子可是一件秘密，除了主人自己就是貼身丫鬟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別的人那是不會知道的。
不管如何，天然決定還是先遠離水姨娘，在事情沒調查清楚的時候還是要保持一定的警惕。
眼前最主要的是怎麼樣才能得到嫁妝單子，據天然所知嫁妝單子在老太太的手裡，要想得到嫁妝單子還不讓老太太起疑心，這可是件難題。
「小姐，夜深了，該睡了。你若是睡不著華露就陪你說說話？」今天是華露值班，聽到天然在和烙餅似地翻來覆去的她也睡不著了。
「不用了，你睡吧，我也睡了。」天然知道明天華露還要忙，自己是個小姐可以不做活，她們可不成，因此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再也不隨便的翻動身子亂醒華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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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房內。
為了商議金薇的婚事甄番破例的歇在了黎氏的房裡，甄番做到黎氏的對面，端起桌上的白瓷青花茶盞淺啜一口，
道：「那付二公子我是見過的，模樣品行都配得上金薇，人家是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嫡二公子金薇也算是高嫁了。
我知道，你是見然丫頭的婆家是王府，也想讓金薇進入侯門，可是那裡雖然富貴，終究門廳深鎖，金薇又被你嬌慣的心高氣傲，真嫁入了那地方也未必如意。」
黎氏聽著這些話默默不言，她心裡又怎麼能甘心，撇撇嘴說道：「都說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媳，雖然金薇丫頭不能找一門和並肩王府相當的婚事，但是也不能差太多，那付家不過是三品，有什麼好的。」
甄番一聽怒上心頭：「那你想要給金薇找什麼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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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金薇的衝動
「上一次在錢夫人家聚會的時候，我聽說奉國公府的小公爺還沒娶親，咱們金薇這麼好的模樣還配不上他？」黎氏興高采烈地說道。
「胡說！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了，人家奉國公府的小公子想要什麼媳婦沒有，人家會看上一個五品官的女兒，你不要臉我還要這張臉呢。」
甄番哪裡會想到黎氏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氣得渾身顫抖。
「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可別忘了我們和並肩王府連著親呢，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成了世子爺還要喊他一聲姐夫呢！我就知道你偏心，金薇好歹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黎氏不依不饒的哭訴，這門親事原本是給銀薇留著的，她原本想著壞了天然的閨譽讓金薇頂替天然嫁進王府，可是這步棋行不通了，只好把這門婚事先說給金薇，銀薇再說吧，畢竟年齡小一些慢慢找不遲。
原本黎氏以為甄番沒有不同意的，哪裡會想到他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心裡一憋屈，不由的和他頂了起來。
「婦人之見，別說天然還沒有過門，就是天然過了門也不許你藉著王府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
你當王府是什麼地方？那名頭就那麼好借的？別介到時候連我的前程、天然的婚事都搭了進去，你最好死了這份心，你若敢出去給我丟這個人，我就休了你。」甄番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盞不停的晃蕩。
黎氏還想要說什麼，甄番卻直接開口說道：「付兄是我的同年。我們兩家原本也知根知底，這樁婚事是付兄先開的口，他家的兒子我也見過確實也不錯，就這麼定了，明日我親自去給付兄回話，你若是再敢起旁的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和你說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你還不如水姨娘有見識，若是她只怕會高興得不得了呢。」
黎氏一聽這話氣的差點倒仰叉，可是他不敢再和甄番頂嘴只是咕咕濃濃的說道：「你說的倒輕巧，女兒又不是她的，她當然樂意拿話來奉承你。」
「你……」甄番冷哼一聲摔簾而去，只剩下黎氏呆愣的一張臉。
第二天一大早，也不知道誰放出去的消息，闔府上下都知道金薇定了付府的二公子，一時間穿的沸沸揚揚。
天然聽到了華露聽來的消息，歎息一聲說道：「其實這也是一門好親事，爹也算是費了心了，只是怕有些心野的人不會滿意的。」
「小姐，小姐，我看到大小姐一連氣呼呼的樣子往凝香苑去了，只怕有熱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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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姊妹相鬥
天然看著華濃大呼小叫的樣子眉頭一皺：「華濃，你這話若是被有心聽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還不給我閉嘴。」
華濃訕訕的低下頭，她知道天然是為她好，凡事講求低調，可是她實在是氣不過，那大小姐平常的時候可沒少欺負二小姐，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她吃虧的模樣能不興奮嗎？
天然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並不能時時提醒她，還是需要她自己去體會，自己將來嫁進了王府她若是再這麼莽撞真的闖下了禍到時後悔就晚了。
華濃的子還得多磨練，否則的話自己就只能不待她進王府了。
天然今天一身月牙白花綾偏襟刻絲散花長衫，蔥黃色的碎花百褶絹裙，頭上梳了簡單的髮髻，攢了一支大方典雅的玉桃花簪，
整個人看上去雖然過於素淡了些可是偏偏有一種出塵的氣質令人不能忽視。
華濃低著頭惴惴不安的站在那裡竟然不敢抬起頭來看天然一眼，每當天然生氣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會散發出一種令人說不出的壓抑。
「華濃，若是你這脾氣再不改改，將來我出嫁的時候恐怕你是不能當我的陪房丫頭了。與其讓你在王府裡丟了小命我寧願讓你早點嫁人。」
天然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也算是最後的警告吧，如果華濃還不能改，自己也就真的沒辦法了。
「小姐，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一定改。小姐，看在這麼多年我盡心服侍的份上你千萬不要攆我走，我這次真的會改的。」
華濃知道天然是真的生氣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說自己兩句就完事了，這才覺得心慌起來，腿一軟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你先起來吧，我並沒有說攆你走，我只是怕你這子跟著我終究會害了你的命，你若是肯改。那自然是好的。
若是不改，我說過的話自然也是算數的。」天然歎口氣親手把華濃扶起來。
華濃還想要說什麼，這時只聽門外的華露笑著說道：「五小姐，六小姐，七小姐。」
「二姐姐呢，我們來看看她。」玉薇的聲音在簾子外清脆地響起，夾雜著宛如黃鶯般悅耳的笑聲。
天然使了一個眼色華濃立刻擦掉眼淚，躲進了東次間，那東次間裡有一個小角門她可以從哪裡出去不會被任何看到。
「快進來，我正覺得悶呢想要找你們去玩呢。」天然直到華濃的身影不見了這才揚聲笑道。
話音一落青黃色的湘妃竹簾被挑了起來緊接著就露出了玉薇含笑的明麗臉龐，今天那雙靈動的黑眸格外的明亮，
看到天然懶洋洋的歪在榻上手裡還拿著一個繡繃子，嗔笑道：「二姐姐，你又繡什麼好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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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報仇的良機
「哪裡什麼好東西，不過就是一塊帕子罷了。」天然隨手放下手裡的繡花繃子，
看著三人魚貫進來，不只是玉薇的臉上格外明亮，就連身後的綠薇藍薇也眉梢帶笑，嘴角微彎，
天然暗歎一口氣，這一次金薇若是頭腦清醒些應了下來才好，否則的話還不定又會出什麼事呢。
天然讓三人坐在榻上和自己聊天，榻上鋪了竹蓆子坐上格外的涼爽，榻的中間放了一張碧綠色的彎角雕梅花的小炕桌，
四人相對而坐。因為這榻正對著窗口，涼風習習吹來也不覺得悶熱。
「二姐姐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就算坐在這裡不動微風拂面也倍覺涼爽。」
玉薇輕啟朱唇微微笑道，這話裡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五小姐果然獨具慧眼，這是我們小姐搬進這個院子後讓工匠特意把暖榻挪到了這個地方來，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好處，現在才發現到了熱天裡可省不少冰呢。」
華露端著一個長方形暗紅色的描金雕花托盤，上面放著是個青花瓷的茶盞。
給幾位小姐敬了茶，華露又端上了幾盤點心：「這是今天小姐吩咐小廚房特意做的，原本想著半晌的時候給幾位小姐送去，沒想到倒先上了門，可不省了奴婢的鞋子了！」
「二姐姐，你瞧華露這張嘴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也說不過她。」綠薇難得的開個玩笑，雙眼有些羨慕的看著天然，要是自己身邊的丫環有這麼伶俐，自己可不知道要省心多少。
華露羞捻的一笑，又為幾位小姐添了箸，這才說道：「奴婢不在這裡惹人嫌了，就守在門口，各位小姐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
華露知道她們一定是為了大小姐的事情來的，她們姐妹之間一定有私房話說，自己可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當然要避出去才是正理。
看到華露真的退了出去，玉薇轉過頭來看著天然，只見她臉上依舊平淡的就像是光滑的水面，按捺不住的問道：「二姐姐，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可聽說了嗎？」
天然故作不知，她現在只想離這些事情越遠越好，那金薇是什麼脾的人，她可不想惹禍上身。「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啊。」
「哎呀，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會不知道呢？」玉薇顯然有些不太相信，都是一個院子裡的她們都知道了，她真的會不知道？
看著眼前三張帶著某種壓抑的興奮的臉天然只覺得一陣頭痛，端起茶盞來逕自喝茶也不說話。
「二姐姐，大姐姐平常的時候沒少欺負了我們，她想要攀高枝誰不知道？
那廟裡的事情我們也雜七雜八的聽說了一些，和她肯定也脫不了關係！二姐姐，你就不想報這個仇？」綠薇忍耐不住了，直接把話說了開來。
綠薇和藍薇的娘親都是通房丫頭連個姨娘都沒有掙上，在府裡的這些姐妹中是最不受待見的也是最受欺負的，如今眼看著金薇自己送上了一個大好的機會給她們報仇，她們能不心動嗎？
說實話，天然其實也很心動，對於金薇她早就有滿腹的怨恨，只是……這件事情怕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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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姊妹相鬥
華露的聲音剛落下，門口的湘妃竹簾子『唰』的被掀了起來，只見金薇怒氣沖沖的站在那裡，手握拳頭，一臉的鐵青。
榻上做的的幾個人綠薇和藍薇當場嚇得尖叫起來，玉薇也臉色變白，身體微微顫抖，天然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和懼意，起身下了榻擋在三位妹妹的身前。
「好，真好！」金薇冷笑著，一步步的走向天然，「我真是小瞧了你，投想到你竟然如此惡毒，自己得了門好親事就要把別的姐妹踩進泥裡嗎?你是不是害怕我越過了你去」
金薇雙目赤紅，似乎要冒出火來，幾個小Y頭進來要勸，卻被金薇全推了出去，一反手拴上了門。
天然沉聲道：「大小姐，你說話要小心，不顧自己的體面也要想想家裡的名聲。」
她不怕大架，也未必打不過金薇，只是家裡的姐妹們拳腳相向傳出去名聲總是不好，到時候不論誰對誰錯，都會落個刻薄凶。障的惡名聲。
金薇面目猙獰，怒喝道：「好你個小賤人，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敢給我扣頂大帽子！你最慣會用大帽子扣人的，今兒個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說著就上前，一呼啦，一把掀翻了擺在榻當中的小炕桌，華露剛才剛湖好進上來的熱茶便摔翻在竹蓆上。
天然剛才下了榻擋在前面這時倒沒有燙傷，反倒是因為害怕在榻上沒反應過來的三人被熱茶燙的尖叫起來。
天然從沒有想到金薇居然會做出這樣暴力凶悍的事情來，以往的時候她雖然任性驕縱卻從沒有到這個地步。
天然心疼的看著幾個捂著手背和不停抖落身上衣裳的幾個妹妹，轉過頭來微笑道：「大姐姐果然能文能武，上的廳堂下得廚房！
不論妹妹有什麼不好的，既然姐姐出了氣，便算了吧。幾位妹妹受了傷，我要趕緊請大夫來看看。都是金尊玉貴的大家小姐，若是因為燙傷落下什麼疤痕可就不好了。」
誰知金薇清秀的臉龐扭曲的厲害，指著天然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昌婦！平日子裡說得好聽，什麼平淡日子才是好的，什麼不爭不搶的，明裡瞧著好，肚子裡卻是邋遢齷齪的跟個賤貨一樣，說一套做一套……」
玉薇、綠薇和藍薇都嚇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金薇越罵越難聽，言語中還慢慢的捎帶上了老 太太，天然臉色雖未變，但是目中帶火，口氣反而越發的鎮定，靜靜的說道：」
大姐姐敢情是中邪了，什麼髒的臭的敢說，我這就去請人給大姐姐看看。」她原本想算了，如今看來還是得給她點顏色瞧瞧，免得將來嫁出去也連累她們姐妹幾個跟著丟人。
說著天然便要出去，她慢慢地數著步子，果然聽到傳未腳步聲金薇上未一下子把天然摜倒在地，一巴掌扇過去，天然咬牙忍著，側臉迎過，還沒等玉薇她們幾個過來勸架，只聽『啪』的一聲，金薇也呆住了。
她原本不過想痛罵天然一頓，然後把她的屋子砸個稀巴爛。但是現在她看到天然那明媚艷麗如花一樣的容貌，一股子那火上了未，一把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天然臉上劃去！
天然一見苦肉計已經奏效，再也不肯吃虧，雙臂一撐，一把把金薇推了出去，順腳把她絆倒在地。天然摸摸自己紅燙的雙頹，她不比照鏡子也知道一定會有一個紅紅手掌印。
天然撲身上去一下子把金薇壓倒在地，雙手一用力一個巧妙的反手扭住金薇的胳膊。從旁人看來就像是兩姐妹在扭打，天然湊過去，
在金薇的耳邊說道：「告訴你一件事，你比我大兩歲，，你弟弟比我大一歲，我娘是在召元二年一月份嫁進的甄府，可是你娘卻在這之前就生了你和你弟弟，那個時候你娘不過才是一個卑賤的通房Y頭，
知道為什麼直到現在你娘也不肯開口同意綠薇和藍薇的娘抬成姨娘嗎？不過就是看到她們就想起自己是怎麼爬上我爹的床，這是她心裡的一根剌，你說她能同意嗎？」
金薇臉色漲紅，身體不停的扭來扭去拚命地掙扎，嘴裡罵罵咧咧的，很是難聽。天然故意用很柔滑的聲音，湊過去在她耳邊繼續說道：
「你娘才是個真正的賤貨！她才是說一套做一套，一邊對我娘恭迎奉承，一邊卻背著我娘又生了你妹妹，你娘才是個賤貨！」
這時，外頭一聲清脆的大喊：」老太太您可未了！」是華露的聲音，隱隱約約還帶著哭腔，這Y頭看來真的被金薇剛才的怒相給嚇壞了。
天然立刻放開金薇，跳開她三步以外，玉薇和藍薇綠薇這時才驚醒過來一下子撲到天然的身邊和她站在一起。
隨即傳來猛烈的敲門聲和呼喊聲，隱約聽得出是各位小姐身邊的大Y鬢，她們剛才被金薇推到了門外，又明明確確的聽到了自己的小姐尖叫聲，
如果自己的小姐真的出點什麼事情，她們還不得被扒層皮，想到這裡能不著急嗎？
玉薇連忙打開了門，老太太扶著嫣紅的手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掃了一眼一臉怒氣的金薇，轉過頭又看到天然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可是臉頰上卻有一個紅紅的手掌印。
玉薇、綠薇和紅薇，一個個神情恐懼，手背上，胳膊上有幾處紅紅的燙傷。
老太太大怒：」你們都翻了天了？」轉頭罵Y鬟：」你們都是死人不成;趕緊的扶著你們的小姐去看看傷處！—、嫣紫，去找鄭媽媽，請家法！你們幾個人，還不把大小姐給我捆了」
金薇聽到動家法，這才有點慌張的怕了起來，站在牆角動也不動，一雙白皙的玉手狠狠地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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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水氏領權
就在這時黎氏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她們姊妹爭吵，老太太問也不問一聲就要打人？」
黎氏一身大紅色的織錦狀花褙子，怒氣沖沖而來，旁邊跟著金薇身邊的采苓，後頭還有好幾個Y鬟婆子。
一見黎氏未了，金薇又生出了勇氣，一下子掙脫來拿她的婆子，一溜煙的站到黎氏的身邊去了。」
大夫人這話說得可不在理，你瞧瞧，這屋裡的幾位小姐除了大小姐之外哪一個身上不帶著傷,就是瞎子也看得出這是怎麼回事？」
水姨娘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猛不丁的一開口，還真把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爬出來胡言亂語？這裡有你一個小小的妾室說話的地嗎？還不給我滾回去！」
黎氏恨得牙直癢癢，這個水氏就像是幽靈一樣，只要家裡哪裡出點亂子她一定到場攪局。
水氏倒也不生氣，假假的笑道：「夫人說的很對，可是昨天晚上老爺親口對我，夫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忙不過來讓我多費費心，老爺的命令誰敢不從？」
黎氏怒氣衝上來，指著水姨娘說道：」你說什麼拽活得好好的你就想爬到我頭上來，我告訴你，休想！只要找還喘一口氣，你就趁早別坐這春秋大夢！」
「我看這次你們老爺倒是做了英明的決定，水氏，過來攙著我，今兒個的事情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從沒見過那家的小姐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老太太冷哼一聲，這番話明顯的是答應了甄番的決定讓水姨娘協助黎氏管家。
水姨娘掩口嬌笑道：「是，婢妾這就來。」
說到這裡還狠狠的瞪了黎氏一眼，快走幾步上前饞了老太太，先要找個坐的地方，可是滿目蒼夷，整間屋子都被金薇這番鬧騰砸摔得夠嗆，連個坐的地也沒有了。」
老太太，您看，這屋子裡哪裡還能坐人，要不栽看就去您的福壽居吧，在那裡你老人家處置這件事情倒也方便。」水姨娘說話聲清脆悅耳，臉上也是一派端莊，早就沒有了面對黎氏時的輕浮樣。
黎氏一聽這話趕緊說道：「水姨娘真是小題大做了，小姐妹鬧點口角，推搡了幾下也是有的，算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一起打板子的事情，至於鬧這麼大動靜嗎？」
華露早就忍不住了，一看天然臉上的巴掌印，就氣上心頭，現在又聽到黎氏顛倒黑白的話，
忍不住的吼道；「我呸！什麼一起打板子的事情？大小姐把我們小姐的臉都打腫了，五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身上都帶了傷，咱們都是有眼睛的，誰做了睜眼瞎的瞧不見？」
黎氏臉色猛地一變，罵道：「來人，把這個目無主母的賤婢給我拖下去打死！」
金薇這時從黎氏的身後頭探出腦袋，反口道：「你們都是天然的人，都是一夥的，你們說的話怎麼能信？就是天然先動的手，我不過就是還了手罷了！」
這時就有幾個婆子上來拉扯華露，天然一見忙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了下去：「老太太，若是真的把華露打死了，那就把我也打死吧。
這麼忠心的奴才我都保不住以後誰還肯盡心地侍候我，更何況，華露說的都是實話，求老太太開思，先留住她一條小命，若是老太太審問明白了，華露這Y頭說了一絲半點的謊話，你再打死她，我一定不會阻撓。」
老太太一把拉起天然，轉過頭看著黎氏，怒喝道：「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老太太？當著我的面問都不問你就直接打死人，你好大的氣派！芙不是想要殺人滅口」
這一幾句犀利如刀的話一出黎氏再也不敢隨便開口，連忙說了幾句告罪的話，再也不敢輕易的說話，心裡卻把天然和水姨娘恨得要死。
老太太斜眼瞧了水姨娘一眼，說道：「我年齡大了，這場面這麼棍亂你幫我理一下。」
水姨娘知道這是老太太要考較她的處事能力了，謙卑的彎腰道：「是，婢妾就攢越了。」
「說什麼攢越不攢越的？現如今你們的當家主母正在氣頭上說話辦事也不得體，我一個老太太年齡也大了，更何況這還是你們老爺的話讓你當家主事，就不必謙虛了。」
不知道是老太太有意還無意中忘記了，居然忘記了說協助兩個字，要知道少了這兩個字，那可真是天地之別啊！
天然雖然一直默不作聲，這時低垂著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彎度，又想起了那天水姨娘說過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心裡越發的不安起來，她和自己表示親近到底要做什麼？
水姨娘解了老太太的令，這時轉過身來看著滿屋子裡的人，對著老太太帶來的幾個小Y頭說道：」你們幾個，去，把大小姐扶過來，到老太太的偏房裡坐著，一刻也不許離開，一眼也不許眨。」
黎氏柳眉一挑，想要說話，水姨娘連忙搶在她前頭說道：「再過不久老爺就要下衙了，立刻通知二門上的小廝，看到老爺請他立刻回家來，到時就請老爺做個仲裁。
二小姐臉上的掌印，五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身上的燙傷，大家都瞧見了。可是，大小姐……這樣吧，去老太太的廂房裡呆著，我叫老太太跟前的丫-頭好生的伺候著，一根根指頭也不碰她的。」
水姨娘特意把最後幾個字咬得死死的，黎氏心頭一震，忍不住地又打量了水姨娘一眼，心裡恨得不得了卻偏偏沒有辦法，只得強笑道：」何必呢，還是……」
水姨娘截斷她的話，乾脆地說道：「若離了老太太的眼睛，大小姐身上若是無緣無故添了什麼說不清楚的傷，到時豈不是又要惹口舌爭執。如果夫人執意要把大小姐領回去婢妾人微言輕也攔不住，不過在場的幾十口子人可都看到了大小姐身上沒有一絲傷，即使如此夫人要領回就領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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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查問
黎氏身體微微一顫，她一直以為水姨娘不過是一個牙尖嘴利的仗著甄番的寵愛和她作對，萬沒有想到處理起這內宅的紛爭竟然也是把好手，眨眼間就把自己的企圖看得透徹還化解於無形，冷汗沁出了後背。
老太太身邊的Y頭就是三等的小Y頭那也是機靈得很，這是立刻上前去請金薇。
金薇這時真的害怕了，又朝黎氏求救。黎氏身後的Y頭婆子蠢蠢欲動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水姨{良冷眼一瞅，嘴角挑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冷喝道：」今日在這院子裡的每一個也跑不了，誰若是敢拉扯扭打，旁的尊貴的人栽抬不了，可是你們這些個……」
水姨女良冷哼一聲：」要打要買怕是我還做得了主，就算是解決不了全部，挑幾個出頭的做個例子！」語音中帶著殺氣
黎氏呆愣在當場，一干Y鬟婆子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做出頭烏。平日的時候這水姨娘就很得寵，況且今日還得了老太太的令，又被水姨娘從沒有出現過的凌厲氣勢給震住了，一時間個個縮手縮腳，都老實了。
天然暗暗的點點頭，這水姨娘還真是個厲害的主，平常的時候沒機會表現，今兒個可真出了風頭了二門上的小廝到衙門口去等甄番，一見他出了衙門就立刻上前把家裡的事情回復了一遍，
甄番一聽臉都氣得青了，今兒個原本是想和幾個同僚一起出去吃杯灑聯絡一下感情的，哪裡知道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忙和幾位同僚告了罪，急急忙忙得回了後衙。
一踏進福壽居的正堂，就見老太太一臉鐵青地坐在主位上，旁邊站著鄭媽媽，還有嫣紫嫣紅一邊一個貼身侍立。下頭左邊第一張紅木圈椅上坐著黎氏，身邊站著金薇。
天然倚在軟榻上，白玉般的小臉上赫然一個清晰的掌印，正低垂著頭吧嗒吧嗒的掉眼淚，看到自己進來了忙把眼淚拭去，別過頭去似乎不想讓甄番看那有些猙獰的傷勢。
大廳裡一旁還侍立著陳姨娘，玉薇正撲在她的懷裡無聲的哽咽著，手背上纏著厚厚的白布。另一邊兩個通房Y頭如月和星蓮滿臉的淚痕各自摟著自己的女兒，綠薇和紅薇的手臂上，手背上和玉薇一樣也纏滿了白布。
水姨娘就立在天然的身後，一雙眼睛也是紅紅的，此時他早已經把一干的Y鬟婆子趕了出去，只在屋門口站了幾個老太太的心腹僕婦。
甄番一眼不發地走了進來，先給老太太請了安，這才在老太太右手邊的第一張紅木圈椅上坐了下來老太太也不理會甄番，只是轉頭朝水姨娘使個眼色讓她過來解說。甄香有些尷尬，
不過他知道老太太是真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就直接問水姨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氏一見心裡有些發慌，連忙開口說道：「老爺……」
黎氏還沒說完水姨娘立刻截住了她的話，笑道：「夫人，婢妾說句公道話，老爺放下要緊的公事才緊著趕回來的，這件事情老太太又親自吩咐了婢妾未替她老人家問話，不管怎麼說也得容婢妾先說一句不是？」
黎氏臉色一變，狠狠地咬著後槽牙說道：「水姨娘，難不成我這個堂堂的夫人連句話也不能說了？總不能瞧著大小姐受了委屈也不說一句吧。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一朝得勢就胡作非為。」
水姨娘聽了黎氏這剌耳的話也不生氣，依舊眉目和善地笑道：「今兒個請了大伙來，就是要在老爺面前把事情掰扯清楚，都是一家人，骨肉至親的情誼，有什麼說不明白的。
若是有過錯，老爺自然會處置，若是一場誤會，咱們說清楚了，依舊和和氣氣的過日子豈不是更好不過，我是和夫人前後腳進的悠然居，我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夫人怕是也不清楚吧，耶您……這會要說什麼？」
黎氏頓時語塞，水姨娘什麼都沒說，卻讓她連訴冤的機會都沒有。這幾年來，黎氏已經慢慢的不得寵，今日水姨良又仗著老太太的勢自己和金薇怕是討不了好去了。這死Y頭，到底做了些什麼？
甄番聞言覺得水氏的處理做的甚好，言語間也多是以和為貴，因此聽了她那一番話心裡也覺得很舒坦，看向水氏的眼神也就多了絲讚賞，覺得自己咋天晚上做的決定沒錯，讓水氏協助黎氏管內宅確是一個好辦法，免得整天雞零狗碎的事情都來煩了他。
甄番先看了金薇，只見她渾身上下完好無損，不見半點傷痕，到時一旁的幾個Y頭都受了傷。因此喝道：「金薇，給我跪下！」
金薇撲通一聲含淚跪下，連忙申辯起來：「父親明辨，女兒不過和二妹妹吵了幾句嘴，一時火大了，扭打間無意中碰翻了炕桌，另外幾位妹妹這才遭了無辜之累。
女兒和二妹妹扭打間不知道輕重這才傷了二妹妹，女兒不是有意的。女兒知道錯了，請父親責罰，是千萬別怪罪母親，母親是心疼女兒。」
說著就嚶嚶哭了起來，一片楚楚可憐哪裡還有剛才的凶悍模樣。
甄番聞言神色才好看一點，想到小孩子打架確實也顧不上輕重，皺眉道：」別人可不是這麼說的，黎氏這時忙掩著袖子哭道：「老爺，然Y頭院子裡的人自然是像著自家主子了，難道他們還能偏著金薇不成？」
水氏在一旁面露譏諷，這時上前一步輕笑道：「老爺，當時院子裡可不只是二小姐的Y頭，還有五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的，一個兩個能說謊，莫非她們個個都能說謊不成？再說了，當時屋子裡可不只是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另外三位小姐呢？也得讓她們說句話不是？」
甄番為人一向慎重，很少偏聽偏信，這時覺得水氏說的很有道理，便朝玉薇問道：「五Y頭，你來說說當時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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